盗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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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哥在堡里的地位一定相当崇高,有没有兴趣与小妹结拜,看要插香跪拜还是滴血结义,有好处不能少了小妹一份。”
“是不低,区区一个堡主而已。”“好处”的确不少,他会好生地照应她。
“原来你是堡主呀!失敬,失敬……”不对,他们堡主不是那个……
“舌头被鸟啄了吗?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他洗耳恭听。
双目瞠大的罗竹衣笑容一僵,寒心地往后一退。“你……你怎么有空来喝茶?有事请人招呼一声怎好劳你大驾,敝舍寒碜难以见人。”
哎呀!真是见鬼了,他几时不来偏偏这时来,让人来不及做做样子讨他欢心,不失礼也失诚意,叫人气势硬是减了三分。
早知道就别溜出去打打牙祭,去借两本书来打发时间,瞧她一身清爽哪有半丝狼狈样,让人瞧了恨痒痒,想咬上两口泄恨。+
“是呀!牢房里居然有茶,而且有桌有椅还有床,倒是令人不解得很。”音如剑芒般锐利伤人,怒意满怀的拓拔刚冷视眼前不知死活的小女子。
“呃!这个……顺手嘛!反正搁着不用也挺碍眼,我怕挡了你的路、绊了你的脚,让你看了不顺心一把当柴烧,我拾了来省得你费心。”捉贼在赃,她还真难赖得掉。
明媚的清眸布满安抚的笑意,莲步轻移又向外小跨一步,不甚明显悄然移位,作贼不心虚的理直气壮,视同理所当然。
贼做久了有个坏处,那就是不认为所做所为有何偏差,一家老少全是一个德行谁也不会说谁,积非成是全成了道理。
人家的东西是东西,我“拿”过来就不是东西吗?不过换个主人鉴赏罢了,何足挂齿。
罗竹衣吞了吞涎沫微缩玉颈,两手的赃物连忙往后藏,不让人有活逮的铁证。
“不错的解释,听来像省了我一件麻烦事。”身形一移,倏地立于她跟前。
感觉一阵冷风拂过,她鼻头一痒地缩缩纤肩,“你……你会不会靠得太近了?我觉得昏天暗地。”
是目瞪口呆,他的功夫未免好得叫人心惊胆跳,着实无声快如劲风,不必动手就能感受到那股慑人的气势,令人不自觉地矮了半截。
这种不寒而栗的人物实属少数,多来几个恐怕会吃不消,她最拙于应付威仪重于表面之人。
“嘴角有玉米屑。”伸手一拭,他指间的冷意令她微微一颤。
“喔,我自己来不劳你……啊!我嘴上有残渣。”她后知后觉地大叫,灵巧地再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好慌呀!她的心口怎么扑通扑通跳得极快?眼羞面臊的像怀春姑娘,见了情郎羞答答地低视墙脚。
不用多想定是受了惊吓,他的举止出人意料的反常,惊人又吓人的多有古怪,她没受惊才有鬼,胸口热呼呼的,心差点蹦跳出来。
“偷吃记得要擦嘴,我以为我吩咐了手下要好好地款待你。”他瞄了一眼毫无破损的锁头,目光如炬地落在她一双葱白小手上。
奇怪,背怎么有点凉?“有呀!我吃得饱、穿得暖,过午才起不受打扰,早早入睡不用三催四请,夜里赏月、白昼观风沙……咦,各位大哥的脸色真差,是吃了什么不净之物吗?”
几名守门的壮汉听见她不知分寸的言语是噤若寒蝉不敢动弹,满脸惶恐得只差没跪在地上求她别开口。
可是一向擅长察言观色的罗竹衣没注意到这一点,径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感谢人家的好客,让她不虞匮乏地度过牢狱之灾。
桌子、椅子、床铺是一间屋子必备的摆设,她还摆上一张梳妆台,玉梳、发钗、编发的红绳一应俱全,只差没搬座屏风附庸风雅。
说是牢房却像一间刻意布置的雅房,毫无杂乱、不见虫蚁,该有的腐朽味却蒙上一股清雅的暗香,怎么看都是来享福的,不论谁来睡上一觉都觉舒适安恬。
“在操心别人之前先担心自己,等一下你的脸色绝对不会比他们好到哪去。”他正考虑让她染上惨白或是青绿色。
“为什么……”啊!她好像问错了,这位堡主大哥的神色似乎不怎么和善。
“你问我为什么?”拓拔刚冷笑地睨视一室多出的摆设,指挑柔细的发丝缠绕其中把玩。“你会不清楚吗?小贼。”
“贼……”心开始有些虚飘了,她笑得不自在地想脚底抹油。
贼有三怕,一怕官兵、二怕鬼,三嘛!就怕失风被逮,他的眼神凌厉得叫人不逃不行。
“没有自知之明的阶下囚妄想盗取我之物,还把牢房当你的绣阁自在出入,你说我该不该断你手脚、取你内腑,以蛇鼠撕咬你腐烂的身体。”
“吓!你……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小……”贼少了四肢还算是个贼吗?
冷抽了口气的罗竹衣整个背贴上铁栏杆,爱笑的双眼已经笑不出来,唇畔轻颤低视他腰间的银带,蠢动的贼性有些按捺不住。
遭受威胁的行径时常八九,家有三姐她想坐大也很难,即使她们对她爱护有加、嘘寒问暖,但一有过失便万夫所指,每个人都会责上两句。
尤其是袖里藏针的大姐更精专此道,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媚笑,语柔声娇的好似荷瓣上的清露般易碎,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恶意。
但那酥到骨子里的寒意不伤身也伤心,字字如针扎人心窝,她就是打小被她吓大的,胆子不磨大都很难。
“为何我眼中看不到你的惧怕,只有一闪而过的狡色。”也许他该佩服她临死不惧的勇气。
瞧着她脸上娇憨发怔的神色,视人命如草菅的拓拔刚突然不想杀她,连亲信都对他怀有三分惧意,她的无畏倒成了异数。
“狡色?”她诧异地抚抚自己突变的脸色。“你看错了吧!我又不是狡猾成性,拿阴险狡诈当茶点的大姐……”
“大姐?”原来她还有同伙。
“不不不,不是啦!我是说我们一家都是好人,从不做奸淫掳掠等恶事,家世清白、门风可鉴,老老实实的小老百姓,决无半丝阴狡心机。”
哎呀!他的语调和大姐好像,让她差点泄了口风,招供自己是个贼,而且是中原武林闻名遐迩的四君子之一。
眼皮直跳的罗竹衣心慌不安,退无可退地紧贴冰冷的铁栏,心想从他手底下脱逃的机会有几成,他让人由心底感到一阵慌乱。
尤其是那双盯着人心头发毛的黑瞳……咦?黑瞳?
她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般圆睁双眸,朱唇微掀十分惊讶,什么天大地大的事儿全抛诸脑后。
“你骗人,你的眼睛怎么不是红的?”
这是骗吗?7
红眼发白的恶鬼相并非与生俱来,在他十七岁以前仍与常人无异,乌丝如墨结冠于顶,双眉飞横英气凛然,以一把软剑行走江湖取人性命。
他以为那就是他的宿命,为抚养他成人的义父效力是为人子之责,不曾有过怨言地如一只棋子任其摆布,终其一生便这么过下去。
但是“他”的出现告诉了他一件事,一切他认为天经地义的事全是谎言,毫无破绽的假相蒙骗了他七年有余。
那份怒、那份怨如钱塘江的波涛扬起千丈高,人海生浪飞扬千里,一泻无边直至海角天涯,沉没于太阳落下的深冷海底。
望着一头白发飘散,仿佛胸中的气血翻搅至咽咙,腥甜的气味久久不散地留存唇沫之间。
“把你的手拿开。”|
一只嫩如青葱的小手悄然收回,有点懊恼地发出细微的声响,不甘心贼相败露功败垂成,没把人家的宝贝拿到手。
“不要让我看见你动我的任何东西,阴风堡的一草一木都是属于我。”是他用命,以及满头白发换来的。
“小气。”碰碰都不成。
“你说什么?”她还敢有意见。
“没什么、没什么,气候变化大,早晚温差不定,堡主大哥你要多加衣免得着凉,小妹竹衣怕你受了风寒一病不起。”耳朵真尖,她远远落了三个身长他还听得见她的嘀咕。
她一向口甜如蜜专说好听话,甜人别人的心坎里,即使冷硬如铁的拓拔刚也不免心暖了一下,有意无意地多瞧她一眼而未动怒。
拓拔是西夏的国姓,西夏人为魏拓拔氏之后,国则赫连氏之旧地,景宗拓拔元吴称帝于宋仁宗宝元元年,后改国姓为李,直至今日的桓宗李纯佑。
“你要自称奴婢,不可多言,还有我不是你大哥,要恭敬谦卑地唤我一声堡主。”这点冷对他来说不足为意。
难伺候的家伙,她暗忖。“堡主哥哥你小心点走路,要不要奴婢小妹扶你一把,有病要医不能拖,拖久成痼就不好治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病?”真让她近身搀扶,腰间的软剑定会不翼而飞。
在见识过眼前的金樽平空消失后,他不会轻待她那一手本事。
“两眼喽!”她指指两颗发亮的眼珠子,兴致勃勃地盯着他一身宝贝。
“两眼?”她倒是闷得慌,没给她事做不知道累字怎么写。
“瞧你年纪不大却一头白发,这是病因之一,眸色忽红忽黑此乃病兆,脾性阴晴不定是肝火上升,动不动就脸色阴沉实属体寒,半天不吭一声是神智方面出了问题。
“你瞧你又是肝火又是体寒的两相夹攻,铁打的身子也会拖成软泥,水火本就不容,在身体里作怪哪有不病之理,不赶紧找个大夫瞧瞧……”
“你说完了没,要不要喝口茶润润喉。”他很怀疑为什么找个麻烦在身边烦人。
面色深峻的拓拔刚拭着一把收藏多年的青锋好剑,生性冷残的他以收集世上名剑为乐趣,藏剑居收放了上百把上等利器。
嗜杀成性的他头一回破例没杀了敢当面冒犯他的罗竹衣,反而一反常性地容忍她的造次和娇气,命其为婢以供使唤。
既然关不住她就亲自盯牢她,不信她还能在他眼皮底下搞出什么把戏。
“好呀!好呀!堡主大哥的盛情难却,小妹婢子却之不恭……”啊!茶壶怎么长脚飞了,她不过想喝口茶而已。
“你叫我什么?”拓拔刚的掌心向外,一只景德紫壶飘在半空中。
“堡主大哥呀!”他好诈喔!有茶不给人止渴还故意吊胃口。
炫耀呀!武功高也用不着招摇现宝,她自知在这方面武学技不如人,她满心不满地偷偷一瞪,不敢明日张胆地反抗。
“你知道自己是何等身份吗?胆敢以下犯上自抬身价。”剑锋一冷直指她眉心,动辄要了她的性命。
不知是真笨还是装傻的罗竹衣憨笑地移开他的剑。“火气不要这么大嘛!刚说你肝火旺,现在又冒气了,你伤了身子我不忍呀!”
“你不忍?”嘴角一扬,他笑得有几分邪气。
“是呀!你家大业大还藏着一屋子宝,要是你一时气不过,气血逆流断了气,我怎好忍心趁机发死人财来搜括一空……”
“搜括一空?”看来是他误会了。
他的声音一转森冷,牙露阴芒。
“呃!口误、口误,说得太快了,是怕你死后不安宁还得防着一伙强盗来瓜分你的宝物,小妹看了于心不忍,于心不忍啦!”就算要来闯空门也不能预先告知,有违行规。
不过那把精巧的鱼肠剑大姐一定中意,想尽办法也要偷到手,她最喜欢暗里藏剑好伤人。
头一次离家月余未与家人联系,这会儿倒有些想家,不知道那几排丧魂竹是否安好,花开叶绿好荫凉,没给阿牛添困扰。
大姐的冷语训人,二姐的生人勿近,三姐的爱整人和任性都清晰得如同昨日,害她想着想着就鼻酸,巴不得窝在她们跟前当爱撒娇的小妹。
唉!她还是依赖成性的小娃儿,难怪大姐老是不放心她一人行走江湖,三申五令不准她私自行动,除非有她的允许。
罗竹衣说得幽怨地托着腮,眼巴巴地瞧着近在眼前却够不着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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