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远-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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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江雪一郎挑眉，“我没那麽无聊。”
“那麽，就暂时收起你对我的敌意，我们好好谈谈。”林瑞阳放下杯子，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眼神凝重的看着秋江雪一郎，“你的病是什麽时候开始复发？”
“半年前。”秋江雪一郎轻描淡写的答道。
“半年前就开始复发，为什麽现在才来找我？”林瑞阳不悦的看着秋江雪一郎，对於秋江雪一郎的处理方式非常不赞同。
“林教授。”秋江雪一郎刻意的加重了“教授”两个字，挑着唇冷笑，“就算我想找你也必须找得到你，知道你在意大利就已经花费了我太多时间。更何况，我可不像教授你清闲的可以躲在这里研究各种实验。”秋江雪一郎的脸色稍显黯淡，“在不知道这身体还能不能治愈的情况下，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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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阳沈默不语，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不停交缠着。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概两分锺之後，林瑞阳看着秋江雪一郎道，“我必须给你做个全身检查，好确定细胞究竟坏死到何种地步。”
秋江雪一郎没有异议的点了点头。
林瑞阳起身，把秋江雪一郎带到了帘布後面。这里有着各种上官奇瑞准备的医学器材，有些更是经过了林瑞阳的改造适合某些特别的研究。秋江雪一郎躺在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的冰冷器皿上，像个死人一样任由那些冷冰冰的器材在自己身上游走，这样的坚持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林瑞阳不修边幅的脸上已经满头大汗，他的脸色并不好看，秋江雪一郎猜想大概是检查的结果不容乐观。
“教授，能够治好吗？”穿好衣服後，两人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沙发上坐下，秋江雪一郎淡淡问道。
林瑞阳以手抚额，他试图用玩世不恭的笑来缓解这份沈重的心情，却事与愿违。
“不行！全身的组织细胞都已经坏死。”林瑞阳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沈重的说道，“这两个月里，你的身体会逐渐失去各种机能，直至死亡。”无论医术多麽高明，无论在医学界多有权威，无论脾气多麽古怪，对於一个医生来说最悲伤的莫过於亲口告诉自己的病人自己的无能为力。
“是吗，连你都没有办法。”秋江雪一郎非常平静的接受了这一事实，对於自己的生死有些漠不关心。
身为杀手，见惯了别人的死亡，亲手夺去了太多人的性命，也是时候还债了。秋江一族的男人早在出生起就做好了死亡的觉悟。他身为秋江家的长子，又岂会害怕死亡。
“抱歉。“林瑞阳一直低着头，他的手指已经被戳的通红。
“没什麽好抱歉的。”秋江雪一郎自嘲的耸耸肩，“反正我也没抱多大希望。”
“可你在恨我！”林瑞阳无力的後仰在沙发上，他按了按自己痛个不停的太阳｜穴，“雪一郎君，你也是医生，你应该知道被病人怨恨可是医生失败的证明。”
秋江雪一郎不可置否的撇撇嘴，他假笑两声，“林教授，我并没有恨你。事实上，我应该感谢你给了我三年的寿命。”
三年前秋江雪一郎得了一场怪病，他的身体逐渐的变得虚弱起来，严重的时候甚至连剑都握不稳。包括曲硕在内的许多国内外名医都无法诊断出造成这一状况的具体病因。病因没有查出，病情却越来越严重，有段时间秋江雪一郎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为了不让家人担心，秋江雪一郎一个人偷偷飞到了美国，抱着最後的一丝希望找到了医学怪才─林瑞阳。
在医学界，林瑞阳无疑是一个天才，可性格懒散脾气古怪，非常喜欢研究各种奇怪的事情。在了解秋江雪一郎的情况之後，对於未知的病因他无比兴奋，并且像秋江雪一郎夸下海口只要秋江雪一郎完全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三个月内他一定会治好秋江雪一郎这个怪病。秋江雪一郎虽然不怕死，但那个时候秋江雪次郎年纪尚幼还没有办法独自支撑秋江一族，这让他不放心就这麽死去。听到林瑞阳说可以治好这种怪病，秋江雪一郎自然非常高兴。
接下来的三个月，秋江雪一郎接受着林瑞阳的研究和治疗。那种治疗早已超出了人类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然而秋江雪一郎还是以惊人的意志力坚持了下来。等秋江雪一郎终於熬过这地狱一样的治疗後，林瑞阳却告诉他，因为没有找出病因，他只能抑制住病情扩散，并不能把它根除。虽然不能彻底根除，但如果三年内病情不再复发就不会再有事。
“我很抱歉！”从过去的记忆中回过神的林瑞阳再次出声道歉。三年前的他年少轻狂，自以为是的做出根本无法完成的承诺，这件事情也成了他最後悔的事情。这三年来，他一直期待再见到雪一郎又害怕见到雪一郎。现在，他总算是见到了雪一郎并且还是他所能想象的做糟糕的情况。
“林教授，我说了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秋江雪一郎又恢复了平时微笑的样子，“我不喜欢你，这是我个人的意愿。所以，你并不用太在意。”
“雪一郎君，你果然让人喜欢不起来。”林瑞阳把这种挫败的心情甩了出去，有些无力的看着秋江雪一郎。
秋江雪一郎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林教授，如果你觉得内疚，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你就当是我最後的遗愿。”
林瑞阳心里清楚，秋江雪一郎的拜托并不是那麽简单就可以完成。但看着秋江雪一郎拒绝的话就是说不出口。他耸了耸肩，玩世不恭的看着秋江雪一郎，“看起来我没有办法拒绝，不是吗？”
“是的。”秋江雪一郎很肯定的点头，“而且，我相信你也不会拒绝。”
“雪一郎君无论什麽时候都是这麽有自信啊。”林瑞阳无意义的笑了两声，“说说看吧，你最後的“遗愿”。”
“在我死後，我希望你能以私人医生的身份呆在雪次郎身边，并且保护好雪次郎。”不给林瑞阳反驳的机会，秋江雪一郎又继续道，“林教授你放心好了，我跟你保证这绝对不会影响到你的实验。相反，有秋江一族这个後盾，你的实验将不会受到任何打扰。雪次郎也会尽量满足你实验所需的一切需求。等我死後，我的身体也可以被你当做实验材料。”
“为什麽这麽做呢？”林瑞阳半眯着眸子，有趣的看着秋江雪一郎，“据我所知，秋江一族并不缺少好医生。恩，曲硕貌似就是其中一个。又何必把我牵扯进去呢？雪次郎君，你该不会是在担心？”
“没错。正如你猜想的那样……”秋江雪一郎老实承认，“我确实害怕同样的病会出现在雪次郎或者是三郎他们身上。我相信，林教授对於彻底根除这种怪病的研究非常有兴趣吧？”
“我答应你。”林瑞阳想了一会，然後答应了秋江雪一郎的请求。
“那就拜托了。”秋江雪一郎客气的点头，冷冷提醒道，“我只希望林教授您能言而有信，不要再像三年前那样。”
林瑞阳脸色一阵发白，他尴尬的笑了两声，“雪一郎君，这一次我不会食言。”
秋江雪一郎又盯着林瑞阳看了一会，尔後他从沙发上站起，“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雪次郎以及秋江一族就有劳林教授了。”
“雪一郎君慢走，我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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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秋江雪一郎的身影从门口消失後，林瑞阳用手挡住眼睛疲惫的挡在沙发上。
遗愿吗？林瑞阳觉得头痛得更加厉害，他终究还是没有办法保住雪一郎的性命。
秋江雪一郎刚从林瑞阳房间出来就和迎面跑来的秋江雪次郎撞个正着。秋江雪一郎皱起眉看着秋江雪次郎，冷冷嘲讽道，“身为秋江一族的当家竟会做出如此惊慌失措有损秋江家形象的事情。看起来，秋江一族也堕落了。”
自知失态，又被兄长教训的秋江雪次郎脸色涨得通红，他站直身体，恭敬的看着秋江雪一郎，“兄长大人教训的是，以後我会好好注意，绝对不会再做出有损秋江一族形象的事情。”
“我已经不是秋江一族的人了，你该怎麽做，秋江一族会怎样，你不必跟我交代。”
秋江雪一郎收回停留在雪次郎身上的目光，冷冷哼了声之後就从秋江雪次郎身边走过。
“等，等一下。”
情急之下，秋江雪次郎不顾形象的抓住了雪一郎的手臂。秋江雪一郎一个迅速的转身，甩开秋江雪次郎手臂的同时，另一只手不客气的朝着秋江雪次郎攻去。雪次郎有些狼狈的连退好几步才勉强避开秋雪一郎的攻击。
“雪次郎，我应该说过我们已经不再是兄弟，我现在是你的敌人。”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过大，秋江雪一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脸色更加苍白。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雪次郎之後，再次转身离开。
“兄长大人，到了现在您还打算继续隐瞒我吗？我还不知道你信任吗？”秋江雪次郎很平静的问道，他的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表情，眼神中却隐藏着太多的情绪，有焦急有无助有悲伤有痛苦，这一系类的情绪也仅仅出现一瞬间就被秋江雪次郎很好的隐藏起来。他慢慢走到因为他刚才的话而停下脚步的雪一郎身後，冷静的再次开口道，“兄长大人，有关你的事情，我有详细的调查过，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了。”
最初的伤心和气恼後，静下心来的秋江雪次郎发现雪一郎的背叛有太多的疑点和前後矛盾的地方。为了解开这些困惑，秋江雪次郎开始在私下调查这些事情，一开始的调查并没有想象中那麽顺利。秋江雪一郎非常的谨慎，没有任何的线索让秋江雪次郎入手。若不是在无意间发现了曲硕的秘密，秋江雪次郎恐怕早就放弃了。正是因为与了曲硕的协助，秋江雪次郎才知道了雪一郎隐瞒他的一个又一个秘密，才了解他的兄长大人竟为考虑到那种地步。
在得知秋江雪一郎在意大利之後，秋江雪一郎放下手上的所有事情赶到意大利，却不想这边调查的结果竟然是秋江雪一郎已经去世的消息。现在想来这些消息应该是秋江雪一郎为了让他死心而故意放出来的消息。
在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绝望的时候，雪一郎又站在了他的面前。 秋江雪次郎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绝对不会让秋江雪一郎独自承担。
第一百一十八章 那些悲伤的人啊…
“兄长大人，有关你的事情我有调查过，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所以，到现在你还打算隐瞒我吗？”秋江雪次郎站在秋江雪一郎身後平静的说道。他的脸上并没有出现过多的表情变化，然而被头发遮住的眼睛却比平时要黯淡，因为担心雪一郎的病情，因为没有获得兄长的信任。
秋江雪一郎听到雪次郎的话後身体僵了僵，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刚才那种漠然的样子，他背对着紧贴着自己而站的秋江雪次郎，讥笑的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所谓的调查究竟算怎麽一回事。但我还是劝你最好放弃你那天真可笑的想法。”他停了一会，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弟弟，再一次强调道，“我们是敌人，这就是现实。”
“哥哥。”不是平时尊称的兄长大人，而是叫着小时候经常叫的更为亲密的“哥哥”这个称呼，秋江雪次郎动作迅速的绕到雪一郎前面，眼神无比坚定的看着他，“哥哥，我现在是秋江一族的当家，请不要再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可以承担我所能承担的一切。”
秋江雪一郎的眼神变了变，他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了雪次郎的视线，冷冷道，“有些事情是你永远无法承担的。”
“哥哥，父亲，母亲，还有雪三郎他们都很担心你。”秋江雪次郎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哥哥，拜托你了，跟我回家吧。”
秋江雪一郎并未说话，他面无表情与雪次郎擦身而过。
秋江雪次郎再一次绕道雪一郎的跟前，他已经握紧了他那把用来近身战的设计精巧的匕首，“兄长大人如果执意不肯和我回去，那我只能强制的带你回去。”
秋江雪一郎的视线在雪次郎那把匕首上停了一会，那是他送给雪次郎的生日礼物，却没想到他还留着。
“你以为用我给你的东西能打倒我吗？”秋江雪一郎嘲笑着雪次郎的自不量力，“雪次郎，不用你擅长的枪，你打不过我。”
秋江雪一郎的剑术在秋江一族是最厉害的。到目前为止，就连他们的父亲秋江虎一郎也没有把握赢过他。更何况是习惯用枪解决一切问题的雪次郎。秋江雪一郎连剑都没有拔，他从雪次郎身边走过，“别再和我动手，除非你想父亲他们再失去一个儿子，雪三郎他们再少个哥哥。”
秋江雪次郎呆呆的站着，他再一次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兄长从他身边离开。秋江雪次郎心里明白，这一次的真的是永远的别离。泪水，悄无声息的从秋江雪次郎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