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英雄传-第24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耐不住等候皇帝死亡的难捱时刻,他有意藉着执职务来逃避那磨人的等待,这是不容否定的事实。米达麦亚还没有从家里回来,留在休息室的五个人,缪拉、毕典菲尔特、梅克林格、艾杰纳、瓦列正品尝着那种因焦躁不安而几乎要使血管破裂的痛苦滋味。
十九时五十分,一度回军务省的奥贝斯坦元帅又在临时皇宫中现身。尾幕已近,而新的一幕又要揭开了。
III
除了米达麦亚和克斯拉之外的五位一级上将和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元帅之间飘荡着爆炸之前的诡异气氛。军务尚书告诉大家,地球教徒的最后残党为了结束皇帝的生命,不久之后将会攻击临时皇宫,大本营幕僚总监梅克林格一级上将提出了疑问。地球教徒何必做出这样的暴行呢?只要再等一段时间,不需要他们出手,事情就可以明朗化了。奥贝斯坦的答覆明快地近乎无情。
“是我把他们引来的。”
“军务尚书?”
“我散出谣言说在陛下病情康复之前,将要把地球教信仰的对象地球摧毁掉。为了阻止皇帝这个行动,他们一定会急躁地采取行动。”
室内的空气冻结了。温度低到了极致,反而像要燃烧般地冷却了。
“你是说你把皇帝当成饵?尽管我们没有多少时间选择方法,可是,这岂是一个为人臣子能做的事?”
梅克林格的弹劾被冷然驳回了。
“皇帝无可避免地即将逝去。然而,罗严克拉姆王朝却要继续下去。为了王朝的将来,地球教的狂信者必须要以根除。为达此目的,我只是要求皇帝帮一下忙而已。”
毕典菲尔特无意识地握紧了右手,往前踏出了半步,他的两眼中冒着火花,在行星海尼森发生过的情况似乎又要再扩大重演了。就在这时候 ̄ ̄
“总而言之,现在以消灭地球教徒为首要之务。分散指挥系统或许反而就中了狂信者们的圈套了。我们也接受克斯拉总监的指示来行动吧!”
缪拉拼命地自我压抑着,然后说了这样的话。一场冲突勉勉强强地避掉了。
于是,从二十时到二十二时之间,在狂风暴雨中,临时皇宫展开了与内外敌人对峙的争斗准备工作。而整个行动几乎是在无声的状态下进行着,这全然是为了不打扰到在三楼等待着死神的到来的皇帝的安宁。由于暴风雨的关系,机械的警备系统都无力化了,克斯拉的部下们在暴雨、泥泞中四处巡逻,搜寻入侵者,二十时十五分,帝国军射杀了第一个入侵者。
在建筑物一楼的西厢房里等待着的尤里安一行人也不能置之事外。
“或许我们该感谢地球教徒吧?因为对地球教徒的共同憎恶使得银河帝国和民主主义找出了共同的道路——”
然而,这当然是一种反话,并不是尤里安的本意。地球教徒,尤其是其指挥者们是暗杀杨威利的仇敌。为了多多少少能帮上一点忙,把卡琳留在室内之后,尤里安、亚典波罗、波布兰三个人便走到走廊上去。
“为了、保护皇帝、我们、在费沙、和地球教徒、作战——”
波布兰奇妙地把音节分开了。
“有一种游戏就是把文章分成几段,然后把不同的段落组合起来的玩法吧?我突然想起这个。我们会在这个地方做这种事,这是在五十天前想都想不到的事。法律顾问丰而不会太无聊真是好啊!”
尤里安很同意波布兰的说词,但是,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转到其他方向去了。亚典波罗看到了倒在走廊上的黑衣男子。好像是被击中而逃到这里来的。全身是雨、泥和血和男人的擤有一把失去光泽的气爆枪。
“借他的气爆枪一用吧!没有武器什么都不能做。”
当亚典波罗从死者手上拿起枪的时候,走廊的照明灭掉了。一瞬间,三个人出于反射地把身体贴上了墙壁。远远的走廊闪过了光束,脚步声响起。一个很显然不是帝国军士兵的男人出现在刚刚才习惯了黑暗的三人面前。光束从亚典波罗的手上迸射出来,男人的胸口被光线贯穿,倒在地上。
与其说亚典波罗是个名射手,倒不如说是地球教徒自己跑到火线前面来还比较恰当些。然而,不管怎么说,一个入侵者倒了,可以确定的是尤里安他们又拿到了一把枪。或许是自动发电装置启动吧?照明又亮了起来。在风雨和雷鸣之中,在临时皇宫的内外,帝国军士兵们似乎正和地球教徒之间持续着惨烈的攻防战。
一个小爆炸声震着尤里安的耳膜。尤里安并没有很在意这件事,但是,这个爆炸却引发了一个重要的结果。原始的手制爆炸物在二楼一间可以俯视中庭的房间内爆炸,碎片大奥贝斯坦元帅的腹部刺向胸口,整个撕扯了开来。
这是二十时十五分时的事。
成功地引发爆炸的地球教徒一行绕过建筑物的西侧想往外逃。他们的行踪在雷光的闪动下清楚地浮现出来。一道细细的闪光穿过黑夜和风雨,水平飞出,一个教徒张开两手倒了下来。其他的男人们溅起了泥沫,想改变逃跑的方向。
“想跑到哪里去?地球教徒。”
()免费电子书下载
气爆枪的火线朝着年轻的声音集中射去。阳台的柱子发出了悲鸣,大理石的碎片四处飞溅,玻璃破碎了。
尤里安在阳台上把身体转了两三圈,在静止的那一瞬间扣了扳机。连续两次,闪光在他手中迸射而出,两个地球教徒发出低沉的声音倒了下来。他们溅起了泥水和血沫在地上翻滚,然而最后也只是痉挚了一下就不动了。
第三个,也就是最后一个男人转过身想逃,然而,亚典波罗就站在他面前。他再度想变换方向,然而,这次他面对的是眼力比尤里安还好的波布兰。雨和黑夜形成了双层布帘,把他封锁在另一个小小的世界中。
“杀你之前有一件事一定要问清楚。”
尤里安从阳台走出来。雨滴立刻倾洒在他身上。
“总大主教呢?总大主教在哪里?”
“总大主教?”
男人喃喃说道。尤里安对他这个反应感到意外。原本以为是地球教徒出于敬畏地覆颂,然而,男人却发出了嘲弄千万个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笑声。
“总大主教就是他,就倒在那边啊!”
男人指着已经成为尸体的一个人。波布兰非常无礼地用靴子前端翻过趴在地上的尸体。一瞬间,他把尖锐的视线射向丑怪老人的脸上,然后,他无言地蹲下来,翻起死者脸上的皮肤。那是一个制工精密的软质橡胶面具。在黑暗,在微微的照明之下浮现了一个瘦小然而却出人意料的年轻男人的脸。
“你说这家伙是总大主教?”
“那个男从深信自己就是总大主教。其实是个白痴,只不过是一具背诵机器罢了。”
“怎么说?”
“真正的总大主教在地球上,埋在巨大的岩盘底下。或许一百万年以后他会变成化石被挖掘出来。”
男人充满嘲讽的口吻似乎不知道该有个结束似的。事实上并没有那么长的时间,然而,男人仿佛被一种心理排泄的冲动所驱策一般,不停地说着。地球教的总大主教之死被信徒们掩饰了起来,那个白痴男人于是被推出来当替身。地球教的实质队员,包括他自己在内,只剩下今天晚上入侵的二十名而已。他就像失去控制的水龙头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些事。
在听对方讲这些话的时候,尤里安的记忆再度回复,他完成了复仇心的拼图。他曾在地球教的本部看过这个男人。也知道他的名字和地位。他是地球教的大主教德.维利。
记忆的再现使他立刻采取了行动。
“杨提督的仇!”
闪光乘着尤里安的声音飞了出去,德.维利的胸口炸裂了开来,地球教的年轻主教仿佛被一个看不见的巨人冲撞一般往后方一倒。喷射而出的血液化成红色的雨滴四散于地,德.维利带着不像恐惧而像是包含着怒气和失望的神情睨视着尤里安。仿佛对自己的雄辩被中断而感到真正的愤怒和失望似的。尤里安不想知道这些,然而,对方的表情就像把优布.特留尼西特死前的表情凶暴化了几分似的。大主教最后还吐出揉合了血和诅咒般的毒语。
“杀了我也没有用的。打倒罗严克拉姆王朝的人一定会出现。而这一切都将结束了 ̄ ̄”
大主教丢下的这些台词并没有带给尤里安一丝一毫的感动。大主教一定是认为他把所知道的有关地球教徒的情报提供给帝国治安机关的话就可以确保住自己的生命。然而,尤里安没有义务要让大主教狡猾的方程式成立。
“不要搞错了。我对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将来没有任何责任。我杀你是为杨威利报仇。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
“还有派特里契夫少将的仇、布鲁姆哈尔特中校的仇、其他许多人的仇。你一个人的命怎么赔得起?”
德.维利的身体接二连三地被闪光所贯穿,他就像一条濒死的鱼般在地上弹跳了两次。第三次就动也不动了。
“主角太紧张了吧?这样哪还有我们上场的机会啊?”
当亚典波罗带着苦笑喃喃地说着时,夹杂着帝国公用语的会话声正朝着他们这边靠上来。他们三个丢下了枪,从德.维利大主教那不受祝福的尸体旁退开了一步,等着宪兵们的处置。
另一方面,一个有着比德.维利大主教更大名声,而且受到更多责难的人物下正朝着死亡前进。
军务尚书以责问着不合理性的视线看着自己腹部上被炸开的那一个红黑色的伤口。他把受了重伤的身体躺在楼下的一个房门里接受着军医的治疗,然而,当军医告诉他必须到医院接受紧急手术时,奥贝斯坦拒绝了。
“明明没救的却要装成还有救,这不但是一种伪善,而且也是一种技术和劳动的浪费。”
()
他这种冷漠的说词让四周的人感到胆怯,他又加了一段话。
“转告拉贝纳特,我的遗书就在书桌的第三个抽屉里,要他一事不漏地照章执行。还有,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就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吧。只要告诉他这些就够了。”发现大家都对拉贝纳特这个名字表现出狐疑的表情时,军务尚书只好说明那是他的一个忠实执事。说明结束时,他闭上了两眼,遮断了人们的视线。三十秒之后,军医确定他已经死了。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元帅享年三十九岁。
日后,根据残存下来的地球教徒的告白,他们误以为奥贝斯坦的房间就是皇帝的病房所以才把炸弹丢了进去。军务尚书代皇帝受死了。究竟这只是计划之内的殉死呢?抑或是纯粹的计算错误?关于这一点,了解他的人分成了两派意见,而且任何一方都对自己的主张没有完全的自信。由于大家都在等候皇帝的临终,所以对于军务尚书的猝死没有多大的关心。对奥贝斯坦来说,这或许反而是他最大的期望。结果,一直到死,奥贝斯坦的存在都和莱因哈特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IV
二十二时十五分。人们觉得暴风雨似乎停了,大家把视线投到建筑物外面去。风停了,雨也停了,深蓝色的天空中显得异样地澄澈,满天的星星闪耀着光芒。这是因为低气压的中心通过临时皇宫上空的缘故。
尽管只是暂时的,但是,由于天候的改善和恐怖分子已经被消灭殆尽,米达麦亚元帅夫人好不容易才得以偕同夫婿来到了临时皇宫。由于地上车在大水中前进不得,又不能让妻子在风雨中步行前进,疾风之狼只得懊恼地被困在车内。
“谢谢你专程赶来,米达麦亚夫人,请这边走。”
抱着菲利克斯的艾芳瑟琳被带到了皇帝的病房,包括国务尚书玛林道夫伯爵在内,阁僚和提督们都站在一旁,在有着高耸天花板的宽阔室内充满了沉痛的微粒子。艾芳瑟琳抱着幼儿站着,然而他的丈夫拉着她的一只手来到皇帝的床边。
“谢谢你赶来,米达麦亚夫人,我希望让我的儿子亚历山大.齐格飞交个朋友,和你的儿子 ̄ ̄”
半支起身子的金发人说道。
“帝国由强者来支配是最好的。但是,我想为这个孩子留个对等的朋友。也许这是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婴儿在希尔德皇妃的手臂中蠕动着。有着金黄|色头发和蓝玉色眼珠的婴儿不哭也不闹,他睁大了眼睛凝视着米达麦亚一家人。
“菲利克斯,对亚力克大公殿下,不,对亚力克皇帝宣誓效忠。”
米达麦亚低声地命令儿子。
这个景象或许显得很奇妙,然而,没有人笑得出来。一岁两个月的幼儿和出生才两个月的婴儿彼此交换着视线。实在是很不可思议。菲利克斯伸出了他小小的手拉起了更小的亚历山大.齐格飞的手。
友谊有各式各样的形式。有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