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示神秘雇佣军生涯-狼群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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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也可以练腹语嘛!”天才笑着拍拍我的胸口开玩笑道,“事实上,腹语同样要用到舌头,但发声讲话向肚中咽声,使声音在腹腔共振,这样隔着肚皮就可以听到含混不清的话音。”
正在动手术的主刀医生对好了骨头,把简单的缝合善后工作交给边上的医生,边褪下手套边冲天才笑道:“反而是声带的问题比较好解决,可以做肠道移植手术,把小肠移植到食道来代替声带,这比腹语术要简单得多。而那种植入性人工发声器有很多缺点,譬如长出肉芽组织,被分泌物阻塞等,甚至植入物掉入气管而导致病人窒息死亡。有时候还会在气管与食道中形成瘘管,引起吸入性肺炎,会死人的。”医生说到这里指了指天才的仪器说道,“我妻子是五官科医师,这样的例子可听过不少。”
“这种传感器是通过感受你的咽喉部用来控制说话的神经的变化,然后将其转换成语音。不用植入,贴在下面便可以用。”天才听到医生的话不满意了,手里拿出一个项圈说道,“美国航天局刚买下的新技术,可不是牙医手里的蹩脚货色。”
“抱歉!不是我的领域,难免说错话。不过我确定的是直到万圣节前,这家伙都不要想健步如飞。”陌生医生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转身走出了手术室。
万圣节是10月底,而现在全世界都在准备欢度劳动节,听医生的话意,我至少半年下不了床了。躺在床上看着包满纱布的自己,颇有点卡利·克鲁兹那木乃伊的样子,令我感到一阵阵的反胃。
伤势让我肉体虚弱,而毒品让我精神萎靡,每天我都在幻觉和呆滞中度过,身边的一切都成了无意义的陪衬。镜中的面色越加蜡黄,颓废不振,一旦毒瘾发作,便涕泗横流,四肢酸软,如果没有人及时给我注射,甚至会咳血不止;而且随着毒瘾的加深,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一天七次甚至比我吃饭拉屎还准时。而幻觉也并不全是美好的,我无数次地重复曾经浴血的战斗。那些受过的伤痛真实地重现于神经系统,甚至前些日子的兽虐也重临我身上,那些血腥的图象折磨得我不停呕吐,直到把胆汁也吐出来仍未减轻我丝毫的恐惧。但每次我赌咒发誓再也不愿陷入这种精神的炼狱后,又丝毫无法抵挡出现在眼前的针头。而Redback总是陪坐在我的床边,神情复杂地静静看着我,不知在想什么……
整天懒洋洋的也不想动弹,生活没了规律,不分白天黑夜,沉迷在那一刻的松懈里。在没有了思想,没有了目标的虚度中,时间如流水般消逝。直到有一天毒瘾发作,我满地打滚地乱碰乱撞、啃墙吃土被及时用药解脱后,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下地走路,甚至有了掀翻病床的能力。
“你要出去转转吗?”快慢机扔掉用过的针筒看着我道。
“不!我只要躺会儿。”长时间地待在病房里,让我对外面有点莫名的距离感,我越来越满足于缩在这方寸间“自给自足”。
“你要出去转转!”语气变了,待遇也随之改变。快慢机看好说没有用,伸手把我从轮椅上提了起来,也不顾我身上仍未好全的伤势,直接将手足无力的我拖出了病房,扔到了屋前的广场上。我环视周围,似乎是在一个戈壁环绕的后勤基地中,远处停着大量的卡车和运输机。骤然暴露于强光直射下,除了眼底刺痛外,甚至皮肤也有了烫伤的感觉。我捂着脸蜷缩在阳光下,像个刚被暴打一顿的犯人。
“看看你的样子!上帝呀!狗屎都比你看上去有精神。”快慢机指着我的鼻子恼了,“拿出点军人的气概,看在上帝的分上!”
“别这样!他虽然比预期中提前下了床,但不代表其他伤势也像他的毒瘾一样来得猛、去得快。”医生扶起我,让我坐在边上的行军椅上,伸手检查我的骨头是否又断裂了。
“看看他的样子!像个……像个……像个见不得光的……”恶魔撸着额头前的散发,用右手指着瘫在椅子上的我寻找着合适的词汇。
“Junky(隐君子,俚语)?”屠夫脖子上挂着毛巾,满头大汗地走近。狼群的其他成员也陆续从其他方向聚了过来,我匆匆瞅上一眼,发现面孔齐得很,大部分的成员都到了。“他已经是了……毫无疑问。面对他吧。”
“但隐君子也没有这样的。”大熊痛心地看着不断抓挠自己皮肤的我,“才几个月怎么就成这样了?前两天还能下地,现在却根本不愿站起来,怎么搞的?”
“也许是移植的脚趾不便吧。”天才走过来说,“人造的趾骨永远不会有自己的骨头用着爽,他需要时间适应,如果养成坏习惯,以后有可能会磨穿肉层。”
“不。他用的毒品纯度和剂量太高,已经接近身体的极限了。”Honey按住我不断抓挠的双手说道,“他身体已经开始发痒,这是重度上瘾者的症状,一般是吸毒史以年计的老枪才有的毛病。再这样下去人就废了,迟早会出现浮肿、肾衰竭。”
“但他现在的状态能戒吗?”队长走了过来看着我。
“一般来说,在戒毒过程中,生理脱瘾阶段最重要的是控制好戒毒者前三天的戒断症状,这期间最容易造成戒毒失败。”Honey打量我片刻后说道,“而且我们要小心他毒瘾发作自残。不少人用香烟烫大腿,用刀割手腕,甚至吞咽玻璃……而他,可能会更严重。本来重度毒瘾的戒断症状就严重,加上他身体这么虚弱,我没有把握他能撑过去。”
“那就减轻他的毒品用量,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我看。”骑士用纱布包着半张脸走出人群,估计是刚从哪儿的火线下来。
“他的身体虽然恢复得出人意料的好,但等他心理重建更重要。”医生担忧地看着我说,“很少有人从这种打击中完全站起来,再加上戒毒对精神的伤害,这太冒险了……”
“心理层面的事儿先扔边儿上。”屠夫凑到我近前轻轻扇了一下我的脸,看到我木然无反应后说道,“如果最后身体好了,却吸毒过量成了弱智,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你说呢?食尸鬼!”
听到别人叫自己,我茫然地看了屠夫一眼,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其实我脑子有时候是很清醒的,可是身体里的各种药品总是打乱我的理智。毒品能带来的快感已非常有限,但毒瘾发作时的痛苦却与日俱增。我无比地痛恨海洛因,却又无法离开这要命的东西。想到针头我便激动,想到发瘾我便冒汗。一时间无法回答屠夫的话,但能感觉到投诸我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期待如山石不断压在我肩头。看着战友的信任的表情,我有种被架到半空没法不同意的感觉。
透过人墙的缝隙我看到了Redback,她穿着一身长袍站在远处看着我。蓦然间,我突然发现了一个这些日子竟然没有发现的惊人状况,她那件宽大的长袍覆盖下的腰部似乎微微突起了少许……
第一三四章腐蚀(1)
我低着头企图撕咬开紧束衣,这件从精神病院借来的该死的东西紧缚在我身上。我的双臂被皮带紧紧地压制在身侧,双手则被铐在腹部的金属腰带上,这样我便丝毫动弹不得了。强力弹性索从四面八方勾到约束衣腰带上,将我固定在地下室的中央。
周围的昏暗环境和橡木桶,让我知道这里曾是个酒窖。不知道屠夫他们从哪里征用来的酒窖,但从酒桶顶上的上世纪的封条看来,这必是个超级有钱人的酒库,因为这一地下室存酒的价值超过了我所有的身家。
“如果能天天待在这里喝这种好酒,我宁愿刑天的毒瘾更重一点。”屠夫坐在橡木桶环绕的试酒桌边品着上等的美酒,一脸惬意地看着我。
“你是个纯粹的混蛋!”他边上的恶魔同样端着酒杯,但比屠夫有人性多了。
“我知道!”屠夫用小杯子喝着不过瘾,伸手拎过酒舀直接从边上的木桶里捞酒喝起来。
“你知道这存放了百年的威士忌值多少钱吗?”有好酒的地方当然少不了公子哥这个酒鬼,但雅痞永远是雅痞,在这种地方倒酒都要用餐巾包住酒瓶。
“我只要知道好喝就行了!”恶魔才不愿意浪费口水在这种不打粮食的问题上纠缠,比着屠夫有学有样地换上酒舀就着桶大口喝起来。
“每瓶两万英磅!”公子哥感叹万千,轻抿了一口金黄色的液体后道,“你们却围着桶牛饮,不知是你们之幸还是酒之不幸!”
“看看这上面的英文封印和年签,便知道这酒是英国殖民佬当年送给科威特皇族的。人家亲王保存了这么多年到死没舍得喝,却便宜了你们这群粗人,真是可叹呀!”骑士也是个有品位的家伙,但这叹惜之词并没有妨碍他抢过屠夫的酒舀多喝上两口。
“叹什么?他女儿又不喝酒。将来便宜了不知哪来的小白脸,还不如给兄弟们滋补一下身体好为他爹报仇。”恶魔说到这里看了看手表道,“时间快到了!”
“噢!”屠夫听见后放下酒杯走到我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个巨大的中空牙套塞进我的嘴里。这东西尺寸大得像个棒球,顶得我合不拢嘴,无论怎么用力也吐不出去,但却可以从牙套中间呼吸和吞吐。
“你应该明白这架势是要干什么,对吗?”屠夫搓着手满脸贱笑地看着我,“再过半个小时,你的毒瘾就要上来了。从今天起一个星期内,你都不能离开这里。”
我伸着脖子让他把拾音器贴上,然后用电子合成的难听声音说道:“我要见Redback!”
“你想干嘛?机器人!”恶魔学着我难听的电子声问道。
“我知道她有孩子了!我看到了。我要见她。”我坐在地上向后躺,让身上的固定带把自己吊在空中。
“她不能来。”天才在小猫的陪伴下走进了地下室。
“为什么?”
“产检!”小猫看着我的脸色非常不友好,“第三十八周产检!”
“所以?”我看着一屋子的人疑惑地问道。
“她已经怀孕九个多月了!”小猫看着我一脸的难以置信,“我简直不敢相信,她在这里照顾了你三个多月,你却没有发现她怀有身孕?你眼睛干什么用的?多糟的男人才会如此迟钝?”
“我……”听到对方的指责,我坐在地上实在是无力反驳。
“你天天都在High,天天除了睡觉就是在神游太空。”小猫替我把话讲完,弄得我更下不来台。
“你也不要这样。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根本就是醒少昏多,加上毒品作祟。”天才拉住颇有凑过来打我架势的小猫道,“Redback自己穿那么大个袍子,头几个月又不明显,我也是才发现而已,你不要什么都怪他头上。”
“妈的!我就是想揍他,至少也得踢他一脚才行。”小猫本已跑到我身边,但被天才抓住手往回拉,她不甘心,还是伸出脚踢了我一下。
“别放在心上!群体意识!群体意识!”天才跛着脚能把强壮的小猫拉走已是极不容易了。
“我什么时候能见她?”我倒不生小猫的气,因为我自己都想给自己两下。这么长的时间我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女人怀有身孕,说禽兽不如也不过分。
“再过几个小时才行!”快慢机走进来关住了酒窖的门,Honey手里拿着医疗箱和医生跟在后面。“但你的毒瘾应该等不到那个时候。接下去的三到四天内,你都不会有清醒的意识来思考。”
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要拖更长的时间才能向Redback表示歉意?我害怕加深对她的伤害,心里有点急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心慌意乱,我开始心情极度浮躁,汗水顺着毛孔大量涌出,雨水般滴落,眼底发酸刺激泪水和鼻涕不断流溢。
“我要……我要……”我感觉到心跳越来越快,腹部肌肉剧烈震颤和抽搐,强烈的呕意被紧束衣压制更是憋得我气短。大量的口水从舌下涌出顺着嘴角淌落,虽然我从被救回后便再没有在舌下注射过毒品,可是不知为何,一旦我注射毒品或毒瘾发作,原本的注射部位便开始大量分泌唾液,多得像漱口水一样。
“抱歉!我们不能给你……你要忍耐!”医生走过来摸着我的颈动脉,回头冲远处的人点头示意,我的毒瘾已经开始发作了。
“我难受……哇!……”腹部强烈的痉挛把胃里的东西全挤了出来。那种曾令我死去活来的痛苦洪水猛兽般在体内炸开,胸口像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有时像有一团火在烧,有时又像走进了零下40℃的冰库。不知道过了多久,翻肠倒胃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原本皮肉中的感觉开始渗进骨缝,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乱咬,骨头又酸又痒,想抓又抓不着,简直生不如死,我只能用手指夹住胸腹的肉拼命掐,不知不觉中撕掉了不少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