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留痕-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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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泡一泡，明天肌肉会很疼的！”他哄她：“乖，听话，这对你有好处的！”
“你把我直接扔进去吧！”她现在连手指都不愿意动一动，半闭着眼睛说。
他犹豫了一下，“好吧！我帮你宽衣，你可不许骂我非礼哦！”
她已快睡着了！
他怜惜地笑了一下，轻轻拂拂她汗渍的头发，缓缓解开了她的外衣纽扣。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具晶莹洁白的身体。可惜，这具身体此刻已引不起任何人的绮思杂念，因为上面东一块瘀青西一块红肿，简直是遍体鳞伤。
他心里一疼，将她放入浴盆中，药液顿时将她浸了起来。
趁她泡药浴，他去准备午饭，做了椒盐小排、凉拌笋丝、素烧百合和荷叶粥、银丝卷。弄好之后，又去浴室将沉睡在浴盆中的她拍醒。
商千羽迷迷糊糊睁眼，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
商容若莞尔一笑，“喏，你现在冲一遍清水就可以出来吃饭了！”他把淋浴的水调好温度，退了出去。
没多久，商千羽裹着大浴袍走了出来。
“来吃饭吧！”他招呼。
她听话地坐在餐桌边，全身酸麻痒痛，如果不是素来坚强，非哭出来不可。
他为她装了一碗粥，又拿了银丝卷放在她面前。香喷喃的饭菜啊！商千羽立刻觉得自己快要饿死了。
她想拿起筷子，谁知道双臂重如千金，怎么也抬不起来。心中一急，索性将脸埋在碗上，就这么吃了起来。
“喂！”商容若看呆了：“你这是吃饭呢？还是在练饿狗抢食功呢？”
她扁扁嘴，想说话，一粒米却吸进鼻子，顿时呛咳起来。
“慢些啊！”他急叫，帮忙拍她的后背。
她好容易顺过气来，委委屈屈地说：“我胳膊摔成残疾了，拿不起筷子！”
他无奈地地道：“要我喂你就直说嘛！”他挟了一块排骨，剔去骨头，喂给她吃。
她边吃边赞。“你烧的菜真好吃！你那个时代不是流行君子远疱厨吗？怎么你一个世家的公子却烧得一手好菜？”
再喂她喝口粥，他说：“虽然咱们鹤舞城商家是武林世家，可我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闯荡江湖了，也结识了很多朋友，他们其中有一个特别会烧菜，我也跟他学了几手。”
商千羽想了想：“你的这位会烧菜的朋友是不是叫易烈易平之？”
他一愕，随即释然：“这件事在咱们家谱上面写着了？”
商千羽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银丝卷，“你也吃呀，不饿吗？”
他也咬了一口那个银丝卷：“家谱上面还写着什么？”
“还有——”她慢慢回忆，“上面只提到你和方一明、左天思、呼延玉、胡朋几个人，组成羽翼盟，斩恶除奸，终于重振鹤舞城声威。”
商容若淡笑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那些事情都在他回到宋朝之后才会发生，可是，他又怎么样能够回去？
他不想让她担心，微笑一下：“这几位都是我在江湖上最好的朋友了。还有易烈，喏，就是会烧菜的那个，我们常常在一起行侠仗义，可惜对于你来说，他们都是死去一千年的人物了，不然真应该介绍你见见他们。”
“我倒觉得他们未必真的死了！”商千羽吃了口东西，发表自己的见解：“按常理来说，你也是应该死去的人，可现在不也是好端端地在和我一起吃饭聊天嘛？”
“这就是我一直搞不懂的啊！”商容若带有几分苦恼地说。
“这——大概是我们生活在两个不同的时空吧！”她也十分困惑，忽然眼前亮了亮：“或许下午，我们拜访几位高人！”
“什么高人？”他问。
“你不要以为是武林奇人之类的！”她训他：“是我老爸老妈的朋友，一个著名的时空物理学专家！”
“他有什么作用吗？”
“如果你要回家，也许就依靠他啦！”她说。
第十九章 高人来也
如果以前商千羽还千般不舍让商容若“回家”，现在她的想法全变了——她巴不得商容若快点回到宋朝，而且是越快越好，最好此刻就在面前消失，并且永远不再回来。
因为几天来，她被商容若“折磨”苦了。
他每天天不亮就逼她起床，到顶楼天台去练拳，每天摔她几十上百的筋头，而且伤痕全落在她身上不好意思给别人看的地方——就算想向警方投诉有人虐待儿童都没有证据。
打是打不过。骂呢？他是祖宗诶，骂他还不等于骂自己！
她还能怎么样？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上帝、阿波罗……把这小子带回去吧！否则我要被他害死啦！”
商容若诚心诚意地向东西方各位神仙求援。
拿着从老爸老妈那里骗来的地址——这老两口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骗，她只用了旅行途中沿路搜来的几件古代瓦当，就把他们哄得眉开眼笑，不仅既往不咎，而且有求必应。
商千羽理直气壮地要求商容若给自己放假一天。
“不行！你的筋骨好容易舒展开，不可以半途中止！”
“那你还想不想回宋朝了？千羽蛮有把握地打出手里的王牌。
“可是——“商容若闭上嘴。他被这不肖孙女威胁，却不得不屈服。
“别罗嗦！”商千羽连日受虐待，今天总算扬眉吐气了，神气地训他：“否则天黑之前赶不到地方了！”
于是，两人终于在落日下山之后来到这幢怪屋前。
说是怪屋，它还真是怪，盖的本是普通的瓦房，但看上去却分明像座庙，而且阴森森地，很像恐怖片里的鬼屋。
“呸！乌鸦嘴！”千羽骂自己，世上哪有鬼！
“诸位莫怪！我小孩子不懂事！有什么事情请直接找我身边的人‘洽谈’，透露一个秘密，他是习武之人，肉比较结实有咬劲，比我的好吃……”商千羽小声地跟空气中“也许有”的“好朋友”商量。
“你在嘀咕些什么？”商容若听得清她的话，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在奇怪，时空物理学家怎么会住在这么个地方！”她忙“解释”，又说：“搞不好是老爸老妈给错了地方！”
商容若却不知道哪里奇怪了，只好望着她等下一步“指示”。
商千羽上前拍门：“请问有人在吗？”
她的手还没触到门，那门就自己“咿呀”一声打开了，把她吓了一跳。
犹豫了一下，她牵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踏了进运。
室内烛光明灭，所有的物品都看不清楚，而影子却忽曳不定。
现在还有人点蜡烛照明的？莫非停电了？商千羽努力让眼睛适应室内光线，渐渐看出屋中的神案、桃木剑、符、黄纸……
汗一个先！这哪里是时空物理学家的住处，分明是捉鬼的师傅的家……
商千羽这才知道自己的老爸老妈心有多“黑”，因为她先前骗了他们，现在他们就骗回来，一报还一报！
连自己的女儿也骗！真是没有人性！商千羽欲哭无泪。
“你们来了！”一个沉沉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这种气氛，这种声音……商千羽退后几步，几乎偎入商容若的怀中。
“您是……”她盯着从角落里冒出来的黑衣老人，压住砰砰跳的心脏，试探地问。
“你来找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我……我想，我可能走错地方了，我要找一位修先生的。”商千羽鼓起勇气说，她本来天不怕地不怕，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老人面前，总觉得全身不自在，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我就是！”老人淡淡地说。
“那——”商千羽迟疑了一下：“我是商鹤轩大教授的女儿！”虽是心有余悸，但仍不忘替老爸吹嘘一下，“我爸爸给你打过电话了？”要不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
“早晨我占了一卦，知道你们两个要来！”修老人说。
听起来蛮神的喔！商千羽偷看一下商容若，后者对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我们是来……”商千羽本想问关于时空转移的事情，舌头一打结，说成：“求神问卜的！”眼见这分明是个算卦先生之流的，怕说时空转移吓着他，只好拿他“业务”内的事情来问了。
“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修老人说。不用问，当然也是算出来的。这么神，商千羽却不太相信了。
修老人也不理她，目光在商容若和她相牵的手上转了一转，轻叹一声：“天注定的事情，就总也躲不开，即使相隔千年又如何，你还不是来了！”
商容若心尖一震，上前一步：“前辈……”
“我可不敢当！”修老人“惊吓”般地连连摆手：“你是我的前辈才是！”
对嘛！商千羽恶作剧般地想，他比你大一千多岁呢，不是前辈是什么？
商容若咽了一下，“请您指点迷津！”
还指点迷津！真迷信！商千羽不屑地想。古人就是没文化没知识，中国人自己都上月球了，他们还盼着别人指点“迷津”！
可惜那两个男人谁也没空理会她。
“唉，前尘旧事，提之无益，你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还应该宽心且住，莫要心怀忧戚，误了这一次绝好的历练！”修老人委婉地劝他。
“可是，这里面的很多事我都弄不明白！”商容若迷茫地说：“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和千羽如果真是十八代的祖孙，那根本不应该并存于这个世上，可是我们却都存在，难道，千年前的世界和这个世界并存的吗？那么，那个世界又在哪里？不会是从这个房间到那个房间那样简单吧？”
“你的这些问题，即使是现代的科学技术仍然解释不清，四百年之后的人们也没有完全掌握这些知识。不过，这现在对于你并不重要，只要你自己存在，你身边的人也在，那么一切就是真实的，你何必为这件事情这样耿耿于怀！”
商容若半闭了下眼睛，是的！他明不明白又如何？事情总之是发生了的。
“我又何以自处呢？”他低声说，像是问自己，也像是在问修老人。
“顺其自然好了！”修老人微笑。
“他还能回到宋朝吗？”商千羽有些性急，冒冒失失地问。
修老人望向她，面上带出一丝笑意：“你是鹤轩的女儿？”
商千羽点点头，现在她对这老人是佩服到了极点——居然算得出商容若的来历，了不起！
“不要强求好了，是你的总是你的！”修老人对她说。
“伯伯我听不懂！”商千羽一脸困惑。
“以后你就会懂的！”修老人说着，转身向室内走去，看来已不准备多话。
“您还没说他能不能回去呢！”千羽直着喉咙喊。真是的！说了半天谁也听不懂的话，竟把正事忘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修老人扔下最后一句话，消失了！
“什么嘛！”商千羽不满地小声说：“高人都这样子的吗？有没有真才实学不知道，说话吞吞吐吐，动不动就天机不可泄露地吊人家胃口，哼，我最看不起这种人啦！”
“别胡说了！”商容若拉她出去，她对着屋子扮个鬼脸。
“什么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她问。
“那是一个佛教典故。”他心不在焉地说。
“故事我知道，我是想问，谁是你的系铃人！”她帮他想问题。“我记得你说，是你爹爹将你送上半空的，莫非他是系铃人？”
看商容若没理她，又说：“事情的起因呢，又是大仇人张铁虎围攻鹤舞城。为什么围攻呢？是因为你家收留了杨门忠烈杨宗保。为什么收留杨宗保呢？是因为老奸贼潘仁美陷害他们家，而你们家又和杨家有联系。这里面又分出两条线索。线索一，为什么你们和杨家有联系呢？是因为你爹和杨六郎关系比较不错；线索二，为什么潘仁美陷害杨家呢？是因为他和杨家有仇，他女儿又是皇上的什么什么妃……”
商容若听她一路“为什么……是因为……”地说下去，不禁头痛欲裂，恨不得用棉花塞住自己的耳朵。
或者堵住商千羽的嘴的效果更好？
第二十章 比武
商千羽痛哭流涕：“天哪！那套拳我已经学会啦，为什么还要练哪！”
“你那也叫学会！”商容若在授徒方面绝对是个严师，“出拳没有力量，角度也不对，脚步虚虚浮浮，站都不稳！”
“祖宗，我可是半路出家的诶，到现在练了才不过几天，我觉得已经很好了！”她叫苦连天：“跟你从娘肚子里就练功夫当然没得比！”
“那也不成！我不能让你用这种没脚猫的花拳绣腿给我商家丢人！”
“我回头跟我爸商量一下，改身份证，从此不姓商了行不行！”她痛苦极了，再这样下去，她早晚会被他逼疯。
“你今天好好练功夫，晚上我陪你去夜市玩！”他一见她为了逃避练功，都可以不要姓商，急忙改变策略。
商千羽惨叫连连：“可我最想做的事情是睡觉！”
“睡觉也好啊！”商容若说：“明天可以早起一些！”
“不不不，我不要睡觉了！”千羽苦笑，和他打商量：“我的功夫还不够好吗？我觉得进步很大了！”
“哦？”他扬扬眉，想不到她自我陶醉的本事比练功夫的本事大的多。
“比如从前，练拳我要摔上百跤，到昨天却只摔了三十一跤，身上的瘀肿也由过去的满天星斗，变成现在三处五处，这还不叫进步吗？”
“是是是！你进步很快！”商容若奇怪她一个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