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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嫁杏有期-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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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在齐姜的脑海中涌动,她磕伤头……去找容辛……容辛被泼黑狗血……她落了湖……救了一个采花贼,那采花贼是沈叙沈先生……
还有什么是遗忘了的?对了,是上元节,上元节……
赵尚归,还有……
想到上元节的时候,齐姜的脑袋痛得更厉害了,“啊……”齐姜承受不住痛楚,痛呼出声。
“小七,你怎么了?”宋氏捧着齐姜的脸蛋,紧张地问道。
齐姜喘着气,道:“我没事……”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她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齐姜这场病来得莫名其妙,她躺在床上休息了几天,精神头好了许多。
齐姜翻看着她小时候制的小册子。册子上记录了许多她阿兄的趣事,看着那稚气的笔锋,齐姜不由露出了笑容,她想起了自己制这册子时的心情。除了这个小册子,齐姜还找到了另外一个册子,看笔迹来判断,这应当是前段日子她自己写的,里面记录了她的梦。
齐姜觉得奇怪,她为何要将梦中的一切记录下来呢?看着册子上所写的东西,她觉得陌生得紧。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她梦见男人没什么,可怎么还写出来了?想想都觉得羞耻。
齐姜认真回想,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有做过这些梦,更别说对梦中出现的那个男人有印象了。就连看着册子上所记述的那些梦,她也像是第一次看到一般,十分陌生。
齐姜还不能多想,一去想她的脑袋就开始抽痛。她叹息一声,随手将两本册子收好。
齐姜随后翻出沈叙画的美人图,看着画中流露出来的缠绵情感,她心头一颤。沈叙他……喜欢她什么呢?大概是因为她救了他一命吧?想到这里,齐姜也不觉得沈叙喜欢她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了。她看着书案上的画卷,叹息了一声。若不是这些画,她也猜不到沈叙就是沈某人。
在齐姜云游天外之际,小桃进来禀告,“姑娘,表少爷来了。”
宋瑜进来看到齐姜坐在书案后,案上一片凌乱,似乎是仓促间所造成的,他心中明白,于是问道:“画呢?”
“什么画?”
“上次那幅《竹林深处》。”
齐姜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扔了。”
宋瑜挑眉,好整以暇地问:“扔去哪了,为何要扔?”
齐姜笑着道:“我看这画大概是赝品,心里不爽,就扔了。”
宋瑜知道齐姜在说谎。
不知道那天她和沈叙发生了什么事,两人见过一面后,沈叙气急昏迷过去了,紧接着她也昏迷了。这可真是古怪。宋瑜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认识了沈叙?”
齐姜瞥了宋瑜一眼,道:“大名鼎鼎的沈先生,谁人不识?”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见齐姜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宋瑜又道:“那天你上去见了他是吧?你说了什么话将他气得晕倒了?”
齐姜的心跳停了半拍,她面色不变,嘴硬地道:“他晕倒了又与我何干?”
宋瑜紧紧地盯着齐姜,“那你呢?你昏迷了跟他有关系吗?”
听了宋瑜这话,齐姜露出茫然的神色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昏迷,就因为她知道了沈某人是沈叙?还是有什么东西她遗忘了的?
宋瑜见到齐姜一副茫然的样子,于是猜测她昏迷的事跟沈叙无多大关系。想起沈叙知道了她昏迷的事的反应,宋瑜难掩心中的讶异,看向齐姜的目光也带着审视——他这小表妹其实跟沈叙关系匪浅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宴会

八月初八这天是齐姜的小外甥——卫府小公子的满月宴。
魏国的高门望族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是以卫府这场满月宴都邑城中凡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士泰半赴宴。
说起都邑卫府,老百姓们对此的印象是——那户只生儿子,不生闺女的人家。不知是卫家的风水问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们家生的全是男丁。卫府的当家主母王氏生了三个儿子,王氏的大儿媳妇生了两个儿子,二儿媳妇同样生了两个儿子,小儿媳妇即齐芍,则生了三个儿子。
城中曾有好事者开盘赌齐芍这一胎是男是女,结果齐芍这胎生的仍是儿子。卫府孙辈这一代全是男丁,这在都邑城中一时传为佳话。
卫府后院,前来恭贺的女眷们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齐姜才踏入堂屋,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王氏眯了眯眼睛,招手道:“堂前的可是小七?”
齐姜上前几步,行了一礼,脆声道:“是我,表姨母。表姨母安好?”王氏是魏国太夫人的亲妹,齐姜的母亲宋氏与王氏是表姐妹的关系。虽则齐芍嫁入了卫府,齐姜仍是照旧称王氏为表姨母。
王氏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这一整天都笑得合不拢嘴,配着圆润的脸蛋更显喜庆。她快五十岁的年纪了,脸色依然红润有光泽,“好,好!哎,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小七了,小七可越来越标致了。”
众女眷齐声应和,“可不是,齐七姑娘真是越长越标致了……”
赞美声像是不要钱一般向齐姜砸来。不管在场的女眷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在主人家开口赞美的情况下,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不会说出令人扫兴的话。
可这世上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不识相的人。一名女眷自持是卫府的贵亲,行事颇有些肆无忌惮。她睨着齐姜,捂嘴笑道:“齐七姑娘标致是标致,可惜被退了婚,以后要找个好夫婿可就难咯。”
听了这话,王氏立刻拉下脸来,道:“小七是好孩子,是赵四小儿有眼不识金镶玉!”
气氛冷凝起来,其他女眷见状,又是齐声附和,又是同仇敌忾地责骂赵尚真。那名女眷虽住了嘴,可她在用上翻的眼球和一边撇起的唇角告诉众人——她很不屑。
齐姜“噗呲”地笑出声来,引来了众女眷的侧目。
“小七在笑什么?”王氏好奇地问道。
齐姜抿嘴笑着说:“是这样的,表姨母。我来这之前遇见五郎提着一只色彩斑斓的公鸡,那公鸡斜眼歪脖,丑得很,可五郎偏偏喜欢逗它玩,他还说那不是公鸡,是母鸡。可母鸡能啼鸣报晓的吗?”
齐姜说完,又是抿嘴一笑。
在场不少人听明白齐姜这言外之意,纷纷捂嘴笑了。那女眷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你……”
王氏冷冷地瞥了那女眷一眼,转身拉着齐姜的手,慈祥地笑道:“行了,我们这群老太婆在聊家常,你一个年轻姑娘家在这儿也怪烦闷的。其他姑娘们正在花园里头赏花呢,你也过去跟她们一块儿玩吧。”
“好。”齐姜施施然地向众人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齐姜去到花园凉亭的时候,那些姑娘谈得正起兴。
“不到一个月就是世子殿下大婚的日子了,可真是让人期待啊。”
“殿下大婚想必要比前些年柔静公主大婚要隆重的吧?”
说起柔静公主的那场婚宴,足以让都邑的少女们夜不能寐。当年柔静公主的婚宴倾王室之资,铺十里红妆,隆重而奢靡,时至今日,百姓依然津津乐道。
“我们世子殿下大婚,高坐朝堂的天子不知会派哪位王子王姬来祝贺?”
“我们的未来世子妃与王室关系密切,我说这次来观礼的肯定是天子最喜爱的王子王姬。”
听了这话,有人冷哼一声,“派谁来不是一样?一个没有实权的天子而已,他的儿女哪用得着我们如此重视?”
此话一出,全场静寂。
片刻,一道清脆的笑声响起。齐姜看过去,认出这人是余上大夫家的姑娘。
只听余姑娘说道:“我看这话郑姑娘还是私底下说说好了,传出去可是大不敬。毕竟是王室,岂容我们非议?”说的是告诫的话,语气却带着散漫。
郑姑娘无所谓地笑了笑,“呵,王室。”此后她倒也没有说出其他出格的话来。
在场的其他人也不以为意,继续笑谈其他。
这些少女对王室的态度如此轻视并不奇怪。其时王室式微,天/朝领地早被各诸侯大国分封完毕。天子王室偏安一隅,有天子之名,不行天子之事,与傀儡无异。对于这些诸侯国的贵族少女来说,自然是本国的王族更具威信。天/朝王室的人,对于她们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象徵,她们是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的。
少女们正笑谈间,只见有婢女络绎不绝地穿过花园,去了前院。而前院那边似是十分热闹,隔了大老远还隐约听到那边的笑闹声。
郑姑娘喊住一名婢女,问道:“前院发生什么事了?”
“回姑娘,是世子殿下驾到了。”婢女回完话,急忙忙地走了。过了一会儿,从前院的方向走来两名婢女,其中一名婢女神色郑重地捧着一只木匣子。
这回不用郑姑娘开口,便有人问道:“这是什么宝贝要如此郑重的对待呀?”
捧着木匣子的婢女向在场的少女们行了一礼,脚步不停地往后院去了。另外一名婢女喜气洋洋地道:“沈先生来了,他作了一幅画庆祝小公子满月之喜。”说完,这名婢女也快步离去。
听了这话,在场的少女们都快坐不住了,她们脸上的喜色是那么显然易见,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高了几分,“沈先生过来了?”
“不会吧?”
“沈先生……”
“沈先生的大作我真想好好欣赏一番……”
……
她们激动地说着话,具是对着前院的方向翘首而盼。就在少女们坐立不定的时候,王氏的贴身婢女过来了,她笑着道:“夫人请各位姑娘前去堂屋欣赏沈先生的大作。”
待齐姜她们去到堂屋的时候,王氏正将画卷当宝贝一般展示给众人看。画作的功底自然深厚,但以画作之物来说并不算十分特别,上头画的是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大胖小子抱着一只大鲤鱼,寓意连年有余,意头倒是十分喜庆。
王氏喜得见牙不见眼,有人奉承道:“沈先生的画作千金难求,小公子的满月宴上有沈先生为他作画,小公子真是有福之人啊……”
听着耳边全是对沈叙的赞美之声,齐姜只觉气闷,抬脚退了出去。
齐姜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行走,走得累了,她就在凉亭里休息。卫翊路过凉亭,见到的便是齐姜拿手弹着小酒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小七!”
听到卫翊的声音,齐姜笑着回头,“姊夫。”待看到跟在卫翊身后的人时,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沈叙静静地站在卫翊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齐姜。
“你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呆坐?”
“母亲跟阿姊说话呢,”说到这里,齐姜看了沈叙一眼,含糊其词地道:“其他人也有事在忙。”
卫翊注意到齐姜的视线,于是为她介绍道:“这位是沈先生,你应当知道他的吧?”
齐姜扯出了一个笑,“自然。”
卫翊笑着向沈叙道:“这位是我妻妹,小名小七。”
“齐七姑娘安好。”沈叙装作初次见到齐姜一样,疏淡有礼地打了招呼。
“沈先生好。”齐姜同是装模作样。
沈叙趁着卫翊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热辣辣的视线毫不忌讳地停留在齐姜身上。苦于卫翊在场,齐姜不敢造次,只暗中瞪了沈叙一眼,心中盼着他们赶紧离去,“前院正在宴饮,姊夫为何出现在这里?”
“我前些日子得了欧阳先生的一幅名作,今天刚好有机会,便邀沈先生一同鉴赏。”
沈叙这时接口道:“这里景色优美,正是赏画的好地方。”
“好,我叫人拿画过来!”卫翊才派人去书房拿画,转瞬想到这画的珍贵,他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去拿。
这时,除开不远处静待侍候的婢女,凉亭里就只剩下齐姜和沈叙两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枪

明明是小外甥的满月宴,齐姜听得最多的却是沈叙、沈叙,沈叙……,本来这就够郁闷了,现下跟他独处,齐姜实在有些抓狂了。
对沈叙这个人,齐姜没有任何意见,可对跟她独处了大半个月的沈叙,她就相当有想法了。自从知道了沈叙的身份,齐姜时不时会想起几个月前跟他独处的情景,有时候她觉得这真像是做了一场梦。有时候她也会想想,如果当初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事情会怎样?当时他不告而别,她还郁闷了一小会儿。
那些若有似无的情愫……
齐姜打了个寒颤。不行,不行,她明明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可以胡思乱想呢?虽则她现在还没有想起那个人是谁,尽管那个人在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可……只要想起他,她心中全是暖意。
沈叙垂眸细看齐姜,见她气色尚好,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到实处,他笑道:“怎么又走神了?”
齐姜这才发觉沈叙离她很近,不知怎的她心头莫名发虚。四下看了看,齐姜见到不远处的那个侍女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和他的身上,便下意识地退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沈叙的魅力,她今天可算见识到了。但凡女子,只要跟沈叙在一起,就活像一个大靶子。意识到这点,齐姜抬脚欲走,谁知经过沈叙身边的时候,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只听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许躲我。”
齐姜甩了几次都没甩开沈叙的手,眼见侍女看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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