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怜爱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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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非俗事,却教落花水中随。
“姨娘,娉婷知错了,我不该因妒迁怒,说了许多伤人的话,您原谅我吧!”
听了父亲的话,为了挽回心爱男子的心,任娉婷厚着脸皮重回追云山庄,低声下气地认错,佯装后悔的模样跪在恩夫人面前。
她不甘心就此认输,亦不愿他的深情给了别的女子,她要他全心全意只爱她一人,不许旁人介入。
她相信父亲给的灵药,一定可以扭转局势。
至于那个低贱的狐狸精,她绝不轻饶,定要父亲安个罪名关入牢里,永生不见天日。
“别跪了,快起来,姨娘没有怪过你。”基于愧疚之心,恩夫人连忙拉起跪下的人儿。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看着她长大,有什么不是也是自己理亏,怪她就显得量小。
“姨娘,我一直当你是亲娘般对待,你的宽宏叫我汗颜,我太冲动了。”
慈祥的恩夫人揉揉她的手心。“当不成媳妇就做女儿吧!姨娘会更加疼你。”
谁要当你女儿,我要当恩家少夫人。任娉婷压下心声,柔顺地道:“是的,姨娘。
对了,姨娘,我到厨房煮两道素菜孝敬你。“
“不用了,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就好了。”
“不行啦,你若不让我烧两道菜,就是还不肯原谅我。”任娉婷一副泫泪欲滴的模样。
拗不过她的坚持,恩夫人只好由她去。
人一到厨房,任娉婷在切切炒炒中,趁煮饭的厨娘没注意,偷偷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小瓷瓶,倒入全庄共用的水缸里,很快地融化。
一待完成手中的动作,她神色不变的端起素菜走出厨房。
她走后不到一个时辰,用膳的时间尚未到,厨房的人手还没开始准备,一个打算让麻烦离身的人影窜了进来,她大大方方地撒了些粉在水里。
正当她转身要离开,变色的水面使她停了下来,好奇地研究个老半天,然后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她带回七巧玲珑玉盒,旋转其中一个暗柜,倒出一粒雪白的香丸融入水中。
水面又恢复一片清澈。
最后――她笑着离开。
第九章
风吹林叶,池上荷花点点媚,本该是个令人欢喜的美妙景色,可惜夫人欣赏,全都虚软无力,勉强支撑着。
连绝顶高手独孤轻狂和自认无所不毒的毒仙千丈雪都逃不过,频频用内力逼毒,企图化解体内毒素,只是他们没有成功,反而让毒素扩散周身。
因此,功夫最高的他们倒成最弱的一环。
一夕之间,追云山庄的人全数倒下,无一幸免,恩天随努力拖着身了将所有人聚集在大厅,以防外敌入侵。
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无法治本,若是对方稍有点武学根基,恐怕无人能逃出升天。
“小奴,你还好吧!”
“除了手脚软趴趴,走三步跌两步,你看我还有哪个地方不好。”季小奴无力地半靠在他身上。
“对不起,小奴,都是我拖累你受苦。”纵使汗湿透衣衫,他仍咬破虎口硬撑。
开始他并未惊觉中人暗算,直到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惹剑魔师父生气,凝聚内力在掌心准备攻向他时,人突然一软倒地。
原先他以为是师父在耍弄他,或是小奴暗中相助,谁知稍一提重物,手脚居然有使不上力的感觉,才知中了毒。
本来他要运气逼毒,但是看到先一步这么做的师父不支倒地,这才忍住不用内力,完全以普通人的体力去搀扶中毒者。
庄内有两位擅使毒的高手,她们一眼就看出是软筋散的毒,但是她们太过高傲自信,所以身上未带解药,跟着众人一同受难。
得知是软筋散的毒,恩天随自然联想到十四年前的惨案,主使者应该是同一人,他太轻敌打草惊蛇,才会害了全庄人。尤其是他最爱的女人――小奴。
“有什么好抱歉,是你下的毒吗?就当我倒楣没给佛祖上香,天罚我遭一劫吧!”
季小奴仍乐观的自我安慰。
恩天随苦涩地搂搂她的肩头,他甚至无法抱紧她。“我会保护你,除非我死。”
“呸!呸!呸!”季小奴朝地上吐了三口唾液。“你少忘恩负义,欠债没还清就想去投胎,别想让我下辈子辛苦的追着你索讨。”
“小奴,你喔!”他轻轻叹息,吻上她的唇。“叫我如何不爱你。”
“唔!因为我也爱你,商人之女最会做生意,这辈子你就先还利息。”她一个不小心颠了一下。
“小心。”
他只顾着要扶她,忘了自己体力快透支,左脚软虚,两人失衡地往后倾,恩天随怕地上石砾尖细伤了她,以身护着她背着地,形成女上男下的暧昧交叠。
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忍不住拉下她的头,吻住她嫣红的香唇,双手在她背脊游离。
“拜托,大哥,你不要以为庄里的人都中了毒就可以胆大妄为,请考虑我们这些尚能走动的人。”
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不怕羞地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真是死到临头不悔改,怕恩爱没人知。
“闭嘴,拉我们一把。”他没力量自行爬起来。
柳膺月讥笑地拉起他们。“有力气做那档事,没力气站起来,看来你的下半身挺活跃的。”
“少讽刺,上寅呢?”他不想浪费口舌争吵,至少保留一些体力。
“去佛堂扶义母。”
目前尚有能力救人的,就只剩下恩天随、柳膺月和江上寅三人,而千丈雪照理说应有能力自救,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她的情况不比独孤轻狂好。
三人缓慢地走着,沿着陡梯走向众人聚集的大厅,恩天随将季小奴轻搁在空椅上,斜看或躺或坐的仆从,心中无限欷吁。
难道天要亡追云山庄吗?不知敌人何时上门索命。
“不要担心,天还高得很,一时之间垮不下来,你可以先留遗言。”季小奴打趣着。
“如果有机会,我要你先走,不要平白牺牲无辜生命。”他语气沉重的交代着。
谁不无辜,又有谁该死?“你呢!”
“我死不足惜,只要你平安无事,反正我十四年前就死过一次,不在乎多死一次。”
好窝心哦!我没爱错人。“放心,玩不死人的。”
玩不死人?即使全身软得像一滩泥水,独孤轻狂的耳朵可利得很,没漏掉这一句关键。
“小……小奴,同样的手法使两次是可耻的,你……你没新招式了吗?”啐!这次她玩过火了。
等他毒一解,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季小奴眨着不解的眼皮。“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不过如果有人被同样手法耍两次,好像也挺可耻的。”
“解……解药给我。”他十分确定是她玩的把戏。
“高手也有落难的一日,你被毒傻了,要是我有解药早就自己服用,然后跳起来嘲笑你们无能,何必趴在椅子上。”
独孤轻狂怔了一下,想想她的话倒有点道理,不过怀疑心仍未消退,她太奸、太会作戏,叫人放不了心。
“师父,你错怪小奴了,是我的仇家寻上门,和小奴无关。”恩天随解释着。
“哼!你的仇家也太会挑时间,多拉几个来陪葬,连你心爱的小奴都得和你死相随。”
小奴,是的,他的爱,生平最放不下心的人,他想开口说几句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当他在痛责自己时,江上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随即推了一个女人进来。
“的确会挑时间,女人的嫉妒真是可怕,发起狠来连神佛都挡不住。”果真最毒妇人心。
“上寅――”
“庄主,我想你该亲自审问一下表小姐,为何全庄中了毒而她没事?”
“娉婷?!”恩天随质疑的眼神望了过去。
头发有些散乱的任娉婷抬头一看,满厅虚软不堪的仆从、奴婢,讶异的茫然神情布满脸上,她伸手捂住惊喘的檀口。
不应该是这样,为什么和爹说的完全不符。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失神地念着,不知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情况。
“你敢说不知道,这是我在你房里搜出的瓷瓶,里面还有软筋散的余粉。”江上寅将瓷瓶往地上一扔。
不容狡辨的证据摆在眼前,众人烁烁如炬的目光直视着任娉婷,她终于受不住的掩面而泣。
“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叫软筋散,爹明明告诉我是鞠情花的花粉,所以我才……
才……我真的不知情。“
“鞠情花?!它有什么功效?”恩天随相信她是被人骗了。
任娉婷含着泪,眼蒙蒙的说道:“鞠情花是一种……可以使心有所属的人移情别恋,并爱上睡醒时第一眼瞧见的女子。”
“磋!天底下哪有这种花,少唬人了。”柳膺月斥为无稽。
有人不这么认为。
“确实有鞠情花,它长在西域的高原一带,因十分罕见,取得不易,我和三哥去关外时曾看过一株。”
可惜一个不巧,被猫叼走了,她追了好几里,结果被猫爪扯得稀巴烂,顺风而散,季小奴气得把猫毛全剔光,然后在猫背上刺了个贼字。
“你有三哥?”
“废话,就准你有大哥,我不能有兄弟吗?乞丐也是人生父母养,以后别问这种驴话。”
恩天随无奈的拍拍季小奴。“小奴,别再说自己是乞丐。”他看向任娉婷。
“软筋散是你爹给的?”
“嗯!可是他真说是鞠情花的花粉,我爹一定是拿错了瓶子。”她天真的认为。
“我想你爹没有拿错瓶子,他是故意利用你到追云山庄下毒。”这个可能性很大。
“不可能,我爹没有理由下毒,而且他爱我,绝不会利用我下毒害人,绝不会。”
愚蠢。“你爹绝对有理由,如果他是当年血案的元凶,就不可能留我们活口。”他大略说了一些当年的事。
任娉婷听了以后跌坐在地,两眼失去焦距,她无法接受残酷的事实。
恩夫人看了不忍,在江上寅的扶持下走到她身边蹲坐着。
“娉婷、娉婷,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利用了。”
一瞬间。
任娉婷突然像疯了似地猛然站起来,口里直念着,“我要找爹问清楚,我要找我爹问清楚……”
她的爆发力太大,没人拦得住她,就在快到门口时,她撞到一睹肉墙,抬起头,她笑了。
“爹。”
任天行根据探子回报,追云山庄上下的人全中了软筋散的毒,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全庄宛如一座死城,看不到一个正常人。
闻言,他自是喜上眉梢,找齐了人手从后院翻墙而入,以免被行人瞧见坏了事。
“哇!姓恩的油水真不少,瞧瞧这庄院多大。”王二贪婪的四下张望,心里盘算着追云山庄的财产。
“小声点,你想嚷得全街坊的人都知道呀!”任天行觉得让他参一脚是个错误。
王二发出谄媚的笑声。“别发火嘛!妹婿,我是见财生喜,难道你对即将到手的财富不兴奋?”
看着宏伟的庄院,小桥亭阁,说实在话,他真的很心动,一想到事后得毁掉它倒有些不舍,但为了毁尸灭迹,再不忍也得动手。
只要恩家的财产到手,要盖个比追云山庄还大的行馆不是难事,大丈夫何需拘泥在小事上。
“待会下手俐落些,不要拖拖拉拉,空出时间搬金挪银,不要老是想着女人。”
这话说到王二的心坎底,那日在街上碰上的美人儿,他岂有放手之理。
还有雪无心那骚蹄子,平日逗得他心痒痒,尝个两口还得花上大笔银子,好心要带她回去享福当姨奶奶,还拿乔装大家闺秀,今日非搞得她魂飘飘,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