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情似雨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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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挫挫他的锐气,不知天高地厚的孟斯凡会愈来愈得寸进尺。」风悠辰沈吟着。「大概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会让人得意忘形,忘却了一蹶不振是什么感觉。」
「堡主,请当机立断,我们不能再放任孟斯凡无法无天下去了。」堂下一名管事进言道。
站在他身旁的严子豪凝望他沈思的脸孔,明了他的顾忌,遂道:「属下明白雨浓姑娘对你的重要性,但公私是不能混为一谈的,将实情告知予她,我想雨浓姑娘深明大义,她会了解的。」
风悠辰沈吟了一会儿,食指一弹,沈稳有力地下了定夺。「子豪,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我要让孟斯凡深切地领悟到惹上不该惹的人是什么样的下场,必要时,让他尝尝一败涂地的滋味。」
甫踏进厅口的雨浓,正好捕捉到这句话,惊诧地抬眼怒望着他,现场几个人也面面相觑。
「雨浓──」
他张口欲言,惊怒交织的雨浓立即打断,朝他大吼道:「风悠辰!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狠毒……」
「住口!」他大喝一声,一把扯住雨浓,随口交代一句。「子豪,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然后便要离去。
「该死的伪君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愤怒地挣扎着,恨不能一刀宰了他。
「闭上你的嘴。」他沈着脸命令,一路强行地将她拉进房,忿忿然用力甩上门。「妳知道了多少?又凭什么只看事情的表面就断章取义?你的有眼无珠和那颗愚蠢而不管用的笨脑袋,分辨得出谁才是真正的伪君子吗?」
「就凭我对斯凡哥八年的了解,他绝对做不来你的冷酷无情。话是我亲耳听到的,你想辩驳什么?一败涂地……风悠辰,你做得够绝!」
「是,我是说过,但你为何不问问我,你的斯凡哥是如何恩将仇报、在我背后猛放冷箭?当我不犯人,人却苦苦犯我的时候,我该坐以待毙、任人宰割而不予以反击吗?」
「你胡说!斯凡哥与你无冤无仇,他没理由找你麻烦,风悠辰,你好可怕,连这种无的放矢的中伤你也说得出口,枉你身为一堡之主,简直无耻之至!」
风悠辰握紧了拳,漫天怒焰接掌了一切。「妳不相信我?」
「我拒绝听无耻之徒任何一句文过饰非的巧辩之词。」她厌恶地别开脸,好似连看他一眼都难以忍受。
最后一丝理智,在她冰冷的回应下同时尽燃于狂涛怒火下。这是第一次,他在乎着一个人的感受,破例尝试为自己的行为作解释,但他换来的是什么?
她无情的唾骂,她的不信任!
他为的是什么?他何苦来哉?
他又悲又怒,狠狠扣住她的肩头,狂声咆哮道:「对!就因为孟斯凡是你深爱的男人,所以他不论做了什么,在你心中永远是最完美的,你一辈子都愿盲目地相信他,而我,早已被先入为主的你判定罪行,再多说什么也全沦为巧辩之词,只会换来你一句无耻、一句卑鄙,是不是?」
「你少扭曲事实,是你自己言而无信,答应伸出援手,却又暗中不遗余力地打击他,你本来就无耻,本来就卑鄙,我何须再误解什么?如果你想报复,得罪你的人是我,请你恩怨分明,直接冲着我来,你却迁怒无辜的第三者,这难道不是小人的行径吗?」
「妳是在心疼孟斯凡?」燃着怒火的黑眸闪过一抹寒意,冷凝的气息直逼向她,夹杂着一触即发的危险烈焰。
「是又怎样?你干涉得了吗?」她气疯了,早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她绝对不会知道,她一时的口舌之快将在两人之间掀起多大的风暴与冲击。
「温、雨、浓!」寒气森森的语调在空气中扬起,降至冰点的冷眸紧锁在她身上。「这是你最后一次为了孟斯凡与我起冲突,我不容许我的女人一再为了别的男人与我对立,你的心里只能有我,听清楚没有?」
「没有、没有!凭什么每个人都该对你唯命是从?我偏不!我就要喜欢孟斯凡、我就要爱孟斯凡,你敢把我怎么样?」演变到最后,这已成了一种变相的争执,她坚持的是与他对立,一概的否决他的言论,她讨厌他的狂妄自大!
「别说这次,下次、下下次、无数个下次,我还是只有这个答案,要我把你放在心上,哼,作梦──」
未完的话,消失在他破堤的怒火狂涛中。
他从不曾如此刻般的愤怒,该死的女人,她快逼疯他了!
惩罚性的吻,粗暴地蹂躏着她娇嫩的唇瓣,他只想狠狠地教训她,让她知道她带给了他多深的痛楚,其他什么也无法去想。
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家伙!雨浓瞪大了眼死盯着他,狂烧着怒焰的美眸恨不得将他烧成了粉、挫骨扬灰!
「我警告过你,当我忍无可忍,那下场绝不是你能承受的。」火焚般的炙痛深情与艰涩的嫉妒煎熬将他逼至崩溃边缘,他再也不要当君子、再也不想顾忌太多。
去他的理智,他不要了!
激情而充满侵略的吻,霸道地掠夺她不愿付出的一切,紧闭的唇被他撬开,灼热的爱火企图同时焚烧她,他将她拥得更紧,唇舌间的需索更为激切。
「不──别碰我──」惊恐的抗拒声在模糊的唇齿间传出,雨浓慌了,因察觉出他蓄满灼灼烈焰的激狂不同以往,更察觉他这回的报复之情有多激烈!
「那谁才能?孟斯凡吗?」他回以冷冷的讥嘲,轻易的让彼此置身于柔软的床铺,片刻也不曾停止狂炽的进犯,激情的吻一路滑向她细致的颈项,将满腔无法倾泄的酸涩妒意全化为绕肠的激情缠绵,若不这样,他肯定会疯掉。
「龌龊、卑鄙、下流!你这个杂碎!放开我!」雨浓尖声大喊。噢,她真想杀了他!
她真的不懂,只要他愿意,数不尽的女人任他挑,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放过她,一再以折磨她、羞辱她为乐?
「占有自己的女人并不龌龊,龌龊的是在自己的男人怀中想着另一个男人。」他冷酷地说着,不理会她的挣扎,一把扯开她的衣襟,炽热狂野的吻游移至她凝雪般的胸前。「告诉我,孟斯凡是否也对你做过同样的事?」
「你──禽兽!我恨你,到死我也绝不原谅你!」紧紧握拳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无力抗拒的雨浓,喊出了刺骨的恨意,眼眸迸出悲愤交织的泪。
风悠辰浑身一凛,抬首凝望她泪眼中所燃烧的惊心忿恨,心口一痛,止住了动作,满腔怒火全化为酸楚的疼惜,他怜疼地抬手拭去她的泪。「别哭,雨浓……」
天晓得他是多么不忍伤害她。
然而,迟来的柔情雨浓已感受不到。
她挥开他的手,一手握住衣衫不整的前襟,另一手用力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
「该死!」风悠辰恼怒地一拳捶向床柱,怎会如此失控呢?他一定是气疯了。
想起奔出房外的雨浓,他惊跳起来,追了出去。
「雨浓!」他急喊着,倾盆雷雨掩去了他的声浪。「雨浓──」
除了一片潇潇雪雨,他寻不着心系的娇弱身影,整座傲风堡这么大,他到哪儿找人哪?
「子豪,」他朝来人叫道。「下令全堡人员,分头寻找雨浓。」说着,他投身于狂风豪雨中,严子豪想阻止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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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雨浓──」风悠辰四下搜寻,凭着直觉来到傲风堡内足迹罕至的一大片竹林,太狂的风雨令他眼前视野难辨,尤其范围又这么广,要在这种天气找一个人简直是难上加难。
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他一定得尽快找到那个任性的笨女人。
前方隐约有模糊的身影闪动,风悠辰心下一惊,加快步伐奔去。
「雨浓!」看清蜷坐着靠在竹干上的荏弱女孩,他惊喜地叫唤。
雨浓头一抬,见着是他,起身便走,才刚要跨出第二步,毫无预警的晕眩袭向她,不堪负荷的身子晃了晃,站立不稳地踬退了几步。
「你还好吧?」风悠辰见状急忙扶住她。
「不要你管。」雨浓倔强地想推开他,风悠辰的脸一沈,使力抓回她。「放开我,你这个卑劣的衣冠禽兽!」
「住口!你敢再给我任性试看看,我绝对会狠狠揍你。耍脾气也不看看情况,敢情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死了也不关你的事。」她使出身上仅剩的力量想要抗拒,反正她就是不要待在他身边。
抬起的手还来不及使力,黑暗已早一步找上她,罄尽的力气再也撑不住虚软的身子,最后的意识,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瘫在风悠辰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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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身狼狈的两人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大家都看傻了。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去请周大夫来呀!」风悠辰急喊道,严子豪这才如梦初醒的领命而去。
「小霞,你们几个进来帮忙。」他将怀中昏迷的雨浓抱进房交给几名婢女,尔后很君子地别过身去,待婢女们为她更衣完后,周大夫也正巧到来。
仔细把过脉,再慎重其事地观察其他症状,然后才转身对一旁忧心如焚的风悠辰说道:「堡主请勿挂心,她只是受了风寒,开几道方子服用之后定可痊愈。只是,她天生质弱体质,今后必须小心调养,否则稍一不慎,便容易染病。」
「是这样吗?」风悠辰凝望着昏睡中的沈静容颜,她怎么不让他知道呢?身子骨差还和他斗气跑去淋雨,也不晓得要爱惜自己,不想活了是不是?
「堡主,你最好也去换下这身衣服,否则──」他的下一名病人极可能就是他。
周大夫是堡内的专属医师,有着一身精湛的医术,傲风堡上下每有病痛,全都是他经手的,就连风悠辰也是让他看病看到大的。
风悠辰低头审视一下自己,旋风似的出了房门,周大夫前脚才刚走没多久,他又匆匆回到雨浓房中,只不过这回他是清清爽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药煎好了没?」
小霞轻摇一下头。哪有这么快呀,堡主也未免心焦过了头。
「堡主,」随后进门的严子豪轻唤道。「关于孟斯凡的事──」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提这档事很不识相,但堡主总得给他一个明确的指示呀。
风悠辰怜疼的眼眸根本舍不得移开那张清丽的娇容,轻抚着雨浓略显苍白的脸蛋,他漫应道:「随便给点教训就成了,别太为难他。」之所以一再容忍孟斯凡,为的是雨浓,大家都心照不宣。
严子豪没敢再多说什么,静静地退下。
「堡主,药煎好了。」小霞走近床边,等风悠辰让开身子。
风悠辰轻柔地扶起雨浓在他胸怀。「我来。」他接过小霞手边的碗,并不讶异看到她的错愕。
「堡主,还是由奴婢来吧,这是我的职责──」
「她是我的妻子。」风悠辰一语堵住了小霞的未竟之语,成功地让她张口结舌。
他以无比的温柔与耐心,一小口、一小口将药往雨浓嘴里送,并不在意她潜意识的抗拒,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也彻底让一旁的小霞看傻了眼。
这……这真的是印象中那个冷漠无情、寒峻如冰的堡主吗?此刻,他真像个温柔多情的恋人。原来,堡主也是可以温柔的,只不过,普天之下只有幸运的雨浓小姐能拥有。
好似也察觉了自己的多余,她悄然离去,将情意缠绵的空间留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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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风雨似乎正在逐渐平息当中,只剩下飘飘雨丝轻轻洒落大地,为寂静的夜增添几许寒意。
风悠辰望了眼潇潇暮雨,起身关上窗子阻绝冷风侵袭,再回到床边取下雨浓额前的布巾,探了探体温,不由蹙起眉头。「怎么还是这么烫?」
他坐回床畔,扶起沉沉昏睡的雨浓,探手端过一旁婢女刚送来的药喂她喝下。「但愿这药有效。雨浓,你给我争气点。」
然后,他又重复着一贯的动作,不定时的帮她换上冰凉的毛巾试图降温,一个晚上,他就这样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当天际泛起一抹白光,同时驱走一夜的阴雨沉沉、带来全新的晴朗曙光,雨浓轻轻眨动眼睑,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好久,骨头都快睡散了,连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眼珠子朝屋内转了一圈,怎么没半个人?她感到口干舌燥,谁来行行好,倒杯水给她喝?
门扉被人轻轻推开,在看清来人后,她反射性地闭上双眼。对于一个她恨之入骨的人,别说搭理,她连看一眼都不愿,宁可继续睡死算了。
风悠辰端着药走向床边,重复着连他都数不清次数的动作──喂药。
雨浓简直傻了!那个傲慢狂妄的家伙……会这么温柔地对待她?就因为感受得到其中的细腻柔情,她更加惊愕迷乱。
装到底吧!她实在慌得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有意无意的排拒,惹得风悠辰不禁苦笑。「又来了,你就不能合作一点,非要这么整我吗?」
又?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