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情似雨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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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悠辰疑惑的一抬眼。「还有呢?说下去呀!」
「她……心有所属,所有孟家较资深的仆人都知道,她自小就等着要嫁给孟斯凡,孟家美其名是收养她,但实质上,孟家上下早已将她视为未来的孟夫人……」严子豪愈说愈小声,尤其见着堡主寒气逼人的冷凝之色……老天爷,他没命了!
壮着胆子,他试图亡羊补牢。「但是近来事情好像不是这样发展,孟斯凡因为迷恋名妓姜曼妃,已冷落温雨浓许久,再加上,孟斯凡又为姜曼妃赎身,堂而皇之的迎回家门,据我打探的可靠消息,属下敢断定,依温雨浓倔强的性子,不论她再爱孟斯凡,都不可能下嫁于他,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
「哦?」印象中的她的确很有个性,也因此,才能挑动他的心。
沈吟了一会儿,他轻道:「孟斯凡──这名字似乎听过。」
「他是孟氏布庄的少当家,近来因名下的各大布庄均危机频传,亲信的主事者又卷款而逃,孟氏正值多事之秋。前几日他还曾亲自登门拜访,央求堡主伸出援手,助他度过危机,挽救危在旦夕、濒临倒闭的孟氏。」
「我知道了。」幽幽沉沉的眼,闪动着不为人知的深邃光芒。
这下可好玩了,老天似乎给了他一项挑战十足、刺激有趣的游戏。
修长的手,轻缓规律地敲打着桌面,他沈吟着说道:「子豪,放话给孟斯凡,要想东山再起,拿温雨浓来换。」
他倒要看看,温雨浓的心上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值不值得她倾心相待。
他会得到温雨浓,但,绝不容许自己因此而矮上半截气势。
温雨浓,我会要你心甘情愿地属于我,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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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浓揉揉眼,再用力甩甩头……老天!不会是她眼花了吧?眼前的人──可是孟斯凡?!
他已许久不曾主动来找她,更正确的说,他恐怕早忘了这屋子的某个角落还住着一个名叫温雨浓的女孩,今儿个是怎么回事?他哪根筋搭错线啦?
「斯凡哥,你……有事?」她暂时压下满腹的诧异与疑问,望住门边神色迟疑的孟斯凡。
「啊?哦……呃,对!」孟斯凡不着边际地支吾着。
什么跟什么?温雨浓不解地蹙起秀眉,斯凡哥的神色不大对劲。
「先进来再说。」她招呼着孟斯凡进房,倒了杯水给他,才在他身旁坐下。
她沈静地望着他,善解人意地代他起了个头。「斯凡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难以启齿?」
惊诧一闪而逝,雨浓竟由他眼中读出了丝丝愧疚的味道。
「斯凡哥?」他的沈默,令她惊觉事态的不寻常。
「是……这样的。」孟斯凡咽了口口水,困难地启了口。「孟氏近来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不快点设法,孟氏很快就会成为历史名词……我……现今唯一有足够能耐帮助我们度过难关的,只有雄霸一方的傲风堡,只要堡主风悠辰首肯,孟氏……就有救……」
「那就去请他帮忙呀!傲风堡之所以威势傲人、势力足以执掌半片江山,堡主定有其落拓超凡的气度、仁厚为怀的胸襟,只要你有足够的诚意,我想定能说服他伸出援手。」她不明白,在这危急存亡之际,孟斯凡该做的是竭尽所能的力挽狂澜,而不是无济于事的跑来告诉她这些话,她并不能对他的事业有所助益,不是吗?
接下来的话解释了她的疑问。
「我……去过了,而且去了不少次,但傲风堡主日理万机,根本没时间见我,更别提正视在他眼中看来微不足道的小小孟氏,就算听过,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我本以为已经绝望,直到最后一次……我不晓得他怎会突然注意起这件事,他的得力助手代他传下一句话,说……」他望了眼雨浓,再无颜出口。
「说什么?」雨浓疑惑地追问。
她发誓,这一回她肯定孟斯凡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惭愧与歉疚!
但,问题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需要他这么心虚不安?
「他的意思是……向我索取代价。」
「代价?应该的啊,非亲非故的,我们总不能平白教人家帮我们。」她理所当然地回道:「他要什么?」
如果雨浓知道风悠辰的条件是什么,她还会说得这么天经地义、顺理成章吗?
孟斯凡足足盯了她好久,直到雨浓心里开始发毛,不安的感觉油然升起,攫住惶然的心──
「妳。他要的代价是你。」
「什么?」雨浓惊叫出声。「开什么玩笑!」
她何时趟进这浑水了?
她煞白了脸,颤声道:「斯凡哥,你在开玩笑……」
「不,没有,我也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但风悠辰确实指名要你,我以为你该比我清楚事情的缘由。」
清楚?呵!她脑袋瓜现在比谁都还迷糊,一个声势如日中天的少年英雄,竟指名要素昧谋面的她,她甚至不晓得他如何得知她的存在,以风悠辰的财势,要任何一个女人,哪一个不是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多少绝色佳丽趋之若鹜,他没有必要用这种手段得到她呀!也许她该觉得受宠若惊,但,此刻她只有满心的悲哀。
该死的风悠辰!乘人之危的小人!她气愤地握紧了拳,无论以往她对风悠辰这个人有多深的赞誉,也全在此刻如数收回,她气自己居然曾经莫名其妙地崇拜过他!
「雨浓……」孟斯凡欲言又止地唤道。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难道你真想这么做?」她惊疑地瞪着面带愧色、默然无语的他。「说话呀!你为什么不否认?」
在她灼灼的逼视下,孟斯凡黯然垂首。
渐渐的,一颗心在死寂的时间流逝下,不断沈入寒彻心扉的谷底,他的沈默,彻底敲碎雨浓渺茫的期待。
她心灰意冷地闭上眼,痛心着自己爱恋了八年的男子竟是这般没骨气,轻易地向时势低头、由着人践踏自己的尊严……
「也就是说,你甘心受人威胁,同意拿我来换回你后半生的安逸?」孟斯凡呀孟斯凡,你怎能如此伤我!在你心中,我温雨浓究竟算什么,一样买卖交易的货品,可以任人转送?我并不求你的感情回报,但,将一个心里只有你的女人往别的男人怀中送,你怎做得出来,你怎对得起我!
她的悲哀,他永远不会懂。
「雨浓,你这么说不公平,我只是想保住前人留下的基业,不愿它到了我手中便颓败没落,我这么做并没有错,你这么指责我并不公平。」他振振有辞地反驳。
「那么你拿我来交换,对我而言就公平吗?」她戚然反问。
他哑然了。
她凄楚地一笑,忍住不让胸口泛滥的悲意化成泪珠滚落,别开脸不愿看他。
「雨浓……算我求你好吗?就算不为我,也请你看在孟家八年来对你的照顾,你……」
「你在拿恩情压我?」她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不,不是。」他急忙的否认。「我只是……」他放软了语调,祈求般的握住她的手。「雨浓,孟家毕竟是你生活了八年的地方,你忍心看着它家破人亡吗?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别的方法可想,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如果你心里对我还有一丁点的感情,就请为这段感情做最后一件事,相信你也不愿看我成为孟家的罪人……」
「够了!」雨浓用力甩开他的手,闪着泪光的眼眸心寒地盯住他,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竟是她爱了八年的男人!
先是拿八年恩情压她,甚至不惜低声下气地求她,再来呢?连她对他的感情他也能利用……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如果他还有点尊严骄傲,她相信他不会这么做。
温雨浓!你真是瞎了眼,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男人,值得你情系八年吗?
望着他担忧而小心翼翼的神色,她心头的悲哀更深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如你所愿,反正,在你心中我什么也不是。记住,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今后,我们两不相欠,八年恩情,我算是还清了!」
孟斯凡闻言,喜形于色地拉住她的手,满心愉悦地猛道谢。「雨浓,谢谢你、谢谢你,我不会忘记你的。」
雨浓麻木地抽回手,凄凉地一笑。「你知道你这一句谢谢,我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是我的一生啊!」
而他,却还能笑得如此开怀。温雨浓,你总算看清盲恋了八年的男人是多么自私的一个人了吧!
纵然,在他眼里,她察觉了不明显的愧意难安,然而,这一切对她已不再重要了。
她甩甩头,暗暗告诉自己,温雨浓与孟家再无任何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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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雨浓进了傲风堡。
环望雅致的偏厅,多少人妄想踏入这片土地,与傲风堡攀亲带故,而她呢?她从不指望与傲风堡有任何牵扯,却在众人又羡又妒的目光下来到了这里;可有谁知道她内心的凄苦?有谁知道此刻的她只想放声痛哭?
两天,只有短短两天!孟斯凡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将她往别的男人怀里送吗?付出了八年的感情,换来的却是这样残忍的对待,还有人比她更悲哀吗?
「比我预料的还要早。」
带着讥嘲的语调自门口处响起,雨浓错愕地望去,不由惊喊:「是你?」
思绪一转,她立刻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有这个可能吗?这个自命不凡、目空一切的傲慢男子,竟然会是……老天!她几乎无法承受这强烈的震撼。
「我说过,你会是我的。」风悠辰淡然回应。
「原来你……该死!你好卑鄙!」她愤恨地咒骂,燃烧着怒焰的眸光射向神色自若的风悠辰。
面对她的狂怒,他回以气定神闲的一个扬眉,淡淡地嘲弄道:「有孟斯凡卑鄙吗?我再怎么卑鄙,也不会无耻到把自己的女人亲手送给别的男人。」
嘲讽的语调,深深地刺痛了雨浓,然,她不愿在风悠辰面前示弱。「他再卑鄙也是你逼的,若不是你乘人之危,他又怎会被迫牺牲了我。」
寒芒掠过深邃的黑眸,不知名的情绪一闪而逝,卓伦的俊容只剩下冰冷神采。「这么维护他?好个爱到深处无怨尤的痴情女。」
没有温度的森寒语调,竟令雨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不关你的事。」她强自镇定,生硬地别过脸。
毫无预警地,风悠辰迅捷如风地欺近她,在她的惊乱下扣住她的肩,冷冽的寒眸直望入她错愕的眼底,沉沉地道:「温雨浓,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只要是你的事,绝对与我风悠辰有关!」
「为……为什么……」她傻了,迷惘的脑袋一团乱。
「你是我的,我说过我会证明!」他再一次重复。
雨浓浑身一震,使尽全身力气挣脱他,气得只恨不能狠狠一拳挥向他。
该死的男人!就为了他的「证明」,她却必须用一辈子的痛苦来承担!
「你是我见过最卑劣、最混帐的男人!再多的形容,也不足以表达我的恨意于万一,风悠辰,我这辈子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
风悠辰平心静气地听她骂完,然后深深沉沉地回望盛怒的她。「从没有一个女人敢对我大呼小叫,你,是第一个。」
所以,这对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他而言是奇耻大辱,他要报复?他要证明所有的女人都必须服从于他?
天杀的!这男人比孟斯凡更自私、更可恨!只为了一己的情绪好恶,便将所有的人把玩于股掌间任他逗弄,为的只是证明他至高无上、唯我独尊的威势。
小小的拳头握得死紧,她咬牙道:「如果我手上有一把刀,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弒夫吗?」他满不在乎淡淡地笑了。「你不怕遗臭万年?」
「住口!」她愤怒地吼道。「我没嫁给你,也不可能嫁给你!」
「哦?何妨拭目以待。」他仍是平缓无波的淡然。
又是这句话。雨浓没来由地一凛,无端感到迷乱。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她不以为然,再一次由他口中得到这句话,望着他自信的神采,她竟有心慌的感觉。
风悠辰……深沈而令人捉摸不定的男子。他──不是一个能容许自己的许诺成空的人。
至少,雨浓有了这层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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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傲风堡内的景致是雨浓不曾见过的幽美,前一处仍是百卉争妍的春景,下一刻,她却置身于秋意萧瑟的浪漫枫林中,任飘落的枫红撒满周身。
这个地方,名为「四季园」,原因在于它同时存在着春、夏、秋、冬等对比鲜明的季节感。
往前走了几步,开满荷花的池子引她伫足停留。
轻掬起被炎炎夏日照得暖意熏然的池水,再幽幽然凝望它自掌心流泄、扰绉的一池水,也许正如她迷茫荡漾的心湖吧!
风悠辰不曾限制她的行动,傲风堡的任何一个角落她都能去,人人艳羡她的幸运,皆道他待她特别珍宠,无人知晓她满心的无奈。
她就像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看似娇贵,却悲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