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遇鬼-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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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中乱成一团,虚弱的吐出了两个字,“香蕉……”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香蕉皮别乱丢,可是她的脑袋没有清醒到这种地步。
“丁医生,你看她是不是脑震荡?”为什么会说香蕉?
“我看不出来,我是妇产科医生,记得吗?”丁济洲摇摇头道,“把她送去急诊室,我看她的脑袋八成摔坏了。”
他们立刻搬动她,她只觉得头痛的好想吐,眼皮好重喔,可是有一件事还是吸引她努力睁开千斤重般的眼皮。
有一个小女孩,长得好可爱呀,大大的眼睛,红嘟嘟的苹果脸,这是谁的小孩呢?
“你……你坐在我身上干么呀?”她觉得好奇怪喔,他们抬着她,而那个小女孩坐在她肚子上,那不也等于抬着小女孩吗?
她觉得好好笑喔,她好像真的摔坏脑袋了。
“什么?”庄智维听见她在呓语,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小女孩呀……”她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丁济洲说:“她意识混乱了。”
庄智维忧心的看着她,也点点头。
而小天则是乖乖的由坐改为趴在朱惜虹胸前,“一定很痛吧?你不要我的时候,我也那么痛的。”
她也以为朱惜虹是因为意识混乱才说出那些话,她不相信她能看得到自己。
这么多年了,没有一个人看到、听到、感觉得到她。
其实,她好寂寞呀……
第四章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
朱惜虹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白,还有熟悉的人。
“你醒啦?”手里正忙着削苹果的张良光语气轻快的问。
“我……我怎么啦?”她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身处一间单人病房里。
“你摔下楼梯啦!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你真麻烦,这么大个人了爬楼梯还心不在焉的。”她俐落的切好苹果,满意的一片片送进涂着亮橘口红的嘴里,“头还疼吗?”
对喔,她像一颗皮球似的从楼梯上滚下来,好像在着地的时候撞到了头,难怪她的头痛得跟什么一样。
“谁通知你来的?我没钱给你喔!”
“小琪昨天打电话跟我说的,喔!她买饭去了。”张良光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我是你妈耶,来看看你是应该的,你还怕我跟你收钱喔?”
“怕唷,怕的要死咧。”她躺回枕头上,让痛得快裂开的头休息一下。
她呵呵一笑,“是呀,我是爱钱,可也不是没有节制的嘛,乖女儿,你要不要吃苹果?”
“哼,我还不知道你?说吧,哪个倒楣鬼又要请你帮忙了?”
她妈一定是有了新财源,才会放过她那微薄的薪水。
张良光立刻眉开眼笑的说:“一个多情多义,对他亡妻一往情深的百万富翁。人家出手多大方呀,让他亡妻上个身,跟他说几句话就是几万块入袋,又轻松又划算。”
她撇撇嘴,“那也要真的有用才行。”
别人不知道就算了,她可是相当清楚她妈这个蹩脚灵媒压根就不及格。
“他又分不出来?演戏你妈可是能得奥斯卡奖的。”张良光显得洋洋得意,“反正十次里面总会成功个一次、两次的。”
“是呀,我头痛,不想跟你抬杠,就当作是好啦!”她把棉被拉到下巴,叹了一口气,“真倒楣呀!”
“怎么会!嗯,好甜的苹果,真好吃!你确定你不来一片?”张良光用刀子插起一片送到女儿嘴边。
“妈,你是嫌我不够倒楣,还想毁我容是吧?”
“你那张漂亮的脸八百年前就被你自己毁了。啐,没看过那个女人像你这么邋遢的。”
明明就遗传了她精致的瓜子脸,以及会放电的漂亮凤眼和玲珑有致的标准身材,偏偏就是不懂得打扮,品味糟得不像她亲生的。
“妈,你可不可以放我一马?别在我脑震荡的时候谈这个?”
“我是为你好呀,我要是你呀,这副丑德行给个帅哥抱到急诊室,我自己都想去死了。”
朱惜虹有点不耐烦的说:“妈,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正待张良光要开口时,温小琪提着两个便当推门进来,身上还穿着护士服。
她一看见朱惜虹半坐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很清醒的样子,于是立刻发难,“阿朱,你终于醒了!快点,我有一堆话要问你!你给我从实招来,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太没朋友道义了吧?”她把便当往床边柜上一扔,一屁股就坐在病床上。
“什么呀?我妈说我睡了一天了,我能有什么事该让你知道而没说的?”
温小琪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庄、智、维!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谁!”
“他送你到急诊室、帮你办住院,早上他的助理还送了这一篮苹果、兰花过来,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很好吃的苹果,日本空运过来的,一颗要价八百多块呢。”张良光补充了一句,“电视新闻里有报导过。”
“什么?!”朱惜虹惊讶的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阿朱,你倒楣了这么久,看样子是要转好运了。”张良光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杂志,“这一期(目标)的风云人物给你沾上了,你妈我也觉得光荣!”
“阿朱,你还没回答我呢!”温小琪也不放弃的追问:“你们什么关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拿过杂志,一边翻一边说:“什么关系都没有,别再问我啦,我什么都不知道,过去二十四小时我一直都在睡觉呀。”
清醒的人都一头雾水了,又怎么能奢望一个昏睡的人把事情说个明白?她勉强算的上“认识”庄智维,他们熟到他都看过她的内裤了,不是吗?朱惜虹扬起一个苦笑,她虽然懂得自我解嘲,却不明白为什么在她摔成脑震荡时,前来相救的是庄智维。
该死的,她更加的喜欢他了。
“少来这一套!”温小琪才不理她那毫无诚意的敷衍说词,“快说,否则我要搔你痒喽。”
“我真的不知道呀,我是见过他几次面,但那也没什么。”她一边回答,一边翻到了那篇关于庄智维的报导。
偕同未婚妻白丽莎小姐,来台处理敏大医院收购案。
这几个字和那张照片非常刺眼的映入她眼帘。
“**国语美人!”原来是他的未婚妻,唉……她叹了一口气,觉得难过的头更痛了。
朱惜虹睡了一觉起来,只见张良光和温小琪还在热烈讨论,能从庄智维身上得到多少好处。
朱惜虹听得只能摇头苦笑,既然打不醒她们两个的白日梦,她也就懒得再说了。
但她突然挺直身体,有点疑惑的看向门口的方向,“谁能告诉我,那个小女孩在干么?”
她看见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瘦小女孩,手里拿着像是扳手的东西走进来,然后走到厕所去了。
“什么东西?”温小琪和张良光同时回过头去,发出了相同的疑问,“什么小女孩?”
“在厕所里呀,她刚刚走进去了。她穿的衣服真奇怪,好像在拍戏似的。”朱惜虹歪着头,苦恼的思索着,“奇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呢。”
“有吗?我怎么没看见?”张良光站起来,朝厕所走去。
“没有人呀?阿朱,你是看错了吧?”
张良光的声音从厕所传来,而朱惜虹疑惑的说:“可是我……明明看见啦!”
她的疑惑还没结束,却又听见张良光哇哇的大声叫了起来,朱惜虹和温小琪同时往厕所冲去。
只见张良光站在洗手台前面,手拿着水龙头,在强力喷出的水柱攻击之下努力的想装回去。
“妈!”朱惜虹喊道:“你在干么呀?”“你看我在干么?水龙头掉下来啦!”她只不过想洗个手,谁知道水龙头却整个都掉下来,喷出来的水把她全身都打湿了。
“你先出来,”朱惜虹在门口喊道,“你修不好的啦!”
“你以为我不想呀!”张良光没好气的指着自己的脚,“快来帮我拿掉。”
痛死人了,她只不过想洗手,才靠近洗手台就同时发生了两件惨剧。
“捕鼠器?!”朱惜虹跑了进去,忍不住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温小琪也奇怪的说:“对呀,真奇怪,我等一下去护理站反映一下好了。”
朱惜虹才一进去,立刻就注意到那个坐在马桶水箱上的小女孩,她一脸懊恼的样子,小小的嘴巴翘得老高。
“小朋友?你在这里干么?快下来。”她连忙走过去,伸手想将她抱下来。
她看起来大概六、七岁左右,不知道是不是隔壁病人的孩子,走错病房了吧!温小琪正在拯救张良光的脚,她疑惑的说:“你在说什么?哪里来的小朋友?”
“这里呀!”朱惜虹又往前走,就在手要接触到小女孩时,只见她一脸惊讶又愕然。
“你看的见我?”
小天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看得到自己?是真的看到了,还是摔坏脑袋秀逗了,所以乱说的?“当然看得到啦!小妹妹,你妈妈在哪呢?”朱惜虹一边说,两手已经伸到她的腋下,将她抱了起来。
小天笑一笑,甜甜的说:“我妈在哪?在这里呀!”
朱惜虹一愣,她手里举着一个小女孩,可是却毫无重量,但手里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呀!她觉得有点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全身被水打湿的关系。
“妈,你看得到我啦?”小天露出了淘气的酒窝,用一种同情的口吻说:“真不幸。”
朱惜虹的为什么始终没有问出口,因为她还在小天没有重量的震惊中,迟迟没有恢复过来。“你看我,可不可爱?”
她灵活的眼睛眨了一眨,那小巧的头颅竟缓缓的转了一圈,发出了喀喀声响,当她吐出又红、又长,又湿、又冷的舌头,舔了她的脸颊一下之后,朱惜虹再也忍不住了。
她浑身发抖、头皮发麻,手一软就爆出惊天动地的惨叫,“鬼呀!”
“鬼呀——鬼呀!”
朱惜虹跌跌撞撞的冲出去,温小琪和张良光被她的惨叫吓了一跳,也跟着乱叫起来,看着她不知所以的夺门而出。
小天咯咯的笑着,飘在朱惜虹身边不断的做鬼脸吓她。
“妈呀!救命呀!有鬼呀——”
她在走廊上狂奔着,而那只可恶的小鬼直跟着她,吓得她眼泪鼻涕齐流。
她远远的看见电梯来了,一台推床先被推了进去,而朱惜虹则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进去,将那个推着床的人撞得跌倒,她连道歉都来不及说,只是一个劲的按着关门钮。
“快快快!”她在心中把所有认识的神佛都求了一遍,希望那只小鬼不要再跟着她了。
电梯门缓缓的关上,幸运的小天及时赶上,“嗨,亲爱的妈咪!”
“救、救命呀——”朱惜虹爆出一声几近崩溃的尖叫。
电梯,开始移动。
她不断的后退,抖得像个米筛,“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佛祖、土地公随便谁都好啦,快救命呀!”
小天飘近她,“你居然看得到我了!”
她又是失落、又是欢喜,心情极为复杂。
欢喜的是,终于有人听得到她、看得到她,失落的是以后要整这笨女人就不那么方便了。
“你别过来!”朱惜虹大喊一声,“站住!别过来……我求你别过来!”
她已经怕得眼泪都飘出来了。
“我偏偏要过来。”说完,小天干脆落地,大刺刺的往她身边一靠。
朱惜虹一声惨叫,努力往旁边缩,却撞到了刚刚被推进来的推床。
这么一撞,推床受到了震动,一只苍白的手就这么垂了下来。
这只手,同时吸引了一人一鬼的注意。
朱惜虹刚刚完全没注意到推床上盖着一块黄色的布,上面写满了经文……还有那只毫无生气的手。
她开始觉得毛骨悚然了。
想来,在黄布下面的,是一具尸体。
朱惜虹和小天对看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恐惧和紧张,然后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只见一个枯瘦、脸色青白的老人坐了起来,却是穿过那块黄布直接坐起身的,他看了看电梯里的一大一小。
他开了口,“真轻松!十几年没坐起来了……全身瘫痪可真要命。”
朱惜虹看着那只苍白的手还垂在一旁,而那个有点透明的老人,却有两只手忙着整理他那头乱发?!她的嘴唇抖抖抖……小天也一声不吭。
叮的一声,一楼到了。
“鬼呀!”她在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时就冲了出去。
然后她猛然发现,小天竟冲得比她还快,喊得比她还大声——“有鬼呀!有鬼呀!”
“鬼跟人家怕什么鬼!”她边跑、边喘、边抖又边问。
“废话!鬼很可怕,吓死我了。”小天拍着胸口,“还好他没追来,八成是去报到了。”
“报到?”朱惜虹停下脚步,喘嘘嘘的问:“死都死了还报到?”
“就是死了才要去报到,总要登记完了才能排队投胎呀。”真笨,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那你干么不去?”不要跟着她、追着她,她已经没力气跑了。
“因为我要吓你!”说完,小天又想使出360度的转头神功,“噢噢噢……痛死了,差点扭到脖子。”
朱惜虹本来已经打算继续逃命去,可是听见她在喊痛,就干脆停下脚步,从没听过鬼也会怕痛的!“你看什么?”她一边揉着脖子,一边不爽的问。
见朱惜虹没有落荒而逃,或者吓得精神崩溃让她很不满。
“你怎么、怎么不变鬼样吓我了?”她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