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情人变奏曲-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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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不是错觉,出自某位魔男过份骚包的杰作。
「天使?希望你们指的不是我,那会让我显得太自大。」一只小天使的等级哪及得上他,两指间的宽度就足以搓成骂扁条状。
整个人就像沐浴在白光之中,金敏璨烂的雷恩.艾佐有如天使般出现在人前,神情微带谑意地斜睨面露怔然的女孩。
「你……你一定不是真的,我在作梦。」这个梦太写实了,逼真地令人难以置信。
「对,我是幻影,妳在作梦,所以请别介意我吻妳,反正妳不会有一点感觉。」他笑着在她唇上一啄,行为嚣张如入无人之地。
说实在地,此举不只杨恩典呆住了,连一群旁观的人也不禁发出啊──声,彷佛被吻的是自己,既讶且惊地流出一丝欣羡。
如果那是我该有多好。这是所有女客的心声,不论男朋友或丈夫是否在身边。
「你……你是……教堂里的那个人?」她双唇微颤的问道,不确定自己的猜测。
「妳肯定我是那个人吗?」他促狭的眨眨眼,不给她直接的答复。
不就告诉就是恶魔之吻,怎么还能天真地睁大无知的眼,让他好想灭她的纯真。
「嗄?!」他是吧!她瞧见地上有他的倒影。
「在妳决定我是不是那个人前,可不可以先把这束花接过去,它真得很重。」捧久了还是会手酸,即使不及一头小猪。
「咦!你要送给我?」微讶的盯着那束红得惊人的大理菊,杨恩典的表情十分困苍。
这里是花店耶!他还送花给她,那不是很奇怪。
「不然吶!别说不喜欢花,那会让我觉得做了一件蠢事。」他难得学人类搞浪漫,她最好合作点,不要让他太难堪。
心里不无感动,她含笑地接过那束大得离谱的菊花。「谢谢,我很喜欢你送的花。」
虽然很俗气,这句话她留给自己,未说出口。
「嗯!那就好,来个感谢之吻吧!」吻她似乎吻上瘾的雷恩勾勾指头,彷佛她是尽讨人喜爱的小狗。
「又吻?」他会不会太顺理成章了吧!
过于白皙的脸色浮上一层薄晕,双颊增色不无羞赧,她十分好奇他为何能理直气壮说得自在,毫不在乎他们是初次相见的陌生人。
或许他对她并不陌生,她想。
两次的吻都是莫名地被夺走,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杨恩典根本没有被吻的心理准备,只觉得惊讶和错愕,和一些些迷惘。
为什么是她?她一直在想着这问题。
如果哪天她没有和朋友路过那附近,并且一时心血来潮的进入教堂,相信她不会有机会遇见「他」,或是他,那么他们还会认识吗?
「怎么,看妳的表情很不情愿,妳不觉欠我很多吗?」不满的雷恩颇有微词,认为她不懂感激。
「我欠你……」她真的听得有点迷糊,不解他的含意为何。
低俯在她耳边一喃。「妳忘了三个月之约吗?」
「呃!这……」他一定要靠这么近吗?他的唇碰到她的脸了。
「还有一个天使情人。」就是他。
「我……」她彻彻底底地脸红了,手足无措地打了个嗝,顿时不好意思地想把头埋在沙里。
「咳!咳!先生,你在调戏我家涉世不深的小妹吗?」没瞧见她家的大人在这里呀!
在一旁看戏看许久始终看不懂在演哪一出戏,相当不耐烦的杨亚理露出精明的一面,那束开得璨烂的红花看得好刺眼,扎心呀!
她叫工读生把花拿远点,眼不见为净,这类的花卉他们花店也有进,只是因为情人节的关系暂时没批货,而且他上哪弄那么一大束来让店难看。
杨家大姊的笑容也很刺眼,不过她是属于职业级的,惯常以应对客人的态度展现钱嫂的精神,有利可图才有好脸色,反之则……。
瞧他带了别家花店的花来根本是踢馆的行为,虽然不算是示威,可与花店经营者而言,颜面上总是挂不住,稍微感到不舒服罢了。
「不,我在追求她。」雷恩清澈的眸仅瞥了一眼,微露对人类「丑女」的蔑意。
杨亚理的外观并不丑,以世人眼光看来称得小有姿色,不算美若天仙,起码也是个苹果脸美女,年届三十仍拥有二十来岁甜美女生的长相,是这一带有名的甜姐儿,人见人爱。
若说有哪里值得嫌弃,那只能说她经常在太阳底下送货、搬重物,手臂太壮,毛细孔粗糙,皮肤晒得较一般标准值深,不像妹妹恩典那般细致纤柔,始终秀着水嫩光泽。
一白遮三丑,一黑就……什么美感也没有,即使她一身健康的小麦肤色,但对爱挑剔的雷恩来说,他对病态美较为偏爱。
或者说他本身就有点变态,看到病奄奄的人类容易激起他的魔性,感兴趣地想以一己之力去扭转命运,看看是神略胜一筹,还是魔技高一等,把人玩弄在手掌之间。
「追求女孩子应该用玫瑰、百合、郁金香等花卉,容我向你介绍刚进口的麝香玫瑰、香水百合和荷兰空运而来的蓝色郁金香,它们最能讨女孩子芳心。」至于那束菊花就算了,摆着只会占位置。
唇一勾,他笑得邪气。「妳说的这些花都不太有诚意,有一种花长在亡者之乡,它叫魔鬼杜鹃,花形似杜鹃花却足足有它十倍大,瓣生十片黑如墨,相传是情人的鲜血染上的,干枯之后变成黑色,象征永恒的爱恋,至死不移,我来摘来送她如何。」
它生在寒热交替的魔鬼洞里,由腐烂的死人看守着,每十年才开一次花,花期同样长达十年,但它不谢的代价是含有剧毒,谁一碰它就会开始溃烂,短短数分钟内化为血水。
当然,这泛指得是一些没本是的小魔,不包括他。
「什么魔鬼杜鹃,听都没听过,你不知道要追恩典得先过我这一关吗?」没经过她的审核通过,他休想称心如意。
「妳看起来不像她的妈。」阳光男孩的脸上蒙上一层暗影,让人感到一阵冷意。
「什么意思?」她不认为这是一句赞美。
「管、太、多。」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轻吐,好让她听得清楚。
「你……」
「过度保护她不是爱她,她已经不小了,有自己的自主能力,用不着妳事事替她做安排,她的翅膀是用来飞翔,不是让妳折翼。」
张口欲言的杨亚理发觉她说不出话来,头一回她感到词穷,以自己的立场来判断什么对小妹小,什么对她不好,适时地加以干涉她认为「有碍健康」的事。
这是对,还是不对呢!
现在的她没法分辨,对上那对深如海洋的蓝眸,她竟然有些心慌地想避开。
「我是她们的妈,我总可以管得着吧?」一见女儿受创,护女心切的康心风向前一站。
皮皮的雷恩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照样当着她的面勾起食指。「还不过来,我们去约会。」
「约会?!」
没人看得清他们是怎么移动的,只见金发微微略过身边,再一个眨眼便见手心相握的人儿走出店门,速度之快叫人措手不及。
怔了一会的杨亚理好半天才回过神,她心急地追了出去,却意外因为一个男人的到来而停下脚步。
「亚理,妳好吗?」
瞪着他,瞪着他,瞪着他,她许久才喉咙干涩的回道:「冯子谦,你还来干什么,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
第四章
「雷恩.艾佐,妳专属的天使,未来三个月的短期情人,请多多指教。」
哪有人这样自我介绍,唯有自视过高的黑暗王子才敢狂妄自大,自认为能成功地扮演好两个角色,完成她死前的心愿。
对他而言,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他肯不肯做的事,放眼三界能强得过他的并不多,真要与他为敌胜算不大,除非对方忘了他背后那一堆魔力高强的亲人。
保住一个人类的生命有何难,他只要动动小指施个法,谁有本事近她身,区区的护身咒还难不倒他,就怕当事人别别扭扭地想反悔。
瞧!她现在的表情多令人失望,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跟他走在一起非常丢脸,头低低地自顾自的走,一点也不把他这个「情人」放在眼底。
怎么?是她高攀了他耶!他都还没开始嫌弃她的小家子气,她凭什么对他视若无睹,把他当空气一样漠视?
恶魔雷恩没发现自己多了一丝孩子气,对她的关注胜过自己人,甚至还留心起她反复的心情,纵有不满也会隐忍,把她当第一优先地给予特权。
如果他母亲罗宾娜看到他此刻的模样,肯定咧开嘴大笑一场,脑袋直点地赞许他有人性,不枉费她怂恿丈夫「移民」,由魔满为患的魔界来到处处有爱的人界。
「雷恩.艾佐……」听起来像外国人的名字。
一睨他的长相,名字反而不重要了,纯种东方人不会有纯金的发丝,以及湛蓝的深眸。
「叫我雷恩就好,或亲爱的,不用直呼我父亲的姓氏,那会显得老气。」嗯!她的声音很柔,好像丝缎滑过咽喉,软呢生津。
似没听见他的话,杨恩典低声一喃,「你真的是天使吗?」
为何她感觉他的笑意不够真,老是冷冷地,彷佛嘲弄着很多事?
「我不能是天使吗?妳瞧瞧我的长相,再摸摸我的心窝,我的心脏可是会跳动的。」伪天使不算天使吗?这点可没人告诉过他。
乍见突然放大的脸孔,她吓得差点跌入池塘。「你……你不要莫名其妙地靠近我,我……我听得到你在说什么。」
「是吗?」他的手紧紧环着她的后腰,免得她往下掉。「我看妳很不安,十根手指头绞得像麻花。」
「啊!呃……这个……我……没有不安……」她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紧张得舌头直打结。
朋友不多的杨恩典一向安静少言,她是个尽责的聆听者只听不说,让朋友尽情发挥唠叨的口才,她只负责微笑和点头。
更甚者,她没有和异性往来的经验,最常接触的男人是她父亲和兄长,很少主动与外人交谈,说她有自闭倾向并不为过。
而他的到来对她而言是种意外,她想都不敢想会有天使般的男孩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以致脑子很慌很乱,理不出头绪。
接受他,她怕会太爱他,日后会舍不得离开。
拒绝他,那无疑是她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以他的特质很难让人不爱他,她已经深陷其中了,没有力气回头说不。
「看着我,妳从我眼中看见什么?」挑起她的下颚,不让她逃开的雷恩强迫她注视他的眼。
「我……」原本想说「什么也没看见」的杨恩典忽然怔住了,他的眼底辉映出一个胆怯的她。
「对,就是妳。妳还在害怕什么,有什么比死亡更让人惊惧?」他的声音充满魔魅的蛊惑,一步步侵入她的大脑。
死亡,只在瞬间,它的困难度在于接受,拥有肉体的人类无法在断气后立刻适应不再有实体的感觉,空荡荡地,什么也不剩下。
外表像男孩子的雷恩其实已经很老了,老得玩不动现代男女的追求法,而且以他的容貌也不需要追求人,自有一堆厚颜无耻的魔女送上门,求他一夜恩泽。
因此他的约会手法很老旧,除了第一步送花外,再来便是公园散步,顶着微凉的风在草地上践踏,故意用噎死鱼的硬面包喂鸭,享受着为恶的乐趣。
若非身边的女孩与他渐行渐远,他大概会亲自尝试何谓填鸭,把池塘里游来游去的五色锦鲤往鸭脖子一塞,看牠们会不会因此变聪明些,从此远离人类的视线。
「我哪有在……在害怕,我只是不习惯被人牵着手走。」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人好不自在,感觉每一个人都在看他们。
他了解的「喔」一声,手直接搭上她的肩,让她更难为情。「好吧!我这个人一向很随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