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不恋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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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蔡小菜,脸怎么惨白惨白的?”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求你别再吓我了,你刚才脸色难看死了。”
“不至于吧?”
“真的,骗你是小狗,我还以为你又发高烧了。你又想你哥了是吗?”
“吃饭吧。”
我摇了摇头,示意盛可以把盒饭打开。我不想告诉她,我的脸色难看,我的心情在短暂的轻松之后突然又变得糟糕,是因为我听到了关于信海和高老头的事情。如果我对她说了,她一定会看不起我的。毕竟别人信海欣泡了我两三年,我一直没应战,怪得了谁呢?再说了,我弄不明白自己对信海欣的感觉,爱或不爱,一点也弄不清。其实我是这么给自己解释的,我觉得自己难受,不恨他们在一起,而是怨他们这个时候在一起,然后对我不问不闻。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偷看盛可以。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想多看她几眼。我是在失落之后试图从她身上寻得安慰吗?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有段时间对盛可以的喜欢,除了我自己和高老头,再没第三个人知道。这事我只跟高老头说过,令我万万没料到的是,高老头竟然损人利己地把真相对信海欣说了,这完全是不正当竞争行为嘛。关于这件事情,我是在出院之后才知晓的,给我透露真相的人,是盛可以。女人都这样,比较八卦的事情总是藏不住,更何况是信海欣这种满身是嘴的女生。高老头告诉她我喜欢盛可以,她不在盛可以耳边吹吹风,那才叫不正常。
我和高老头是不完全的情敌关系,这在系里众人皆知。但是,盛可以和信海欣什么时候也成了不完全的情敌关系,我却一直被牛皮包着,蒙在鼓里。因为喜欢和不喜欢,我是高老头的假想情敌,盛可以是信海欣的假想情敌。人不成功的时候,就喜欢给自己树立对手,然后用“被对手打败”来为自己的得而不能开脱。
高老头是多少天之后才重新出现的,我已经失去了去计算的兴趣,只知道当时我已经失去最后一点继续呆在医院的耐心。那么多天的故作冷静到了极限,就算已经能掩饰住悲痛,可是我无法在这种刻意且残酷的掩饰中忘掉甚至只是忽略我哥蔡小财已经走了这个现实。盛可以拗不过我,很仔细地去询问过医生,勉强依了我,让我提前出院。刚走到医院门口,我的一只脚还在里面,但撞见了风尘仆仆赶来的高老头。
“小菜,对不起,这几天我有事去了,没能陪你。”
“没啥好陪的。俩大男人,陪来陪去怕陪出问题来,你有事,你忙乎去。”
“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哥们了。小菜!”
“怎么会?够得很呢!”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理解老哥这一回好不好?”
“不舒服倒是真的,不过不是心里,我哪都不舒服,尾巴也不舒服,于是割了。”
或许我的话是棉里带刺,我看见高老头怯怯地后退一步,然后又向手足无措地绕了一圈,走到靠盛可以的一边,把盛可以手里提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接过去。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并且很想问他一个问题,问他这些天是不是挖煤去了,整张脸都乌漆抹黑的,跟电视里那些经年累月在井下劳动的矿工没什么区别。犹豫片刻,终究没把话问出来,谁知道他是不是跟信海欣滚到煤堆里浪漫去了呢。
“小菜,这几天我叫H大那边的老乡帮忙查了一下,那女的,就是你哥先前那女朋友,叫白玲玲。”
“哦,叫白玲玲?挺有风尘味的名字。”
“也别这么说。小菜,我老乡问过不少人的,他们都说白玲玲对你哥其实挺好,后来是你哥自己不要她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妈的,连名字都像狐狸精,怎么会是好人?”
“小菜你不要激动,我们先不说这些。你哥的事你就都别操心了,那边学校说都处理好了,尊重了你的意见,没有通知你父母。”
“你们放心,我会弄明白了,我一定会弄明白是谁逼死了我哥。”
我开始咬牙切齿地说话,甚至很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头。我没看高老头,他那张突然变得黑而憔悴的脸我看着不爽,虽然以前看着也没什么爽的,现在是看着会非常的不爽,觉得陌生。这种感觉就好像在食堂打饭,辣椒炒肉一直都只有辣椒没有肉,突然哪天不小心看见辣椒堆里也有了一小块肉,我一定会怀疑是不是死猪肉,或者是炒菜师命傅掌勺的时候由于偷吃不认真漏下了一块。
我的目光一直偷偷的放在盛可以身上。我跟高老头说话的时候,她始终不发一言,低眉顺眼地走自己的路,这极大地激发了我的好奇心。自从明确她是我哥的网友并且大老远跑到H大去见我哥而未遂之后,我心里头就疑窦丛生,觉得她一定跟我蔡小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者,一定知道我哥的很多事情。虽然她鼓起勇气承认了她跟我哥的网友关系,但她又好像在刻意回避与我哥有关的一切。
从医院拐出来,便是一条安静的林荫小道,左手边是个人工湖。湖里有没有鱼我不知道,以前半夜三更跟寝室里一帮哥们来钓过,胆颤心惊从凌晨钓到天要亮连虾米都没钓上一只来,惟一的收获是我在一顿胡乱摔杆之后勾上来一只避孕套,他们拿手电筒照着辨认过,有人说是什么杜蕾斯,有人说是夜来香,我不懂,就没参加这场辩论。从此我相信了,湖里不一定有鱼,但一定有不漏水的鱼网。
因为是周末,天气不冷不热,没有阳光,只有少许的风,所以我们经过的时候,湖边的石凳上坐着很多对谈恋爱的男女。他们好像都得了软骨病,坐得东倒四歪的,没一个姿势端正的,不是女生把脑袋埋到男生怀里,就是男生把脑袋埋进女生腹部,要乡下的长辈来看到了,还以为他们在相互帮忙找虱子。你别怪乡下人没见识,这也怪不得,那些男生女生挤到成团也就算了,还要掀衣角什么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信海欣就是在我们把这个人工湖走完的时候跑过来的。稀拉着头发,穿件深蓝色的长外套,急步而行,不认识她的近视眼看起来可能还像轻舞飞扬,但像我这种对她知根知底并且视力极好的,一看就知道迎面走来个缩水版韩红。
信海欣说:“蔡小菜,你怎么就出院了?是你脑袋进水还是医生脑袋进水啊?”
盛可以说:“医生说可以出院了,自己注意一下,不做剧烈运动就没什么事了。”
我喃喃骂了句:“住他妈的球。”
最急的要数高老头,他看见信海欣走过来之后,整个人神情就不对劲了,有意外,也有怜惜。他转到信海欣身边,比较小声地说:“不是叫你在寝室好好睡一觉的吗?怎么一会就跑出来了?”
信海欣用惯常的恶狠狠地语气说:“睡什么睡,就我这体型,还睡!我又不参加跆拳道什么的,减肥减肥,坚决要减,先把腿瘦下去再说。”
可能是想逗我乐乐,信海欣说话的时候满脸夸张表情。但我听起来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呢?高老头什么时候关心起女生的睡眠情况来了?信海欣以前也没说过减肥啊,她知道男生都笑她腿粗,却一直不以为然,说粗有粗的好处,否则怎么替女性顶起半边天。
高老头和信海欣两个的对话越来越有调情和过日子的味道了。
本来我是固执地要马上去H大找白玲玲的,也就是传说中我哥那女朋友。但高老头他们把我劝住了。我哥出事后,我心里就无比坚定地认为,是白玲玲这狐狸精害了蔡小财。我需要了解这个内幕,我甚至想过要把这个女人给废了。
最后他们把我护送回了寝室。
一看几天没睡的铺,我差点就哭出了声。不是说他们帮我整理得整整齐齐让我感动是想哭,而我实在认不出那是我自己的铺了。就像几十年之后见到之后的表兄表弟什么的一样,怎么也不敢相认。很明显,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他们打牌就把战场设在我床上了。由于学校那段时间抓得很紧,他们不敢直接玩钱,就拿高老头从家里带来的玉米充着。床上那些玉米估计是前些天留在那的了,因为我在捡那些玉米的时候都同时捡到老鼠屎,比玉米还大颗一些。
周末都是这个样,不到午饭时候,同学们是不肯起床的。睡饱事大,饿死事小。我们进去坐了一会,才陆陆续续有人醒过来,要起床,便要盛可以和信海欣回避。
盛可以对我说:“蔡小菜你先休息,医生说过不能乱动的。”
然后又转头对信海欣说:“海欣,我们回寝室去吧。”
信海欣拿本书拍在桌子上,大声说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想赶人走是吧?老娘今天就是不走,要起床的在被子里把衣服裤子穿好再钻出来。”
寝室里顿时哄堂大笑。
信海欣也不脸红,还把手里的书搁着,拿起桌上那把高老头修脚趾甲用的手果刀,朝四面八方扬了扬,说:“谁试试,谁试试?我看哪个敢贴张裤衩就起床,到时别怪我信海欣刀下无情。”
寝室里又是一顿哄堂大笑,连我也苦中作乐地跟着笑了笑。再不笑,我怕憋出内伤。
闹归闹,留了一会,信海欣和盛可以还是走了。高老头送她们到楼梯口,折回来就在我床上挨我坐下,表情凝重,好像我会咬他似的。
“小菜你躺一会吧,再过半小时我去买饭。”
“不睡。你跟我说说。那个狐狸精,是叫白玲玲吧?跟我说说你了解到了一些什么。”
“唉,这个挺不好讲。有人说她好,有人说她骚,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好还是骚。”
“说她骚的,有没有说她是怎么个骚法?”
“什么怎么个骚法?我也不知道,他们只说她胸大而且有脑,在艺术系,甚至整个H大都挺惹火的。”
我于是找室友要了电话卡,从抽屉里找出写有白玲玲电话的那张纸片。高老头知道我要给那女人打电话,想阻止,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可是我并没有再听到白玲玲的声音。电话拨过去之后,一直响,但没有人接,再拨就被拒听了,等我气愤难当地拨第三次,对方已经关机。我的脸变得铁青,心里开始冒火。
白玲玲对我的躲避,更加让我坚信,我哥的死与她有关,肯定与她有关。我想,她是害怕了!我想,答案就在她身上了,扒光衣服我都要找出来!
小财的死(1)
第五章据说,因了我哥蔡小财的死,H大还分院系召开了会。当然,开的不是追悼会,蔡小财就那么点能耐,想必没法死得这般轰烈,不然他不会偷偷爬上楼顶吹得冷风闭上眼睛。他们开的是通气会,无非就是告诫大家别就这事到处议论和传播。人死总不是好事,除了为国捐躯。大学里处理类似事情都是这风格,以免坏了声誉。这正是这种半知半晓的状态,衍生出了许多神乎其乎的传言甚至鬼话。
在我自己学校,有段时间就非常流行一个鬼故事。说是有个大二的女生在九教上晚自习到很晚,结果出事了。九楼位置很偏,而且已经上了岁数,砖木结构,相当破旧了。去那自习的学生少之又少,一般只有两类人,男女朋友结伴或者一些性格孤僻者。有时候运气好,一对男女独霸一整间教室也不是没可能。
那天晚上,那个大二女生坐进教室就埋头看书,中间有没有别的同学进来,她不知道,但在她起身要走的时候,没发现任何身影,看表,已快11点。她赶紧下楼,虽然穿的是运动鞋,但踩在木板楼梯上还是发出沉闷的声响,砰砰砰,每一声都冰冷冰冷的。走到三楼,她估计是有点内急,于是就转进了厕所。这一进去,就没再自己走出来。她在里面被奸杀了。发现的时候,她就半裸着身子趴在水池边上,水笼头还是开着的,哗哗哗的水声淹没了一场恶罪。
这个事情慢慢在同学间被添油加醋地传开,已是半年之后。那间女厕所被改成了杂屋,因为厕所闹鬼闹得很凶,问题就出在那个开了一整夜的水笼头上。按在学生中间流行的说法是,那水笼头怎么关都关不紧,左拧右拧都不是办法,换了无数个新的也还是这样。后来干脆把水管给堵了,但只要有人进到那厕所里,依然能听到明晰的水声,定定神,还能听见女生有气无力的哭喊:求求你,把灯关掉!
从此,去九教上自习的学生人数锐减。
天天上课都带着本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高老头,自然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再说了,九楼是他勤工俭学的区域,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