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不恋爱-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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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说过的话又对我强调了一遍,包括具体的时间、地点以及出场顺序。我一直都答应得好好的,睡了个午觉起来,却改变了主意。等高老头也醒来了,我要他陪我去市里一趟。
“等会不是要彩排呢?小菜!”
“彩排不去没关系,不就唱首歌嘛,直接往台上一站我就行。”
“去市里有事。”
“我想去肿瘤医院那边一趟,那个叫‘蓝色幻想’的咖啡屋,还记得吗?”
“去找那个叫阿娇的女人?为什么啊?小菜。”
“不为什么。我这几天心里又莫名地堵得慌,老在想我哥跟她是啥关系。你知道这种模模糊糊的感觉是很让人恼火的。”
高老头拗不过我,只好陪我去。进门的时候,高老头像第一次那样,装得很拽很酷,说找阿娇姐,可对我们笑脸相迎的服务员却莫名其妙地问阿娇姐是谁。仔细问过,才知道咖啡屋早几天刚被转让过,很多工作人员都是新招进来的。最后也在里面找到一个没走的收银,知道那个叫阿娇的女人,但对女人阿娇的情况却是一问三不知,不过她给了我们个手机号码,说是以前在这里替阿娇打点生意的女孩的电话,好像是女人阿娇的什么亲戚。
比想像中顺利九千九百九十九倍,我们得到了女人阿娇的电话。这事是由我出马办成的。电话通了后,我装出副老气横秋的语气,还没等对方说话就来了个先发制人:喂,阿娇跟不跟你在一起?她手机怎么老打不通?估计电话那端的女孩子都没来得及去想我是谁这个问题,支吾着说,不会吧?我早上才打过的,你看你是不是拨错了。我赶忙说那你把号码给我报一次,谁知她还真乖乖地报了一次。大功告成,挂电话的瞬间,我还骂了句这妞好白痴,也不知道别人听见没有。再拨阿娇的电话。
“喂你好。”
“你哪位?”
“我是蔡小财的弟弟,我们前段时间见过一次面。”
“哦——记起来了。我这阵子忙昏了,现在也刚好在有事,要不我晚上给你电话。”
“你上次也说给我电话的。”
“这次我会记得。就这样好吧,晚上联系,我先挂电话了。”
我再喂了一声,听到的就已经是嘟嘟嘟的声音了。这女人有性格,说挂就挂。除了也把电话叩上,我还能怎么样?气不打一处来,只好边走边骂她奶奶的。高老头却幸灾乐祸,对我的安慰显得假惺惺。这么久了,他不想我再去追究与蔡小财有关的任何事情。他说这女人晚上肯定不会打电话,我说不可能,心里却附和着他的观点。
事情往往都是人算不如天算。这天晚上我压根儿没打算在寝室里打电话,吃过晚饭,跟高老头一直坐在国旗杆下面,两个人聊了很多关于信海欣的话题。后来高老头说想上厕所,而且是大厕,身上没带手纸,又不好意思完事之后直接凑到水笼头上冲,我叫他在路上顺便拉个人借点,他也害羞,我们只好提前回去了。高老头直接去厕所,我到寝室拿帮他拿纸,结果,一只脚还在外面,电话铃就响了。
“喂你好全寝室只我一个人在如果你不是找我我就挂电话了。”我以一个发神经似的欧式长句作了开场白,语速快得叫人没法听。
“喂,你好,叫蔡小菜的那个同学在吗?”
“我就是!你是说要跟我谈谈我哥的那个?”
“没错!我等会11点还有事,不耽误太多时间,直接点把你哥的一些事跟你说说好了。你还找我,说明你心里放不下,所以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了为好。”
“你跟我哥是什么关系?”
“还是听我慢慢说吧。你哥自杀前留了些东西给我,用一个包裹寄给我的。那时候我去泰国玩了一趟,三个星期吧,回来看到他的信,又找人打听过,才知道他真的走了。他的两本日记,我都看了,说不出来的感觉。这孩子太单纯了点,怎么说呢?的确太单纯了点。”
“那些日记本,还有转到我卡上那笔钱,都是你寄的?”
“这些都是你哥哥托付给我的事情,在你大四开学的时候,把学费汇给你;在你快毕业的时候,把他自杀的真相赌给你,也就是他那两本日记本。一个人死之前托付给我的事情,我怎么都得帮忙去做到,是吧?他在信里说,他不想身边的人都不知道真相,又害怕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就想了那么个法子,寄了四个地址。地址都他在信中留给我的。本来我准备等你毕业后再找你,怕影响你的学习,但问过一些朋友,他们说到毕业前那几天,大学生都会疯得不成样,喝酒啊,聚会啊,寝室里根本没人,所以我上次就找你了。”
“我哥要你在我毕业的时候找我?”
“他没这么交待,是我决定找你的。我知道收到你哥那两本日记的不是你。这个事,我没按他交待的去事。我把它寄给了那个姓白的女孩子。她以前是你哥的女朋友,这个想必你应该知道了。”
“白玲玲?怎么非要寄给她?”
医生说(2)
“先不说这个。我想你最想知道的,应该是我跟你哥到底是什么关系。老实说,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不是在会自己开脱,也不是在为他辩解,事实的确如此。我跟他交往了一年多时间。你们不要误会,我所说的交往,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交往。我是个寂寞的女人,也经常玩一些寂寞女人才玩的游戏……”
我不知道该怎样跟这个女人进行对话,或许根本就用不着对话,我只要听她说就够了。
“他第一次给我电话,很兴奋的样子,问是不是我要找家教。我说是啊,并告诉他具体的东西面谈就好。他很快过来了,也是在上次我们见面的那家咖啡屋。咖啡屋是我开的。见到我,他拘谨得不得了,每说一句话都很小心,像生怕我对他有不满意。当然,他并不知道我根本不是请什么家教,我只是因为寂寞,也可以说是无聊吧,在我这个圈子,很流行找男大学生的。他问我要他辅导什么方面的知识,我说随便都可以,天文地理都需要补。”
“他每周过来陪我两次,坐咖啡屋,或者到我家。他开始那段时间,还真很认真地给我说一些历史和地理方面的东西,一本正经,像个小老师。我笑着说,随便聊天就好,他倒不知所措起来。头一回叫他给我点烟,是在我家里,我斜躺在沙发上,看见他脸色都变了,拿打火机的手抖得厉害,连打了几次都没打燃。”
“第一个月,我给了他800块。其实钱对我来说不重要,但我怕他接受不了。我打心里喜欢他这种性格的男孩子,我希望他长一些时间留在我身边。后来他无意中跟我说起过,说他除了过我这来,还兼了别的家教,他说他还欠着很多学费,我给他的钱就慢慢多了起来。每次看我递钱给他,他都很疑惑地看我,不敢拿。当然最后还是拿着了,毕竟钱对他来说,很重要。”
“后来他谈女朋友了。有次我打电话到他寝室,好像是周末吧,问他可不可以过来,他直接告诉我的,他说他晚上要陪女朋友去上网。我没勉强他,还要他有空带女朋友给我看看。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不是真想看,他也不会真带给我看。无意中我问过他女朋友的一些情况,就是那个姓白的女生,叫白玲玲吧。那女孩子快过生日的时候,他过我这边来,跟我说起过,问我送什么礼物好,我当时正好新买了条项链,买回来之后又觉得不喜欢了,于是就说姐姐这有条新项链,没戴过的,你拿去送给女朋友作生日礼物吧。”
“他一直都管我叫姐姐 ,我也喜欢他这么叫我,很亲切的感觉。有时候我觉得他跟我在一起挺难为情,他自己也对我说过,说我怎么会给他那么多钱,说他的工作不值那么多。他提出要到咖啡屋去帮忙做事,可那地方他能做什么?我怕他多想,干脆每次来了,都叫他帮我拖拖地板,整理整理房间。他每件事都做得一丝不苟,我在阳台上养了很多花,他帮我浇水,还时不时地把花瓶擦得干干净净。他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挺自然,也很卖力的样子,但就是每次给我点燃,变显得腼腆起来,不敢靠我太近的样子。”
“其实要不是看了他的日记,我是不明白他心里头的想法的,更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要去死。有一天,他给我打电话,说姐姐,我以后不能再过你那边去了。我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刚好那段时间我跟另外一位朋友准备去国外走走,就说好吧,不来了也行,不过最后一个月的工资还是要给你。我很懂礼貌地说不用了,谢谢姐姐!看过他的日记,我才知道,跟我交往的这些时间,他很痛苦,也很自责,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在吃女人的软饭,是我把他包养了起来。他误会了自己。虽然我对他挺有好感,但我说服了自己,不去打扰这个难得的单纯、善良的孩子的自尊。”
“我看他日记的最后两页,有好些话是对你说的。他说,小菜,哥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哥觉得自己没了尊严。如果有一天你知道哥曾经做过多么耻辱的事,你一定不会再认我这个哥了,你一定会看不起哥的,是吧?”
……
很奇怪,曾经那么想知道真相,现在真相大白了,心里却好像平静得很。听电话那边的女人细细地说起蔡小财,我除了偶尔会有点紧张之外,也没了别的不良反应。当然,最后的最后,还是忍不住长长地叹气,忍不住想起鲜活时的蔡小财。有次他带我上街,在路上我每看见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又会指给他看,说蔡小财,这个女人肯定是小姐。他毫不客气地给我白眼,说小菜你怎么可以把人都想得那么坏。他是太单纯了点,单纯得近乎白痴,要不然,也不会把顶多算是陪聊的事上升到被女人包养的高度。是不是单纯的人总喜欢把自己的过错罪加一等呢?我相信对面的女人没有骗我,我相信我哥他真的是误会了自己。
蔡小财的死,是场自己对自己的误杀!脑子里冒出这个说法来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该仰头大笑几声还是找个地方大哭一场。连自杀都会出现误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我脑海里开始反复播放这样一个假想的镜头:蔡小财一手只紧握着打燃的火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护着火苗,一点点地朝这个女人靠近。他的手打着颤,他的脸像用漂白粉洗白了一般,眼神里满是惊恐。他那么害怕,那么慌张。他眼里会不会忍着泪?他心里会不会忍着声声呼痛的耻辱?冥冥中,我看见了那双眼睛,睁得很大,可是不敢看任何地方,慌乱而无措。那是我哥的眼睛,一对澄明的眸子,然后闭上,然后我觉得眼前一黑。
我手握听筒一直沉默着,女人阿娇跟我说完我哥的事,喂了好几声,我都没反应,然后就听见她说,还在不在啊?都说完了,我准备出去了。我突然醒过了过来。
“等一下,还有个事我想问问你。”
“有什么事你快问吧,朋友在楼下叫我了。”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哥的那两本日记明确地寄给白玲玲。”
“那个妹子,我其实早就认识的,她以前经常跟着我们一帮人在酒吧里疯。是她想办法把你哥介绍给我的,不过那时候他们只是认识,还没真正开始谈。”
“她把我哥介绍给你??”
这就在这个时候,高老头骂骂咧咧地冲了进来,我本能地一阵害怕,措手不及地把电话给挂了。我不是害怕他晓得我终于听到了关于我哥自杀的真相,而是因为事情最后绕到了白玲玲身上。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直到今天也不清楚,但是,关于我哥是白玲玲介绍给女人阿娇这个事情,我一直对高老头保密着,从未透露过半点。
我的脑袋还正闷着,高老头已经把手架在我脖子上,作出副要掐死我的模样。我冷静了好一会才记起,他上厕所去了,等着我送手纸。
“小菜,你太残忍了!太残忍了!你看看,你看看表,我蹲了40分钟啊!我把喉咙都喊破了,你都没听见?不过今天也真他妈的怪,那么长时间咋就没一个去厕所的。”
“不好意思。一进寝室那个叫阿娇的女人就打电话过来了,我认她说我哥的一些事情,就把你给忘了。”
“你忘的是大事啊!!小菜。”
“那现在你没那个就出来了?”
“什么没那个那个的,你没看见我现在光着膀子吗?不过还好,那T恤也穿了两年了。”
毕业晚会的前一天,郑敬南打电话到寝室,是高老头接到的。他说北京那边的两位专家来省城的时间已经定了,到时让我和高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