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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的大学不恋爱-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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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样的选择好像也有点万不得已。我们已经在校园里绕了好几个圈了,能坐的地方早被别人占领。不过一般的时候,九教的这个亭子会空着。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差不多,晚上的校园,显得格外的热闹。除了大批恋爱公民,还有那些刚入校不久的新生,他们因为初来乍到,对每个角落似乎都充满好奇,多半会在晚上结伴出来坐坐,谈谈再过一两个学期他们自己都会不屑了的理想。他们都说,真正的理想只是用来谈的,想想而已。

    亭子里的座位很短,两个人坐会显得挤,我跟盛可以是每人一边,面对面地坐着。我面向九教,她则背对九教。刚在亭子里坐下,我就想起上学期放假的那天,我和高老头扫完教室看到的那个身影。准备直接问她那天晚上是不是来过九教,又怕太唐突,于是我绞尽脑汁才想出个比较妥当的办法。

    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听说过九教的那些鬼故事没有。”

    盛可以好像没有丝毫的怕意,莞尔一笑,说:“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女生也经常说的,不过熄灯之后就不敢说了。她们胆子小,像我,就不怕。”

    “那你胆子是够大的。上个学期放假后你好像还来过九教吧,那天我好像看见你了,你跑着下的楼,然后冲进了旁边的小林子。”

    这个时候,盛可以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有如饿狼扑食的目光在幽暗的灯光下充满玄机。我转头看她一眼,又赶紧把视线移开。我不是把当她鬼在怕,我只是觉得她突然变得不可捉摸起来。她在我旁边坐下来,挤得我直往边上靠。她的这个举动让我心惊胆战起来,像是半夜搞裸睡突然被人掀开被子,无措而惶恐。紧接着,她侧着脸,目光朝我逼视过来。

    “蔡小菜,我不想骗你,那天从楼上跑下来的,是我。”

    “啊,你来九教做什么呀?放假了,又没人上自习,难道你一点都不害怕?”

    “一个想要去死的人,是不会害怕鬼的,知道吗?”

    “谁要去死?你神经出毛病了吧,好好的想去死,你以为好玩啊。”

    “可是很多时候,我真的想一死了之。也许你哥也跟我一样,是心里有了病,所以走了那条路。”

    盛可以突然说自己想死,让我打破脑壳也想不通。有什么苦衷非要用死来解决?我太不愿意听到死这个字眼了。这个字让我轻易就想起我哥,想起我哥留在楼顶那张平静的脸。试图对盛可以想死这个猛料进行深挖,她却守口如瓶起来。我问为什么,她就叹气,我再问为什么,她再叹气。如此反复,我便失去了再深究的气力。

    为什么想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每一次见到她,我都想问她。可是这样的问题又怎么可以随便去提呢?说得多了,不是在提示她。变换一下,也许就成了这样:盛可以,你想死,你不记得了吗?

    高老头的性格(1)

    第十三章高老头的性格里被烙进了反复无常特征,由来已久。做很多事情,他习惯边下决心边犹豫,甚至是边打退堂鼓。面对女生,这点尤为突出。

    比如他至少再我面前发过无数次誓,说再也不泡信海欣了,心却像只被激怒的恶兽,拼着最后一点气力,逮着机会又会反扑一把,一次次上演饿狼传说闹剧。他也对我说过,他对信海欣也没啥感情可言,撕下脸皮地追了两三年,纯粹是看中信海欣的老爸的权位,要是做了她家女婿或许可以半步登天,不用为了毕业找工作,工作后买房子诸如此类的事情愁得肠子打结。

    但是他掩饰的本领太差,运用起来显得捉襟见肘。在我的感觉里,他看信海欣的眼神,他与信海欣相处,以及他在听到或者谈论与信海欣有关的事情时,明明就像陷进了一种拿不起也放不下的两难境地。不过他这么反复来反复去,到最后我也跟他一起糊涂了,弄不懂他哪些想法哪些话才是内心的真实写照。

    过了信海欣这个店,现在又跑到秦琪这个村来折腾了。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损过秦琪,有时候是不经意提起,我先损,他跟着损,有时候刚完全是他主动拿出来损。既然眼里的秦琪浑身长满缺点,像块漏洞百出的破布,高老头你试着捡起来披到身上尝试过了,知道滋味欠佳,现在怎么又不可理喻地火热起来了呢?

    那天秦琪到我们寝室去玩过之后,我问高老头怎么又跟那妞如胶似漆起来了?他只是笑笑,并不理会我的问题,老谋深算的样子。

    高老头的生日,便是我哥蔡小财的生日,不是一个可以热烈庆祝的日子。

    11月18日,高老头满25岁,我哥满25岁。一个人间,一个天堂。我哥他已不可能在长大,再变老,他永远都满不了25岁了,至少我不能再知道,他25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然后35岁又是什么样子。10年后的蔡小财,是不是也会像很多男人一样长起了啤酒肚?那个时候,他应该有妻有子了,一家三口,可以散漫地走在某个城市的某条街道,留下隐隐约约的背影和深深浅浅的脚印,留下一段家常的幸福。

    他说过结了婚还要跟我住一起的,我原本每天都可以见证他的幸福的。

    以前,快到自己过生日,高老头至少要提前两个星期在寝室里大肆常渲染,措辞一律为:唉,处男又老了一岁。黑麻子他们就开玩笑说要为他凑钱,给他去嫖一次娼,免得他这么大呼小叫的,心有不甘却还把裤裆包得严严实实。为高老头凑钱,大家好像都凑得麻木了,反正只要是打篮球比赛,十次有九次得为他张罗医药费。但过生日凑钱,每个人都无话可说,礼尚往来,谁也不亏本。不送脑白金,不送汇源肾宝,只是每个二十或者三十块钱凑起来,大吃大喝一餐,然后再去唱唱歌什么的。

    这次高老头却不动声色,而同学之间根本不记得彼此的生日,我之所以记得,也是因为他跟我哥同一天生。我忘不了这个日子,就像不可能什么时候会不记得了有过蔡小财这个哥一样。高老头自己不太可能忘记,或许,他是在有意回避吧。在此之前的两个生日,我哥都是到我们学校来跟高老头一起过的。高老头提前一天给我哥打电话,说兄弟啊,明天我们又要老一岁了,过来一起悲哀!我哥一般都是过来吃餐饭就走,走的时候我不送他,他就叫我送,然后把身上的钱掏给我。

    星期四的下午,没有课,高老头夹着书准备去自习,我在走廊上把他叫住。

    “高老头,晚上一起喝点酒吧,今天你生日。”

    “哦,是的。那我就不去自习了,我本来想这个生日就不过了算了。”

    “今天我哥也满25岁。”

    “我知道,小菜,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没跟你提的。”

    “就我们两个去,随便找个小馆子。”

    “你看要不要叫一下盛可以和信海欣。信海欣知道我今天过生,也是她叫我别跟你提,说怕你又想起你哥伤心难过。”

    “我没事,她们要不要叫,你自己决定。”

    最后订在大万发酒家。这是我们学校附近最高级的酒家了,校长请人吃饭或者被人请吃饭正常情况都会安排在这里。

    盛可以和信海欣先到,在门口等。女生等人都习惯像亲密恋人那样把手挽起来,看见她们两个也这样做了,我备感欣慰,想必打架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已得到有效控制。不过我从没跟信海欣说盛可以想自杀的事情,总觉得这是个人隐私,随便传播不得。

    看见我和高老头姗姗来迟,她们像商量好了似的,不约而同地朝我们笑了笑,不过笑得倒是不太一样。信海欣笑得大方,盛可以笑得拘谨,像是一朵开出来就是为了吓人的大喇叭花和一朵含苞欲放的粉色桃蕾。往酒店里走,盛可以也不多说话,只信海欣嘴巴发痒。

    “蔡小菜今天晚上你一个人负责把高老头灌醉好不好?”信海欣说。

    “好个屁!盛可以抓手你抓脚,把高老头绑起来叫我灌还差不多。”我说。

    “高老头你昨天晚上洗脚没?”信海欣鬼怪地转头看着高老头问。

    “洗了,不过穿了还是穿过的袜子。”高老头一脸得意相,继而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说,“小菜你还记不记得我的袜子穿多长时间了?”

    “还是开学那双吧。才两三个月,应该还干净。”我说。

    “那等会蔡小菜你负责抓脚,我来灌。”信海欣对我使了个恶毒的眼色。

    “不灌你是猪!”

    我还以信海欣一个同样恶毒的眼色之后,拖了把椅子坐下。信海欣坐在我旁边,盛可以一言不发地坐在我旁边的旁边,也就是信海欣的旁边,挨近高老头的位置。信海欣朝盛可以偷偷瞄了两眼,把嘴巴往我脑门边凑,说要跟我换个位置。我明白她的用意,不理她,招呼服务员上来点菜。我不点,我是叫服务员去折腾高老头。

    一个服务员拿着菜单上来了,然后另一个服务员也上来了,准备拆掉多出来的一副碗筷和一把椅子,高老头忙阻止,说等会还有个人过来。我好奇地问是不是还叫了秦琪,他却专心学习起菜单来,把我的话当了耳边风。

    由于不是周末,客人不多,第一个菜很快就上来了。高老头去洗手间,盛可以低着头用右手抚摸着左手的手指,信海欣忙着从包里拿正在响的手机。趁着大家都没注意,我拿着筷子打算先尝尝味道,刚把手伸出,已经把手机拿出来接听的信海欣却死死地拽了我一下。

    “蔡小菜快叫高老头,一个女孩子打我手机找他。”

    “问一下是不是秦琪,你告诉她我们在大万发酒家就行。高老头可能也约了她。”

    高老头的性格(2)

    信海欣还没来得及问,高老头就过来了。信海欣直接把手机交给他,他嗯啊哦啊好啊嘟哝几句就把电话挂了,然后说到车站接个人,很快就回来,我们可以先吃。大万发酒家离学校车站不远,就在旁边,不到两分钟路程,如果小跑的话,估计分把钟能走一个来回。这点时间,还不够一个长屁放完。

    比我想象中的稍微慢了一点点,高老头走了进来。我抬头朝门口看了才一眼,身子就开始发抖,脸色估计已如刚刚上上来的那盘猪肝。信海欣和盛可以也顺着我的目光,望向门口,然后,她们脸上也瞬间写满错愕。

    高老头身边走着的竟然是白玲玲!

    卸下职业装后的白玲玲,浑身上下又透出骚劲来。我看见她一点点向我走近,我看见她向着我近个方向微笑。可是,我怎么也做不到对这个微笑进行回应。我想我当时全身的肌肉以及思想都已经僵化。白玲玲跟我们打招呼,除了信海欣应了声你好,我和盛可以都没有吭声。白玲玲在高老头旁边坐下,挨着盛可以。盛可以不自觉地把椅子往信海欣那边挪了挪,显然,她比我更抗拒这个女人的到来和存在。

    “蔡小菜,今天你哥过生,我就过来了。”

    白玲玲这个吞吞吐吐的解释,并没有缓解席间的尴尬气氛,却暂时压住了我心中的极度不快。这个时候我只能说是不快,不能说是愤怒,顶多算是接近愤怒吧。我猜白玲玲过来是给高老头过生日的,我猜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可是,我说过,我不情愿意那样去想,打死我都不情愿。

    这餐饭越吃越变味,但不是菜炒得不好的原因。先是高老头问我要不要喝点酒,我心里正郁闷,自然答应了。我们两个刚把一瓶啤酒喝完,一直没做声的盛可以也说要喝,于是又叫了两瓶,并强行给信海欣和白玲玲也每人倒了一杯。局势就此开始混乱,也说不清是怎么个喝法,只看见地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餐桌边的人却越喝越疯,越喝越醉。信海欣和白玲玲要稍微好点,毕竟五个人当中,她们并不是自己想醉的人。

    半醉半醒间,我打太极似的挥动手臂,叫服务员再拿个杯子上来。我把面前的两个杯子都倒得满满当当,一手一只地举起来,很响亮地碰了碰杯。这个时候,我的身子已经快失去控制,摇摇晃晃的,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取出去喂了狗。

    “来——哥——小菜跟你——喝——喝一杯。”

    我先干为敬,把右手端着的那杯酒一口喝了个底朝天。信海欣看我快不行了,拿纸巾帮我擦从嘴角溢出来,流到下巴,再流到颈际的酒,还一个劲地劝我不要喝了。可我哪还听得进这些,重又把左手的那杯酒举得高高的。

    “喝了——这杯酒——哥你就满——25岁了。哥——你一定要给小菜这个——面子。”

    又是一口喝完。酒还没完全下肚,就感觉到阵阵反胃,但我咬紧牙没吐。一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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