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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要我们在一起(终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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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方便的话,您可以给我一个您自己的账户,以便将钱退还给您。”音琪现在的从容不迫是Jean所不曾见过的,可能就因为如此,他觉得这样的音琪身上多了更宝贵的东西。 
“我想老师是误会了。我那样做没有想到会让你难做,因为学生的基础与习惯都不怎么让人满意,之前也被拒绝好几次,所以,心急找到可以接纳的地方才有些冒失,所以,希望你不要拒绝才好,因为我不想再找去别的地方。” 
“可是先生,一直以来……” 
见音琪依然有些犹豫,没等她说完,Jean连忙切断了她的话,为那些等待换来的遇见再争取一点时间:“这样,你先安排时间上课,课堂上的学生如果真不符合你的要求,就按照你说的做,可以吗?” 
“大概是多大的孩子?以前都上过哪些类型的课?” 
“是我自己,什么课也没上过……” 
“啊?”音琪因为感到惊讶而望着眼前的人,一会后,突然意识到一直在盯着他的脸而觉得有些冒失的音琪才端起手边的咖啡杯,轻轻喝了一口,才说:“不好意思,对不起。” 
音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可能是刚才注视这个陌生人的时候,从他的眼睛里感觉到一种自己异常熟悉却又不确定的东西,像是某个时候的正勋,又像是…… 
可能是因为这样道歉似的话语,让她脑海里奇怪而冒失的念头变得更加无礼起来,她几乎是带着想知道怎样不一样的目的抬起眼睛望向对面的Jean。此刻,他放下手中的银匙,正抬头望向她。 
酒吧。约凌晨一点。 
Jean俯在吧台边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杯子里金黄色的液体好久后,才慢慢移到嘴边将它一滴不剩的一口喝完。 
“你好,麻烦再来一杯,”Jean要求再来一杯的时候其实并不情愿,因为无法入睡而在人们都快离开酒吧的时间来这里,一看吧台里服务生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会把自己当成买醉的酒鬼。他叹了口气,掏钱给他们后,带了整瓶Royal Salute回到车里。 
空寂的街道上,没有人横过马路,交通灯自己变换着颜色。Jean闭上眼睛,一小口换一大口地喝着,液体不断冲击着瓶子的声音非常清晰。他都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自己就已经成这样了,确切的说是对白天的会面因为毫无心理上的准备而让自己变得混乱起来,这是没有想到过的。对那段感情依然无法决绝的期待,还有对被篡改的现实的不知所措,将这个身体里的灵魂不断涂抹成别的样子,好让他永远也别想接近真实的自己,也就无从再回到过去。假如他还具有支配自己命运的能力的话,那也只剩下最终选择跳入感情深渊的勇气,Jean突然觉得自己当初应该失去记忆,那样也就有了叛离自己的借口。 
她用眼神望着自己的时候如同一个陌生人,她无法分辨这躯壳下的灵魂属于谁,Jean觉得自己好象被狠狠地抛弃了,他好象看到明明属于自己身体的某部分被人拿走,都不容解释。 
Jean醉意朦胧的意识里,看见音琪瞪大眼睛望着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而咯咯咯笑了起来。突然,那笑容变成了惊恐,然后,Jean从车窗前面的玻璃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Jean拿起酒瓶猛咽一口,将剩下的三分之一连同瓶子一起向车玻璃里的那张脸砸去。玻璃上受到撞击的地方密密地散开些细纹,Royal Salute的瓶子被弹了回来,滚落到旁边座位的下面去了。 
他启动车子,肆无忌惮地越过每一个空空的十字路口,在一条怎样的街道边上,他感觉自己胸口难受极了,便停车打开了车门下来。 
正勋加夜班从自己的工作室出来,看见宝蓝色ASTON歪歪地横在街道中间挡着路,有个人靠在街边的路灯柱吐得正凶。他停下来将头探出车窗冲街边的人说:“嗨,哥们你没事吧,麻烦挪动挪动,借过一下啊。” 
“……” 
没有一点反应,看样子想从这边过去等到天亮也没什么用,正勋想到可以重新往后退回去一些再掉头绕过去走。可从这边看过去,半倚半蹲的家伙好象一直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想必很难受。看看时间,又望望空无一人的街,觉得就这样走掉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正勋,打开车门下车来,朝Jean走了过去。 
“你喝了不少吧,要不要帮忙替你叫朋友过来?” 
“唔……”Jean口中含含糊糊的,正勋什么也没听清楚。 
正勋回头看可那辆停在路中间的车子,他过去将它挪动了一下位置,停到了街道旁边。从车里钻出来时,正勋嗅了嗅自己的外套,皱了皱眉头,又走过歪在那里的家伙身边。 
“哥们,你住哪里呢?要不要送你回去啊?”正勋想到这个时候若将他一个人留下,要是从哪里冒出来一群小混混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地上的家伙醉得不轻,根本不理会他说的话。 
“喂,你醒醒啊,这里是大街上,再不醒可就没人管你了。”正勋低下头,用比平时都要大的声音跟他说话 
“为什么你不理我?我那么可怕吗?就那么可怕吗?”终于从Jean的口中冒出两句清晰的话,不过,他说的是韩语。 
“韩国人?!喂,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大半夜醉成这个样子,真丢韩国人的脸啊。”一听到他说韩国话,正勋伸手从后面搂住他,想将他扶到站起来,可这家伙像没了骨头似的软耷耷的,正勋弄了半天直累得气喘吁吁也无济于事。他只好将这个大块头的家伙直接拖进自己车里,转身将那辆受伤的宝蓝色车锁好后,又折回了工作室。   
溢出的光2(2)   
剧烈的头痛加上胸部的隐痛,Jean醒来时已近中午,他从简易折叠床上坐起来,掀开身上盖的厚线毯,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脑门。看看身上弄得邋遢不堪的样子,昨天从酒吧出来所发生的事情却只能回忆起零碎的一些。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的Jean站起来,一边伸手柔着酸痛的后颈,一边打量这个地方。 
看上去有些像单身宿舍的地方被布置得干净整齐,整面墙壁被做成了书架,下面相连着的桌面上是一台笔记本电脑,男款眼镜、装指甲刀具的盒子、广告杂志,还有读到一半的书,旁边的笔忘记盖上笔帽。走过去是用盆栽隔成的绿墙,Jean再绕过去,看见稍大的地方摆着款式简洁的沙发和一套音响组合,一旁是门,一边是卫生间和阳台。 
他拧了一下门把手,感觉是松动的。轻轻拉开之后,发现外面竟然是一处办公场所,有几个人围坐在办公桌前商量着什么。Jean赶紧关上门,回到刚才的简易床边坐下,他想到要打个电话给沈助理时发现手机不在自己身上,摸遍口袋也没有找到车钥匙。 
“是不是在找这个?”出现在盆栽旁边的正勋,手里拿着手机,小拇指还勾着Jean的车钥匙。 
Jean冲过去从正勋手上几乎是夺过自己的两样东西,转身用带着敌意的眼神打量眼前这个外形标致的男人,反问道:“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你是谁?” 
“昨天晚上有个醉鬼把车挡在路中间,下车抱着路灯柱子说胡话,还有又哭又闹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正勋扭头装作和站在门外的某个人说话似的,不看Jean一眼。 
听到正勋说韩国话,Jean有些意外,态度也友好了一些,问道:“你是韩国人?” 
“是啊。昨天晚上你一定喝不少吧!”正勋过来叠好线毯,将折叠床也收了起来。 
“半瓶Royal Salute,可能还多一些……” 
“以后喝酒最好别一个人,可以和朋友一起。对了,手机帮你充好电了,汽车在楼下的车库里,汽车前面的玻璃好象被什么东西重击过,你该不是和人打架了吧。” 
“打架?”Jean突然记起自己将酒瓶砸向汽车挡风玻璃的情景,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好象无法记起更多的了。“哦,没有。” 
“是感情的事吧?”正勋将线毯装进白色纸提袋,向Jean投去一个会意的眼神。 
“也许算不上是,在这里遇见一个分别多年的人,她……已经无法再记起我了……以前的事情她可能都忘了吧,都那么久了……”对已经被时间隔断的往事是否还留存于音琪那里,Jean也不能再确定。他眼睛低垂着望着地上,神情落寞地喃喃自语。 
“是深爱过的女人吧。”正勋将自己的一套衣服塞到Jean手里,接着说,“你这一身……我看我们的大小差不多,要不去整理一下?”正勋说完指着那边的 
卫生间。 
“不用,反正车里也弄脏了。昨天晚上真的打扰了。” 
“那好吧。这里是我的工作室,以后路过这里欢迎上来坐。我叫许正勋。”正勋说着向Jean伸出右手。 
“一定会的。Jean李健英。”Jean向正勋伸出右手。   
溢出的光3(1)   
音琪喜欢搭乘公共汽车的时间,这个拥挤着陌生面孔的狭长盒子是正勋的爱情覆盖不到的地方。因为从住所到文化中心之间往返的公共汽车很少有空座位,所以音琪总是一路摇晃着来去。 
阳光穿过榉树茂密的枝叶,像微波那样晕在车窗的玻璃上,随着枝叶的摇动而时聚时散。从眼前经过的车身上面是小孩子喜欢的软糖广告,音琪靠近后门的扶手站稳,开始跟随它穿过茂密的榉树枝叶,履行每个有规律的逗留。 
网上音乐教室在文化中心租用的私人教室在八楼,音琪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了早已站在教室门外的Jean。套头衫、黑色仔裤、白色运动鞋,直到走到他跟前,音琪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与上次见面时衣着风格上的迥异的确让她意外。 
“怕被你拒收,于是想到这样穿可能会更像你的学生。”看到音琪打量自己的眼神,Jean连忙解释。 
音琪打开教室门后,Jean跟在她身后进去。 
“别的学生都在或长或短的时间内跟别的老师学习过课程,所以每次他们都会填一些资料。既然你以前都没有学过,只要填一张表格就可以了。”音琪说着将表格递到Jean手上。“填好后,就可以开始了。” 
她没有像问别的孩子那样问这个学生为什么喜欢钢琴,木纳到有些笨拙的学生也只是沉默听她讲解。她的背影还像以前一样没有变,那个在教堂教孩子弹琴的女孩,那个在ILL MORE演奏的女孩,刻在脑海里的音琪与眼前的她重叠在一起。望着她在琴键上来回移动的手指,Jean的思绪飘出很远很远—— 
明浚醒过来,他感觉脑袋重重的被什么包裹了起来,用有限的视角扫视周围,看到白色的房间,桌子上盛开的海芋,帘幔被风吹起的外面隐隐约约的蓝色,像是海。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闻到了女人声上的香味,然后是妍智出现在他的眼前。 
“医生,他醒来了,医生!医生!”听到女人叫着跑出去后,不多会便来了穿白色大褂的人。是黄头发,蓝色眼睛。 
“发生什么事情?妍智,我怎么在这里?”他记得自己应该是在去见音琪的路上。可这个陌生的地方是哪里?她呢? 
“哥哥,你终于醒了。我是妍智。”妍智站在医生后面,惊喜而无措的神情让明浚感到事情的严重。他觉得左边的胸部和腿很痛,身上到处如虫噬般隐隐作痛,他脑海里又出现汽车车灯横扫过来的刺眼白光。 
音琪呢?他要见音琪。现在。马上! 
当他用力想要坐起来的时候,发现全身都不听他使唤,只是一味的痛。妍智进来看见他正挪动自己的身体,吓到跑过来,说:“哥哥,你要做什么?你身上到处是伤,不能动的。” 
“我要去学校,去礼堂……”他挣扎着侧身,被妍智又扶了回去。 
“哥哥,这里美国,不是首尔。你生病了,要听医生的话,啊?”像哄着个孩子似的,妍智的语气里是平日少有的温柔。 
美国…… 
床上的人似乎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明浚慢慢闭上眼睛,想象自己醒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妍智见明浚安静起来,便说:“哥哥,一个星期没吃东西一定饿了吧,我去拿些粥,就回来。”妍智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一周?已经一个星期了吗? 
明浚似乎还听到了刹车的刺耳声音,受伤的自己,一定是撞车了。没有见到她,她还在误会自己吗?报纸上的那些一定让她很难过。他想到自己赶着去见她,想要和她说的话……还给她黑熊木雕,信封…… 
是的,还有信封! 
信封呢? 
想到没有送去给她而不知去向的信封,明浚再也无法安静下来。无视全身剧烈的疼痛,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着要离开这张束缚他的床。粘湿的从身体里面流出来的液体,是血吧。他也感觉到那种短暂温热过后的冰凉,只要离开这张床,只要能见到她,一切都会像以前一样,全都会好起来。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 
整个人从床上掉到地上的声音,还有桌上物品散落一地的声音,让安静到能听到呼吸的房间似乎都颤了颤,明浚重重地呼吸着,一点点往门的方向移动。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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