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宫冷月-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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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下去吧。”
珠儿轻轻点头道:“小姐放宽心,奴婢去把东西拿来。”
说毕,便要转身向外殿走去。却不防一名尚寝司宫女匆匆地进来躬身道:“启禀才人,皇上口谕,今日政务不多,圣驾半个时辰后便可驾幸,请才人尽早准备。”
我闻言猛地一呆,这也太意外了,想不到竟提前了一个多时辰,不禁有些反应不过来。看我呆呆地发怔,那名女史已经进来躬身道:“才人,香汤已经备好,请才人沐浴更衣,修整仪容。”
我闻言,想到日间那凌厉的目光,心中便有些忐忑,只是事到眼前,只能一步步往前走,其实自从进宫的那天起便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是我一直不肯面对罢了。如今我已经被那无形的巨手推到了风口浪尖,无论福祸,只能往前走下去了!
想到这里,不觉苦笑一声,起身跟在那女史身后,向设在花格后的坐汤处走去。宫内沐浴统称“坐汤”,一般宫中洗浴并无规定,只是视个人喜好。只是在侍侵之前,是必须要以香汤净身的。
转到花格后,宫内的内侍已经全部退出殿外,四名身穿绛色宫装的司浴宫女已经侍立在花格内,看我进来,同时迎上来,跪倒在地,齐声道:“请才人坐汤。”
地上放着一个木胎镶银的大澡盆,澡盆内已经注满了热水,旁边两名司浴宫女捧着巾帕、香露、澡豆。另外两名司浴宫女则上来体我除去身上的衣物。
我缓缓泡在温热的香汤中热气氤氲中,只觉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下来,连日来的重重阴影总算被我抛在了脑后,带着淡淡香气的热水中,我忽然想到进宫前母亲的反复叮嘱:“身入宫中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多招是非……”
心中不觉苦笑起来,五年冷宫,我是何等的小心翼翼,却还是逃脱不了被别人摆布的命运,若果真是这样,又为何不能积极地面对?与其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为何不能借势而行?既然已经进了这深宫,又历经生死,想不到自己经是如此愚钝。早已进了这是非之地,想要躲开是非岂非可笑?
想到这里,心中不觉恍然大悟,登时觉得一切通透起来,一直纠缠在心中的不安也一扫而光,既然已如这是非之中,眼下便只能顺势而为了!
思忖之间,只听旁边的司浴宫女低声道:“请才人起身,擦拭。”说毕,两名宫女已经捧着香帕、澡豆上前服侍了。
我定了定神,放松心情,任她们替我擦拭,因为圣驾提前了一个时辰,沐浴也只能勉强匆洗过,即便如此,也用去了半个时称,急得那些在外面服侍的尚寝司的女官眉头深锁,不时小心地向花格内张望着。
换上丝质的贴身内衣,总算沐浴结束,两名尚寝司的宫女立刻上来替我换上侍寝时的大红金丝曳地宫缎长袍,将刚刚出浴的肌肤衬得愈发细如凝脂,温润可爱。那体我更衣的女官忍不住微微笑道:“才人贵体,必能的陛下青眼。”
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地转身在妆台前坐下,任那女官为我挽起长发。那女官一边为我绾发,一边小心地问道:“不知才人要绾什么样的发髻?”
我想了想,点头道:“我的宫女珠儿就在殿外,还是命她来吧。”
那女官虽然不愿,但是我现在确是即将承宠,她也不敢十分放肆,只是皱眉道:“才人此举不符宫中规制,但是眼下事有意外,只好从权,还请才人替下官们担待一二。”
我淡淡的笑道:“此事是我自行作主的,自然与你们无关。”
那女官这才躬身一礼,缓缓地退出了内殿。不多时,便听到珠儿那熟悉的脚步声匆匆而来,举目望去,果然看到珠儿正急急地赶到内殿。看到我,神色登时一松,紧赶半步,来到我身边,跪在地上叩头道:“珠儿服侍才人。”
我瞥了一眼殿内的一众敛眉垂首的尚寝司女官,若无其事地点头道:“并没什么,你来帮我绾发。”
珠儿乖巧地来到我身边,拿起象牙梳,小心地道:“不知才人要梳什么发髻?”
我点头道:“就用双鬟髻吧。”
珠儿点了点头,一边小心地替我梳好发髻,一边低声道:“小姐,东西拿来了,可要用些?”
我想了想,半晌才下定决心地点头道:“少用些,别太浓烈,免得被人看破。”
珠儿闻言,飞快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瓷瓶,将里面的香露点了几滴在我的额前、耳后,以及胸前。这种香露乃是百花精髓酿成,香气馥郁雅致,只在耳鬓厮摩时才可闻到,更可以增加受孕的机会。虽然这种东西虽然宫中不禁,但是这花露却是进宫时,乳母所赠,是来自异邦之物,极其珍贵,算得上是我的唯一的秘密了。
刚用完香露,珠儿还没有来得及为我上妆,便听殿外传来了一阵内侍那特有的尖细的通报声:“陛下驾到!”
第五章 芙蓉帐底春宵短【2】
殿内的众人都同时吃了一惊,我也来不及再做修饰,只好匆匆起身向殿外迎去。还未绕过花架,便见当今的天子,大步而来。大概是看到殿内众人那紧张的神情,眼神中经带着一丝促狭。
看到有些慌乱的我,嘴角扬起一抹诱人的笑意,上前一步,低笑道:“先起来吧,无需拘礼。”
看他神色轻松,殿内的气氛也登时为之一松。我这才勉强行礼道:“臣妾白绾秋见过陛下。”
刘启这时似乎早已忘记了几个时辰前的那一幕,只是定定地望着我,点头笑道:“朕听说白御史之女不但文采出众,更有姿容绝世,今日果然不是续传。哈哈……哈哈……”
听着那温和的笑声,我这时才真正看清楚这一代天子的真正面目,只见他大约二十六七岁,身材中等,体格健壮。宽阔光洁的额头下一双剑眉些飞入鬓,漆黑的星目宛如一泓寒潭,深不可测。笔挺的鼻子,温软的双唇在室内昏暗的烛光中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看我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刘启轻轻握住我的双手,将我拦在怀中柔声道:“日间是朕误会你了,今日乃是大喜之日,我们还是早些安寝才好。”
我脑中一片空白,早已想好的种种应对之词竟忘得一干二净,这时闻言,不觉浑身一颤,紧张的几乎不能自己。刘启似乎觉察到了我的紧张,竟低笑一声,双臂一弯将我摇摇欲倒的身子一把拦在怀中,俯身便向我吻来。
被那温暖的的双臂怀抱着,我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地窒息,下意识地一惊,正要张口低呼,竟被那温软的大口深深地吻了下来,一时间意乱情迷,身体里一股热流经遏制不住地爆发出来,仿佛一阵滔天巨浪直向我迎头罩下。
恍惚之间,直觉浑身微微一凉,身上的丝缎内衣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那凝脂一般从未暴露在人前的身体,赤裸裸地坦陈在灯光中。我猛地一惊,正要挣扎,只听刘启沉醉地轻叹道:“如此美人,堪是绝妙啊!”
我心中一惊,登时意识到是那香露发挥了妙用,忍着心底的羞涩,轻轻地低吟道:“陛下……陛下……绾秋还请陛下……怜惜……”
话音未落,只听刘启闷闷地道:“乖……别动,朕来了……”
一阵撕裂的痛楚登时传遍全身,我无意识地想要蜷缩起身体,却被一个强壮的臂膀死死地揽在怀中,动弹不得,只得任凭那随之而来的巨浪淹没。
短暂的痛苦之后,在那几乎可以融化灵魂的快感中,我仿佛一叶孤舟在欲海中沉沦,身体只是贪婪地感受着那从未有过的酣畅。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终于疲倦至极地沉沉睡去,竟连看一眼刘启的机会都没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明亮的阳光透过水碧色的窗纱洒满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转眼望去,却只看到低垂的帘帐,凌乱的衾枕,似乎还在无声地提醒着我那一夜的缠绵旖旎。
这时,听到动静,守在帘外的珠儿,欣喜地轻轻打起帘帐,捧上早已备好的衣物,带着一同进来的服侍的小婵,同时跪在地上齐声道:“奴婢恭喜才人,才人大喜!”
我定了定神,这才点头道:“皇上呢?我……”
珠儿闻言,眉开眼笑地捧着衣物来到我身边轻轻笑道:“皇上早起就往宏安殿中去了,还特意嘱咐才人不必前往谢恩。”
说到这里,大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我裸露在薄衾外的香肩,含笑道:“小姐总算有了这一天,总是老天有眼。”
被珠儿那目光一扫,我才下意识地低头望去,却赫然发觉,整个脖颈、肩头、前胸竟布满一片片殷红的吻痕,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宛若一朵朵傲然绽放的寒梅,诉说着无尽的缠绵悱恻。
避开珠儿那如炬的目光,我勉强若无其事地点头道:“还是先替我更衣吧,等下还要去太后和皇后那里请安。”
说毕,便要起身,却觉下身猛地一痛,脚下一软,差点向后倒去,幸好珠儿眼疾手快,一把搀住,这才没有出丑。
珠儿一边搀着我向妆台走去,一边不安地道:“小姐没事吧,要不要传来御医来诊脉?”
我面红耳赤地支吾道:“没……没事,你放心,没事。”
看我这样说,珠儿这才微微放心了一些,却还是小心地问道:“小姐今日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不知穿哪件衣服为好?今日大喜,不妨穿的喜气些。”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宜太过招人眼目为好,不觉点头道:“还是素雅些吧。”
珠儿诧异地望了我一眼,虽然明白我的心意,却还是替我拿来一件嫣红色宫缎缂丝闪金牡丹宫卦,一条藕色宫裙捧来劝道:“今日乃是小姐的大喜之日,若是太素,一来有些侨情,二来也恐不祥,还是穿这两件妥当些。”
我想了想,不觉点头叹道:“难得你想的如此周全,便如此吧。”
说毕,精心梳妆了一番,带着珠儿和小婵,前往太后的端华宫而去。赶到端华宫时,时间已是不早,心中不觉有些忐忑。
端华宫飞檐斗拱,建于两层汉白玉基座上,殿阔五间,进深八间,正殿为皇太后万寿时升座接受朝贺的地方,左右暖阁供奉着佛道二教的,西方三圣和原始太上天尊金身宝相。后殿宁寿殿才是太后的起居之处。
通报之后,我带着珠儿和小婵从宁寿殿角门,至宁寿殿正殿时,却惊讶地发觉殿内珠环翠绕地挤满了各宫嫔妃,放眼望去,金碧辉煌,莺莺燕燕齐聚一堂。殿中正坐上皇后许氏正亲昵地侍立在太后身前低声地谈笑着。
听到内侍的通报,殿中众人同时沉默下来,纷纷举目向我望来。我只觉无数灼人的目光宛如一道道利剑或明或暗地激射而来。
我上前一步正要屈膝行礼,只听人群中忽然轻嗤一声,一个有些软糯的冷笑传来:“白才人当真好大的架子,日上三竿才姗姗而来,果真是春宵苦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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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芙蓉帐底春宵短【3】
我心中一凛,向那冷笑传来的方向飞快地瞥了一眼,却看到济济一堂的人群中,一名满头珠翠,衣饰华丽的年轻嫔妃正面带不屑地向我冷笑,令殿内无数道灼热的目光都齐齐向我射来。
其中站在太后身边的是一名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丽人,身穿明黄色金地闪金绣龙宫卦、宫裙,头上挽着五鬟飞仙髻,带着五凤朝阳八宝挂珠钗,鬓边簪着赤金点翠珠钗,碧玉金步摇,脑后带着一式五枝金叶簪,在殿内有些昏暗的阳光中闪闪烁烁,眩人眼目。
那丽人,一张玉容略带丰盈,面色白皙,一双修的整整齐齐的秀眉下,杏眼含威。笔挺的鼻子下,朱唇带笑。看上去便知,不是可欺之人。听到那忽如其来的冷笑和嘲讽,柳眉微挑,却勉强侍立在太后身边,不动声色
我暗自冷笑一声,做出一副愧疚的样子,上前一步,向高踞在宝座上正含笑观望的太后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认真地道:“臣妾姗姗来迟,实为不敬,请太后和皇后重重责罚。”
此言一出,登时又传来一阵冷冷的轻嗤,满是深深的不屑。我心中不觉苦笑,今时今日,此情此景又岂是我所愿意?
这时,只听太后低笑一声,指着跪在地上的我,扭头向身边的皇后道:“这孩子也是可怜见的,竟被扔在冷宫五年之久,若非是有凑巧,可是真真地误了人家!唉……”
皇后闻言忙起身行吧我扶起,向太后施礼道:“孩儿身为皇后,本该为皇上分忧,如今却出了这种事,还请太后降罪。”
此言一出,殿中登时沉寂下来,无数道目光都同时向神色雍容的太后望去,一些位分低些的嫔妃更是抱定了看好戏的心态,纷纷静观其变。
太后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坐在锦墩上的四妃,点头道:“此事既已过去,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