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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彩霞满天 1057-第21章

小说: 彩霞满天 1057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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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橙红与绛紫组成 的,窗台也染上紫色的光芒,小花也镶着发亮的金边,而她——采芹半侧面的依窗而立,穿 了件浅紫色的衬衫,鼻尖、眼底、发上……都被彩霞染成了金色。整个画面,是由发亮的金 橙色与紫色组合的,带着种夺人的韵味与说不出来的美。苏燕青抽了一口气,回头看着站在 她身后的乔书培:“一个画家画不出这幅画,”她低声的说:“只有一个爱人才画得出来!因为,你不止 要用笔和技巧来画,你还要用心和感情来画!”采芹微微一震,那些茶杯和托盘碰得叮当作 响。她的心为这几句话而振奋了,而欢畅了,而像鼓满了风的帆。她的脸孔也发着光,眼睛 也闪亮了。可是,当她放下茶杯,抬起头来,一眼看到苏燕青凝视着乔书培的那种眼光时, 她眼底的光芒就又隐没了。她看到书培在深思的盯着苏燕青看,低语了一句几乎听不清楚的 话,彷佛是:“你总能探测到我的内心深处去,是不是?”
为什么他们两个要站在一边说悄悄话?为什么他们的眼神间充满了对彼此的欣赏与默 契?她收起托盘,转身又要往厨房走,何雯一把拉住了她:“采芹——我就叫你采芹,好吗?”
“好。”她柔顺的说,微笑着。“你不要忙东忙西的,坐下来,”何雯说:“跟我们大 家一块儿聊聊啊!”她好奇的把她从头看到脚。“你告诉我们,你和我们这只漂亮的黄鼠狼 是怎么凑合到一块儿的?他对你好吗?他有没有欺侮过你?你要小心他啊!他们艺术系的, 你知道,没一个是好东西!”
“喂挝挝,”陈樵说:“你是怎么回事?头一次来,就要离间人家夫妻感情吗?”“才 不是呢!”何雯叽叽喳喳的,像只多话的小鸟。“因为我喜欢采芹啊,我一看她就喜欢啊。 所以要好心好意的提醒她呀!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艺术系的宝贝事儿,那个小赵和对面 的药房西施谈了一年的恋爱,什么海誓山盟都说过了,结果怎样?说变心就变心了,还对我 说,什么药房西施没深度啦,没学问啦,没灵性啦……”
“嗯哼!”陈樵重重的咳了一声。“何雯,你吃瓜子好吗?”
乔书培从窗边折过来了,他看着何雯笑。
“你又在为药房西施抱不平了?其实,你骂小赵也骂得过份了一点,你不了解真正的情 形。他们根本就不该在一起的,一个错误的开始,不一定要有一个错误的结合,对不对?”
“你又知道了?”何雯问。
“我知道。”苏燕青也走了过来,席地而坐,她嗑着瓜子,那两排牙齿又白又细巧,她 的手指秀丽而修长,小指上戴着个镶小碎钻的戒指,是个S字母。“小赵跟我很详细的谈 过,他倒是有意要娶药房西施的,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遥远了。看电视,一个要看 台语连续剧,一个要看檀岛警骑,看电影,一个要看泪的小花,一个要看狂沙十万里,看小 说,一个要看文艺,一个要看武侠……这都还没关系,最主要的,小赵的朋友她插不进去, 她的朋友小赵插不进去……”
“而且!”乔书培接口:“那药房西施对艺术实在是一窍不通,小赵帮她画的像,她说 没有照片好看!”
“哈!”陈樵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还有件绝事呢,有次小赵画了一张人 像,完全用黄颜色油彩画的,那药房西施看了半天,对小赵一本正经的说:”看样子是黄胆 病!‘“
“哈哈!”何雯大笑了起来。苏燕青也大笑起来,乔书培和陈樵也笑个不停。一时间, 满屋子都是笑声,满屋子都是欢愉。采芹听着他们笑,看着他们那一团欢乐和融洽的样子,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多余,觉得自己完全不属于这个团体。她不知道小赵是谁,她也不知道药 房西施是谁。她悄悄的站起来,想起厨房里正在炖的肉了,再看看室内的客人,看样子他们 会留在这儿吃晚肺,看样子得去准备点菜……她轻悄的离开了客厅,溜进厨房。这次,没有 一个人注意到她的离开,他们正谈得兴高采烈。采芹在厨房内,把所有能够做的菜都搬了出 来,洗着、切着、煮着、炖着,一面侧耳倾听着客厅里的笑语喧哗。这屋子很小,厨房和客 厅又相连着,他们的谈话都清清楚楚的传了进来。小赵和药房西施的故事过去了,他们又谈 起校中一位教授和某女学生的“师生恋”,然后,是位害癌症的同学的募捐问题,然后,是 中文系与外文系学生的出路问题……由这个问题,演变成何雯和苏燕青的一次“中国文学” 与“西洋文学”的激烈争执。外文系的何雯搬出了莎士比亚、拉马丁、但丁、爱伦坡……以 及一些采芹根本听不懂的名字和名词。中文系的苏燕青把苏轼、杜甫、白居易及冷门的袁去 华、范大成、贺铸、李之仪的词倒背如流。采芹以一种惊奇的感觉去听苏燕青谈诗词,只因 为她自己也死K过一阵中国文学,而自认还稍有所得。但是当她听到苏燕青所谈的,才惊觉 到自己的蒙昧与无知。尤其,在苏燕青谈到她也熟悉的那首“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 时候。
“模仿文学是自古就有的,人有模仿的本能,所以并没什么不好。苏轼的一首:”我欲 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就被人模仿烂了。鲁 直有过句子:“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 。直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 简直就是套用苏轼的模子… ”
“这句子套得并不好,”是乔书培在插嘴。“套得好的,还是后来的‘我欲骑鲸归去, 只恐神仙官府,嫌我醉时真。笑拍群仙手,几度梦中身!’还有点潇洒的韵味,至于‘穿花 寻路’毕竟太风花雪月了一些。怎么样也赶不上原有的‘我欲乘风归去’的豪迈!” “噢,”苏燕青由衷的感叹着:“画画的,你几时又去研究起苏轼来了?”“哦,”乔书培 答得直截了当:“作诗的,我这是前天从你老爸的文学评论里读来的,我现买现卖,你用不 着大惊小怪!”
“现买现卖?”苏燕青着嘴。“现买现卖也要有底子啊!怪不得爸鞍把你当宝贝!” “啊哈!”陈樵笑拍着手,几杯啤酒喝下来,他就有些轻狂放荡,得意忘形起来:“你们一 个唱,一个和,一个夸,一个赞,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陈樵!”苏燕青叫着:“你胡 说八道些什么?你拿我寻开心没关系,可别忘了,我们这只黄鼠狼已经不是流浪一匹狼了, 人家可有太太的… ”
“太太?”陈樵直着喉咙说:“喜酒还没喝,怎么就有… ”“陈樵!”这次,是何雯 在喊了,即时阻止了陈樵下面的话。“你这人原来喝啤酒也会喝醉,真是怪事!”
“才不怪呢,说来说去都是你不好!”陈樵说。
“怎么是我不好?”何雯希奇的问。
“就因为你在我面前,我才这么容易醉,别说喝啤酒,就是喝白开水也会醉!”“好 啊!”苏燕青大乐。笑得格父父的,一边笑,一边似乎在推揉着何雯。“为这几句话,你该 请客吧,何雯!否则,我到全校宣扬去… ”“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何雯喊着。
“我是狗嘴,你是象嘴,”陈樵在装疯卖傻:“让我看看你的象牙在那儿?啊呀,糟 糕!”他大惊小怪的叫起来。“乔书培,你们说,两只象怎么接吻?岂不是鼻子碰鼻子,牙 齿碰牙齿?”大家哄然大笑了起来,满屋子都被笑声充满了。采芹把要炒的菜一盘盘的炒 好,把电锅里的饭也煮好,把汤也炖好,看了看手表,五点半了。她必须飞快的化妆,飞快 的换衣服,飞快的去上班了。她在卧室里化好了妆,穿上一件淡紫色蓬蓬袖的纱衬衫,一件 深紫色的长裙,长发中分,披在肩上。她盈盈然的走了出来,站在“客厅”里:“书培,” 她温柔的说:“晚饭我都做好了,在厨房桌子上,你们饿了的时候就吃吧。我不陪你们了, 我要赶去上班。”
陈樵瞪着她,眼睛都亮了,他响响的吹了声口哨。
“哇!”他坦率的叫着:“乔书培,怪不得你为她神魂颠倒,她美得像朵彩霞!”苏燕 青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上班?”她怀疑的问:“怎么晚上上班?”
她准以为我是个舞女!采芹想着,脸上就淡档的浮起一抹红晕。她还没说话,乔书培走 了过来,把手温和的压在她肩上,从背后轻轻的揽住了她,低声说:“不能请一天假吗?一定要去吗?”
她回头看他,仔细的、深深的看他,似乎想看进他内心深处去。“你真要我留下来?” 她悄声低问:“假若——我留下来对你很重要,我就去打个电话请假,或者——关若飞可以 代我表演。”“关若飞?”乔书培怔了怔:“谁是关若飞?”
“另外那个弹电子琴的人啊!”
“女孩子叫这种名字,真怪。”
“他不是女孩子,他是男的。”
“也有男人弹电子琴?”
“当然,这不是女孩子的专业啊。关若飞是第一流的,他每天要跑三个地方呢!”她凝 视他,再一次问:“真要我留下来吗?”
他想了想,终于摇了摇头,放开了她。
“算了,你去吧!”她暗中咬紧了牙,心底,像海浪似的卷起一阵失意的波涛。留我, 书培!为什么不留我?为什么不留我?她飞快的对室内扫了一眼,陈樵和何雯,乔书培和苏 燕青,他们像是天造地设的两对,他们有共同的兴趣,共同的谈话材料,共同的朋友,共同 的水准… 她勉强的挤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很快的说了句:“大家再见!”就翻身走出小 屋,关上门后,她还可以听到室内的对白,苏燕青在问:“她去什么地方?”“她在一家餐 厅表演电子琴。”书培的声音淡档的。
“餐厅?那不是很杂吗?”何雯在说。
“哇,她真漂亮!”陈樵依旧在赞不绝口:“说真的,她比那个药房西施漂亮一百倍, 书培,你千万别让小赵看到她,否则就麻烦了!”“我看已经有麻烦了,”何雯尖声说: “你怎么不去追啊?”
“我这只狗,”陈樵说:“还是配你这只大母象算了!”
满屋又是一片笑声。笑得无忧无虑,笑得天翻地覆。采芹下意识的抬头看看天空,彩霞 正在天际缓缓扩散开来,她忽然觉得眼睛里充斥了泪水,那些彩霞都变得模模糊糊了。用手 提着裙摆,她只想赶快逃开那些笑声,逃开那小屋里的青春和欢乐。她快步的走下了楼梯, 投身到台北市的车水马龙里去了。
彩霞满天  17秋天不知不觉的来了。
晚上,喜鹊窝里正高朋满座。这家西餐厅的布置相当高雅,窗上垂着玻璃珠子串成的窗 帘,像一串串水珠。灯光柔和的照射着大厅,地上铺着红色地毯,一张张小方桌,上面有红 格子的桌布,每张桌子上,还有个小小的烛杯,里面燃烧着荧荧然的烛光。客人们都很安 静,细声的谈着话,静悄悄的进食,低档的笑。这儿的客人显然都属于上流社会,都衣着入 时而举止文雅。当晚餐过后,他们会喝着咖啡,彼此安详的谈着话,听着那幽美的电子琴独 奏,欣赏着那坐在琴后的女郎——披着一肩如云长发,穿着一件如轻烟软雾般的薄纱衣裳, 白细细的脸庞,水盈盈的眼睛,带着浑身难绘难描的忧郁,如行云流水般奏出一支又一支的 乐曲。
关若飞也坐在一个角落里。
他默默的坐在那不受注意的角落里,倾听着采芹的琴声,他听得专注而细心。他面前有 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没有放糖,也没有加牛奶。他燃着一支烟,那烟蒂上的火光在幽暗的光 线下闪烁。他深吸了一口烟,把烟雾轻轻的喷出去,透过那层烟雾,他望着采芹。迷惑的想 着,是谁给了这纤小女郎如此深重的忧郁?是谁使那张沉静美丽的脸庞上罩着哀愁?谁能在 她眉梢眼底染上了悲哀?谁又在她那深藏不露的心版上刻下了痕迹?和采芹共事已经快半年 了。她始终像个让人看不透的谜,如轻烟,如薄雾,如朦胧的月光,她带着种飘忽的、超俗 的美,生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里。而他,却一天又一天的觉得,自己是被吸引了,被迷 惑了,在他内心深处,始终有根从没有被人触动过的弦,现在,看着她熟练的敲击着琴键, 听着那如水如风如瀑布清泉般的涓涓细诉,他却觉得有种看不见的、强大的力量,在勾动他 心底那根弦。
采芹弹完了一支曲子,她坐正了身子,稍稍的透了口气,一连弹了将近一小时,她的手 指微微有些酸痛,背脊也僵硬了。真不知道关若飞怎能连续弹上好几小时,还带上跑场?她 的眼光穿过人群,落在那固定的角落里,接触到关若飞的眼光,她的睫毛就微微的闪了闪。 他最近是怎么了?总坐在那儿听她弹琴?以前,他常常指正她的错误,也常常教她一些新的 曲子,他弹琴有如神助,她常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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