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孽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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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挣扎着想起身，摆脱这么暧昧的姿势，可是浑身酸软无力，头也很痛，看来是真的在发烧。　　
呻吟了一声，喉咙火辣辣地疼。　
“都是紫绛哥哥不好，竟然……竟然……那样对羽儿……还……羽儿……你是恨紫绛哥哥的吧……”　
耳边传来紫绛的忏悔。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一时忘情，不过是那碗蜂蜜惹的祸。　
紫绛哥哥，为什么还要道歉呢？　
“紫绛哥哥……羽儿不恨你……”　
“羽儿……我在想，会不会是那个礼官……”　
“嗯……谁让羽儿惹他生气了呢，紫绛哥哥也说过，那个人很是记仇的……”　
“……没想到竟然做这等卑劣之事。”　
从语气里，忘川清楚地知道紫绛生气了。　
忘川翻了个身。　
“紫绛哥哥，跟羽儿说说吧。”　
“说什么？”　
“说说魔王……长什么样？”　
“羽儿！”紫绛有些激动，似乎忘川刚刚的问题，触动了他最黑暗恐怖的回忆。　
“能不能……不要提他……”紫绛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也有一双深紫色的眼睛么？”　
“羽儿？”……你在怀疑紫绛哥哥么？　
忘川突然支撑着爬起来，却一把扑进紫绛的怀里。　
半响没有再问，只是瘦弱的肩膀，在剧烈地震动。　
“羽儿。”紫绛拉起沾湿自己胸口的忘川，修长的指尖滑过忘川无声滑落得满脸的泪痕，紫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幽幽地散发着魅惑。　
“羽儿，好好的，哭什么？”　
“……嗯……没有……”忘川躲开紫绛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将头埋进紫绛的胸膛，双手紧紧抱住紫绛纤细却结实的腰，泣不成声。　
“紫绛哥哥……羽儿……不恨你……”　
“是羽儿对不起你，害你到这里……”　
“……是羽儿……对不起你……”　
忘川再也控制不住了。　
自从那个意乱情迷的下午，眩晕的朦胧间，却看到紫绛那双，没有丝毫情欲的眼睛时，这些眼泪，他便一直在忍耐。　
“紫绛哥哥……要是恨羽儿……羽儿也不会……也不会恨你……”　
紫绛默不作声，狭小的房间里，只有忘川哭哭啼啼的忏悔。　
“要不是……羽儿……跑向魇门……紫绛哥哥，是为了救羽儿……”　
“是羽儿……对不起你……”　
“所以紫绛哥哥……”　
看不清紫绛哥哥的表情，但是忘川知道，他一定有认真在听。　
一直堵塞在胸口的巨石随着眼泪不断地破碎。　
隐忍的苦闷终于得到了宣泄。　
忘川抬起头，泪眼模糊地寻找着黑暗中的幽紫。　
然后捕捉到那双充满寻味的眼睛，还带着鼻音，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将一直深深埋藏在内心最软处的话语，吐露出来。　　　　　　　　　
“所以紫绛哥哥……无论你……怎样对羽儿，羽儿……都不会恨你……”　
忘川死死盯住紫绛的眼睛，可是那里面流动的情愫太过复杂，忘川真的看不懂。　　
内心一直在祈祷。　
希望结局，不要太令自己绝望。　
因为忘川真的不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到底，还能撑多久。　
“……能不能，原谅我……”　
能不能……　
还能不能……　
紫绛哥哥，你是我在世，最对不起的人啊……　
你可以恨我……　
却请求你，不要逼我恨你……　
紫绛选择沉默，两个人便这样一直静静地凝望着对方，也不知过了多久，是紫绛首先恢复过来。　
紫绛突然将额头抵在忘川的头上，然后颠倒众生的妖媚一笑。　
“羽儿是不是烧糊涂了……紫绛哥哥听不懂，羽儿快别哭，看你都发烧了。”　
紫绛像以前一样，轻轻抹去忘川脸上的泪痕。　
忘川却觉得自己残存的一点心，立刻破碎了。　
有些呼吸困难，加之刚才的一番痛哭，忘川随着那一丝期待的破裂，彻底陷入绝望，难过极了，哪里都在痛，脸因为高温变红，忘川再也支撑不住，重新倒在紫绛的怀里。　
“羽儿……你让紫绛哥哥说什么好？”　
紫绛抱紧忘川，感到忘川因为发烧而冷的浑身颤抖。　
“羽儿别哭了，都怪紫绛哥哥，你病着，紫绛哥哥还说昨天的事。真是该死，羽儿乖，不哭了好不好。”　
紫绛温柔地哄着忘川，像以前一样，轻拍着忘川的后背。　
黑暗里。就像从前那些夏天的夜晚，忘川七岁大病的那几夜。　
紫绛也是这样，哄着忘川睡觉，因为忘川发烧冷，而温柔地抱在怀里。　
听着紫绛的那句“乖——”　
忘川呼吸一窒，好不容易的眼泪瞬间崩塌。　
过了好一会，紫绛才听到忘川颤颤悠悠的声音，“……好……羽儿不哭……”　　　　
……那碗蜂蜜水，是你亲自喂我喝的吧。　
忘川将头窝进紫绛的怀里，拼命地忍住抽泣。　
事到如今，何必还要如此。　
紫绛哥哥，当初那个温柔善良的你，究竟在这里遇到了什么。　
忘川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所以紫绛哥哥……无论你……怎样对羽儿，羽儿……都不会恨你……　
忘川闭着眼，感受着紫绛现在的温柔抚摸，等待着他新一轮的设计和惩罚。　
早在第一眼见到那双紫色的眼睛，忘川的心底，就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只是自己逃避了。　
宁可希望他是魔王的男宠，也不希望他是这个世界唯一可以身穿紫色锦衣的那个人。　
只是紫绛，真的没有还给他希望。　
突然想到那晚紫绛召唤小雀去侍寝。　
忘川心里猛地抽痛了一下，茫然间，却不知痛在哪里。　
好乱。　
紫绛哥哥，你导演了昨日那出戏，究竟为了什么。　
为何你我还要继续被关在这里。　
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忘川胡乱地想着，不一会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大铁门已被狱卒打开。　
忘川想知道的答案。很快就会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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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累了，可是忘川却睡得不踏实。过不了一会儿便醒了过来。　
天还没有亮，紫色光球在空中上若隐若现，厚重的云层，撕开狰狞的裂缝。　
从闪电形状的隙缝中透露出来的紫光，洒在大地上。魇界的黑夜，要比人间黑暗的多。　
牢房里更是黑暗。　
忘川觉得烧退了些，可是还是浑身无力。翻了个身，才注意到紫绛还在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羽儿。睡好了？”　
紫绛温柔的声音响起，一直便这样抱着忘川，遮挡黑夜的寒冷。　
“嗯。”　
紫绛轻轻抚摸着忘川的背，手渐渐向上移动。　
滑过单薄的肩膀，滑过白皙的脖颈，在滑过略显苍白的脸颊。　
紫绛温热的手托住忘川的脸，轻轻道，“羽儿，知道那扇门后面，是什么吗？”　
忘川轻轻地摇了摇头，感到紫绛的手，摸到了额头，在那五瓣水晶桃花印上，用指尖轻轻试探般的抚摸。　
一阵莫名其妙的厌恶感瞬间升起，忘川猛地一把推开紫绛，有些失控地大声喊道，“别碰那里！！”　
“羽儿？”　
紫绛惊讶地望着有些失控的忘川，半响收回了还悬在半空中的手。　
“怎么了？”　
“没……没事……”忘川爬起来，平稳了呼吸。重新跪坐在紫绛身边，没有再回到他的怀里。　
刚才的感觉，真的很奇怪，忘川甚至能感受到涟漪的悸动。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排斥感，不知道是对紫绛哥哥的，还是……　
想到这里，忘川情不自禁地摸上了自己的额头，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弯起。　
差点忘了，涟漪。我还有你呢。　
只有你还是一直陪伴着我的吧。　
紫绛看着忘川这个无意识的动作，深紫色的眼睛更加深沉。　
又是一阵沉默，忘川打破寂静，“紫绛哥哥，你说，那扇门后，有什么？”　
“那扇门……”紫绛皱起眉头。　
“这种牢房是专门给被判魔王的……男宠准备的……”顿了一下，紫绛偷偷瞄了一眼忘川，见他神色无异，才继续道，“这扇门有两把锁。每次只能锁上一把。”　
“礼官压我们进来时，开的是第一把锁。”　
“然后出去的时候，锁的是第二把。”　
“等到礼官在再次来到时，就会开第二把锁，这扇门，便不再通向出口，而是……”　
“而是什么？”忘川问道。　
“是……是惩罚谷的入口，那里……那里有……”　
紫绛捏了捏拳，“那里有寻兽。”　
“寻兽？那是什么？”　
“是魇界最凶残的妖魔，我们被浸过的那个池塘叫做悔过池，那里的水很特别，会在我们的身上，留下独特的香味。这种香味很淡，一般人是闻不到的，可是……”　
“可是那个妖魔会闻到？”忘川接下紫绛的话，猜测道。　
“嗯。”紫绛肯定了忘川的猜测。　
“然后呢？”忘川暗中试探着自己的暗力，“我们要做什么？”　
“打败它，或者被它吃掉。”　
紫绛垂下眼眸，“寻兽一死，惩罚谷的大门就会打开，我们等于洗清了罪孽，得到魔王大人的原谅……”　
“是么……魔王大人的原谅……”忘川笑的有些凄凉，可是严重缺再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余毒还在肆虐，体内的暗力属性奇异，忘川有没有涟漪的教导，也没有魇界的魔法书，完全空有一身力量却不知如何使用，还有那天那个叫逐影的金发少年，喊叫着的“魔之结界”。忘川也是无意识才使出。　
妖力仙气都已经变成暗力。换言之，现在自己的处境，的却比较危险。　
“砰！”　
忘川还在思考，这边大门已经被人打开，铁门“吱呀”的声音在安静的牢房里，显得格外诡异。　
昏暗的光亮射了进来。忘川眯起了眼睛，看见第一个走进来的便是那个“陷自己于不义”的礼官大人。　
“安辰君，时辰已到，带着你的小情郎，去吧。”　
那种语气表情，忘川看了很想吐。恩，就是这种感觉。　
“羽儿……”紫绛起来，握着忘川的手。　
礼官看着他们两人死到临头还郎情妾意，冷笑了一下，又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嘭”地将门关上。　
出了牢房，将第二道锁再次锁上，然后靠着门，礼官感到自己的双腿再也支持不住颤抖，慢慢地滑在地上。　
双腿一直在发抖。　
自从安辰君做了魔王，他便从来没敢直视过那双恐怖的紫色眼睛。　
没想到那天自己竟接到那样的命令。　
带那个叫小雀的少年侍寝。　
训练时找那个叫白羽的少年的麻烦。　
还有……还有……　
礼官想起自己当日将安辰君扔进悔过池的情景，不禁控制不住地颤抖。　
伸出手，将自己的脸盖住。　
这可都是魔王大人得命令啊。　
那个少年……究竟是谁？　
竟管魔王叫“紫绛？”魔王大人的名讳，可是“安辰君”啊。　
礼官想起魔王的残暴，抖得更厉害。　
不敢猜想魔王这样做的用意，他只是知道，自己只有接着演下去，直到魔王大人玩够了，自己再去领死便是。　
想到这里，礼官颤颤悠悠地扶着铁门起身，用钥匙在一次打开了第二把锁。　
礼官走了片刻，大门再次打开，而这次，竟不再是一片昏暗，铁门外，竟是另一番光景。　
忘川拉起紫绛的手，“紫绛哥哥，我们走吧。”　
打开大门，入眼的是一片清新可人的绿色，忘川拉着紫绛走出那扇门，只听砰的一声。门便自己关上了。回头看去，那里还有门的踪影。　
脚下踩着的是松软的青草。周围是错落而置的树木。身后的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陡峭的石壁。顺着光秃秃的黑色石壁往上看去，只见这石壁陡峭难攀，竟是直至插入天际，看不见顶端。　
“羽儿。”紫绛望着忘川扬着脖子使劲往上看，被逗笑了，“这时候还有心情看石壁？那个是没有尽头的。”　
忘川将视线转向紫绛，只见紫绛眼中充满笑意，仿佛两人置身于仙境幽谷，而不是一个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深渊。　
“有人从这里逃出去过么？”　
紫绛的神色一暗，“没有过……羽儿……你看……”　
紫绛说罢将头往那边一瞥。顺着紫绛的视线，忘川在前面不远的草丛里，看到了隐藏在里面，或者是被丢弃在那里的骨头，那是人的骨头。　
“被吃了？”　
忘川不害怕，可是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将这种残忍的事情这么轻松地说出来。　
感到紫绛拉着自己的手，瞬间抖动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羽儿，我们不会死的。”　
紫绛转身把住忘川的双肩，认真地注视着忘川黑色的眼睛，“别放弃，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这里没有食物，没有可以喝水，树木花草全是毒物，我们只有找到寻兽，打败它，才能逃出去。”　
“打败它？”忘川深深地看向紫绛的眼，那紫色仿佛宝石一般。美丽极了，却令自己感到心寒。　
打败？如何打败？　
紫绛哥哥，羽儿在玉狐阁从未学过族中的妖术，甚至连学堂都不能去。你难道忘了么？　　　　
情不自禁地想摸一摸额头，忘川心中忽然明了了。　
原来是这样。　
紫绛哥哥……这就是你的目的？　
忘川躲开紫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