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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谁为谁憔悴-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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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房子,还留着……”石大川舔了舔嘴唇。话说出来,就觉得有些傻。    
    果然,魏彩彩讥诮地眯起了眼,“你觉得我还会回去住吗?”    
    石大川叹口气,转了话题说,“彩彩,你觉得这份工作好吗?”    
    “没什么不好。”    
    “怎么好?”    
    “有机会。”    
    “什么机会?”    
    魏彩彩笑了,她有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你看看,当初我去的那家餐馆是女老板吧,钟文欣是女经理吧,嘻嘻,我们这儿的老板也是女人。”说到这儿,魏彩彩敛起笑,认真地总结,“她们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傍上了有钱的男人。”    
    石大川听了,摇着头感叹,“彩彩,是我把你害了呀,让你到城里来。”     
    “不,是你给了我机会。或许,我也能傍上个大款呢。”    
    “彩彩!”石大川痛楚地喊了一句。    
    魏彩彩却很平静。“你想想,与其嫁给你这样的男人,还真不如做个大款的二奶。”    
    那话音里或许有一点儿辛酸,更多的却是憧憬。    
    深切的悲悯让石大川心底大恸,哦,我们俩可真是同路同命的人了!    
    “彩彩,我想再抱抱你,最后一次。”他说。    
    片刻的凝视之后,魏彩彩扑进了他的怀中。那是真正的告别,从此分手,今生今世再不必相见。    
     “咳咳……”有人在旁边清着嗓子。    
    石大川回过头,看到白太太裹着浴衣,冷冷地站在那儿。    
    石大川放开魏彩彩,想对白太太说些什么。那女人却扬起手,向他说道,我想,你该走了。    
    石大川匆匆地换好衣服,来到前大厅。他没有看到白太太,女人嘛,穿衣梳妆什么的,总是比男人麻烦。    
    时近黄昏,大厅里的水晶吊灯已经亮起来,让人的心情也变得华丽变得璀璨。烹海鲜的气味若有若无地飘来,石大川不由得吸了吸鼻子,这才觉得饿了。二层是餐厅,三层以上是客房,石大川一边嗅着烹海鲜的气味,一边想象着陪白太太在客房的大床上吃喝玩乐的情景,竟有些急不可耐。    
    比期待的时间长,比无法忍受的时间短,白太太终于出现在了大厅里。石大川从皮沙发上站起来,向她招招手。白太太会意地点点头,然后到服务台去结账。    
    电梯间就在服务台的里边,石大川向那边走过去。结了账的白太太却向大门外面走。    
    石大川快步跟出去。    
    “尼桑阳光”车闪了闪车灯,白太太用遥控器打开了车门。    
    “怎么,就走啊?”石大川疑惑地问。    
    白太太没有让他上车的意思,她从手袋里拿出钱夹,抽出两张百元面额的纸币。    
    “今天就这样吧,谢谢你陪我洗浴。我还有事,拜拜。”    
    “尼桑阳光”抛下他,一溜烟儿地走了。    
    这个女人,变卦了。这单生意,吹掉了。是魏彩彩给吹的吧?还来得及,来得及,石大川自我安慰着,去哪儿?去“秋月舫”还是去“挪威森林”?    
    管他呢,走哪儿算哪儿吧。石大川挥挥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第四部分 我是你的爸爸第61节 娶我做你的新娘吧(1)

    阮珊家的麻将局那天晚上多了一个男人,他是阮珊的邻居董大姐带来的。男人的眉毛有些稀,头发却又密又黑,像是戴着一顶黑毡帽。黑毡帽看上去是新的,西装、衬衣、领带、皮鞋也都很新,于是整个人就有了一种展览的味道。    
    黑毡帽坐在董大姐的上手,打起牌来也会喂,也会送,几圈下来董大姐就有了许多胜绩。董大姐脸上带着得意,嘴上却说,“他打得不好,你们多包涵。”    
    钟文欣说,“嗯,打得不错嘛,比程世杰打得好。”    
    董大姐说那句话,原本就是想让两个女伴给她带来的这个男人做个评判,讨个夸奖的。有了钟文欣的奖誉,董大姐仿佛有了许多面子,嘴上却说,“不会不会,程世杰可是老手了。”    
    黑毡帽也要凑趣,便探着脖子问,“程世杰是谁呀?”    
    三个女人都不说话,只是默契地笑。在晓雄之前,钟文欣每次打麻将都是带着程世杰来的,如今想起那些情景,就像是隔年的陈茶。    
    阮珊看看钟文欣,忽然说了一句,“他打得是不错,但是和晓雄不能比。”    
    其实,钟文欣刚才想说的也是晓雄。阮珊提起这个名字,钟文欣便会心地向阮珊眨巴眨巴眼儿。    
    董大姐的脸却绷起来。    
    黑毡帽不识趣地又探探脖子问,“晓雄是谁呀?”    
    “是谁是谁——”董大姐不悦地说,“别管是谁,都是人家小钟带来的牌友。”    
    钟文欣没在意董大姐的表情,她心里只想着晓雄了。晓雄要是在这儿,哪有黑毡帽的戏。有晓雄坐在钟文欣的上手,钟文欣就像有了推车的,有了抬轿的,只等着舒舒服服地赢了。    
    阮珊扯起晓雄却是另有用意的,她一边码牌,一边仿佛不经意地说:“前两天,我在‘挪威森林’咖啡吧见到晓雄了。”    
    “哦,你到‘挪威森林’去了?”钟文欣怔了怔。    
    “是,听说那儿的咖啡味道不错,过去坐了坐。”    
    阮珊舒了口气。看来钟文欣并不知道她去过那儿,看来晓雄并没有向钟文欣嚼舌头。    
    钟文欣近来努力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忘掉晓雄,她本以为她已经做到了,可是此刻阮珊轻轻地一扯,就将她的心扯得隐隐作疼。    
    这样怔怔地呆着,竟忘了起牌。    
    “哎,想什么呢?起牌呀。”阮珊盯着钟文欣,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知道瞒不住阮珊,钟文欣便自我解嘲地说:“想起你给晓雄看手相了。”    
    董大姐抬手比画,嘴里学着阮珊的腔调,“哎哟,‘枣树疙瘩瘤,钱财全都溜……’嗯,受过大苦,掏过大力呀。”    
    董大姐学得惟妙惟肖,大家就跟着笑。    
    阮珊得意地说:“那人不光手指的骨相不好,筋相也糟糕。”    
    “是啊,手背上的筋一鼓一鼓,一缠一缠,那叫‘盘蛇筋’,‘浪子筋’。”钟文欣故意眯眯眼,有点儿讥诮阮珊的味道了。    
    阮珊感觉到了,她皱皱眉说,“还有他的手纹呢,细纹如网,会将人陷入罗网之中哩。怎么样,你现在离他远点儿了吗?”    
    那是一种在打探什么的口气。当然,钟文欣并不想开自己和晓雄的新闻发布会,她转了个话题说,“哎哎哎,咱们不说那些老话了,不说了。我还正想讨教呢。从今天午后起呀,我这左半边脸就跳,你给解解,有什么说头。”    
    董大姐插言道,“左眼财,右眼福,这脸和眼睛是一样的吧?要发财喽。”    
    阮珊说,“门面门面嘛,这人的脸面呀,其实是两扇门。‘左门跳,急事报’,你当心一点儿啊,怕是要出什么事。”    
    语气是故意加重了的,近乎幸灾乐祸。    
    看着阮珊那副半真半假,做鬼作怪的样子,钟文欣有点儿发毛,嘴里却说,“瞧你说的,还能出什么事儿,有什么事儿好出的……”    
    仿佛是要证实阮珊的灵验,不一会儿工夫,钟文欣的手机就响了。钟文欣拿出来接听,神色顿时大变。她匆匆地收线,匆匆地站起来收拾东西。    
    阮珊问,“怎么了,怎么了?”    
    钟文欣勉强地笑了笑,“对不起,你们玩儿,我得先走一步了。”    
    钟文欣一走,董大姐就划拉着骨牌说,“你们没瞧她的脸色,不对,不对劲儿啊。”    
    黑毡帽肃然地说,“出事了。”    
    阮珊就摆出了一副先知的模样,“瞧瞧,我说吧,我说吧!”    
    钟文欣方才接到的电话是家里的女佣梅姨打来的,说是钟蕾刚才晕倒在伍伯住过的那个小房间里。梅姨叫了救护车,现在正陪着钟蕾往医院去。    
    等钟文欣开车赶到医院的时候,钟蕾已经被医生收治,住进了病房。钟文欣心急火燎,她心想女儿是昏厥之后才被急救车拉来的,还不知道会病成个什么样子。    
    她匆匆地推开病房门,只见钟蕾若无其事地靠坐在病床上,扬扬手笑着说,“哎,妈妈,你来了。”    
    钟文欣扑过去,搂住女儿连连问,“蕾蕾,你怎么样,怎么样啊?”    
    钟蕾说,“医生让住下,其实我没事儿。你看,我这不是挺好嘛。”    
    钟蕾的额头上贴了纱布块,半边脸有明显的擦伤,然而神情却毫无委顿之色,反而目光灼灼,明亮异常,看上去似乎有些亢奋。    
    钟文欣颤着手在那纱布块上抚了抚,连声问,“疼不疼,疼不疼?”    
    钟蕾摇摇头,钩钩手指,示意母亲靠上来,要说悄悄话。钟文欣就把耳朵向钟蕾那边贴过去。    
    “你把我爸叫来,我想见见他。”    
    钟文欣的耳朵里热乎乎地吹着气,让她觉得浑身发痒。她假做没有听清楚,并不回答钟蕾的话,只是转过头问旁边的梅姨,“蕾蕾的日常用品拿过来了吗?”    
    梅姨说,“走得慌张,没来得及。”    
    “那就打个车,回去拿吧。”钟文欣交代着。    
    钟蕾见母亲不接她的话,索性高声道:“妈妈,请你叫我爸爸来,我想见见他。”    
    钟文欣怔住了。梅姨不知所措地望望钟蕾,再望望钟文欣。    
    “蕾蕾!”钟文欣想劝劝女儿,钟蕾却用更高的嗓门重复道,“我要见见我爸爸!”    
    声调异乎寻常的执拗,目光出奇的倔强。    
    钟文欣这才觉得钟蕾有些不正常。她赶忙答应下来,“好,好,我这就告诉他,这就让他来。”    
    钟文欣对梅姨使个眼色,两个人就一起离开病房,来到走廊里。    
    钟文欣向梅姨详细询问钟蕾发病的情形。梅姨说,天黑之后,她看到伍伯住过的小屋子里亮着灯,就觉得有些奇怪。梅姨过去看了,原来是钟蕾在那儿整理房间。钟蕾把桌子椅子床头什么的全都擦得一尘不染,然后又用拖把拖地板。梅姨说,孩子,我来吧。钟蕾不放手,说是她自己想干,梅姨就只好走了。过了一会儿,梅姨不放心,又去那小房间里瞧。只见钟蕾还在那儿拖地板。地板早已干干净净了,钟蕾的脸上却挂着许多虚汗。梅姨说,还拖呀,你这不是已经拖干净了嘛。钟蕾抬起头,眼神直直地说,不行,还得拖。    
    梅姨那时就感到不大对头了。    
    梅姨回到厨房干杂活儿,等她把活儿干完,再去那小屋看时,就见钟蕾已经昏倒在地上了。    
    听梅姨讲了这番经过,钟文欣不免忧心忡忡。看来钟蕾要见伍伯的要求,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就能搪塞的。眼下,她必须告诉伍伯,让他尽快赶到医院来。    
    伍伯自从离开钟文欣之后,就在安康街租了门面房,开了一家小小的花木店。他在店里支了床,安了灶具,吃住也算是有了着落。安康街是汀州有名的“花木一条街”,沿路两边全是售卖花木盆景的商户,这里从早到晚熙熙攘攘,人气很旺。


第四部分 我是你的爸爸第62节 娶我做你的新娘吧(2)

    伍伯的小店虽然不大,维持生计却无问题。他刚刚安顿停当,就把花木店的电话告诉了钟文欣。钟文欣明白伍伯此举的意思,无非是难以割舍对钟蕾的牵挂吧。    
    此时钟文欣拨通伍伯的电话,告诉他钟蕾忽然晕厥,已经入住医院。伍伯得知女儿是在为他整理房间时昏倒的,此刻在病床上又念念不忘,要急着见他,伍伯就在电话里唏嘘哽咽起来。    
    伍伯即刻打了出租车赶到医院。他带来了一盆兰花,那是钟蕾最喜欢的花草。    
    钟蕾见了人见了花,不禁抱住伍伯呜呜地哭起来。伍伯很伤情,钟文欣却在一边不停地皱着眉。    
    钟文欣原本是想借着伍伯,让钟蕾的情绪舒缓和稳定一些的,不料这样做了反而使得钟蕾情绪更受刺激更为冲动。钟文欣耐着性子,等他们父女俩说了一会儿话,钟蕾稍稍平静了,这才告诉伍伯说,医生嘱咐钟蕾需要安心静养,现在应该让她好好休息了。    
    伍伯识趣,明白钟文欣的意思,他又对女儿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离开了病房。    
    似乎是因为心事已然了却,钟蕾见过伍伯之后就安安静静地在病床上躺下了。薄薄的白被单盖在她的身上,眼皮耷垂,鼻息也渐渐变得轻微而均匀。钟文欣觉得女儿已经入睡,就和梅姨一起蹑手蹑脚地从病床边离开,来到了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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