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有佳人-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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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问这是什么叶子，明慧不知道这是什么叶子，就随口说玻璃叶，孩子把叶子掉在地上，说碎了，可是没有。
他捡树叶的时候，看见一张枯叶，已经只剩下脉络了。孩子就说是叶的骨头，就象死人的骨头一样，明慧听得毛骨悚然，那么美好的东西竟想象得如此凄惨。
重霄和太极在马上吃早点，他们边走边问有没有看到一个漂亮年轻女子抱着和这孩子一样的走过，有些人摇头，有些人看见了，但人太多，没注意往什么地方去了。
太极一会说往这边走，一会说往那边走，因为无极也是到处乱跑玩。
重霄让他想清楚，弟弟和妈妈到底往哪去了。
太极吓着了，说不知道。重霄也觉得自己太急噪，让太极下来玩。
太极发现无极画的人鬼崽，叫爸爸快看，是弟弟画的，于是他们在附近来回地找有关的线索。
到三岔路口，重霄没有逼太极找弟弟。
说爸爸累了，让太极带路，太极说好，就牵着重霄的手。
他们终于看到无极的玩具，走对了。
而无极醒来后没了玩具，哭闹着回去捡，说那是灵儿姐姐给他的。
他在明慧怀里挣扎扭曲，活象条滑溜溜的蚯蚓，明慧怕他踢到她的肚子，只好带他沿路回去找。
无极走走就累了，又要妈妈抱，他们一路走一路找，看玩具到底什么时候丢的，在哪丢了。
因为无极玩过很多地方，除了路上外，又凭印象在附近的草丛或坑里找。
重霄和太极正和他们对面走来，他们还摘了相同的五张玻璃红叶，说每个人一张。
太极远远看见明慧和弟弟弯腰在找什么，重霄问有没有看错人。太极说是妈妈和弟弟，重霄把他抱上马，追了过去。
明慧和无极听到马蹄声，抬起头，看见重霄和太极。
无极高兴地跳起来，一蹦一蹦地跳，喊爸爸太极，我们在这呢。
明慧一把抱起他，回头就走。
重霄策马上前，拦住他们，把太极抱下来，明慧低着头不敢看他。
太极和无极要拉手，重霄走过去。
孩子一边抱着爸爸妈妈，一边抱着妈妈爸爸。
四个人终于在一起了，重霄问明慧想带孩子到哪去，明慧说随便走走，重霄说随便走要带包袱吗？无极说上外婆家，重霄说外婆家也不是这方向。
无极说他们迷路了，妈妈让他带路。
重霄说连方向都弄不清楚，还带了两个孩子上路，你知道人家多担心吗？明慧终于忍不住哭了，太极无极让爸爸不要骂妈妈。
重霄说他没骂，是担心，他让孩子到一边玩去。
太极无极牵着手亲密地走了，笑嘻嘻地说着话，一个说路上什么地方好玩，一个说我捡到你的玩具人了，一个说他在哪画画和撒尿了，一个说他在哪看见了，还用他尿过的泥做房子。
重霄问明慧到底想上哪，明慧说不知道。
重霄说不知道就跟他回家，明慧说不想回去。
重霄问这又是为什么，明慧说无悔和他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重霄说什么话，明慧说肚子里的孩子。
重霄明白了，正是那天她哭得泪人似的。
重霄抱着她说生活那么多年，难道连这点都不相信他吗？明慧相信有什么用，事实就是事实，他不做，无悔也有可能做。
重霄说要带她回去和无悔当面说清楚，以后大家都不要乱说乱猜乱想了。
明慧说她一口咬定，这种事情又怎么说得清楚呢？又没有第三者证明。
这时孩子在那装死，这个说啊我死了，倒在地上，那个也说啊我也死了，倒在地上，闭着眼睛，然后哈哈大笑。
明慧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怕听这字眼，她想到了外婆，叫重霄叫孩子不要玩那样的游戏。
重霄也觉得刺耳，叫孩子不许说死字。
可孩子把玩具人掉到地上，说死了。
重霄说睡着了，孩子说死了，小孩子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就是死了，嘴角还流血，他们用红色的花擦在布人的脸上，代表血。
还挖个坑给她做坟墓，跪在地上拜她。重霄让他们快不玩具拿出来，孩子说死人怎么能挖出来呢？重霄说回去别吵着回来要玩具啊，孩子说要买活的，不要这个死的了。
孩子古怪的语言和行为让明慧浑身发抖，重霄抚摩明慧的身子，叫她别在意，孩子说的话往往是相反的，正如做的梦一样。可没想到后来真的和孩子们演戏中的一样，悲剧发生了。
明慧让重霄带她和孩子走，她害怕，她不想回去了，随便去哪里都好。
重霄说灵儿呢，明慧说她和孩子在这等他，他回去把她接出来。
重霄说他不会离开她和孩子半步，要走一起走。
明慧保证不跑，但重霄不答应，有什么事也要回家说清楚，免得大家担心。
（别园）
重霄让孩子们回来，该回家了。可孩子玩上瘾，不肯回去，说在这住。
重霄骗他们说回家接灵儿姐姐啊，孩子以为真的，就乖乖过来了。
重霄牵着马，明慧坐在上面。
太极无极轮流骑马，有时走路，有时重霄背着。
司空灵不太相信雪泥的话，司空学又老是逗她说这回相信了没有，那么久都不见人影，所以她早在门口等他们了，重霄他们到了后，她高兴地跑出去迎接他们，尖叫爸爸妈妈弟弟，嘟嘴说你们怎么那么久都没有回来，老爸说你们不要我了。
重霄抱着她亲吻，司空灵摸他的下巴，看有没有长出新胡子。
重霄说老爸该打，说谎。
明慧说对不起，没有叫醒她跟他们一起出去。明天就带她去一个地方玩，很远很远的地方。
弟弟送了两朵野花给她，还有两片玻璃叶。
重霄问我们的百灵鸟在家乖不乖，有没有惹外祖生气。
司空灵说她想他们了，但没有生气，因为爸爸妈妈知道她睡着了，不想吵醒她。
秦晋说还没生气呢，连锁都不肯戴了。
明慧说怪不得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把妈妈的锁给丢了。
司空灵不好意思地道歉，说她踩了两下。
重霄说不要紧，我们的百灵鸟应该是自由自在的飞翔的，为什么要用锁来锁住呢？不戴就不戴。
明慧说戴着可以保平安，重霄说我们的百灵鸟有爸爸妈妈外祖保护着，怎么会有事呢？还有那么多叔叔阿姨，弟弟拍着胸膛大声说还有我们。
大家笑，明慧问司空灵今天有没有练字，司空灵带他们去看她写的字，夫妻两连声夸姐姐写得好。
弟弟也装模作样地要写字，想让大人夸奖他们，他们把玻璃叶当纸用。
明慧抓住他们的手画百灵鸟，教他们写百灵鸟三个字，说这是姐姐。
太极无极向妈妈告状，唧唧喳喳地说姐姐碎了，他们的百灵鸟翅膀折断了。
孩子没说清楚，把明慧吓出一身冷汗，明慧问他们什么事。
原来是他们拿写有百灵鸟的玻璃叶让它们飞，可是被无疆撕了，无双说摔玻璃怎么不烂，就用脚踩。
孩子一闹明慧就烦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拿起破碎的红叶，呆呆地出神。
重霄见孩子缠着明慧，怕她心烦，就出来调停，他把明慧和他的红叶给了四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瓜分平均后，矛盾才消除了。
明慧本来是想替司空灵戴好长命锁的，但因为要洗澡睡觉了，外公就说天亮再戴。
司空学啾啾唧唧哕哕地叫起来，说他的百灵鸟飞走咯，飞得好高好高哦，他都抓不住了。
司空灵说老爸，看我又飞回来了，我是专门吃害虫的。太极无极也要飞，司空灵说你们没有翅膀，不能飞，你们是两条蛇，应该在地上爬。
弟弟学蛇的样子，来回地摆动身体，在纸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两条蛇。
与其说是蛇，不若说是两根绳子，或者说两条线，两条虫子。
但大家为了让孩子高兴，还是称赞他们。
当晚，重霄想约无悔和明慧一起说清楚，但明慧说不必了，没有用的，还是离开吧，反正无悔也有自己的家了。
重霄于是和外公商量，准备带孩子和明慧到北方去。秦晋想把司空灵留下，因为司空灵跟他那么久，他舍不得。
重霄和明慧很为难，大家问司空灵，司空灵说让外祖一起跟着去。
明慧也劝外公跟他们走，秦晋说他老了，不想离开，而且秦汉又回来了，他现在已经长大了，懂事多了。秦汉叫爸爸不要走，秦晋摸摸他的头，说不走，哪也不去。
秦汉已经长到他该到的年龄，已经停止生长，和正常人的速度一样了。
正到大家商量离开的时候，惨剧上演了。
虽然安太一宁馨儿他们一唱一和地吓唬独孤恨又稳住他，独孤恨还是感觉到了威胁。他得争取主动，不能坐以待毙。
安太一和宁馨儿没想到他会动作那么快，独孤恨抓了重霄的两个儿子，孩子在他手中使劲挣扎，像两条蠕动的胖蠕虫，尖声叫着爸爸妈妈。
明慧本来打算带司空灵玩出去的，正给她穿衣服，还没来得及戴长命锁。明慧听见凄厉恐惧的喊叫，跑了出来。
重霄以为独孤恨和孩子开玩笑，说别怕，叔叔和你们玩呢，但看独孤恨神色不对，也打颤了。
于是大家都被惊动了，问到底怎么了。宁馨儿和安太一知道不妙，拿了剑。
无悔见丈夫变得狰狞恐怖，不由惊呆了，如见鬼一样尖叫起来，问他是不是疯了，快把孩子放下，那么高，他们会害怕的。
明慧想到孩子说的话，他们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摔下来，死了，她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住重霄的手，叫他把孩子放下来。
重霄让独孤恨把孩子放下来，独孤恨哈哈大笑，说放，没那么容易，今天就要让看着孩子在你们面前消失。
无悔过去抢孩子，说别闹了，他们马上离开，无悔以为他听到她和重霄说什么，对重霄恨之入骨，想把他带走。
独孤恨推开她，安太一和宁馨儿围住他，说独孤恨，你快把孩子放了，否则让你死得很难看。
大家听说他是独孤恨，吓得说不出话来。重霄让明慧放心，不会有事的，其实他更紧张，果然危险就在眼皮底下，如果他拿儿子来威胁他，他怎么办呢？就象当年对待爷爷奶奶一样。
秦晋镇定地走了出来，说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慢慢商量，不要伤害无辜，他不知道他和逍遥有什么过节，但这是他的家，不许乱来。
独孤恨说有夺妻之恨，重霄说奶奶根本不喜欢你，她要嫁给爷爷，又何谓夺。
独孤恨气得脸色发青，把孩子挤得哇哇叫，大家怕伤了孩子，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叫他不要乱来，放了孩子，他们不再为难他。
司空灵跟着外祖跑了出来，看见弟弟被举得高高的，冲过去，咬独孤恨的腿，要他放了弟弟。
明慧吓得叫外公拉着她，可太迟了，大家都惊呼灵儿。
独孤恨骂道，又一个小杂种，他一脚把孩子摔开，司空灵飞了出去，被扔过墙头，只听得啪的一声，大家知道孩子没了，一时忘了顾及那么多，纷纷跑出去看有没有奇迹，还有没有救，孩子嘴角流着血，正如同那个被太极无极埋葬在路上的小人儿。
孩子还没断气，喊了声爸爸妈妈，我要睡觉了，记得喊醒我，带我和弟弟去玩。
重霄和明慧颤抖地托着她的小身体，表面上似乎还不是很严重，但大家知道只是暂时的。
明慧使劲哭，说记得了。
太极无极在里面喊姐姐妈妈爸爸，司空灵听到弟弟的叫声，说了声弟弟，她看着天空，一只百灵鸟飞过，她说她要飞走了。
这时孩子体内大量出血，大家怎么也止不住，孩子在重霄和明慧手中断了气，才三岁就过早地离开了父母。明慧昏倒了，重霄急忙抱了她。
司空学让他千万要挺住，宁馨儿和安太一没有办法从独孤恨手中抢过孩子，大家就这样对峙着。
秦晋问他到底想怎样，独孤恨说让重霄死。
秦晋说他替他死，独孤恨说那好啊，就看他有没有那样的勇气。
宁馨儿叫父亲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这样的人是不守信用的，当年逍遥夫妇就是上当才白送了性命，如果不是若即若离，重霄的父亲也不可能活着。
秦晋说他老了，如果能换取孩子的命也是值得的，他真的回到书房，在秦柔和逍遥他们的画像面前说终于理解他们当时无奈的选择，就让他替重霄他们走他们爷爷奶奶这条路吧，希望他们在天之灵保佑孩子们平安无事，否则做鬼也要找阎罗算帐，拿了逍遥剑自刎了。
秦汉哭着喊爸爸，外面的人还没恢复过来，又听得里面的哭喊声。
独孤恨没想到老人真这样用自己的命来换孩子的一线安全希望，不明白这些傻瓜是怎么想的，他还说别以为哭就证明人死了，他不会上当的。
安太一骂他禽兽不如，不得好死。
独孤恨说反正都是死，好死坏死又有什么区别呢？明慧突然喊了声外公，醒了过来，重霄抱她进去。
秦晋已经奄奄一息，他说早知道外婆不在了，希望能和她合葬。他说如果真救不了孩子，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就让他替他们走这条路吧，千万不要为此而内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要重霄和明慧发誓绝对不会自杀来救孩子，
重霄知道独孤恨是不会放过孩子的，答应了秦晋，说会保护好明慧，将来再给他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