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红-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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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有对不起夫人吗？”习静问着。
习性摇头。
“小姐有对不起他们林家吗？”习静几近咬牙切齿的问着。
习性还是摇头。
“小姐来到这里，为林家尽心尽力，恪守职责，一心侍奉林夫人，这些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我就想不出会是小姐做错了什么让姑爷来问罪。”
习性点头。
一问一答下来，习静习性心里都坚定下来。对视着，两人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决定，如果姑爷不只是来看小姐的，她们二人就将姑爷赶出去。
“这样可以吗？”习静有些犹豫：“这样真的好吗？”她们是丫头，即使再得主子的宠爱，也没有资格以下犯上啊。
“小姐的身子已经这样脆弱了，经受不住任何打击。”习性可不管这些，她只知道要保护好，照顾好小姐。
“还记得四少爷说的话吗？”
犹记得在京都，四少爷亲自将洛府的马车送来，吩咐着众人将小姐照顾好。
洛四少对姐姐的疼爱是京都里出了名的。将精心装饰的马车，洛府内最舒适最豪华的马车一声不响的送来，见了林府的好多人，上到姑爷，下到管家林文林武。她们二人看着四少爷重重复复的交代着路上要注意的，丢下马车转身离去，身影渐渐隐入暗夜中，看似潇洒，看着那背影的习静习性却是心有同感的哭了起来，她们分明感觉到四少爷对小姐的不放心。“照顾好我姐！”洛玄熙清贵的嗓音至今还在二人心中回荡。那个从来冷冷清清的四少爷，小小少年，立下以照顾姐姐一生的目标。
“照顾好我姐，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出现什么情况，不论你们会采取怎样的手段，一切有我担着，你们只要好好照顾我姐。”四少爷在二人耳边留下铿锵有力的话语。
两人都想起了四少爷说的话。目光中是满满的坚定，不论是怎样的情况，她们都以照顾好小姐为首要任务。
想着两人站在门口。林衡晟来到两人面前。
“姑爷。”
林衡晟点点头，就要向内走去。
“姑爷，小姐身子不舒服，您——”
林衡晟点头，他知道。不解的看着两人，他这满心的着急，这两个丫头居然这么不懂看脸色的拦着他。
“你们拦着我干什么？”
两人都看到了林衡晟的紧张着急，这才放心让出路来。
林衡晟深感莫名其妙，他不懂这是怎么了，不知习静习性为什么会出现这一出。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林衡晟感到莫名其妙，习静习性还觉得委屈呢。林衡晟近门前瞪了两人一眼，眼中莫名，习静习性也全是出自要保护好自家小姐的想法才会这样做，而且这样做还要小心不能被小姐发现，以小姐的性格一定不会同意。
洛揽月对于任何事情，向来是全部接受，不会拒绝的。不懂拒绝，只会成全。这样的小姐，让人看到只会燃起保护欲望。
“小姐在睡觉。”习静做着最后的努力。
“姑爷你等一下，我进去唤醒小姐。”习性说着向里走去。
林衡晟狐疑的看着两人，她们的表现太明显，或者可以说是根本不曾掩饰。
林衡晟伸手一挥，阻止了两人无谓的动作：“我自己进去。”
主子就是主子，说的话，丫鬟只能听着。一句话让习静习性只能乖乖的守在门外，一动不动。两人看着林衡晟走进去。虽然说是确定了姑爷是担心着小姐的身体，但，这是由心底出来的不放心。
习静习性的话林衡晟听到了，在房内走动的时候，脚步刻意的轻巧，走在房内，没有一丝声响。他看到，月儿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不时的上下煽动，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林衡晟小心翼翼的靠近。
就这样，不说话，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洛揽月。一点一点描绘她的面容。瘦了，这是最明显的变化，脸色苍白，林衡晟执起她的手，手也苍白的，冰冷的。林衡晟心疼着，双手捂着那冰冷的手，静静地看着。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将怎样都不热的手放下，将已经到腋下的被子上拉，严严实实的盖到洛揽月的脖子处，再次将那手捧在手里。
一手握着洛揽月的手，一手轻抚她的脸庞。
怎么瘦了这么多——
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怎么病成这样都不和他说——
——
林衡晟心里有着无数的问题，也有着无数的自责。
他没有照顾好月儿。
当时在京都，他在所有人面前对她承诺，会保护好她，照顾好她，可是他——
一直以来都是月儿照顾他，照顾他的家人，而他没有保护好她，几次三番让她受到伤害，没有照顾好她，让她的身子骨越来越差，让她现在如此脆弱的躺在这里。他没有做到——
抚着洛揽月苍白的脸，林衡晟在心痛，上面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是苍白的，不复之前的娇艳。月儿和娘亲一样，都让人担心。
林衡晟就这样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
洛揽月睡的并不安稳，没多久就醒了。
睫毛上下煽动，似要舞动的蝴蝶，眼睛终于睁开，有些朦胧。
“衡晟——”有些不确定的叫着。
她睁开眼睛看到林衡晟正坐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想要伸手去抚摸，去确定，没有如约出现在视线中的手让洛揽月一惊，彻底清醒了，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林衡晟握着，此时已有些温度。
“衡晟。”再次叫道。
“是我。”
“衡晟。”
“我在。”
“衡晟。”
“是我，我在。”
林衡晟感到了洛揽月的不安，紧紧握着她的手，用温度告诉她，他的存在。
洛揽月感受到了。
“衡晟，你怎么在这？”洛揽月在林衡晟的帮助下，缓缓起身：“娘亲呢，身子可有见好？”
说起林陈婉，林衡晟脸上笑容转淡，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在这。”
洛揽月急了，推了推林衡晟，让他快回去。
“月儿，你病成这样，怎么都不告诉我。”
“明明自己身子还没好，就不知道好好休息吗？”
“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很担心。”
洛揽月眼里闪着泪花，笑着。
在她看来，现在很好了，她看到了林衡晟的着急担心，在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他是在乎她的，担心她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在她看来，现在很好了，她看到了林衡晟的着急担心，在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他是在乎她的，担心她的。
林衡晟问她知不知道他很担心她，她含泪点头，她知道，她感动，她高兴。
“娘亲的身子可有好？”洛揽月反复问着，林衡晟都是避而不答。
越是这样，洛揽月越是担心。紧张的看着林衡晟，一定要知道答案，“娘亲身子如何了？”
林衡晟缓慢的摇摇头。
洛揽月心里一紧。就要着急的起身下床，她挂念着林陈婉，在床上无力走动时，她一边猜想着林衡晟的心思，一边忧心着林陈婉的病情。现在林衡晟摇头，洛揽月心里紧绷着，看来是没有见好。胡御医再三说着这是心病，心病无药可医，他也只能开些汤药吊着林陈婉的身子。洛揽月始终自责不已，她一直在林陈婉身边，本以为已经事事俱到，却不知是何处遗漏，自己竟不知娘亲的心病，本已是顺着回忆猜想了一二，又因娘亲的阻止中止。
洛揽月本也是心病，根因便在林衡晟身上，沉重的心思压在病弱的身躯上，所以病情来势汹汹，洛揽月一病不起，看似严重，胡御医都开不出什么有效的药方，实则简单，只要心病除，这病自然也不是什么问题，近日里，胡御医一直调理着洛揽月的身子，洛揽月的心事没了，自然一切大好。
已有些力气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就要下床。
“月儿？”
林衡晟在旁看的心惊胆战，总有种下一秒洛揽月就会跌倒的感觉。
洛揽月抓着林衡晟的衣袖，渴求着：“衡晟，我想去看娘亲。”
她说的依旧有些小心翼翼，她终究是怕林衡晟心里有心结，觉得是她没有照看好娘亲，不怪她想多，这若不是她的心结，怎么会念念不忘，一直耿耿于怀。林衡晟有着片刻的犹豫，本想板着脸拒绝，看了她一眼，便在洛揽月可怜，渴求，又带着希望的目光下投降。带着洛揽月向北宅走去。
本是习静习性扶着洛揽月慢慢走着，林衡晟上前一步，一手抱住洛揽月的腰部，一手揽住双腿，将洛揽月抱起来，大步向北宅走去。这一切发生的过快，过突然，习静习性呆楞了片刻，直到眼中姑爷抱着小姐的身影渐渐走远才反应过来，脸上带笑急急追上去。洛揽月同样没有反应，张圆了一张小嘴，眼睛呆呆的，带着些傻气，林衡晟笑着，洛揽月此时的表情很是可爱，让他忍不住笑起来，震动的胸膛让靠在上面的洛揽月回神，恰巧看到林衡晟那带笑的脸，瞬间羞红了脸，将头深埋林衡晟怀里，有种要憋死自己的架势，任凭林衡晟如何唤着都不将头抬起。
林衡晟这一举动，出自本能，想到了就做了，洛揽月习静习性三人看的明明白白，所以三个人的心都被安抚了。洛揽月相信林衡晟心里有她，真正在乎她。习静习性相信姑爷会照顾好小姐。
几人不约而同选择忘记那日的不愉快。


☆、第一百一十八章

“娘亲。”林衡晟抱着洛揽月出现在北宅，看着林陈婉还是憔悴的躺在床上，洛揽月担忧的唤了声，声音不自觉的压低，似是生怕吓到林陈婉。
“月儿？”洛揽月卧床不起，她知道，还一直很担心，怎的这人突然出门来看她了，看到林衡晟一直抱着她没有放手，林陈婉觉出不对劲。
林陈婉的目光射向林衡晟，林衡晟解释着：“月儿虽能下床了，但是还没有多少力气支撑自己。”
“心里挂念着娘亲，一定要过来看看您。”
“月儿——”林陈婉感动着：“你这孩子——”叹了口气，也是她想不周到，没有顾及到这孩子，自己钻了牛角尖，还累了这心思一向敏感的孩子，这孩子想来是多想了。
“娘亲没事。”
洛揽月自然不信，她亲眼看到的还能骗她不成，这哪里是没事，分明很严重，看其脸色分明像是回到了最初。
误打误撞，洛揽月倒也没有猜错，林陈婉的确回到了最初，这一次她心知肚明的喝着耿向婷送来的补药，在陈溪的帮助下，每次都可以顺利的将胡御医开的药汤倒掉。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日子里，她左思右想，终于将实情告诉了陈溪，陈溪是一直跟着她的老人，一路走过来，该知道的也都知道，林陈婉也不瞒她。陈溪内心经过了天人挣扎，终于点头答应帮着小姐，完成小姐这可悲的心愿。她是忠仆，一切以小姐为中心，不论是好是坏，她打定注意，黄泉路上，她会追随小姐。最重要的是，昔日的小少爷如今已长大，小姐的心愿这些年都不曾变过，跟随着林陈婉，从头一直走来，可以说，现在没有人比她更能理解小姐的心思想法。
林陈婉看着自己瘦弱的已经皮包骨头的胳膊，看着林衡晟洛揽月都在，突然做出一个决定。
“陈溪！”扬声叫道。陈溪应声出现。
“我要梳妆打扮。”缓慢清晰的一字一句，让陈溪浑身一震。背对着林衡晟洛揽月的陈溪这一刻眼神有些复杂，有些悲哀，也有些解脱。
林陈婉说的这句话，再也没有人比她更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
一直没有回答，陈溪似乎定住了般，引得林衡晟和洛揽月探究的目光。
“是。”
小姐生，她生，小姐死，她死。她会一直跟随其后。
在陈溪精心装扮下，林陈婉看上去有了血色，精神了好多，年轻了好多，美丽了好多。
洛揽月忍不住惊叹：“娘亲好美。”
又笑着说：“我和娘亲站在一起，别人定会说我们是姐妹。”
洛揽月示意林衡晟将她放下，走近林陈婉，帮忙梳理着。
林陈婉一直笑着，陈溪也不曾露出异样表现，倒真将林衡晟和洛揽月这两个精明的人给瞒了过去，心里没有生疑。
林陈婉一手握着林衡晟，一手握着洛揽月：“走，陪娘亲去祠堂。”
祠堂两字倒是让洛揽月有些片刻的犹豫，她总感觉就是祠堂里不知发生了什么，让娘亲有了改变的。可还是跟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林衡晟洛揽月被林陈婉握住手，一人一边跟着走。三人走路缓慢，林衡晟刻意放慢脚步，林陈婉和洛揽月都是浑身无力之人，走几步便是出了一身虚汗。洛揽月是心病除了，身子比病时好了些，保持着平稳向前走着，林陈婉倒像是突然变了样般，向是前方有什么在吸引她般，充满力气向前走着。
“娘亲，可是有什么要急事，你身子不好，走慢些，不要着急——”
林陈婉和洛揽月都气喘吁吁的，林衡晟扶着林陈婉慢慢走着，一边劝说着。他有看到月儿越来越虚弱，脚步越来越沉重。陈溪习静习性都跟在后面，可是这个时候谁都不适合上前，林陈婉一心向前走着，两手一边紧握一人。眼前三人最好的就是洛揽月和林衡晟都扶着林陈婉，可是洛揽月自己顺利走下来都是问题。林衡晟突然停住脚步，三人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