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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爱过流星·风前几人老-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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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的高跟鞋走在城里的柏油马路上会更好听。”

    我娘说阿姐不像个乡下闺女,她属于城里。

    有一段时间我差不多一个星期都没有听到阿姐高跟鞋的嘎哒声了,而街上的老头老太太们也好久没有和阿姐她娘打麻将了。

    我娘说也许阿姐嫁人了。

    可我说:“咋没见八抬大轿来娶呀?”

    我娘也说不清,只说:“兴许新事新办吧,城里人不兴咱农村的讲究。”

    街上的老头老太太开始都认为阿姐全家回老家探亲了,还埋怨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家里的鸡鸭、猫、狗好有个照应。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姐家院子里的杂草已经长的快齐人高了,鸡鸭也陆陆续续饿死。他们家邻居实在看不过去,翻墙去喂那些饿的叽呱乱叫的家畜,突然发现阿姐家的纱窗上有很多大大的绿头苍蝇。邻居以为阿姐家的人十几天不回来,连猫都烂死在家里,于是扒着窗台向里望,不看不要紧,一看,“哎呀!我的娘哎……

    警车呼啸而来,在夏天午后惨淡的日光下。

    阿姐被法医抬了出来,街上围满了人。我娘不让我去看光景,但我还是偷偷摸摸挤了进去。

    由于天热,阿姐死了十几天的身子已经发了起来,好像豆腐渣一样随时都会碎掉,一双肿胀的脚被苍蝇占据着,它再也无法穿上好看的高跟鞋了。我想那应该是我这一辈子看过的最惨的画面,虽然我还没有过完一辈子,但我以后真的不要看到,永远不要。

    案子很快就破了,阿姐是被她男朋友杀死的。本来阿姐的男友是要杀她全家的,但由于阿姐的爹娘回老家探亲了于是就逃过了一劫。

    阿姐的男友很爱很爱阿姐的,为什么又要杀死她呢?

    “就是因为爱她才杀死她的。”

    “为什么?”

    我不懂我娘说的话于是刨根问底,我娘说小孩子不许打听那么多!

    又过了一个月我终于弄明白了娘的话。

    因为阿姐的这宗命案上了当地法制日报的头版头条,名曰《一失足成千古恨,农家女命丧黄泉》旁边还配上了阿姐一张漂亮的照片,照片里阿姐穿着好看的高跟鞋。

    文章里大概写的是:阿姐的男友如何帮阿姐全家办成非农户,如何把阿姐全家从穷困偏僻的大山里接到城郊,如何在城里帮阿姐找到了工作,阿姐如何花了他很多钱。后来阿姐见多识广了,加上又有几分姿色就有些看不上她现在的男友了,于是又如何傍上了个有钱的公司老板。

    阿姐的男友说杀阿姐的理由是为阿姐付出了那么多,觉的不公平,自己又那么爱她,既然自己得不到她,那别人也休想得到……

    文章的结尾在括号里用小字写着:至截稿之日某某已被执行枪决。

    阿姐如我所愿最终没有嫁到城里,可我也再没听到阿姐好听的高跟鞋的嘎哒声。
美人赋
    世间之美者何其繁?然美而慧者甚矮。

    夫美者,以妖艳之色博男人之爱,故不学亦可享天伦。

    人也,生之懒者,故生本无大志,向不确,不成废人之根。

    然时至今日美者无识却不可,男者自以高大反不惜其美,

    故刀鞭相用,倍受凌辱,

    量自古红颜性薄志弱命易折。

    叹也,世之生人有道,

    美者不慧,慧者不美,上天给其生存之道。

    若美慧具,其必为重用,百年有几何?
《长大》连载:第八篇
    我娘说:“只要有生命的东西最终都要死,只是死法不一样。”

    我十五岁经历的三个人不同方式的死让我感受到了生命是如此脆弱,可它却让我更明白生的意义。

    从那时起到二十五岁我基本上没有经历过与我的生活如此贴近的死亡。

    二十五岁的最后一天,我接到一个从香港打来的电话,告知我以前谈过恋爱但最终分手的香港女友因车祸丧生。当晚我喝了很多酒,我极力控制自己的伤感。在朋友的车上听到郑智化的那首老歌“别哭我最爱得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之后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躲在朋友的怀里号啕大哭了很久。

    “你现在这个年龄听到有关死亡消息的机会会越来越多,没有必要压抑自己的情绪,但也要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这些,你才会真正的长大,成熟!”

    友人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是的,一个人的死应该换来你更坚定的活。所以,虽然这种生死离别的伤感持续了好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得以释怀。

    也许将来有一天我最爱的娘死了,我想自己也不过如此吧。

    还是那句话,有生有死,生命才算完美。

    后来还是因为在医院拍片的机会,我得以参观医院的解剖室。看到了福尔马林池里等待学生们上课时用来解剖的尸体,以及放在瓶瓶罐罐中的人体各部分的器官。开始我以为我会害怕,但在过程中我竟能笑出声来。陪同我的院长不解,问:“为何?”我说:“是因为玻璃罐有放大效果,所以我看到的女人的乳房和男人的生殖器都很特别。”

    在我面前是我们知晓与不知晓的身体外部和内部的器官,它们就象一件件艺术品陈列在那里,它们的存在曾令生命如此的鲜活过。而在那个生命中又不知会有多少故事被与这个生命有关的人回忆着。

    拍完片子回到家门口已是午夜十二点钟了,路上我就担心电梯关了,要爬十二楼我会不会恐惧,可我竟然唱着歌从容的回了家。至此我再也没有惧怕过死亡以及与死亡有关的一切。
《长大》连载:第九篇
    我小时候住的地方离海边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我的狗不在了,所以在去往海边的那十分钟里我就用唱歌来打发孤独。

    那时唱歌是我唯一可以抒发情感的方式。

    平日里我是一个沉默的黑小子。黝黑的脸加上没有笑容的我,在现在人眼里那叫酷,可那时村上的人把这种面相叫做“苦面”。其实村里人蛮理解我的,当我从人们面前走过时,我总能听到背后类似这样的窃窃私语:

    “他爹厉害着哪!这小脸蛋都给煽成一个表情了!”

    可就算我爹在不好也是我爹呀,于是我回过头狠狠狠地挤出一个笑容来算是对他们的一种回击。

    “他爹的确厉害,这笑比哭还难看,莫不是给煽傻了吧!”

    我逃也似的跑开了,因为我没法面对,这不仅仅戳到了我的痛处,而且也是一种嘲弄。

    我的确是因为我爹才会那样的孤僻,在他的打骂声中我畸型的成长着。这也使我过早地离开了童年,变的沉默寡言,变的有攻击性,变的在孤独的时候只有用唱歌来与自己的心灵交流……

    “小螺号嘀嘀嘀吹。海鸥听了展翅飞……”

    这是一首我那时最爱唱的歌,因为我的歌声在乡间小路上回荡的时候,它可以让我的心灵有种释放后的自由。

    说到唱,我想那是我爹唯一遗传给我的优良传统,就如同爱酒一样。我爷爷把它传给了我爹,我爹又把它传给了我。只是我爷爷唱的是《红灯记》,我爹唱的是《李二嫂改嫁》,而我只唱《小螺号》。

    但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爱唱的,因为平日里和狗说话说惯了,而在那些没有狗的日子里,我越想说,越不能说,越不能说就越难过。为了避免有一天会忍不住,一发不可收拾的变成奶奶那样如老年痴呆般的自言自语,逼急了,我竟然……

    “小螺号嘀嘀嘀吹,海鸥听了展翅飞……。”

    我就这样歌唱了,歌声乘坐了一会儿乡间轻快的马车,又被不小心颠进了一望无际的麦田,正飘浮在麦浪中的时候又被南飞的燕子衔在了口中,我在蓝天白云里飘啊飘啊……

    从来没有这样的自由自在过,飞过了高山飞过了大海,我仿佛又看见了长长的海岸线上那一对小小的剪影,一个我,一只狗……

    “娘我唱歌给你听吧。”

    一个秋日的傍晚,我神秘而又怯生生对坐在火膛边上的我娘说。

    “我儿会唱歌娘咋不知道呢?会唱啥歌啊?快,唱给娘听!”

    我娘被火光映红的脸充满了激动的笑容,脸上淡淡的皱纹也变的那样的生动。

    “娘我会唱小螺号,我站在板凳上唱,就像站在戏台上一样好不好?”

    “好!好!”

    我娘往火膛里添了把柴禾,把手在裤子上使劲擦了擦,又拢了拢头发,像一个真正的观众那样期待着帷幕拉开的那一瞬。

    “小螺号嘀嘀嘀吹,海鸥听了展翅飞……”

    我想那次站在小板凳上的表演是我一生中最精彩的一次表演。因为我有世界上最好的观众,而在我娘眼里我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演员。

    “娘,我在戏匣子里学的,好听吗?”

    “好听,好听!”

    我娘一把把我拉到怀里,亲吻着我的小脸,我的冰凉贴着我娘的温暖,是那样的踏实!秋天的夜晚微凉,停了电的屋子也只有炉火在跳动。而我和我娘却被锅里飘散的带着地瓜香的蒸汽包围着,包围着……。

    “我儿会唱歌了,真好听。”

    “娘我只唱给你听。”

    我也没有忘记帮我娘抹去了眼角留下的一颗泪。
《长大》连载:第十篇
    我食言了,我没有只唱给我娘听,我唱给了包括我爹在内的好多人听,也正因为如此我的生活被改变了。

    他们发现了真正的我。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夕阳西下的小村庄被一种凄美笼罩着。其实秋天如血的残阳挺美的,可在像我这样感性且伤感人的眼里,这样的画面跟我的内心是很贴近的。

    有人说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可我却认为讲这话的人是可悲的,亦或是他正在孤独着而自己却没法面对。

    小学二年级的我已经开始懂得孤独和寂寞是可以用来享受的。

    我独自走在洒满金黄的那条通往海边的林荫小路上,脚下是枯黄的落叶,路两边的麦田在微风中涌动着。再过几天农民该割麦忙了,宣布这些长了一春一夏的麦子完成了它们的使命。空气中弥漫着炊烟的味道,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忽近忽远的犬吠,这是我记忆中永远挥之不去的画面,只是它偶尔会出现在我的梦里,现实生活里我的家乡已被高楼大厦所占据。

    以前毛主席说农村包围城市,可现在的农村反倒被城市逐渐渗透。这是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农民们富了,于是原始去了,现代来了,思想活了,而朴实却也渐渐远了!就连风景也变的商业了,社会进步了却透着些许的失落!陈逸飞画笔下的双桥曾勾起大家多少童年记忆,可现在的周庄却到处飘散着铜臭气,幸好我们还有回忆。

    当我坐在电脑前将这些回忆变成文字时,我依然会陶醉。

    那天我就是在我回忆里的乡间小路上唱着歌,我以为只有我和我的心灵以及那些风景会听到,谁知还有骑车从后面赶上的我们小学校的女校长。她因为要去家访而不小心捡到了我稚嫩的声音。那是一位身材略胖,样子很中性的中年妇女。

    “同学,是沙岗子小学还是营城子小学的?”

    我有些害怕,因为第一次与学校的大人物这么接近,而且天渐渐暗下来了,我一个小孩子还很执着地走向黑暗。也许这在老师的眼里会很奇怪,我很想告诉她我是营城子小学的,这样就会跟她没太多关系,因为她只是沙岗子小学的校长。可我还是怯生生的回答:“沙岗子小学的。”不仅仅这样,我还告诉了她我是几年级几班的。

    我不是不会撒谎,不知为什么我撒谎的对象总是家人,而对外人我从不撒谎。不过我庆幸那天我没有撒谎而是讲了实话,若不然我的童年将不会称其为童年。

    “你来一下。”

    我的班主任走到我面前严肃的对我说。

    “完啦,完啦。”

    我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因为我的眼睛已经瞟到门外站着的校长,那个女生男相的中年妇女。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但从同学们幸灾乐祸的表情里我感受到了凶多吉少!

    其实我并不是怕老师,我更多的是怕我爹。那时在小学校里最怕听到同学讲的三个字是“告老师”。而最怕听到老师讲的三个字是“请家长”。老师和家长不是我们的朋友,而是我们快乐的终结者,这是当时中国儿童的悲哀。

    我不知到我是怎样起身离开坐位,又是怎样走到校长面前的,因为我满脑袋都是我爹凶神恶煞的样子。以至于校长伸手抚摩我的头时我会下意识躲闪。

    我被带走了,校长前面走我后面低头跟着,我在想着为什么?我不认为我在残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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