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宝来仪-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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瑨璃神神秘秘地,“你是不是喜欢汪蓝?”
鉴月的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慌要起来。瑨璃按住他,“我不过问问,你不必紧张。你现在是亲王,玉成你和她的美事,岂不好?”
鉴月只是望着她。漆黑的眸子有着不解。瑨璃看他的样子,微微笑了。“你这样子很像霍司崖。”
鉴月的眉微一皱,既而挑了挑嘴角。“陛下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如此拐弯抹脚,倒叫微臣心慌。”
瑨璃点点头,“那我就直说了——让你当皇帝好不好?”
鉴月大惊,起来就要跪下行礼,瑨璃忙拦道:“你烦不烦呀,我和你说话你就要下跪!我又不是置疑地口气,你吓成这样做什么?”
鉴月道:“皇上这话,任谁听了都要心惊。微臣绝无那样的心。”
“一点点也没有?”
鉴月有些慌张,“半点也无。”
瑨璃按他坐在位子上,“你先别紧张,听我把话说完。你知道从一开始,我就不想登基当什么皇帝的,我与我娘不一样,从小在山里长大,哪里愿意受到这样繁文祷节的束缚。眼下战争平定,也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可是能让谁来当皇帝?我知道沐氏王朝是尽了地,没有旁支,也找不到人可以继承王位。皇叔公一向欣赏你,我亦然。所以才希望你可以帮我打理江山。”
鉴月听得呆住,“陛下的意思是让微臣打理江山?这太荒谬了,不可不可。”
“你想不想娶汪蓝?”她又神秘一笑。
鉴月顿时心一提,“陛下,这与陛下刚刚谈的事情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瑨璃认真地说:“相及,相及啊。你要是不答应我呢,我就把汪蓝嫁给江居云将军。哦,这样有点卑鄙,不过为了我自己着想,我也只能卑鄙一回了。反正帮我打理江山你一点也不吃亏的,是不是?”
鉴月变了变脸色:“陛下你……”
“怎么样?这个交易不错的啊,”瑨璃眨着眼睛,“既能让万人景仰你,还可以抱得美人归。哦,不单是汪蓝,你若是成了代理皇帝,自然想要有多少妃嫔都可以。”
鉴月直直看着她:“陛下你想一去不复返,是不是?”
瑨璃也不隐瞒:“正是。由你当几年代理皇帝,那时你再当个真正地皇帝也不会有人抗议。就算有抗议的,这风声也会很快过去的。这对于你而言,算是件好事,是不是?”鉴月地眼里有瑨璃看不懂的东西,她继续游说,“我知道你多少是有野心的,也完全有那份能力。既然我无心从政,迟早是要走的,这个机会不给你,也会是给别人——你不妨考虑考虑。”
鉴月久久地沉默。瑨璃知道他有些松动了,便不再继续说,只是举杯和他碰了碰杯子。而后丢下他一个人,走了。回到寝宫中,霍司崖正在看书。这人有别的屋子不呆着,总是腻在她这里,实在可恶。
见她回来,他抬头:“谈得如何?”
“不知道,留他一人我便跑了。”瑨璃推他,“你出去吧,我要歇息了。”
霍司崖厚颜无耻地道:“床这么大,两个人睡又怎么了。”
“前几天睡地铺,今天居然好意思睡我龙榻了?”瑨璃挑高了眉毛,“美得你!自己去别的地方睡。”
突然间她已平地而起,被他横抱在怀里,她一边踢打一边低声叫,“霍司崖你疯啦,快放开我!”
第十四章(上)
霍司崖嘿嘿一笑,和她连人带被子滚到大床中,翻了几翻,便将她压在下面。瑨璃想要挣扎,手被他困着动弹不得,只瞪着他低叫:“放开我!”他,他究竟是怎么了,这几天总是霸道而蛮横,那天在屋顶上侵掠的吻,今晚更加无耻,直接把她抱到床上来了。偏偏还挣不开,气呼呼地。
屋子里灯光有些暗,尤其他们滚在大床内里,这儿的光线更为昏暗。他的气息微喘,暧昧地气息喷洒在她的脸和脖子。瑨璃羞得咬牙切齿,“快下来啦。”
霍司崖果然翻下来,在她旁边用手支着头,“瑨璃儿,咱们成亲吧。”
瑨璃因他的离去而放松了一些,想到刚刚他们的样子,仍然止不住心儿乱跳。忽又听他这样说,心里有一丝小甜蜜,嘴里道:“不嫁。我还想着游山玩水呢。”
“我可以带你游山玩水。”霍司崖认真地计划,“我们回嘉风楼举行婚礼,然后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瑨璃听得怔怔出神,“那你的嘉风楼怎么办。”
“并不冲突,反正我长年都要在外头办事的不是么。”霍司崖凑近了一点,“瑨璃儿,我们成亲好不好。”
瑨璃嘟着嘴,“我不想让你那么快得逞。那段日子,你知道我过得多可怜。”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在尽力补偿么。”霍司崖低声道,“而且说到痛苦,我比你犹甚。这是你不能体会的。”
“不管怎么样,就是不想让你这么早得逞。”她背过身,“你赶紧去找地方睡觉啊,赖在我床上太可恶了,小心我叫御前侍卫把你踢出去。”
“他们踢得动我么。”霍司崖轻轻一笑,邪魅至极。
“你不要太自大。不信他们十几个人也敌不过你一个。”
“那你叫他们来。”
瑨璃气得牙痒痒。这个臭霍司崖,为何越来越无赖了。他这样赖在这儿,到底什么意思嘛。她背过身不理他,他却缠了上来,双手环住她的腰,把头靠在她的脖子上,安稳合目。瑨璃可做不到他那么安稳。使劲扭着,“霍司崖,你这样还让不让人睡!你滚到角落里去,快点!”
他的声音却在黑夜里十分感性,“这样靠在你身上。才会觉得真实。”
瑨璃的心蓦然一动。他说过那一段时间,他比她要更痛苦。可是他的那一面,她看不到,也没有感受到。缓缓回过身来,在黑暗中与他对望。心里有一丝丝详和平静。她再也想不到他们能够像今日这样相偎相依。霍司崖微微一笑。“那我今晚就留这儿睡啦。”
瑨璃白他:“赖了人家的床还说风凉话,再没有比你更可恶地人。”
虽然同床共枕,但是两人还是分了些距离的。至少霍司崖在抱够了之后自动挪开了。身边没有他的温度,瑨璃有一点点失望与落寞。她和他一样,只有两个人拥在一起,才有真实的感觉。
天亮绿箩进来帮她洗漱,眼角眉梢是止不住的笑意。瑨璃脸蛋微红,知道大家都只当她和霍司崖相拥而眠了。也不必僻谣,自己主知肚明就罢,何必别人知道。
因着战事结束。沐豫的葬礼便该举行了。消息一传出,百姓中有大部分为他哀悼的。瑨璃地心里又酸涩又有一丝怜悯。皇叔公实在全做人,不管他是否有野心都好,至少他比较得人心。
瑨璃排场了一番出宫,王妃等人被瞒了这么久才知道王爷已逝的消息。哭得惊天动地,自然是怨沐瑨璃的。可是她是皇帝,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凶她想掴她。只用汹涌的眼泪宣泄着不满。
王爷逝去几日,已经装殓起来,也要速速下葬。他是皇室里的人,自要葬在皇家陵园,自少去了要找地方地不便。待得一切打点清楚,已是三日之后了。
沐豫进陵园瑨璃没有去,她看霍司崖。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但是她知道他心里是有那么一丝难过的。他的身世也是那般坎坷,在找到生父之后,没想到还来不及建立感情就又化成了一股飞烟了。瑨璃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仍然温暖,可是她分明能感应到他地那点失落。她加重了力道。
他看她,厚实的手掌将她的覆盖。不管如何,他这一生都不算孤单,至少还有一个懂他,不嫌他沉默地人。他轻语,“什么时候走。”
“你急什么,”她撇嘴,“鉴月那儿还没有消息呢。我看就这几天了吧,莫要催,让他想清楚也罢。”
他直视她的眸子,“他同意了,我们就立刻离开,行不行?”
“不行。”她认真地说,“我娘留给我的那几箱宝物,我要运出去。这需要时间。”
“走的时候运两辆车子搬出去不就行了。”
瑨璃的眼睛忽然溜溜转了两转,“我想到一个绝好的法子。”
“什么法子?”
“就说那些东西是我赏给你的,你就能带出去了。”
霍司崖淡笑不语,听她接着说下去:“人人都知道你这几日在我寝宫。我就说赏赐给男宠霍司崖,他们定不会怀疑的。”
霍司崖闻言变了变脸色,立刻过来揪住她地衣领,把她提到自己的跟前。眸里喷出火光。“男宠?”
瑨璃的脚离开地面,却一点也没觉得不适。看他的表情就想笑,点头道:“男宠。女王赏赐给男宠是天经地义的。嗯嗯,就这么决定。”
霍司崖勾起她地下巴,“我这男宠还没有享受过女王陛下别的赏赐呢,现在就赏给我?”
瑨璃知道他在说什么,小脸涨得通红,用拳头砸着他,“放我下来。你这无耻之徒。”
“我不无耻,我不过是你地男宠罢了。男宠不是都要这样的么?”
瑨璃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人家只是开个玩笑。”
霍司崖似笑非笑,仍然抱着她不放下。往来有些宫女,看见了粉脸便涨得通红,赶忙绕开。瑨璃不好意思,踢打了半天他才将她放下。她气呼呼地说:“你这个人真讨厌。”
“谁叫你先调侃我,竟说起我讨厌来了。”霍司崖耸耸肩。
瑨璃笑笑,自己似乎是很可恶。将发丝拨到耳后,看他道:“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知道鉴月喜欢汪蓝?”
“直觉。”
“你的直觉哪儿就这么准。”瑨璃有些不服气地道。“直觉之后就要观察么。谁像你,只有美男和美食对你有吸引力。”
瑨璃涨红了脸,“几时有!你可别诬蔑人。”
霍司崖不和她理论,他对自己从来是自信的。“我们且把要离开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待鉴月同意之后就离开。”
“不知道他最后会不会妥协。”
“会的。这是一个对男人很有吸引力的条件。”
“对你的吸引力呢?”
霍司崖不屑道,“你知道我的性格,不愿意从政,不愿意被管束。”
她亦然。也许性格靠近的人,才比较有共同的梦想,她和他在一起,才没有被他经常的冷淡不语冻僵。
第十四章(中)
一切都没有在霍司崖的意料之外。在满朝文武面前,瑨璃说自己要下民间“微服私访”,将一切事务暂交鉴月代理。大臣赅然,自然不乏有反对的。
瑨璃一概不理,将玉玺慎重交给鉴月。语重心长:“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请你好好地处理好国事,不要让我失望。”
鉴月跪着双手接过。瑨璃像是扔出了烫手山竽一般如释重负。而后回到后宫,带上绿箩,打算立刻就走。鉴月随后而来,“陛下当真要走?”他不是糊涂人,知道这个“代理”将是无止境的。等到一定时候,他就是真正的皇帝。沐瑨璃不过拿她做挡箭牌罢了。
“那是自然。”
鉴月望着她:“臣只希望陛下能隔一段日子就回来看看。”
瑨璃嘴里应着好的好的,心里却想,这个地方她再也不愿意回来。鉴月似乎想要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瑨璃心里明白,不过不说破——他定是想要那份地形图。但是那个东西她会带出宫销毁,让它永远不存于世。谁都不拥有也许才是最好的。
受了女王很多赏赐的“男宠”霍司崖已经站在宫门外等候,在他旁边是两辆马车,上面装着沐芽儿留给瑨璃的东西。瑨璃既然是“微服私访”,按道理是少不得要有侍卫跟随的。瑨璃一概拒绝;有大臣进谏让她带侍卫以保安全;她却只当听不见,一颗心早飞向了宫外。
此时站在皇城门口,出了这尚门,这里将不与她有任何相干。霍司崖望着她湛亮的双眼,“不舍?”
瑨璃不置可否,带着绿箩和霍司崖一起出了宫门。她连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一眼都没有,心下一片寂然。这里曾是她母亲出生成长的地方,她对它却没那么深厚的情感。这几个月于她而言。更像一出闹剧。在马车上她问霍司崖,“我们去哪里?”
霍司崖道:“直接走吧,怕留在这儿有变数。”
瑨璃点点头。到城外一个偏僻处,瑨璃将地形图拿出,付之一炬。待它烧为灰烬,再扔进旁边的池塘。拍拍脏兮兮的手,绿箩递过来一个水囊与她洗手。她甩着还沾着水滴的手笑眯眯说。“好啦,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