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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树桃花烙-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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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菜包,你们给我提两桶水来!”
他一下命令,两人忙去冼水间,
“给我泼!”
两桶水下去,两个家伙马上清醒。
他黑着一张脸,二流子和小高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阿狼,把办公室清出来,都给我过来!”
来到办公室门前,办公室里面的活动还在激烈地进行着,女子的呻吟已经变成浪叫了,虽说是久经杀场,老狼还是听得面红心跳,他用力地拍着门:
“该休息了,老大回来了。”
一阵悉悉索索地声音过后,粉头带着一个看来最多十五六的女孩子出来了,天!竟是他妹妹的同学秀莉!她才读中二呀!秀莉这时也认出了阿狼,红着脸跑开了。
老狼指着粉头的鼻子骂道:
“你小子太无耻了!”
粉头下流地说:
“又不是搞你妹妹,你紧张什么?”
老狼吼道:“你小子敢动我妹,看我不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喝你的血!”
看他生气了,粉头赔着笑脸,又一脸不屑:
“那妞,早就他妈的烂鞋一只,我这都不知多少手了。”
老狼没心情地挥挥手:“去去,把窗户打开,通一下空气,再收拾收拾,开会!”
坐在他的老板椅上,杜立峰第一次感觉到脏!吸粉的龙仔和小高此刻正跪在地上,发着抖,怎么说都已经深秋了,不冷才怪。
杜立峰指着小高:
“快说,你的白粉是从哪儿来的?”
小高指了指阿龙:“是阿龙叫我吸的,我不知道!”
杜立峰又把目光狠狠地投到阿龙身上。
阿龙哭丧着脸说:
“是我一个表兄从对江带回来的,我跟他要了点,不过,我只是好玩而已,而且这是第一次,求老大饶了我吧。”杜立峰拍着桌子骂道:
“好玩?你们才多大,最多也不过十八岁,白粉是什么东西你们没看过也应该听过,一沾上你这一生就完了,还好玩吗?没见过朱三是怎么死的吗,吸白粉过量吸死的,李铁怎么死的知道吗?没钱吸粉跳楼死了,这些都是你们的前辈,我的好兄弟,你也该认识的,也该知道他们的事的,对不对,为什么还要碰它?”
阿龙被骂哭了:“老大,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不行,国有国法,帮有帮规,我一再三令五申不许沾赌和毒,帮里也决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人!我也不处罚你们,你们走吧,以后见面不要叫我大哥了。”
众人看他那盛怒的样子,也没人敢出来求情,二人哭了半天,杜立峰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不许自己有一丝的同情。
最后两人看实在是没有留下的机会,依依不舍地走了,临走的时候,向杜立峰深深一躬,杜立峰挥了挥手说:“好好做人。”二人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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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二人走之后,杜立峰对其它人说:
“你们也都走罢,记着这次的教训!”
众人都点着称是,然后杜立峰指着阿星:
“阿星,你留下来!”
阿星是杜立峰在帮里最信任的人,也是感情最深的人,有什么心事他都会和他说,有时也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而且这年轻人脑子挺活的,跟着他混黑道让他深觉得真是浪费人才。
他递了一根烟给阿星,自己也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对他说:
“大哥今天要跟你商量两件事,一件是帮里的事,一件是我的私事。”
阿星认真地听着,在他眼里杜立峰是他这一生最值得敬重的人,要不他也不会跟在他身边六七年还不离去。很多人混黑道都是混个两年就转正了,最多的也不过四五年,而他却是鞍前马后地为杜立峰效劳了六七年,杜立峰一天不叫他走他就一天也不会离开。
有时杜立峰也叫他另谋出路,他也只是一笑了之。
“最近,我有一种想法”,
吐出一口烟圈,他徐徐起说。
“从我十六岁开始混到现在又一个十六年了,想想这十六年,每一天我都是在混日子过,除了打架收保护费就是花天酒地,没一天感觉是真实的。再看看这帮弟兄,一个比一个糜烂,一个比一个颓废,这都是无所事事没有理想的结果,像我们这样,就连给一个女人幸福的权利都没有,你说是不是?”
阿星点点头,表示深有同感,更为杜立峰能说出这样的话而吃惊,他一直都是顽固不化的。
而且阿星也有一个女朋友,很温柔,很纯净,是个幼稚园的老师,已经谈了两年了,本该谈婚论嫁了,可是他就是没有勇气去她家面对她的父母,一想到如果她的父母知道他只是一个不务正业的混混就头痛,天下间还会有哪种父母肯把自己的女儿放心地交给他这种人呢?
“趁现在户头上还有些钱我想做一些正经的生意,把兄弟们都安排进去,让他们也有些正事做,你说呢?”
“赞成!”阿星笑容灿烂地说。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先调查一下,看什么生意好做,什么生意赚钱,看准了我们就投资。”
“行,没问题!”
说完了这些,杜立峰又猛抽了一阵烟,看得出他有很重的心事,跟了他这么多年,阿星用头发尖儿都能看得出来。
“还有什么烦心事吗,峰哥?”
他仰头靠在老板椅上,看着天花板,出了一会儿神,待肯定了自己的心理之后才看着阿星:
“我想我爱上了一个女人。”
“一个结过婚而且有小孩的女人。”他补充道。
阿星猜着:“是那次吃饭时碰到的那个抱小孩的女人吧?”
他点点头,然后意外地问:“我没告诉你你怎么知道?”
“你已经预示了,再猜不出我就要改名了。”他哈哈地笑起来。
杜立峰叹了口气:
“其实她少女时我就已经认识他了,而且感觉不错,但那时我太年青,又贪玩,也没怎么在意,后来,突然一下她就在我的世界消失了。曾经我觉得我的生活很精彩,隔三差五地我的身边就像换衣服一样的换着女人,可悲的是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找到一个像她那种感觉的女孩,转眼我就三十多了,没想到我还能遇见她,更没想到我居然能一眼就认出她,虽然她有了太多的改变!然后我就一直地追踪她的消息,直到前几天和她相处下来,我发现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她了。”
“那她对你怎样”
阿星问道,毕竟这是双方面的事,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老大玩单恋。
“她?说不上来,一时好,一时坏,昨晚还睡在我怀里,一早又轰我走,唉,这个女人,太不可理喻了。”
“不过,你可别误会,我们可是很单纯的那种,没到那种地步喔!”他急急地补充。
阿星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打趣说:
“老大,这可不是你一向的泡妞风格哦!”
杜立峰有些气恼地斥道:
“你懂什么,好女人就象是陈年佳酿,是要一口一口慢慢地品味的,一口气喝完还不知什么味道就醉了哪能知道她的好。”
阿星挺佩服他这个比喻,想了想,又问:
“那她老公呢”
“没见,就她带着宝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么她的婚姻一定出了问题,而且她还可能是被弃的那一个。”
“怎么会,她那么好!”
“也只有你眼里她是宝,在她老公眼里她可能连根草都不如!”
这句话让杜立峰心里很不是滋味。阿星看在眼里,又接着说:
“不过,你还得感谢她的那位,要不你今生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这倒是句实话。“而且——”
阿星看了看他的反应,他正期待着他的分析。
“她现在应该还在伤感期,对感情不信任,对男人更不信任,所以你这时候接近她肯定会失败。”
他点点头说:“我怎么没想到。”
“那我该怎么对她,总不成要等个一年半载才能去见她吧,那样我可受不了!”
看他像个孩子似的神情,阿星不由又得对他多了份同情,掏出真心的男人太可悲了!
“试着和她做朋友吧,不要去想男女之间的感情,慢慢地打动她。”
“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阿星看看表,四点半了,“对不起,小容快下班了,我要去接她,我先走了!”
本来还想多讨点主意,可那小子已经冲到楼下了。他摇摇头,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话应该反过来,没有了兄弟还可以活,没了女人我看男人是活不成喽!
夜色慢慢地降临,当杜立峰的眼睛实在忍受不了那种黑暗的时候,他才发现天已经很黑了,而他居然在这里发了那么久的呆。感觉有点饿了,他连忙下楼胡乱地填饱肚子,然后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城市兜着圈。
才不见她一天,他就已经开始想她了。
想一个人是一种多么好又是多么糟糕的感觉,沉沉地醉着但又轻轻地痛着,此刻,他多想看到她的笑脸,那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他的心也会好受些,不知道那个没良心女子的是否也在想着他?
就这样转着转着,他猛地发现离家已经很近了,还是回家算了,顺便买了点好吃地提上楼,孝敬孝敬老妈。
本来老爸过世得早,老妈一个人辛苦把他拉扯大就不容易,而且到现在都这么大人了,还老让她担心,他发现自己很不是个东西,更为天下做父母的悲哀,若是天下的儿女都像他这样,做父母的还不如不生孩子的好。
进了门,老妈正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织毛衣,一看就是给他织的,他都已经有N件了她还在织什么鬼。他坐到老妈身边,故意问;
“老妈,你在干什么呢?”
老妈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给你织毛衣,昨天不回家也不打个电话回来,害我担心得一夜没睡。”
他这才想起昨晚在素心家过的夜,以前,无论多晚他都会回家,从不在外过夜,就是怕老妈担心,看到老妈头上又增添了不少白发,他发自内心地说了句:
“对不起,老妈!”
然后把身后的卤水五花肉亮到老妈的眼前,这可是老妈的最爱!
果然,老妈开心地笑了,放下毛衣,取下老花眼镜,洗干净手,母子俩开心地吃起了五花肉。
想到母亲如此地就容易满足,如果素心能像老妈这样就好了!他情不自禁地想。就连老妈说明天给他介绍个对象他也没听入耳,何况老妈本就是对牛弹琴!
第五章 爱的相逢
    (五)爱的相逢
回到家,走进熟悉的院落,素心喊着:
“宝宝,妈妈回来了!”
正躺在外婆身上缠着外婆讲故事的宝宝听到她的呼唤,马上从外婆身上滑下来,跑出来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还用小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撒着娇:
“姆妈,姆妈,我好想你呀!”
紧搂着儿子,素心也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心里一下子被亲情包裹,烦恼的心情已去了大半,现在对她来说,宝宝就是她的整个生命啊!
母亲也走出来,看她好像又瘦了,很不满意地摇摇头,看这驾势,这次不把她养胖是不会让她走的。也好,呆久了,或许杜立峰就再也不会去找她了。
就这样,每天吃着母亲熬的炖补品,给宝宝讲故事,带宝宝去散步,宝宝爱乱写乱画,她就买了本图画书,没事就教宝宝画画。然后听听老妈的唠叨,陪老爸下下棋,日子倒也过得蛮写意的。
桃镇的郊外有一处美丽的风景,这是素心自小就爱去的地方——仙人湖。
不管是开心还是苦闷,素心都会去那儿,坐在湖畔的绿堤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深蓝,吹着清新的山风,什么样的烦心事都能忘掉,素心在心里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望忧湖”。
三二天,素心就会开着车带着宝宝去那儿玩,宝宝也特别喜欢那个地方,一到了那里就欢呼雀跃,手脚不停。
不是掐野花,就是追着彩蝶,要不就在草地上拾些古怪的生物。
每每这时,素心就忆起小时候和几个小姐妹满山遍野地疯跑,春天去采野花,捡蘑菇,夏天在湖边钓鱼,游水,秋天就去拾野果,冬天还可以跟着几个表哥去逮兔子野鸡什么的,多么珍贵多么难忘的岁月!
杜立峰几乎每天都会去素心家门口转一圈,可是每次都是看到冷冰的门锁,这样一个礼拜下来,他的头发尖都点得出火来。
现在所有的弟兄都知道了他的事,都很想瞧瞧这个让老大神魂颠倒的女人到底长成什么样子,更为老大的状况发愁。
阿星见他焦虑不安,就说:“要不,让兄弟们帮你找找她到底在哪儿?”
他摇摇头,表示不想惊动她,她既然有心避开自己,就算是费尽心力找到她,她也不会理睬的。
不过,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的,只是这种等待的滋味太折磨人了,每天除了想她还是想她,他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女孩子,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就是从不曾像这般的焦虑和心痛。
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兄弟们也没心情逗乐,都想着办法让他开心,可是他就是没办法领情。
这时,菜包忽然想到了什么,巴巴地对杜立峰说:
“大哥,要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散散心?”
“什么地方”杜立峰粗着嗓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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