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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要你的一生-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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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芸芸在痛楚的呻吟中苏醒,围在她身旁的亲人纷纷呼唤著她的名字。 
 
“威豪人呢?”宋芸芸转头,遍寻不到左威豪。 
 
尚宇文怜爱地说:“芸芸,外公来看你了。” 
 
“外公,大哥,大嫂,以婕,我没事了。”顿了会,宋芸芸虚弱地拉开嘴角,微笑 地问:“威豪人呢?是不是躲在你们的背后,不敢见我?” 
 
“芸芸,他不在这儿。”尚宇文冷绝地说。 
 
“他在门外,对不对?以婕,你帮我叫他进来,告诉他我没事了,也不怪他,叫他 快进来看我。”爱情是无罪的,罪在爱错了人。 
 
宋展鹏把话说得更白,“芸芸,他不见了,畏罪潜逃。” 
 
“什么?他没有罪,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他为什么要逃?”宋芸芸感伤地将双手抚 住腹部,本想压住激动以免影响胎儿,却惊愕肚子平坦一片,除了缝线。“孩子呢?外 公,我的孩子呢?” 
 
“孩子没保住,流掉了。” 
 
“外公,您为什么硬要把我的孩子给拿掉……” 
 
“芸芸,不是外公,孩子是被左威豪伤到的,送医途中就已经胎死腹中了,医生替 你取出来的。”程瑶出声澄清。 
 
谬以婕尖声说道:“刽子手是左威豪,是他亲手夺去孩子的生命。” 
 
“不,不,我不相信。”宋芸芸泪如雨下。 
 
“芸芸,难道你忘了当时的情形?你拿著刀子,威胁要和左威豪拚命,结果左威豪 趁你不备时扑了过去,然后你就被他刺伤了。” 
 
宋芸芸呢喃道:“我……我只是吓唬他,我怎么舍得伤他?” 
 
门口站了个穿制服的警察。“对不起,这里住的伤者是宋芸芸吗?” 
 
“是的。” 
 
“凶手已经抓到了,麻烦她确认一下,这一位是不是就是拿刀伤人的左威豪?” 
 
左威豪不甘愿地被拖了进来,手上挂著铁铐,眼睛斜瞟,嘴唇微微蠕动,似乎在低 声咒骂什么。 
 
宋芸芸怎么也捉不到他的眼神,却感觉得到他的冷漠,颓废地缩在被子里,让绝望 与痛苦啃蚀她的爱情,一点又一点地吃掉。 
 
“警察先生,我当时在场,可以做证人指认他。”谬以婕自告奋勇。“就是他没错 ,伤妻杀子的左威豪。” 
 
左威豪爆炸似地嚷道:“我没有,刀子是她拿出来的,是她要杀我,我只是自卫, 伤到她是个意外,纯粹是意外,她自己也要负一半以上的责任。” 
 
尚宇文鼻酸道:“芸芸从小到大就怕血,她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伤人。” 
 
“她当时只是站在那边,拿著刀子,自己也怕怕的样子,根本没有要袭击你的动作 。是你突然冲过去,把刀夺下后,居然不是把刀丢掉,而是反手刺她一刀,不,是两刀 ,刺她的腹部。”谬以婕指证历历。 
 
“不,不是的,警察先生,是她要杀我,她们两个是帮凶,说的话不足采信。” 
 
“左威豪,你睁眼说瞎话,不怕天打雷劈吗?”程瑶火气可大了。 
 
“我没说谎,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带她们两个来我家,说是要教训我,而且这个 女人有练过功夫,如果不是她放任她拿刀砍我,依她的手脚,夺下刀子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是她扑向我,她们两个袖手旁观,结果却适得其反,她们见阴谋不成,现在还想 反咬我一口。”左威豪的手比过来指过去,忙得警察晕头转向,他的手却没打结。 
 
“我们去你家,是因为你打芸芸,我们是专程护送她回家,免得你再揍她。”程瑶 说明原委。 
 
“我哪有揍她!是她自己摔跤,跌花了脸。” 
 
“若照你所说的,那你为什么要去旅行社办签证,准备去新加坡做什么?”警察问 道。 
 
“警察先生,她家很有钱,我怕他们到时候买通法官,诬判我重罪,让我含冤莫白 。”左威豪四两拨千斤。 
 
“够了,够了,左威豪,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宋芸芸心死了。 
 
“你要撤消告诉?” 
 
“对,只要他签字离婚,我就撤消告诉。” 
 
左威豪如释重负道:“快去请律师来,我马上签。” 
 
尚宇文不甘以德报怨,“芸芸,不能便宜了他,他要为孩子一命抵一命。” 
 
“不,我狠不下心伤他,让他自食恶果,遭天谴吧。” 
 
终于,事过境迁了,一切又回到起点。 
 
宋芸芸失去了胎儿,重新回到亲人的怀抱,心情已恍如隔世,是平静也是空茫,没 有了眼泪,也没有了笑容,她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疗伤止痛。 
 
今天,有个难得的好天气,大地暖暖的。 
 
尚宇文一早带著邱妈煲的麻油腰花汤,喜孜孜地赶往医院,找回疼爱外孙女的心情 。 
 
宋展鹏昨天在医院陪芸芸,今早回到家洗个澡,又匆匆忙忙上班去,虽然他走的时 候,程瑶已坐在客厅看早报,但经过沙发的那一段路,他们彼此像是隐形人,谁也没和 谁打招呼。 
 
屋里又恢复了冷清,每个人都在忙,只有程瑶找不到事做,比较正确的说法是,做 什么事她都没心情,一颗心空空洞洞的。 
 
上天总是看不惯闲人,派了个意外给程瑶磨牙。 
 
颜茜儿推了个出国专用、镶有轮子的旅行箱,登堂入室。 
 
“你怎么进来的?” 
 
“搭便车。”事实上,颜茜儿花了笔昂贵得有如去欧洲来回机票的车资。 
 
“哦,今天是星期四,超级市场的送货日,难怪你一身腥味!”程瑶心知肚明。 
 
“你来干什么?” 
 
“我来待产。”颜茜儿刻意挑了张与程瑶对坐的沙发坐下,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这儿又不是医院,也不是未婚妈妈之家,你不觉得走错门?” 
 
“谁在我肚子里种瓜,我就要在谁的田里生瓜。” 
 
“好,邱妈最近在后院辟了一块菜园,那儿肥料充沛,很适合你生瓜。” 
 
“程瑶,嘴巴厉害又如何?自己肚皮不争气,就不该死占著茅坑,又不拉屎。” 
 
“我高兴,让你憋到忍不住,拉了一裤子丢人现眼。” 
 
颜茜儿卯足了劲。“我就算要拉,也会拉在你家门口,让你跟著臭。” 
 
“我会火速召集全台湾的摄影师,抢拍你光屁股的镜头,为你出本特别的写真集, 震惊国际视听。”程瑶轻轻松松地反掌折枝。 
 
“对了,听说令堂病危的那一天,和展鹏在医院陪我度过生死关头是同一天,真是 不好意思,害你妈没见著女婿,气死了。”颜茜儿大不讳地讥讽。 
 
“没关系,我妈有托梦见展鹏最后一面,原谅他的心地善良。”她才不上当。 
 
颜茜儿吹牛地说:“展鹏对我真好,天天一通电话,嘘寒问暖的……” 
 
“那又怎样!他天天回家睡在我身旁。”程瑶依样画葫芦。 
 
“他应该是明白了,孩子是他的骨肉,毕竟父子连心。”颜茜儿自我膨胀。 
 
程瑶气死人不犯法地说:“心怎么连?只有连体婴才有可能心脏相连。” 
 
“我是指感应。” 
 
“谁感应谁?孩子又不在他的肚子里,血脉不相连,又不是你,只有母子才会有心 电感应。” 
 
“程瑶,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还不趁现在赶快跪下来,舔我的脚趾,等到我生龙 子的时候,搞不好会赏你间阁楼栖身,让你在我坐月子时.帮我伺候我老公。” 
 
“聋子?你生聋子?宋展鹏耳力很好,你怎么会怀了个听觉障碍的种,大概是在外 面杂交到血统不良的男人,所造成的后遗症吧!” 
 
颜茜儿气得血液逆流,脸色成了猪肝色。“我要是生男孩,宋家有了继承人,你就 准备卷铺盖走路去。” 
 
“生出来再说,谁晓得你那块肉是给谁睡肿的?” 
 
这下,颜茜儿没了皮条,站起身,推著行李想硬闯阳关道,桃花源的入口。 
 
程瑶洞悉她的企图,也跟著起身,拦阻道:“大门在那边。” 
 
颜茜儿苦情地说:“求求你,让我在这儿孕育孩子。” 
 
“作梦。” 
 
“拜托你,我们同是女人,就请你看在孩子的份上,让我住下来。” 
 
“免谈。” 
 
“你怎么忍心看我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没有人照顾?” 
 
“花钱请人伺候。”程瑶文风不动。对敌人退一小步,就等于把自己逼到墙角。 
 
“你为什么这么没有同情心?”颜茜儿打开水龙头,浪费水资源地卖力做戏。 
 
程瑶轻柔地说:“我要为我的孩子打算。” 
 
“你……你也怀孕了?” 
 
“所以,只好对不起你了。” 
 
颜茜儿如丧家犬地走了,邱妈正好进客厅。 
 
程瑶站在落地窗前,望著被太阳晒得发亮的皮箱和颜茜儿颓丧的背影,越走越远, 最后从地平线消失。这才是前一秒钟的记忆,她后一秒已没了印象,想淡忘得彻底。 
 
然后,她抬头看天看得出神,感叹世事的变化无穷,心里想著:也许有一天宋展鹏 就站在她现在的位置,用刚才的角度,看她远离,而那时候,他的心情是怎么样?她又 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孩子会有转圜局势的力量吗?以前,她不想用孩子来牵住她和他截断的红线,如今 ,她深深地渴望孩子能助她一臂之力,捉住她离去的衣角,翻过他向背的身子。 
 
颜茜儿挑今天来下战书,实在是大错特错,因为掘起了她埋藏在内心最底层的爱, 就像阿拉丁神灯中被释放出来的精灵,拥有谁也阻止不了的力量。 
 
她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也已经没有力气和他作对,和芸芸一样,只要在他身边,就像蜜蜂停在花瓣上,甜 蜜得不能用言语形容。 
 
到了晚餐时间,由于宋芸芸回家休养,一桌子的补品、炖汤、药膳,使得餐厅充满 了中药的香气,这种味道让程瑶不由地食指大动。 
 
不记得有谁讲过什么笑话,总之,尚宇文从进餐厅开始,不时前俯后仰地窃笑、嬉 笑、哈哈大笑,最后是又呛又咳地断笑,然后连泪水都迸流到了眼角。 
 
问他为何而笑?他说:听到天大的好──笑事。 
 
是什么好──笑事?他却自私地回答道: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尚宇文的心情好到不能自拔,因为男人不喝麻油酒,所以,他开了瓶轩尼诗XO,陪 两位女士同饮,并诗兴大发地吟了段“将进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 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 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用醒……来,女士们,干杯。” 
 
程瑶和宋芸芸的心情也受到快乐的感染,一碗水酒,碗见底,不养金鱼。 
 
一直到了子夜,宋展鹏才回家,错过了合家欢的场面。 
 
宋展鹏步履蹒跚,走路歪歪倒倒,那样子远看像酒醉,近看是醉酒,手上还握著一 瓶没有液体的空酒瓶,从门口进来后,索性就躺在沙发上不起,打起呼来,空瓶仍不离 手,像是溺水者的浮木,有支撑的感觉。 
 
一条温热的毛巾覆在他额上,退了他的昏沉。 
 
“外公,你怎么还没睡?”他的眼睛亮得像只猫,在漆黑的四下,很快就辨识出身 旁的黑影。 
 
“等你。”尚宇文难掩笑意道:“都快要做爸爸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不自爱、 不检点,真教人担心。” 
 
“连你也这么不相信我!”宋展鹏会错意。 
 
“是瑶瑶怀孕了。” 
 
宋展鹏坐直了身。“真的?!什么时候证实的?几个月了?她现在在哪儿?” 
 
尚宇文按捺住他的冲动,耐心答道:“今天早上邱妈听到的,大概两个月,她现在 当然是在房里睡觉。” 
 
“我这就去看她。” 
 
“你别去吵她,我有话要对你说。”尚宇文钜细靡遗地将邱妈听见的事,从头到尾 说一遍。然后,带著苛责的语气问:“你打算怎么办?” 
 
“做个好丈夫、好爸爸。”他简简单单地答道。 
 
“那个祸水女人?” 
 
宋展鹏毫不犹豫地说:“随便她,反正孩子生出来后,她自然会知难而退。” 
 
尚宇文绷著脸责问:“这件事有必要拖半年,才能水落石出吗?” 
 
“我想不出其他法子解决。” 
 
“去调查,花钱请侦探,查查看她的怀孕报告确不确实?如果时间、受孕都是假的 ,那么就单纯多了,没受孕就没有以后的问题;如果时间不对,孩子的父亲铁定不是你 。就算两项都没有问题,也不难,那天和你们在一起的还有谁?问问他们,应该找得到 元凶。” 
 
姜是老的辛辣。 
 
“只有陆 ⑺、我三个人在那个房间喝酒。”宋展鹏回忆道。 
 
“那陆∠右勺畲蟆!鄙杏钗囊豢谝Фā 
 
宋展鹏不很确定地说:“我醒来后,他人已不在房间里……” 
 
尚宇文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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