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花露露-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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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的!”他气呼呼再杀回房间,看她又是睡得昏天暗地。
“我不是叫你起来反锁!”再次将她揪起,粗暴咆哮。
花露露软绵绵地歪在他的拽握里,看著他……眼色涣散,没有焦点。
“我……以为……是梦。”她懒懒呢喃。
抓著她手臂,他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又愤怒得不知拿她如何好。午夜时分,和她这样在床上对峙,太奇怪了。而她睁著惺忪的眼,好像随他吼骂都无所谓,教他很没辙。
看瞪著花露露,楚天驰忽然感到有点呼吸不顺。
“喂,你没事吧?”她竟还拍了拍他的脸。
他叹气,坐在床边。“我会被气死……”沮丧,荒谬。“大半夜的我在干么?”他慌乱紧张气愤大半夜奔波著,竟然就为了一根小小的铁闩有没有闩上去?可笑!
“嗯。”花露露迷茫地抓了抓头发,拍拍他肩膀。“来睡吧。”
咚,往后倒,继续睡。
你?瞪著她,他发现她是怪胎,全天下找不到第二个比她更自在的。
“喂?”楚天驰戳她手臂,被她拨开。
“NaMaSiDe……有事明天说好吗?”她懒洋洋抗议,眼睛都懒得睁开。
“我要走了,你起来把门反锁。”
“放心~~没坏人啦。”她笑了笑,蠕动一下身子,双手枕在脸下,乔好侧睡姿势,要睡了,不管他,到梦里玩了。
他被她抛弃,呆坐床沿,看著她,觉得自己神智不清了,可能在发神经了,因为,他竟然觉得她美丽,像明星般,灿亮他太黑的眼睛。他忽然忘了理性,出于自然反应,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心中一紧,胸口漫过一股暖流。
他垂下眼眸,看著缠绕他手的黑发。
她的发,摸起来像棉花团,柔密软滑。他摸了又摸,发丝像有自己的意思,团团圈住他的手掌,缠绕,密紧,震荡他的心。
像在摸一只猫,摸著摸著,竟摸出自己心中,残存的一点点温柔。
被这温柔心思打中,楚天驰暗自震撼著。
这样温柔的自己,不是早就死去了?为什么,忽然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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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昨夜一番折腾,楚天驰最后放弃叫花露露起床了,干脆睡在自己诊间的诊疗床。
他向来睡得少,昨夜更惨,一闭眼,就浮现隔壁房花露露团睡的样子,活像脆弱的小BABY,一直会想到她,使他困扰,快天亮了才睡著。仿佛只睡了一会,就被浓郁的奶香包围。
那香气很特别,闻起来应该是奶茶,但又混著某种草叶气味。那香味有种古老的气息,仿彿来自很遥远的他方。
他被甜腻的气味弄得更烦,辗转反侧,放弃睡眠了。醒来,才六点,窗外天色灰蒙,他的心情也阴阴的。
稍做梳洗,他走出诊间,花露露已神采奕奕地坐在大厅一角的木桌前享用早餐。
“NAMaSiDe……”一见到他,花露露放下茶杯,立刻合掌对他行个礼。
“唔。”他的回应是冷漠的扯了扯嘴角,同时,眯起眼,在熹微晨光中,打量花露露。为了驱逐骚扰他整夜的莫名情绪,他试著找出这女孩让人讨厌的地方——
比如乱散的发,也不扎整齐,应该要嫌她迈遢,可是……衬著稚气的娃娃脸,还有宽松的民族风衣裙,以及一双赤白著,晃在椅前的脚丫,怎么看就是不迈遢,看上去,反而像只斑斓的鸟儿那么随兴自在,令人舒服。她仿佛下一秒就会振翅飞走,结果他的视线更被她抓紧。
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孩,是人见人爱的。她天生有张好人脸,让人看了轻易地卸下防备。加上她的言行太放松,没有城市人的保护墙,她大概到哪都很舒适,轻易就融入当地的人事物,好像没什么是她会抗拒的,不像他有很多隐形的警戒线,不让人碰触。
“要不要喝奶茶?我煮了一大锅欸。”花露露兴冲冲要舀给他喝。
“不用了,我不爱喝奶茶。”
“这奶茶不一样,茶叶是尼泊尔带来的,你不喝喝看吗?我是用煮的,不是用泡的喔,而且火候也很讲究……”
“你不问我为什么一大早就在这里吗?”拿了杯子,楚天驰打开咖啡罐,舀三匙咖啡粉,热水一冲,随便晃几下就喝,喝咖啡只是为了要提神,步骤很随便。
“啊,对,你昨晚好像有来喔。”花露露衔著银汤匙,捧著脸思索。“我还以为我作梦了,那后来呢?你好像一直叫我起来锁门?”
“不是好像,你害我没办法回家休息,以后先把门反锁了再睡。”她咬汤匙的可爱模样,令他又莫名地烦起来。
“喔。”
“要不要考虑去跟你妈他们住?”他渴望一切恢复原状,讨厌心烦意乱。
“可是我觉得这里很不错啊,我睡得很好。”
“你应该看得出来……”
“什么?”
“因为我不欢迎你。”他拿起杯子,走向诊间。
“为什么?”花露露跟到他身边。
他握著门把,正要开门,听她问为什么,他松手,侧身看著她。他们身高悬殊,她把头仰得很高,好看清楚他的眼睛。
“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她没自尊噢?一般人被这样讲,摸摸鼻子就识相滚远远地,她却直接来碰钉子,而且还很智障地对他笑。
“可是我还满喜欢你的喔……”虽然他表情冷漠,讲话很不客气,可是在那双黑暗锐利的眼色里,她看见坚毅。还有像这样稍稍靠近他,她就能感到某种很阳刚的气息,那跟她的柔软不同,她不禁被这刚烈的气质吸引。
人是不是很矛盾,容易被跟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吸引?
他像石头,冰冷坚硬,眉眼间,不经意流露的孤独,都让她好奇。
她的厚爱,换来他不屑的冷笑。
“你满喜欢我?我想不出我做了什么值得让你喜欢。”
“那么……”她搔搔头发,咧嘴笑。“也许就像你刚刚说的,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那我喜欢你这个人,也不用理由啊!”
楚天驰眼色一暗。“你真怪。”口气更冷了……为了掩饰心头掠过的一阵暖意。
“你才奇怪,我什么都没做你就讨厌我。”她笑笑地。“既然我被讨厌了,那我只好……靠祈祷喽!”
“祈祷?”
“祈祷你发现我的优点,我其实满让人喜欢的。”
“哈哈哈。”觑著她,他嘲讽:“这是我听过最不实际的方法。”
“祈祷怎么会不实际?你从不祈祷吗?譬如没有办法时,不知道怎么办时,可以求神帮助。你可以把神想成耶稣佛陀上主都行,反正一定有一个很伟大的神,存在宇宙之中。”
“这世上没有神。”
“如果没有,花草树木怎会那么美?还有星星月亮,这一切你不觉得是神迹吗?”
“那么那些不幸的人又怎么说?如果有神,它一定是个残酷的神,因为到处有惨事发生。这世上没有神,祈祷也没用,那是你们幼稚的小女生才会信的事。不切实际,愚蠢至极,可笑。”他将她深信的,批得一文不值。
花露露不争论谁是谁非,她的反驳是立刻闭眼,双手交握,开始祈祷。
“喂?!”搞什么鬼?
她喃喃道:“我祈祷……神让你经验好事,你感到幸福,于是会开始相信,这世上真有个神在守护你——”
“你疯了。”楚天驰走进诊问,砰,关门,将正祈祷的花露露挡在门外。
虽然楚天驰把门关上了,花露露却无所谓,仍诚心诚意完成祈祷,不管当事人领不领情。
她愿诸神守护这阴郁的男人,他的心病了,昨日替他按摩,她就知道了。他的身体,抗拒温柔,抵死防御别人。一个人,假如不是受到很大伤害,身体怎么会这么顽固坚硬?
他的嘲讽跟刻薄言语都伤不了花露露,她活得很幸福,被骂了,也不伤心。
第三章
花露露义诊的公告贴出来,她提供静心按摩,只收挂号费,强调可以舒缓身心,尤其对失眠与脑神经衰弱方面很有帮助。
可怜花露露,芳龄才十八,又生得一张无害无能的娃娃脸,鬼才信她懂得医人,鬼才敢让她看诊。但、见鬼的!事情发展,跟楚天驰想的背道而驰,这世上原来很多鬼,他们都爱找花露露。
巴南盘坐在地,指挥著:“左边一点……左边……太左边了!”
“是是是。”某人恭敬地答。
巴南跟花明月坐在客厅地上,喝茶聊天。三名平头小弟,张罗著吃食,其中一位,还替巴南槌背。
“搞什么?”来这么多黑道人士。楚天驰刚出去买了报纸回来,就撞见眼前荒谬的一幕。他诊所外,还停放著三辆BMW。
花明月要小弟们坐下。“别管我们了,来,一起坐,大家喝茶啊。”
“不不不,大哥会生气。”他们诚惶诚恐。
大哥?楚天驰正要开口问,后头喊一声——
“借过!”
一幅纯金打造的超大匾额将楚天驰顶到边边去,区额题著「视病如亲”四个大字。它被四名黑衣男子抬进来,抬过那些等待看诊的病人们,抬过楚天驰的诊间,最后,抬入刚开张的花露露诊间里。
“花医师,我来找你了,我……”昨天被大肠癌惊吓过的黑道大哥闯进诊所,看见楚天驰,嘿嘿笑了笑。“楚医师啊,那个,真不好意思,你的挂号我取消了,我改挂了花医师的……”看楚天驰脸色铁青,赶快又补上一句:“我绝对不是说你医得不好喔,只是因为我平常睡不好,昨天花医师弄了一下,我一口气睡了十小时,醒来感动得直掉泪,所以……”所以大肠癌改天再处理,失眠症先解决。
大哥随便客套几句,进花露露诊间了。
“无知。”楚天驰冷笑,他才不在乎。倒了茶,要回去诊间了,听见巴南在问大哥的小弟——
“所以你大哥昨天让花露露按一按就好了?”
“是啊,我大哥哭了欸!”
“按得很痛啊?”
“不是痛,大哥是感动。”
“感动?”
“嗯,感动啊。”小弟比手划脚,重演昨日感动时分。“大哥打赤膊,让花医师油推他的大肚子,花医师说那个对肠子很好。按摩完,花医师突然跪在床边,合掌祈祷,说要为我大哥祈祷,祈祷他的身体会很健康,生活会很幸福,然后我大哥就哭了……你知道从没有人会为我大哥祈祷啊,外面一堆人想砍他咧,大哥看到花医师很专注的为他的幸福祈祷,眼泪就啪啪啪大流啊……”
“这才是有良心的身体治疗师啊,让病人身心都得到感动跟满足啊,天驰,你说是不是啊?”巴南知道楚天驰在背后偷听,故意回身问他。
楚天驰脸色一凛,很不以为然地回诊间。
有了黑道大哥挂保证,没几天功夫,花露露的病人就跟楚天驰的一样多。她的病人越多,楚天驰的心情就越差,想他花多少功夫钻研经络穴道理疗,名声响亮,业界称他是全台湾第一厉害的经络师。结果,一个只会胡搞跟祈祷的小女生,就拐来一堆人看诊,他呕死了。
“太好了,终于有人可以挫挫那小子的威风,花露露真抢手,你教得好,怎样?很有面子吧。”巴南很乐。
女儿大受欢迎,花明月倒一贯平常心。“要不是你一直求啊求,我们花露露才懒得来台湾,她在山上住得挺好,每天都在玩,现在天天要看病。”
“因为就要跟你去尼泊尔了,我放心不下他啊。本来想趁你办手续时,让花露露常帮他静心按摩,看能不能改改他的脾气,谁知道他会那么抗拒。”
“顺其自然吧。”
“我也想顺其自然,我可没想到连对著像你女儿那么可爱的女孩,天驰讲话都能那么刻薄,害我对你女儿很不好意思,怕她受不了,会被他气哭。”
花明月哈哈大笑。“你白操心了,全天下大概没有我女儿会受不了的人。”
“怎么可能?她没脾气啊?”
“应该说是没讨厌的人,因为根本也来不及去讨厌谁。她从不勉强自己忍受任何人或事。你放心,她跟我一样,不会勉强自己的,如果这里待得不开心,或是感觉不舒服了,她自然会跟我说要离开,她现在义诊得这么来劲,可见是住得挺习惯。”
“那还真诡异。”巴南抚下巴想。“一个看任何人都不顺眼,一个跟谁相处都OK,这两个碰在一起了,想想还真妙啊……”
五点一到,楚天驰立刻关电脑,收桌面,起身,要去厨房拿啤酒喝,打算休息一会,就回家去。
一位大婶冲进诊间,叫嚷:“终于轮到我了呴!我八十号,我是吴晓花。”
“我收工了。”楚天驰酷酷地丢下一句,看也不看吴晓花,走出诊间。
大婶追出去。“我排了三小时,好不容易才轮到——”
“这里,看清楚。”楚天驰指著房门贴的看诊时间。“我只看到五点,明天再来,排第一号。”
“我是老顾客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啊,我介绍很多人来给你看欸。”大婶还想缠下去,被楚天驰一个不耐的眼神,瞪得闪到边边去。
楚天驰进厨房,开冰箱,拿啤酒时,听见刚刚那位吴晓花扯著嗓门在对花露露喊:“花医生,你看到几点?你要下班了吗?”
“哦,我还有十个病人在等,你要等的话我就帮你看。”花露露喊回去。
“好啊,那我等你,反正我都来了。”
她疯了?楚天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