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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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晕了?”夏侯泪轻声笑着,微勾起唇。
这男人倒还不错,对主子忠心,又不忍在她脸上大作文章。那她更是非要治好他不可了。
“不过我昨儿今晚上吃得很饱,因此到现在都没晕过,即使—夜未眠也不觉得累。”像是怕她不相信,会伤到她似的,他很努力地作解释,就盼她能够信了他的话,千万别因为他的不济而在心底留下疙瘩。
“好,那你现下就多吃点,体力好些再替我多做些事。”再添的那一碗粥见底之后,她发现自己简直是饱得有些不舒服;暗恼自已竟贪食多添了一碗,乱了自已的养生之道。“只要你伺候得让我开心,顶多一个月,我就会随你下山。”
看他的气色和状况,八成是习武的底子极深,让他的气力充足,也比常人的身体壮些,用一个月的时间该可以将他调息得极好才是。
只是,她还是思不透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可以震断一个习武之人的经络。
“一个月?”那么久?白时阴快速地吞下一碗粥,忍不住趋近她一些。“夏侯姑娘,我怕我家主子撑不了那么久。”
少爷原谅他吧,他不是在诅咒他,而是情况真的很危急啊!
“你不是说你自长安出城寻我已经一年多了,倘若真是急病的话,他不早就见阎王了?既然一年多的时间都能等了,再多等个一个月又何妨?”把碗一摆,夏侯泪打算回炉房添柴火。
“可我家主子的状况不太一样,他不是生病,他是……”他连忙跟在她身后。
“你家主子如何?”坐在矮凳子前,夏侯泪眯起水眸查看炉火,不时地丢些柴火和松果进灶口。
思忖一会儿,一咬牙,白时阴还是说了;“他是走火入魔。”
全都是他的错,倘若不是他心急的把秘笈交给少爷而没有先行翻阅过一次,甚至没有先查清楚偷来的秘笈到底是属于哪一门派、哪一种类别的,让少爷依图应招而乱了气……
“走火入魔?”夏侯泪一愣,回头睐着他。“我问你,你家主子走火入魔时,你是不是就在他的身旁?”
倘若他是为了止住他家主子紊乱的气息强行灌注真气的话,她倒是可以理解,但他为什么会震断身上的经络;这到底是哪一门的功夫,竟会这般的邪门,可成如此大的伤害?
“是啊。”白时阴点了点头。“我发现我家主子不对劲时,连忙运他体内奔走的气劲,哪知……”
“被震得吐血?”夏侯泪接着道。
真是个蠢男人!在那种状况之下哪能那么做?他应该先封住他的周身大穴再为他慢慢调息才是,怎么一古脑地便想要为他阻气?他这么做,岂不是把大部分的乱气都导引到他自个儿身上了吗?
啧!八成是他过分忠心,受不住主子挨疼吧!
“夏侯姑娘怎么会知道?”白时阴瞪大了眼,惊诧于她的神算。
神医就是神医,真不是浪得虚名;不过也太神了,他不过是大概描述而已,她竟可以说得这般精准。少爷一定有救;绝对有救了。
“因为我是神医啊!”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哼,就是要他把命送给他家主子,相信他连吭也不会吭一声,甚至还会面带微笑地把命给献上。
“既然夏侯姑娘如此神算,那么你道我家少爷是不是……”白时阴握紧了微微发汗的手掌,问得有些紧张。
“再拖个一年也无妨。”身体上会出现什么问题,她倒是不清楚,不过她可以确定绝对死不了;真正大有问题的人是他,而他居然还一心为了主子奔波。或许让他找到她,真是命中注定也说不定。
“可……”
“吃饱了吧?吃饱了就劈柴去,然后再替我多捡些柴;若是看见地上有松果榛核,顺便替我捡一些回来。”夏侯泪全然不给他机会喳呼,只是一径地使唤。
白时阴见状,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要不,他还能如何?
第四章
“听说你同夏侯姑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将干柴捆成一束,正准备要下山的白时阴回身睇着亦在山林间捡柴火的男女,不免有异地道:“是啊!”
有什么不对呀?
嗯,似乎真有那么一点点不对,毕竟孤男寡女的,在这山林间的小村落里,消息自然传得十分快速。才几天下来,他大概也可以猜想得到村里的人会把他和夏侯姑娘传成什么模样了。
他倒是不在乎,可就怕坏了夏侯姑娘的名声。
但他同夏侯姑娘提起过了,她只是摇了摇手压根儿就不在意,还要他毋需理睬这些闲事,只管帮她多捡些木柴,别让她的炉火给熄了就好。
神医不愧是神医,行事作风就像是江湖儿女一般豪爽大方,一点都不在乎他人的闲言闲语,径自在离村落较远的一隅炼丹制药,全心全意地捣药晒药,全然听不进无谓的闲言闲语。
“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同她住在一块儿,难道一点都不怕她呀?”一名看似十七、十八岁的少年问道。
“她可怕吗?”他是真的习惯了,看久了倒觉得她的左半边脸还挺漂亮的。“我是来向她求助的,是希望她能够下山为我家主子诊治。”
“她是个大夫?”有位姑娘惊诧地道。
“是啊,在江湖上还颇富盛名哩,少有人不知她的名号。”对于众人的反应,白时阴觉得有些不悦。“就是因为太多人都希翼她去救人,所以她才会隐居躲到边关的山里去不问世事。”
怪了,除了那一位虔大婶,这村里的人似乎都对她挺不友善的,俨若把她当成鬼怪看待似的,这感觉真让他不舒服。
“我倒以为她是因为长得太可怕,怕吓到人所以才躲到山里的。”
一语既出,众人的讪笑就不断地在山林间传开来。
“不是这样的。”他闷声道。对了,就是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不舒坦。
“你该不会和她有什么暧昧吧?”另一位少年即戏谑笑道:“依我看,你长相俊尔,风度翩翩,不可能会看得上夏侯姑娘,该不会是夏侯姑娘怕自个儿嫁不出去,硬要你这个救主心切的人在她那儿住下,以待日后……”他用双手拇指勾动着,出现相当下流的手势。
白时阴不悦地拧起浓眉,径自一人走在前头。
“你们都误会夏侯姑娘了,其实她人很好、很善良,当初要不是她救了我一命,岂还能在这儿听你们讪笑她?”
真是的,他们能不能别再夏侯姑娘的脸作文章了?有谁愿意自个儿的脸满是疤痕横陈来着?那必定是有一段极为可怕的过去,然而夏侯姑娘不提,他也就不问。哪像他们,瞧人家哪儿疼便往哪儿挖,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还是赶紧回去,免得一时气过头,胸口又痛了起来。
“你别生气,小白,咱们不过是说着玩的,犯得着同咱们动气吗?”一名少年即追上他的脚步,连忙同他陪不是。“我们不是爱开夏侯姑娘的玩笑,而是她那个人向来冷冰冰的,咱们同她打招呼也不见她回应,遂咱们才会……你知道的,这村就这么小,大家不过是找点事来说说,解解闷罢了。你别放在心上,别气了。”
白时阴斜眼睐着他。“这话你要同夏侯姑娘说去。甭同我说。”知道他们不过是笑闹,可他就是气不过。
况且她哪里冷来着?他倒觉得她人挺好的,不若江湖上传说的那般古怪,不就是个姑娘家吧?
“好了、好了,我保证往后不会再犯。”少年郎举起手作发誓状,笑道:“对了,过两天我爹同村里一些人要上山打猎,你有没有兴趣一起来?”’
“再说吧!”这几日,他的身子有些不太舒服,他怕一同上山会成了累赘;若是以往……哼,打猎有什么了得的?他天天都陪少爷在东郊外打猎哩,可现下不成,他的头益发疼痛,连胸口也闷了些。
对了,夏侯姑娘似乎也曾问过他这些问题,她知道他身上有伤?
哎呀,他是傻了不成?那一日他让她把过脉,她怎会不知道他身上的伤?不过,还是少爷重要,希望夏侯姑娘可以赶紧点头让他带她下山。
倘若他的状况不好的话,那么少爷呢?
* * * *
“夏侯姑姐,我把干柴带回来了,需要劈吗?”
白时阴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一大捆木柴扛在肩上,走进简陋的炉房里,果真见到夏侯泪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炉火,连他的叫唤都没听见。
其实,她挺美的。
当然不是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她的美是从那一双有神的眼眸里传递出来的,不是绝美,细细长长的甚至还犀利了一些;但是看在他的眼里,他就觉得那是一种让他转移不了视线的美。
况且,人又不是只看皮相,她的心善良得孕育出美丽的光痕绽放在她灿亮的水眸里,一连几天下来,他觉得自己的魂儿都快被她那一双眼给摄走了。
炉火燃着橘红色的火焰映照在她完美无瑕的左半脸上,他不由得屏气凝神地注视,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就怕破坏了现今这一刻。
像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夏侯泪倏地回眸,盯着他失神的蠢脸。
“瞧什么?还不把柴给放下,你扛在肩上不重吗?若真那么有气力的话,去里头帮我磨药捣药,顺便去修补一下屋顶,你觉得怎么样?”她微哑的嗓音不愠不火、不疾不徐,说得极为自然亳不做作,更像是早就发现他盯着她瞧似的,而她却压根儿不以为意。
“我……这些柴不用劈吗?”白时阴连忙收回神,暗斥自己怎会像个下流痞子般地盯着她瞧。
好歹她也是个黄花闺女啊,这么盯着她瞧,实在是大失礼了。
夏侯泪走过来检视木柴。“不用了,这些木柴大小适中,这样子就可以了,你进去帮我捣药。”她一抬眼,立即发现他的气色不佳,伸手触向他的额际。“你头疼了,是不是?是不是还觉得胸口像是被重物压着似地喘不过气来?”
白时阴敛眼瞅着她羽扇般的长睫,不知怎地,总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还好……啦!”他有些口吃。
哎呀,怎么说她都是个姑娘家,和他贴得这么近,若是让人瞧见,肯定是要坏了她的名声……可她是个大夫啊,行得正坐得端,他要是避开会不会等于是他自个儿心里有鬼?
感觉到他额上传来古怪的热度,夏侯泪不由得微蹙起眉,思忖了半晌之后拉着他走进屋里。“你过来,先把这颗药吃下。”
“这是什么东西?”他见她自厅堂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药丸。
“毒药。”夏侯泪冷哼一声。
哼,这还魂丹可不是每个人向她要,就可以求到手的,他居然还问她这是什么,怕她毒死他吗?若是怕就别吃,她救人还不需要救得这么辛苦。
“嗄?”见她仿似不悦地坐到一旁去,白时阴随即二话不说地吞下。
倘若真是毒药,他也只好认了,不过,这药虽挺苦口的,但一下腹没半晌,他觉得胸口上的压迫感渐渐不见了。
“好些了吗?”她缩起双脚,几乎是整个人缩进一张木椅里,斜眼睐着他。
“好多了。”他简直快要怀疑自个儿是遇上了神仙。
“当然好多了,你知道你方才吞下的那一颗丹药,若是以往卖给王公贵族,可以卖上什么价钱吗?”夏侯泪冷眼睇看他有些泛红、显得正常许多的神色,揣测着他的病情,思忖到底要用哪一种方式治好他。
“很贵吗?”不过是一颗药丸。
“够支付这个村落一整年的所有费用,你说贵不贵?”夏侯泪单手托着凹凸不平的脸颊,水眸斜睨着他。
那是因为对方是他,要不然她才不愿拿出来呢。
就是他这股傻劲,让她忍不住想要不计成本地医好他;她在轩辕门待很久了,忠心的人不是没见过,却没见过可以将自个儿的生死丢到一旁,全心全意只念着主子的人。
看在她的眼里.她倒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忠心过头了,还是说他蠢。
她不懂怎么会有人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而全心全意地忠于自个儿的主子。或者就是因为她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才会离开轩辕门吧;也或许她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让人干涉她的生活。
“那……我……”白时阴数了又数,身上也不过只有七十三文钱,要他怎么支付这么庞大的药费?
现下吐出来,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没要你付钱,你怕什么?”夏侯泪冷啐一口。“你知道自个儿身上有伤吧?你知道你身上的伤比你主子的要来得严重吗?难道你不觉得应该要先把自己打点好之后,再去想你家主子吗?”
怎么,她头一次打算分毫不取的医治他,他不愿意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同我家主子是一块儿长大的,我瞧他那般难受,就觉得像是有把刀在我身上剐似地,痛得我辗转难眠;更何况,我主子会走火入魔,可以说是我的错。要我怎能不在意,要我怎能不搁在心上?要我怎么能只想到自己却把他给忘了?”
做不到啊,他是真的做不到。
他宁可伤是在他身上,也不愿让少爷去承担那些痛苦。他是少爷精选出未的贴身侍卫,为的就是要保护他的安危;但是他非但没有保护少爷,反倒让他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