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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恋君-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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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来丁维岩在柏林的势力很大,他的地位很崇高,这更令她相信墨咏的死,他是直接凶手。
         他杀人不偿命又一手遮天,让墨咏死时那么孤单,她怎么能甘心让他现在如此逍遥?
         自小就只有她与墨咏两姊妹相依为命,从来不曾有人理会过她们,是墨咏,墨咏姊代母职,给她无尽的温暖和亲情。
         因此,无论如何,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惜与丁维岩一斗,即使要付出灵魂给复仇恶魔,她也在所不惜……
         第五章
         柏林市政府办公厅前拥有一座七十一公尺高的钟楼,每日中午便会响起象征自由的钟声。
         此时,办公厅的阳台上,丁维严正在对市民发表一篇演说,阙墨穹也是观众的一员,坐在台下望着台上英姿焕发的他,她不得不承认他的耀眼,他的光芒像是与生俱来的,无论何时何地都散发着属于他自己的魅力。
         阳光下,柏林市民正崇拜的看着丁维严演说,他的声音很悦耳,很有磁性,而在举手投足间,又充满了难以解释的权威性,他像是天生的明星,天生有一种使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一个华人能在柏林拥有如此地位委实不简单,他付出的努力与心血想必不为外人道,而当中的那份毅力更是令人不得不佩服他。
         当阙墨穹发现自己心里对丁维岩的欣赏在扩大时,她连忙暗斥一声,阻止这个荒谬的想法冒出来。
         哼,好笑,她怎么可以欣赏丁维岩?他有什么好欣赏的?他只不过是比别的男人多了那么一点不拘小节的粗犷男人味,以及多了那么一点豪适与……与……
         她皱了皱眉,你真是神经病了阙墨穹,居然例举起丁维岩的优点来,别忘了他害苦了墨咏啊。
         墓地,如雷的掌声响起,为时四十分钟的演说结束了,丁维严正扬起一抹自得的笑容向柏林市民招手,然后,他缓缓步下阶梯。
         那潇酒的笑容俊挺尔雅,她心中微微闪过一丝怦然。
         随即,她又骂了自己一声,怎么搞的,今天她是鬼迷了心窍了吗?居然对丁维岩那家伙注意起来,甚至还觉得他迷人,太不像话了。
         “墨穹,我们走吧。”
         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方扬起,她心脏猛然一跳,一抬眼,丁维严正笃定从容的站在她座位旁。
         阙墨穹没有起身,用着微带迷惆的眼神看着他。
         他真的是个正人君子吗?他的内在真的与他表现出来的一了样高贵无报吗?这疑问始终在她心中的天秤上徘徊,左晃右荡,难以解答。
         她在丁宅已经住了两个多月,越认识丁维岩,她就越不能将他与负心汉三字联想在一起。像他这样一个磊落的男子,怎么会置墨咏于死地?又是用什么方法置她于死地的?
         丁宅的佣仆们,每提起他这个主人都是推崇有加,恨不得能有机会为他赴汤蹈火,能令这么多人忠心耿耿的人,必有其重情重义之处,他又怎么会去背弃一个有了他骨肉的痴心女子?
         墨咏为什么会死?是丁维岩不要她了吗……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怎么了?不是说想去旋转咖啡厅喝杯咖啡吗?”丁维岩把手伸到她面前,很有绅士风度。
         “喔。”阙墨穹努力提起精神。“对,到旋转咖啡厅去喝咖啡。”
         她把手交给他,起身后又顺势挽住他手臂,这似乎已经变成她的习惯了,把他当情人那样挽着,可是丁维严可不觉得,他认为她这样的挽法,是在挽一名比她大十岁的老头儿,那老头儿就是他。
         “你一点都不老。”当知道丁维岩这个想法后,她皱皱俏鼻,不以为然的反驳他。
         他笑了。“那为什么我觉得跟你之间有代沟?”
         “我跟你有代沟吗?我不觉得。”她扬起美丽的眉梢,唱歌似的说,“你喜欢歌,我也喜欢歌剧,你讲究衣着,我也讲究衣着,你喜欢牛肉与红酒,我也喜欢牛肉与红酒,这样,我们还有代沟吗?”
         当时他笑着摇摇头,说不过她。
         她总是疯疯颠颠的,没一刻安静,她甚至把丁宅那面雪白好看的淡粉色墙壁画了幅所谓抽象派的画,与原本屋里那份沉着稳重全然不配。
         马卢说:“像鬼画符似的。”
         可是有时她又很忧郁,她毫不掩饰她的忧郁,教每个人一眼就看得来,也让每个人都好奇她在忧郁什么。
         “你们不会了解的。”她总是幽幽的道。
         他以为让她远离舞台是件好事,他也以为让她重做学生,住到丁宅来可就近照顾她,但她却似乎不快乐。
         到了旋转咖啡厅,他们连忙叫了两杯热咖啡。
         旋转咖啡厅盖在辽望台上面四公尺的地方,因为观光人数众多,限定每个客人最只能坐一小时便要离开。
         “你常来这里?”闻里穹左看右看,觉得这里没什么特别,她是听同学提起有这么一个地方,所以才会来看看的。
         “不,我第一次来。”
         以前墨咏也曾提过想来这里喝咖啡,但每次都因他太忙而作罢,直到她过世,他们都没能来此一起享受优闲。
         “哈,亏你还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她愉快的嘲笑了维岩。
         “我不是经常那么有空的。”他对她的挪榆不以为意,反而觉得两人之间没有距离感觉很舒服。“自从你来了之后,托你之福,我才经常出来消遣。”
         她扬起一道眉哼哼两声。“你是想说我耽误你的工作吧?”
         他微笑起来:“我没那个意思。”
         事实上,他的生活多了她的加入,开始了他始料未及的丰富,她总是有法子要他丢下公务陪她一块寻觅美食与华服,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一次他们去酒店赴一个宴会,宴后,顺便在一楼的名品店逛逛,在她的怂恿说服下,他破天荒的与她买下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他知道人们称那为情人装,只有情人才会穿一样的衣服。
         可是因为料子真的好,薄、暖,又轻,剪裁也舍身,他也就大而化之,不去理会世俗的眼光了。
         阙墨穹恼了口热咖啡,笑嘻嘻的说:“刚才看你演讲,这才觉得你这个人其实颇为油腔滑调。”
         “是吗?”丁维岩眼底浮起一丝笑意。
         丁某人油腔滑调,这种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见。
         “不是吗?”她扬着眉毛反问他,“瞧你,把几千个人哄得服服帖帖,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似的看着你讲话,让他们把你当神一样崇拜,你这跟江湖术上有什么不同?”
         “当然有。”他不疾不徐的说。
         “哪里不同?”她挑衅的问。
         他一本正经的道:“江湖术上不会被请上甘乃迪总统曾演讲过的舞台。”
         她服了,但不肯甘拜下风,嘴上缺德的道:“哎,德国人没眼光。”
         丁维岩纵声而笑。“小姐,你一下污辱了很多人,你周围都是德国人。”
         阙墨穹一派的无所谓。“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又听不懂中文。”
         奇怪,为什么和他抬扛那么愉快?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就算这么一直与他聊下去,她也不会领,更希望永远不要结束这种愉快时光。
         老天,她不该这样的。
         下一秒,她咬住嘴唇,沉默了。
         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小时,闹墨穹已经迫不及待的坐在位子上等人了,看着窗外道熙来人往的人潮,对于自己这项举动,她有些不安,有些局促,但她坚信自己的作法没有错。
         “再给我一杯咖啡。”她对服务生吩咐,这已经是她这个下午的第三杯浓咖啡了,或者她应该与对方约在酒吧见面才对,酒精更能稳定她此刻紧绷的神经。
         啜着咖啡,烟灰缸里有几节她拍完的烟蒂,表上的分针缓缓移动,当走完一周,一名瘦高微白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咖啡店门口,他微微朝室内张望了一下,接着便笃定的走到阙墨穹的桌边。“阙小姐?”缪塔斯脱下深色软帽,顺手将大衣搭放在椅背上。
         “你好,缨塔斯。”阙墨穹镇静的颌首,她将架在鼻梁的墨镜取了下来,一双明眸大眼难掩失眠的倦意,但这无损她的美丽,在一堆德国女郎中,她仍是最耀眼的东方明珠。
         缪塔斯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像所有的男人一样,他对美女无法抗拒。“你很美,和令姊一样。”
         “可惜自古红颜多簿命,是不是?”她笑了笑,熟练的从烟盒抽了根烟出来,缪塔斯立即殷勤的为她点上火。
         “令姊确实死得突然。”缪塔斯一脸的惋惜。
         她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缪塔斯,你是丁氏秘书处的经理,又有深厚的年资,对于我姊姊的死,你怎么看?”
         这个缪塔斯在丁氏服务由来已久,他掌管整个秘书处,她打听过了,当初墨咏便是由他录取进丁氏的。
         谬塔斯三十八岁了,有个乏味的婚姻,以及一个在英国念寄宿学校的儿子,她相信他的生活很单调,很规律,也很无聊。
         因此,她拨了通电话给他,表明自己的身分,只说要与他聊聊,想认识他这位“墨咏口中最好的主管”。
         好话人人爱听,高帽人人爱戴,缪塔斯也不例外,更何况他的生活缪塔斯一愣,随即坦白的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阙墨穹点点头,也不急迫追问,换了个话题问道:“那么,你应该知道我姊姊和丁先生的感情很好吧?”
         缪塔斯艳羡的说:“确实,丁先生和令姊是人见人羡的一对壁人,当时他们出双人对,丁先生毫不避讳让大家知道阎小姐是他的女朋友,公司的人早把阙小姐当未来的丁夫人。”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但是他们却没结成婚。”
         “是呀,他们连婚纱照都拍好了,却没结婚,而阙小姐又突然死了,这对丁先生的打击很大。”
         阙墨穹睁大了眼睛。“你说……他们连婚纱照都拍好了?”
         这件事她怎么不知道?她从没听墨咏提起过要结婚的事,若墨咏要结婚,怎么也会通知她这个妹妹才对呀?
         她只知道墨咏怀过丁维岩的孩子,但对于结婚之事,她一无所知。
         “婚纱公司还是我介绍的,我老婆表妹开的店。”缪塔斯也跟着叹气。“那天下午,丁先生就是去找阙小姐挑婚纱照的,没想到照片没排成,阙小姐却意外死了,简直是造化弄人,那么温柔甜美的一个好女孩无端端的死了。”
         她昏乱了,瞬间,她努力维持的镇定与安然瓦解了。
         她哺哺的道:“他们拍过婚纱照?他们居然连婚纱照都拍好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即将要结婚了,而墨咏突然会死……”
         “阙小姐!”缪塔斯担心的看着她。“你没事吧?”
         阙墨穹坐在那儿不动,她的手握着咖啡杯企图取暖,但没有用,她的掌心竟渐渐沁出冷汗。
         “可是丁维岩并没有出席那个葬礼。”她的声音不稳定起来,像在对不相干的缪塔斯控诉一般。
         毕竟才十八岁的她,再怎么世故也无法达到深沉老练的地步,对于死亡真相的抽丝剥茧,她无力承担。
         阙墨穹后悔了,此刻她竟后悔将缪塔斯给找出来,若她不追查真相,她便什么都不会发现,丁维岩在她心目中,永远会是对墨咏千恋万爱的好姊夫,而她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她在痛苦些什么?痛苦丁维岩对墨咏的残忍吗?还是痛苦她即将会发现令她无法接受的真相?她无法接受真相的原因是为了墨咏,抑或是为了她自己?
         她蓦然一惊,握着咖啡杯的手握得死紧。
         会吗?她在乎丁维岩?
         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不!阙墨穹,你不能爱上丁维岩,他是你的姊夫,同时也是你的仇人,你不能爱上他。
         是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能爱上他。
         无论真相多么丑陋,无论届时她发现丁维严是怎么样的伪君子,她都不能心软。
         缪塔斯也沉重的一个摇头,大老板的错好像变成了他的错似的。“是呀,丁先生没有参加阙小姐的葬礼确实不应该。”
         阙墨穹定了定神才问道:“没有人知道原因吗?”
         “当时大家都沉溺在一片哀伤的气氛当中,没人去追究原因,想来是丁先生太伤心了,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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