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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沉香劫-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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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桌的人摇摇头笑道:“这恐怕是个真酒鬼吧!”
    有人摇头道:“我倒是觉得他是个假酒鬼!更像是个借酒浇愁的痴心人。”这人说完,同桌的人都大声笑了。
    “我看他一定也是个可怜人!”这人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酒瓶摔碎一地。
    幽暗的角落,那人摔了酒瓶站起来身指着刚才说话的那人怒道:“你说谁可怜?你说谁可怜?我问你谁可怜?”
    他越说越大声,同桌的人立马向前拦住那人。而不远的柜台上,老板依旧打着他的算盘。对于这边的打闹,他恍若无闻。
    “你说,谁可怜?我可怜?我不可怜,我只是心痛!对,心痛。不,是你!一定是你!是你绑走了晚歌对不对?你快把晚歌还给我,不然我一枪崩了你!”那人往自己腰间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出一支钢笔。他指在那人脑袋上大声嚷着,还以为自己手上的是枪。
    同桌的人又好笑又好气,只好拉着他好声道:“这位兄台喝多了,还是快回家去吧!我们不知道谁是晚歌,你还是去问问别人吧!”
    这人不依不饶道:“是你们!就是你们绑走了晚歌!来人,给我把这些人都抓起来!你们敢碰晚歌一根汗毛,我景青山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处!”
    景青山?他这话一出,这些人咋一听只觉得好耳熟。连那纹丝不动的小酒馆老板,都抬起来头看他皱起了眉头。
    一下秒,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无一不是一头冷汗涔涔,生怕这个江北的土皇帝会真的一枪崩了他们。
    有人立马赔笑道:“少帅,我们都是些平常老百姓,真的不知道什么!我们这就走,您喝酒,我们不打扰您了!”
    一时间,小酒馆里的客人跑得没有了人影。
    景青山打了个嗝,喃喃自语:“少帅?谁是少帅?是他绑架了我的晚歌?我要亲手抓住他,救回晚歌。”他说完,颓然倒下睡着了。
    小酒馆的门外,搁着珠帘站在两个人。他们在门外偷偷看着景青山,其中一人道:“通知将军,景青山已经颓废了!”
    他们刚转身离去,趴在酒桌上的景青山忽然睁开了眼睛……

☆、第一百零五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

江北,欧阳家。
    欧阳忠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一派悠闲的模样。坐在对面的景夫人是一脸怒容,她拿起茶杯又重重放下:“二哥,慕晚歌假死被送去妙手村的事,除了我可就只有你知道了。如今她失踪被人劫走,只能说明有内鬼。二哥,你对我就没有一个解释吗?”
    欧阳忠呵呵一笑:“三妹,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哥哥我还会出卖你吗?你这么说,我可真是心寒啊!”
    景夫人冷哼:“这些年你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勾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我不在老爷面前揭穿你,也不过是不想连累我们整个欧阳家。可你这些年不但不见收敛,反而是愈演愈烈了。你若只是单纯的想敛财,我不阻拦你。但是,你若做些吃里扒外,出卖景家的的事情,我可就顾不了欧阳家的脸面了。”
    欧阳忠的眼神在低头的瞬间,变得颜色。他抬头的瞬间只讨好道:“三妹,我这些年敛财也不过是为了康儿。康儿天生缺陷,又聋又哑,还有心绞痛。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也是为人母的人,你该知道为了孩子,父母都可以不惜一切。如今我敛的财,都用在给康儿出国做手术上了。我也是没办法,你不知道这些手术都是无底洞,可我又不能放弃这些希望!”
    景夫人大量他:“你若真没钱,可以跟大哥说明,何必在背后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欧阳忠无奈的叹气道:“三妹,你说得轻巧!大哥是长子,父亲当年分配遗产的时候就不公平。我手下的公司尽数破产,不得已厚着颜面去求大哥。好不容易才在他手上拿到几家公司的管理权,可得到的利润呢?却只有两成这么少,你叫我拿什么去给康儿做手术?”
    景夫人冷哼道:“这也只能怪你自己不争气!不好好经营,就想着天上掉馅饼的事!你再不收敛些,迟早要死在自己的手里!行了,这事我可以不告诉大哥。但是,你可千万不要做出对不起景家,对不起青山的事。记住,我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为了他我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欧阳忠软下声音:“三妹,真的不是我!我只想给康儿治病,其他的我没有非分之想!”
    景夫人沉下脸:“最好不是你,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妹情面!”她说完拂袖而去,留下欧阳忠在她背后冷笑。
    景夫人的背影消失后,欧阳忠叫来的手下:“通知那边的人,对夫人加大药剂。既然她说不念兄妹之情,那我也就不用念什么兄妹之情了。这么多年的仰人鼻息,真是够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我的好妹妹,那我就让你疯狂个够!”
    欧阳忠是欧阳家庶出儿子,一向都被嫡长子压着。在欧阳家从来不被重视,就连分到遗产,还不如景夫人这个嫁出去的嫡女分得多。多年累积下来的怨气,又岂能说散就能散去的。
    生意破产时,本想求着景江天,让他安插他进入军部。可是没想到,景江天一口回绝了。就在他十分沮丧的时候,有人给他指了一条道路。
    看起来那是一条康庄大道,可欧阳忠不会知道,多年后对他来说,那是一条粉饰太平的黄泉路。
    ————
    云州,将军府。
    晚歌坐在梳妆台上发愣了很久,秦文声送来的晚礼裙就摆着桌子上。她忽然想起欧阳家的那次晚宴,对于这样的宴会她真的是厌恶至极。
    秋禾望着她一脸不情愿都写在了脸上,可她也一点主意都没有。现在的将军府是以前都督府旧址改造的,保卫系统可以说比以前的秦府严密多了。以前逃不出秦家,现在就更逃不出将军府了。
    秦文声换了一身礼服来到晚歌门前,他敲敲门叫道:“晚歌,宴会要开始了,你换好了晚礼裙了吗?”
    秋禾皱着眉头想去开门,晚歌拉着她自己去打开了门:“你为什么非要我去参加这个晚宴?你到底有何用意?”
    秦文声微微一笑:“我能有什么用意?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分享我的喜悦,看到我的成功。我父母是看不到我这份骄傲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跟我一起见证那个辉煌的时刻。”
    晚歌无奈地摇摇头:“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恕我难以从命!”
    她正要关上门,秦文声立马用胳膊拦住:“晚歌,景夫人一心置你于死地,已经宣告全天下江北少帅的少夫人死了。而景青山呢?他很快就要和阎家的女儿结婚了。我若这个时候带你登报,也算是对景青山新婚的一种报复。怎么,你难道不高心?”
    对于秦文声这套说辞,晚歌并不相信。她深信秦文声还有更深层的用意,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只是想气气景青山。
    秦文声拉过盒子里的晚礼裙,直接扔到晚歌胸前。他贴在她耳旁低声道:“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否则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情。收复云州,只是我的第一步,若是你想景青山名声扫地的话,我大有一套说辞可以说动记者。”
    晚歌难以置信地望着秦文声:“没想到,走了这些年,你竟然变得面目全非!”
    秦文声用力拉过她,冷笑道:“是啊,我面目全非。可就算我面目再全非,也改变不了我是你丈夫的事实!你慕晚歌,是我秦府抬着花轿把你抬进家门的!我只要一天不休你,你就依然是我秦文声的女人。如今,你又嫁给景青山,这可算是一女侍二夫吗?”
    晚歌怒道:“够了!秦文声;你我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别人不知道难道你我还不清楚吗?我不过是为父抵债的可怜女罢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秦文声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柔声道:“赶紧把衣服换了,我在外面等你。记者可都在楼下了,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见秦文声出门,副官在楼道上迎上去:“将军,那边发来了情报。说是景青山因为他夫人的死整日买醉,如今整个人都成了江北的笑话。”
    秦文声冷笑一笑:“既然这样,那我就更应该送他一份大礼了。如果让他知道晚歌没有死,他亲妈又欺骗了他,他会怎样?”
    副官笑道:“他如今都已经是颓废了,将军就不怕他重燃斗志吗?”
    秦文声得意地笑道:“我还怕他不能重燃斗志呢!吩咐下去,就按今天开会所说的部署下去。我就等着景青山来,等着他自投罗网。擒贼先擒王,群龙无首,便是不攻自破!”
    副官赞道:“将军果然棋高一招,属下这就安排下去!”
    晚歌终究还是换上了一身晚礼裙。燕尾的裙摆设计十分优雅,湖蓝色的长裙即不媚俗,也不张扬,十分附和晚歌的气质。再加上白色缎带做成的腰带,与燕尾一起拖在后面,美得恰到好处。
    秋禾看着一边叹气:“小姐,你说这天下就没有能够从一而终的男子吗?”
    晚歌打趣道:“怎么会没有呢?你那张行就一定是个能够从一而终的男子!”
    秋禾红了脸嗔道:“小姐!好端端的干嘛车上他呀?他那个愣头青,哪里会有姑娘会喜欢他呀?”
    张行是当初救下秋禾的那个农户,人老实,也木纳。对于那女之情,更是一窍不通。没秋禾多看一眼,就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这个人,倒也是难得。晚歌一直都觉得挺亏欠秋禾的,当初让她跟着自己嫁到秦家受苦,如今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平稳的生活,却又因为自己给打破了。
    如今的情形,又岂能是当初秦家那般简单。她是实在是不想再把秋禾一起牵扯进来,她只希望秋禾能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安安稳稳也简简单单地过完一生。不要像她,刚走过风尖,又要过浪口。
    秋禾明白晚歌的意思,但她谨记着老太太对她的教诲。她的命是老太太给了,她的一生,似乎就是为了陪伴晚歌而生。在她心里,不管是刀山火海,她都愿意陪晚歌一起闯。
    晚歌经常笑她傻,这都是民国了,人人都有活着的权利,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秋禾的命是自己的,她的人生也是自己,实在没必要为自己葬送她的一生。
    晚歌拉着她的手叹道:“秋禾,你听我说。若是有一日我让你离开,你一定要听话马上离开!不要管我,我自有我的去处。但是你,你一定要离开。跟着张行,去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答应我,真到那个时候一定不要回头,永远离开!”
    秋禾忽然哭了:“小姐,你在说什么啊!你想干什么?你不要吓我,你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傻事呀!”
    晚歌甜甜一笑:“你个傻丫头,你家小姐我是那种动不动就想轻生的人吗?当年那么苦,我都挺过来了,如今都该习惯了。”
    “晚歌,宴会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门外响起秦文声的声音,晚歌推开秋禾,优雅地踏着步子向他走去。
    门打开,秦文声惊艳了片刻。他扬起嘴角,躬下身对晚歌伸出手。
    如今的晚歌,不再像当年那般如深谷幽兰。现在的她,更像是一朵盛开在晚霞里的百合。是的,现在的她不再是个女孩,而是个女人。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第一百零六章 明月痴心我痴情

夜幕沉沉,将军府的灯光通明。杯光踌躇,人影绰绰。水晶灯下的一扇大门缓缓打开一时灯光、目光都集中到了大门里缓缓走出来的人身上。
    晚歌一手挽着秦文声的胳膊,另一只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去挡一挡相机闪出的那如白昼一般的光芒。
    秦文声松开手,搂过她的肩膀贴近自己。他微笑着面对记者的同时,小声凑到晚歌耳边:“别板着脸,笑一下。”
    晚歌侧目王他,他笑得是那么温柔,放佛她是这天地之间最珍贵的宝物。可他语气,却明明是*裸的威胁。
    到了这一步她没有退路,扬起头对着镜头微微一笑。她笑着,可那目光却依旧太冷,是一弯染色的湖水,结了霜。
    “秦将军,都说你可是不近女色的。不知今日身旁这位佳人,可就是与将军患难与共的秦夫人?”一个身着军装的人对秦文声调侃到。
    秦文声微微一笑,在晚歌鬓边轻轻一吻,挑眉对那人道:“你说呢?”
    秦文声不肯定也不否定,完全就是一副你自己领悟的模样。这般暧昧,任谁都想入非非。于是两人相视而笑,那军人给晚歌递给一杯酒:“我敬嫂子一杯,这次秦将军收复云州可谓是名扬四海。都说这军功章里,有秦将军的一份,也有嫂子的一份。来,我先干为敬!”
    高脚杯里的红酒晃动,灯光下,像是波光粼粼的血海。未曾喝,晚歌已经有了醉意。
    秦文声拿过晚歌的酒杯,对那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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