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舞·蝶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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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你不去吗?”老鸨一鞭又一鞭地抽打着,一鞭比一鞭狠毒,舞儿的唇已经被咬出了鲜血,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但她就是不愿意出声。
后来,老鸨打累了,才停了手,命打手把她绑在床沿上,以防她逃走,走之前还恶狠狠地扔了一句:自己好好想想,怎么样对你自己才好。
舞儿现在回想起过去她对自己的好,才发现那有多么虚假,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能发现,等到现在发现了,却也已经入了虎口,无法逃脱了,她一夜无眠,心中在不断地思考着,该怎么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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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蝶风月
蝶的一生都在追寻一个梦,梦却是遥不可及的,所以,它只能倾尽一生,却换不回任何结果。蝶的素雅是它的本身,如果不能经历死亡的洗礼,就永远不可能拥有倾城的美丽。
“我的乖女儿,想好了吗?”老鸨从门外进入,皮笑肉不笑地问舞儿。
“是的,嬷嬷,我想通了,嬷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就是登台嘛,这有何难?怎么能让嬷嬷为了我操心呢?”舞儿轻轻地笑着。
“想通了就对了嘛,早这样不就不必受这些皮肉之苦了吗?来人,快给百合松绑。”老鸨虽然也为她态度快速的转换吃了一惊,但是想到也许她是自己想通了,也就不表示奇怪了,立刻面露喜色。
“不过嬷嬷,我有一些要求。”舞儿淡淡地看着老鸨。
“有什么要求就说吧,只要你登台,怎么样都可以。”老鸨的脸上都可以开出一朵花了。
“第一,我不能使用我的本名。”
“这当然没有问题,从此以后你就不是玄舞,而是百合了。”老鸨像一只老狐狸一样得意地笑着。
“好。”舞儿微笑了一下,“第二,我每天只登一次台,决不再多,而且每次登台都不能以真实面目示人,必须佩带面纱。”
“这个……也可以吧。”老鸨想了想,也同意了。
“第三,我绝不卖身,嬷嬷不能私自出卖我的身体。”说到这一点时,她坚定地看着老鸨。
“行,行,你登台就行了。”老鸨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到时候可由不得你,还不是我让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
“既然如此,那好,舞儿也没有其他要求,什么时候开始登台?”舞儿看着老鸨恶毒的嘴脸感到一阵恶心。
“那就明天开始吧。”老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赚钱了,“以后注意自己的称呼,你叫百合,不是玄舞了。”
“好的,百合注意就是了。”她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老鸨看了她一眼,她的眸子平静透明,看不出一丝波澜,要命地清纯,不由得笑意更深,满意地离去了,她应该期待的是百合明天的登台。
“舞……舞儿……”一个怯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可以进去吗?”
“哦,小拂,进来吧。”百合站起身来,打开了房门,看到了哭得一塌糊涂的小拂。
“舞儿,对不起,我不知道妈妈她会这样做的,我……我还以为,她真的是以为喜欢你,才……才……”小拂都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小拂,没事,不要哭了。”她扶住面前这个单纯的小丫头,敢情她把错误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了。“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小拂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舞儿,她的声音十分平静,似乎被迫登台的是别人,而不是她自己。
“那……你……”小拂突然觉得她说的话都多余了,因为舞儿似乎已经全部明白了,不需要她再提起了。
“要注意。”她慢慢地走向窗边,眺望着窗外的鲜花怒放,“从此以后,请叫我百合。”
“好的。”小拂发现,舞儿在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
“百合,准备好登台了吗?”清晨,老鸨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可以了,嬷嬷。”百合淡笑着回答,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那么,去吧。”老鸨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百合的出现,仍旧是惊艳,她依然蒙着面纱,却显得她更加缥缈神秘,一头秀发随意地散开,没有过多的首饰,她只戴着一只透明的手镯,一身白色轻纱,她优雅的舞,依然痴迷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一曲终了,她款款迈下舞台,对于满座宾客的留恋视若无睹。
“好清雅的女子。”一个俊朗的男子轻轻赞叹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宜察觉的光芒。
“百合,嬷嬷还真没看错你,只要你上台啊,那银子就像流水一样,哗啦哗啦地涌进来了。”老鸨数钱数到手软,脸上笑开了花。
“是吗,谢谢嬷嬷了。”从百合淡淡的声调中,无法听出什么端倪。
“百合,以后你一定要再卖力一点,也不枉嬷嬷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老鸨看到了钱,比什么都高兴,一个劲地夸赞百合。
“妈妈,门外有一个男子,说是想见百合小姐。”小拂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而且,对方来头不小,身边带了很多人。”
“百合,你的意思呢?见不见?”老鸨征求着摇钱树的意见。
“不见。”百合轻蹙眉头,她最讨厌这些仗势欺人的人了。
“听到了吗?小拂,百合说不见。”老鸨装模作样地吩咐着。
“可是……他们……啊!”小拂突然惊呼。
“打扰了。”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优雅的男声传了进来。
“既然知道打扰,为何还要进来?”百合对他的做法非常反感。
“呵呵,百合小姐真是幽默,我只不过是好奇,想见一见百合小姐的真实面目而已。”那个男子轻笑着,淡然的神情倒和百合有些相似。“我叫宸秋雨。”
“可是我不是很欢迎你。”虽然她现在对他有一点反感,但是,莫名的,她感到他非常亲切,似乎早已经认识了一样。
“可是,我却把见到百合小姐当成宸某的荣幸呢。”宸秋雨不愠不怒,语气依旧带笑平和地说。
“……”百合四处一望,发现老鸨早已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不知为何,百合小姐让宸某有一种亲切之感。”宸秋雨对看到她的一瞬涌出的亲切吃了一惊。
“那么,百合真是荣幸了。”虽然她这样说,但是心里却是有点开心。
开心?百合吃了一惊,她怎么会一个刚刚见面的男子产生这样的感觉?
“有一事宸某感到奇怪,以百合小姐的脱俗之态,怎么会流落这种烟花之地呢?”宸秋雨微微眯起双眼,有一点魅惑。
“这是百合的事,公子何必多问?”百合冷冷的声调,瞬间拒人于千里之外。
“宸某不过好奇。”她已经有点挑起他的怒火了。
“公子看看这里的姑娘,哪一个是自愿留在这里以卖笑为生?若不是走投无路,怎会流落至此?”看着他脸上的骄纵,她一股无名火冒了上来,“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们这些公子哥一样,衣食无忧?你可知,有多少苦命女子穷到衣不蔽体,才不得不含泪进入了青楼?”
“那么,你也是因此才到『翡翠楼』了?”他为她澎湃的气势所惊,不由放缓了声调。
“与公子无关。”百合的声音又恢复了原先的冰冷。
“无妨,百合小姐不愿说便罢,但是,宸某的确觉得百合小姐不宜久留这烟花之地,若百合小姐应允,宸某可以为小姐赎身。”宸秋雨觉得她在这里不符合她圣洁的灵魂,她不像凡人,却像一个仙子。
“百合谢谢公子的好意了,不过百合不能跟公子走。”百合怎么会把自己交给一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的男人呢?
“你不用这么快回绝,以后我会经常来,什么时候愿意跟我走了,我会赎你出来的。”宸秋雨轻轻微笑了一下,他自然知道百合为什么不愿跟他走。
“百合不送。”她已经失去耐心,要赶他出门了。
“后会有期。”他微笑着向她道别,他一定会常常来的。
“百合啊,你要注意攀好他呦,他可是一个小王爷,他爹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你要是攀上他,那我们『翡翠楼』不红都不行了。”老鸨不知什么时候又突然出现,一脸势利地对着百合‘苦口婆心’。
百合望了她一眼,没有答她的话,她只是在想,以前为什么会觉得她好。
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老鸨还在喋喋不休,百合终于忍不住地说:“嬷嬷,很晚了,我还要休息,明天还有登台,嬷嬷也去休息吧。”
“噢……好好好,乖女儿,嬷嬷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这才让百合的耳边清静一点。
百合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向绣床,事已至此,她能怎么办呢?是要跟那个王爷回去?还是继续留在『翡翠楼』?哪一种选择都凶险无比,她低下头,似在沉思,其实却茫然地没有了主意。
她,我一定要得到手。宸秋雨淡淡地笑着,这么多年来,让他有这种亲切的感觉的女子,终于被他等到了,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沁蝶纯心
蝶不是一个冷冷的空壳,它有血有肉,却没有微妙的触觉,它的一生都在茫然,直到有一种情感,突破了它纯真的内心,它的触觉才能够苏醒,而这种真挚的情感,便是爱。
“丫头,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可知,我有多么想念你?”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声音哽咽地抚摸着舞儿的脸颊。
而舞儿却只是呆呆地站着,她在想,这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熟悉?
“丫头,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的父亲,你的亲身父亲啊。”他的眼中盛满了沉痛。
“父亲?不,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我是一个野孩子。”舞儿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个粗鲁地推她的那个孩子的身影。
“不是的,你不是野孩子,我就是你的父亲。”男子老泪涟涟。
“父亲……父亲……”舞儿猛地起身,又是这个梦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每天都会做相同的梦,这……是不是暗示了什么?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斜斜地照在她的身上,为她的披上了一层美丽的霞光,使得宛如仙子的她更加缥缈灵动,似乎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嬷嬷,我可以出去一次吗?”刚登完台的百合来到老鸨的房里问她。
“恩……这个……”老鸨犹豫着。
“嬷嬷你放心,我不会跑的,你可以让小拂和我一起去呀,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嬷嬷不用担心。”百合看出了老鸨担心什么,轻轻地笑了。
“那好吧,不过,要早点回来啊。”老鸨生怕她逃走了。
“好的。”百合乖巧地点头。
“小拂,和百合一起出去,好好照顾她。”老鸨说着,暗自对小拂使了一个眼色。
舞儿来到房间,换了一件月白色纱衣,依旧蒙着面纱,和小拂一起出门了。
“这不是『翡翠楼』的新秀百合吗?”
“好一个美人啊!”
“气质多好啊!”
“那是当然,毕竟是『翡翠楼』的妈妈极力推荐的新秀嘛。”
“她当真那么好?”
“是啊,那舞简直没得说啊,太美了!可惜她一天只出台一次,我们是什么运气啊,竟然能看到她。”
“那我下次也去『翡翠楼』看看她的舞好了……”
“还有啊,宸少爷出黄金百两来赎她,她都没有答应呢。”
“呦,这是真的啊,那这姑娘真是……”
“至今还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呢,她从来都是以面纱示人。”
人们看到出尘的舞儿,议论纷纷,无一例外都是夸赞她的。
她刚刚来到熙熙攘攘的街上时,心中的忧郁便一扫而空,换之灿烂的好心情,她轻轻挽起小拂的臂膊,和她说起话来。
“小拂,你可知哪里有会解梦的术士?”那个梦困扰她太久了,她一定要早点弄清楚这件梦到底代表了什么。
“会解梦的术士……雷承寺中好像有一个有名的术士,据说他解梦十分准确,但是能够求到他让他解梦的人却只有少数,他这个人十分奇怪,若看你有缘,他给你解梦,不收你分文,但是如果他认为你无缘,万两黄金都求不得他解一梦。”
“那还真的有几分意思,小拂你说,我与他有缘还是无缘?”
“这可说不准。”小拂摇摇头,不敢妄下结论。
“那个雷承寺在哪里?”舞儿又问小拂。
“就在……我带你去。”小拂想说起来麻烦,干脆带她去算了。
“好,那就走吧。”舞儿轻轻一笑,和小拂一起走了。
在人们惊艳的目光中,舞儿款款走过,留下一片淡香。
“无怜大师,又有人来找您解梦了,是两位女施主。”小和尚恭恭敬敬地对着面前的大师说。
“好吧,带她们来。”无怜眼未睁,轻轻地说道。
“女施主请,无怜大师叫你们去。”小和尚对她们鞠了一个躬。
“走吧。”舞儿和小拂相视一眼,进去了。
“你……你……你就是远近闻名的解梦术士无怜?”小拂看到无怜大师时,眼睛瞪得浑圆,大吃了一惊。
“正是。”无怜微微颔首,看似平静,其实心里早已笑翻了天,这种反应他不是一次两次见到了,也是,谁会把眼前这个俊到及至的男子和解梦大师联系到一起呢?
舞儿也吃惊了,这个所谓的怪大师,莫非就是眼前这个秀发齐腰的美男子?但是她还是微微一笑,以难得的素养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