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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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道:“老师,你有去过那家‘零食王国’吗?”
“很少,只去过两三次,怎么了?”梅雅说。
“据权威的调查,自从这家超市去年开业以来,我校女生平均体重增加了好几斤。”
“权威调查?”梅雅笑着说:“这又是你在胡乱捏造吧?”
她终于笑了!我接着说:
“那可不是,这是有诗句为证的,虽然……是打油诗。”
“还有诗句?那念出来听听啊。”
于是我念道:
“零食王国一开档,我校女生重几磅。
雪糕火腿香又滑,包尔个个变猪扒。
熟客光临钱少交,衡量标准水桶腰。
周年酬宾八折价,明年满街沈殿霞。”
“哈哈哈……”梅雅大笑道:“拜托了,吃饭时别念这种诗,很容易把饭喷出来的。”
这年头你得有钱
洗完澡出来,估计已经很接近八点了,急冲冲地套上衣服鞋袜。
拿起手机正准备出门时,忽然看到手机上有条短信。
啊,刚刚手机挑了震动,所以没有察觉。
打开一看,原来是手机店那个女孩发过来的:
“左手粗,刚打了几次电话给你都没人接,只好短信留言了。我临时决定晚上要去约会,所以你明早八点才过来拿手机行不?求你了,我知道你很好人,一定会答应的。”
晕——
明早又不能睡晚了。
我不由哭笑不得,这个女孩真是有个性,为了恋爱客户都晒一旁了。
退出短信一看,居然有11个未接来电,全是她打来的,可见她刚才确实很焦急。
那……我的手机刚才不是在桌上频频跳舞?
本来计划好的事取消了,整个晚上反而因此显得很空虚,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上了一会网,还是觉得很闷。排骨他们不知道何时才回来……
一瞥眼,发现排骨桌上有张纸,上面潦潦草草地写着十来行字。
拿过来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一首诗。
标题是“‘这年头你得有钱’——近来苦追吴紫梦有感”
全诗如下:
前天我听人问爱神:
“为何她不在我身边?”
一句冷冰冰的回答:
“这年头你得有钱!”
我自然不信这话,
心中笑爱神的悲观。
虽我钞票令人欣欢,
我们本性总还没忘。
昨天爱神又被问了,
她露出妩媚的笑脸:
“我瞧你这腰包儿啊,
还必须再鼓一点。”
今天轮到我发问了,
我却吓得缩在一边,
掂一掂手中的十元,
“这年头谁瞟你一眼!”
总的来说,这首诗没什么艺术价值,简直就是一首打油诗。
然而不知为什么,读过之后却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确实,在大学要恋爱,经济是一大难题。尤其对于男生来说,追MM简直就是把钱包剪开个大缺口。除非女方特别能体谅你,否则,没几个能坚持多久的。
真想深情地道一声:辛苦了,在大学里追过MM的兄弟们!
老羊的吼声
不知怎么的,被排骨的破诗引动了愁绪,整个人竟然有些闷闷不乐了。
由排骨的事想到自己的事,由他喜欢吴紫梦想到自己对梅雅的情根暗种,刹那间不由感慨万分……
然而,这两件事能有可比性么?
排骨和吴紫梦之间的差距不过是经济上的,这种差距固然不小,可通过他自己努力做家教,这段路还勉强可以支撑下去。
可我和梅雅之间呢,如果说还存在着微小的可能的话,这种可能也极容易被年龄、学历、经济上的多重差距所抹杀。
她可以很潇洒地把两百块遗忘在床底,可我呢,下午一度只剩3毛钱的现金……
就算先不谈这些,单论相貌,她是随便出现在哪儿都是众多目光的集合点,她自己也说了,暗恋她的人很多,可我呢……今早做了好事居然还被人说不帅……
如果说排骨选择了一条羊肠小道去闯的话,那我则是挑了一条独木桥去走,这条路,每走一步都是千难万难……
恰在此时,发现了排骨桌上有本《白香词谱》,那是他为了做宋词课的作业从图书馆借来的。
随手翻开,居然是翻到了《望海潮》的谱。
突然产生了一个很怪的想法,古人在愁苦之时常常寄托于诗文,我如今心绪不佳,何不也试试效仿古人?笔墨固然不好,但抒发一下自己此情无望的感慨也好。
拿起笔来照词谱不知道忙了多久,终于凑出一篇出来:
泽薰兰鬓,约环葱手,春桃喜借梅妆。山画黛蛾,冰凝素骨,依稀梦里霓裳。凌步绮云香。婉婉如莺语,人慕仪方。不寐闲愁,轻颦难遣费思量。
银屏漏断初凉。有空阶映露,华练披床。花榭月深,云窗梦远,东风不作红娘。残照柳烟长。对落花人驻,归燕双双。望断春波,隔江灯火已昏黄。
写完又改了几次,似乎还是很烂。正在沉吟之时,又听见“梆梆梆”的敲门声。
肯定不是梅雅了,突然想到昨天早上梅雅的敲门,那是很轻的“咚咚”声,富于音乐节奏,尽管吵醒了我,但也不觉得怎么生气。可门外这位敲门呢,好像要把个门撞开似的,听起来就像债主来找人催债,叫人非常难受。
打开门一看,晕——
果然是债主上门了。
老羊怒目横眉,冲我大吼道:“你还交不交书费了?全班就差你一个了,害我数了好半天,你明知我数学不好的。”
“啊,下午有事都忘了去银行拿钱了……”
“我不管,你现在马上给我去拿!”他吼道。
老羊是个老实人,可以急起来也叫人受不了。
“现在几点了?”我问。
“快十点半。你快给我去,我今晚要汇总完明天一早拿去章SIR那。”
“章SIR明早会在学校吗?”
“他就住在我家附近,他叫我我明早回家时顺便拿给他。”
“哈哈,老兄,你真是不幸,住的地方风水马马虎啊。”我拍着他肩膀说。
“我也这么想……”老羊苦笑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怒色:“少废话!马上给我去银行拿!”
“是是是……现在就去。”我赶紧拿起钱包锁了门冲了下楼。
“贾阿姨”(上)
到下午去的那家工行时,不禁大喜,自动柜员机前居然没有一个人。
也难怪了,十点半了啊。
不了进去界面一看,竟然没有取款这一选项。
晕——下午有那么多人排队,肯定是把所有钱都榨光了。
看来只有去学校后门那家中行碰碰运气了。
虽然比较远,而且跨行取要收费,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走出学校后门,不由得转头望手机店的方向看去,里面没有灯光。
那女孩说去约会了,竟然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危险哪。
正在乱想之时,听到背后有人叫道:
“左手粗!”
回头一看,只见手机店那女孩就站在我眼前。
“你不会没看到我发的短信吧?”她惊讶地问道。
“有啊,看到了。”我说。
“那你怎么不回复我?”她质问道。
“晕啊,小姐,你七点多发过来说你约会去了,我过一了好一会才看到。如果我还回复你的话,那我也太不道德了吧?”
“这样啊……好像有点道理,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她说。
“自从认识你以来,我第一次听你说这么通情达理的话。”我说。
“好家伙,你才认识我多久?还不到一天啊,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敢这样妄加评论?”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哼,我不告诉你。”
“那……再见咯。”我挥挥手,准备走了。
“喂,你就生气了?也太那个了吧?”她叫道。
“没有啊,我哪里生气了?”我立住说。
“告诉你好了,我叫贾怡。”
“贾姨?贾阿姨?哈哈!好像很名副其实啊……”
“臭小子,你讨打!”贾怡笑骂道:“我用的是‘心旷神怡’的‘怡’。”
“好像还是用‘阿姨’的‘姨’比较好……”
“你今晚是吃了豹子胆了?我问你,你现在去哪里?”
“去银行,拿钱。”
“太令我失望了”,她说,“我还以为你来店门口等我回来呢,然后找借口说要拿手机呢。”
“我还没这么笨呢,你也太会自我陶醉了吧。”我说。
“难道我一个这样的女孩子,就不值得你等吗?”她噘起嘴说。
“值得,值得,说起来,好像读过有个诗句叫‘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我说。
“得了吧,又在卖弄书生呆气。笨蛋,引用诗句也要应景啊,不是摇头晃脑乱吟就行了。试问我和你何曾有过什么‘昨夜星辰’?”她嘲笑道。
“我随口乱说的,先这样吧,呵呵……我去拿钱了。”我摆摆手说。
佳人当前,然而庆幸自己的脑子还是清醒的,没有忘记深夜出来的目的。没办法,老羊那一声吼太惊心动魄了。
“等一下!跟我进来吧,一会我就能把手机修好,你顺便拿回去。”
“这个……”我回头嘀咕道:“这么晚了,好像有点不方便吧?”
“不方便?哪里不方便了?”她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我总不能跟她说大家男女有别吧,印象中这种话好像应该是女的对男的说的,偶一个大男人对她这样说未免有些太别扭,搞不好还会被她还笑我自作多情呢。
“其实……我是有点怕。”我吞吞吐吐地说。
“怕什么?怕我吃了你?”贾怡说。
“对啊,最近鬼故事听得多了,所以变得胆小了。”
“天啊,我长得哪点像鬼了?照我说,最好还是今晚把手机拿走,省得明早八点来的话大家都要早起,另外约个时间又太麻烦。”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那就现在拿吧。”我心中暗骂自己混账,被她这么一说竟然有些心动,很快就改变主意了。
似乎心里还存着某种期待,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想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花样。
老羊兄啊,看来我又会忘记去拿钱了,你刚才怎么不吼得大声点?
“贾阿姨”(下)
我们进门时,贾怡忽然问:
“咦,你今早那两位狗友呢?拿来修的手机还是其中一个的吧?怎么主人不来拿反而是委托你拿了?”
我答道:“他们晚上都有活动,结果俺被人拿来当苦力了。”
“都约会去了?宿舍里就你一个和尚?”
“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也只有一个是去约会啊,还只是刚刚起步,另一个去亲戚家了。”
经她这么一讲,我才想起今晚排骨和吴紫梦去看电影,到偶出门时竟还没有回来,莫非进度当真快得那么KB了?
“你先坐,我去好好洗把脸,就来修。”她说。
“不用这么夸张吧?还要用‘好好’二字?”
“你看看我的脸,不好好洗洗抹抹,能行吗?”她指着自己的脸部说。
“有什么嘛……”我照她的意思看了一下,不禁大吃一惊。
刚才在街上没注意,现在到了灯下就很清楚了。
只见一张粉脸上微有泪痕,眼睛稍稍有些桃肿,显然,她刚才哭过,而且哭得很厉害。
我才发觉,她说话的声音也略略地哽咽。
她不是去约会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贾怡走到里头去了,我坐在柜台旁等她。
上午来修手机时是站在柜台左侧,被柜台后的布帘挡着,看不清室内究竟是怎么样的。
现在坐的地方却在柜台另一侧,正好挨着里屋的入口,透过门往进去,才注意到里屋的装修原来竟是很讲究的。
光是屋门就是用很名贵的材料制成的(俺所知有限,说不出是啥材料,但估计应该是很贵的,门上还嵌着水晶),屋里的地板墙壁也装修得有板有眼,再一看门帘的布料,好像跟我在街上看到的皇家布艺样板房里的帘布差不多。
再联想到那个正版的斯伯丁篮球……(我们宿舍梦想了很久啊)
显然贾怡的家境并不差,也许还是很富有的,那她怎么会在这里开店修手机?
明眼人都知道,在学校后面的街道修手机,生意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加上这里房价不菲……
再联想到她的年纪,看样子好像也和我们差不多,怎么一个人跑来大学城这儿开店?她的家人呢?
突然觉得她真的是个很大的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正冥想的时候,贾怡从里屋已经走出来了。
贾怡不单洗了脸,还换了一身衣服。
梅雅喜欢穿连衣裙,而贾怡则似乎偏爱牛仔裤一点,今天两次见到她,穿的都是牛仔裤。
现在她却穿着条球裤,仔细一看,晕——居然是正品的耐克训练服。
也就是排骨经常唠叨的什么勾牌公司的产品了。
“准备去参选足球宝贝吗?”我笑道。
她不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问我:“我的眼睛还是有点肿吗?”
“嗯”。我没有瞒她。
她又拿起镜子照了照,叹道:“头发也还有点乱,还要再梳一下。”
她梳了一会,好像还是不满意,说道:“如果不是你在这的话,我肯定会去慢慢地泡个热水澡,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可以去洗啊,那台我改天再来拿。”我说。
“不了,现在我就修,也好和你说说话。我……不想自己……”
“你刚才哭过?”我问。
“嗯。”她轻轻地说。
紧随而来的是一阵沉默。
她走过去打开抽屉拿出大虾的手机。
似乎开始修了,我想。
忽然她又转过头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