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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的忧伤我的左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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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芷
纪年说相片上的我很漂亮,他说他要为我拍下全世界最美的图片,用它们挂满我的屋子,让我不再感觉到寂寞,不再流眼泪。我看着纪年,感觉他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他的生命在延续着一种我所不能到达的曲线。我想自己究竟还有多少时间可以静静地看着他为我留下眼前的所有。

少年(2)

我说纪年,你很喜欢画画吗。他转过身看着我,轻轻地摇头,说若芷不是的,我不是喜欢这些画,有的时候我甚至会厌恶手中的笔和墨盒里的颜料,但我真的不能丢弃他们,因为我舍不得,一点也舍不得。我说纪年其实你错了,你的确不喜欢画画,也不喜欢那些画笔跟颜料,但你爱他们,是那种远远超越喜欢的爱恋,才会让你舍不得。
纪年沉默了,回过头继续看着面前缓缓而过的河水,拿起画笔,调和着斑斓的颜料,在纸上勾出一道又一道,然后自言自语:喜欢、爱和舍不得有什么分别吗。
我回答不出他的话,只是说好美啊,真的的好美。
纪年
若芷她问我,问我是不是很喜欢画画。我转过身看着她,觉得她真的很单纯,在她的世界里或许只有喜欢什么跟不喜欢什么,的确是一个孤单的孩子,就跟我一样。我说我不喜欢,我告诉她有的时候我甚至会厌恶手中的笔和墨盒里的颜料,但我又不可以丢弃他们,因为我舍不得,一点也舍不得。她却告诉我,我的那种不舍其实已经远远地超越了她口中的喜欢,是对他们的爱恋,让我舍不得。而我很想知道喜欢、爱跟舍不得有着怎样的不同。
若芷
我问纪年是不是很喜欢画画,他告诉我不,说他不喜欢画画,有的时候甚至会厌恶手中的笔和墨盒里的颜料,但他舍不得丢弃他们。我想纪年他真的挺傻的,他还不知道他自己对画笔跟颜料的依赖已经无可替代了。我告诉他其实他的那种不舍是一种远远超越了喜欢的爱恋。
我说太阳已经看不见了,他笑笑说太阳是看不见了,但太阳的光辉依旧存在啊。他抬头看着黑空中的那轮下弦月,说那不就是太阳的光辉吗。我看着那轮皎洁的下弦月,银白的光慈祥地落在纪年消瘦的脸上,还有他那双清澈的瞳孔,像一汪静谧的湖水,反射着优柔的月光。
我问他还要再继续画下去吗。他说不了,不用再画了,我已经记住了这幅画面。我说那么能把你的画笔跟颜料借我用用吗,我也很想永远留住自己走过的历史,留住曾经拥有过的年少时代,还有我的眼泪。
纪年说好的。
天空已经黑的无法辨别了,我在画纸上留下了一抹又一抹,偶尔眼睛干涩的时候抬头看看那轮下弦月,还有身边一直很安静的纪年,就会感觉很明亮。
我很久没有像这样任性的拿着画笔,恣意的在纸上尽情地涂抹过了。
纪年走到我身边,划亮了一根火柴。画纸上灿烂的色彩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地闪动,他说好美啊,真的好美,或许是你才有着对他们的爱吧。
我也划亮了一根火柴,取下那张画纸,悄悄地点燃。画纸在青石砺路面上绚烂的起舞,金黄的火苗印寸着我和纪年幼稚的笑脸。
若芷
我说纪年,太阳已经看不见了。他笑笑,说太阳是看不见了,但太阳的光辉还依旧存在啊。他抬头看着黑空中的那轮下弦月,说那不就是太阳的光辉吗。我看见银白的月光慈祥地落在纪年消瘦的脸上,而他那双清澈的瞳孔就像一汪静谧的湖水,收容着世上的一切。我说我很想记住这副画面,很想永远留住自己走过的历史,留住曾经拥有过的年少时代,还有我的眼泪。

少年(3)

我拿着纪年精致的画笔,在画纸上留下了一抹又一抹。偶尔眼睛干涩的时候抬头看看那轮下弦月,还有身边一直很安静的纪年,就会感觉很明亮。
我很久没有像这样任性的在纸上尽情地涂抹过了。
纪年走到我身边,划亮了一根火柴,看见了我的画。我想他一定会很惊讶的。画纸上灿烂的色彩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地闪动,他说好美啊,真的好美,或许是你才有着对他们的爱吧。
我想在我跟他之间,没有谁更爱那些色彩,只有谁更不愿说出口。
纪年
若芷也是一个爱着画笔和色彩的孩子,火光中的那种色彩是我所不能及的。我只能说好美,好美的色彩,好美的爱恋啊。我想在我跟他之间,没有谁更爱那些色彩,只有谁更不愿说出口。
纪年走到我的身边,低下头,问我可以亲吻你一下吗。我没有回答,他慢慢地靠近我,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我现在知道喜欢、爱、还有舍不得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我抬起头,看见的还是一双清澈的瞳孔,依旧像一汪静谧的湖水。
他说我走了,把我对你和色彩的留念一同带走。我说那你还会在回来吗,再回到这个铺满青石砺的河堤。他点头说会的。
若芷
他走到我身边,低下头,轻轻地吻了我的额头。他告诉我,他现在知道喜欢、爱、还有舍不得是什么样的滋味了。而我抬起头,看见的还是一双清澈的瞳孔,依旧像一汪静谧的湖水。
他说他要走了,把他对我和色彩的留念一同带走。我问他还会回来吗,再回到这个铺满青石砺的河堤。他点头说会的。我也相信他会的。
在多少天之后,我收到一幅精美的油画:在铺满青石砺的河堤边,有两个少年,背靠背依偎在妩媚的古运河边,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河水,任性地挥洒着班驳的颜料,嘴角弯出一道微微的弧线,在洁白的画纸上清晰地记录下那个即将消逝的太阳,还有他们曾经拥有过的年少时代。

擦痕(1)

溆赜总是很羡慕我,说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看见我笑得灿烂无邪,真不像一个高中生,他都已经想不起第一次笑得像我如此释然是在什么时候了。
在我和溆赜认识的第一天傍晚,我们并肩坐在教学楼前空旷的草地上,睁大眼睛瞪着面前的一片灯火通明。
一只只斑斓的飞蛾盘旋在我们头顶上那一盏昏黄的灯下,我莫名其妙地想起飞蛾扑火的故事,觉得好傻:为什么明知是死还要不惜一切地去证明呢?
溆赜说他真想对这世界大喊一声,而我说,其实我更愿意去孤寂的活一辈子,一个人。
溆赜听完后大笑不止,说你这人真有意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双鱼座的。我听后很诧异,问他为什么,他说你留给我的笑和你刚才的话真不像是出自同一个人,而双鱼座的人往往是有双重性格的。
我们在幽柔的夜风中肆无忌惮地唱歌,一曲又一曲。溆赜说在这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肯定会有一个人能够感受到我们的歌;而那个人,就是他一辈子要去寻找的。
我隔着昏暗的灯光,看见溆赜的眼睛吃力地凝视着空旷的教学楼,教室里射出的光似乎在刺痛着他。我问他是不是累了,他说自己没想过会来这儿,他以为能够和一个一直喜欢着的女孩一起去另一所远在天涯的高中。
溆赜说话的时候还一直看着前方,我能感到他心中的味道,那种无边泛滥的苦涩;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羡慕我,他也的确不会笑的像我那样了。
我说走吧,有点冷了。他说你先走好了,我想再坐会儿,我很久没有一个人荡漾在黑夜里了。等我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草地上的溆赜,他来来回回地摇摆,似乎沉溺在了身后黯邃的黑幕中,像一只受伤的鸟,在空中拍打着柔弱的翅膀。我当时就很想去继续陪陪他,但我也知道他肯定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这种狼狈的模样,也许他应该跟我一样,学会一个人孤寂地过一辈子。
教室里的一切在我看来是那样的遥远又陌生,皎洁的日光灯下,我看见那一张张不再熟悉的面孔,感到不安。那一刻真的很想回到过去,回到初中零乱的课桌旁,慢慢收拾好以往不幸留下的遗憾。
其实溆赜他不知道,我也很羡慕他,能够静静地坐在风中,守望自己;能够讲出心里的话,唱出心中的歌。而我还要不住地去虚伪地掩饰,流露本不该属于我的笑,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骗了别人,更骗了自己。
那一天晚上回家后,我拨了许多的电话,在听筒的这一边,听他们讲过去的时光。那些回忆中的日子似乎全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有时我听着两边的沉默,听着秒针嘀嘀嗒嗒地走过,感觉很美,一串串“过去”在朦朦胧胧地苏醒,像初中校园的小河边盛开的紫苜蓿,飘飘扬扬,随风而逝。
林渊在挂电话之前问我是不是该给安儿打个电话,他说安儿将要一个人去一个偏僻地方求学了,你们可能很久不会再见面了。
我说好,那边就挂了。然后我就倚在床头边的垫背上,再后来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也不知道昨晚想出了什么结果没有,只知道自己骗了林渊,他根本不知道,我对自己说过,以后不会再去想安儿了;而她,也不会再记住我了。我和安儿都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来搪塞,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小时候的事了……

擦痕(2)

第二天溆赜没来上课,此后的一年,我都没见到过溆赜。我开始后悔那天没有留在他身边,陪他去面对一个凹凸不平的生活;或许他根本不像我想的那样坚强,或许他突然间失去了很多。就像我,一下子失去了过去三年的所有。
直到高二开学文理分班的那一天,我才再见到溆赜,他显然瘦了很多,头发也同样长了不少。我问他去了哪儿,他说追逐自己的梦想去了,去寻找那个可以感受自己的人去了。
我突然觉得溆赜很了不起,能够放下所有去追寻一个属于自己的梦,而得与失都显得不重要了。
溆赜没能和我一起上高二,他留在高一重读了一年。他说没事,自己现在很开心。我说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溆赜又说,和你在一起挺让人开心的,你总是用笑去面对一切,所有烦人的事笑过之后就会好的。我说是吗,他点点头,笑出声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很好看。
当溆赜转过头离开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要哭了,鼻子酸的忍不住,耳边总是回荡着溆赜的话,“笑过之后就会好的。”
我真想张大嘴巴对着深蓝无际的穹苍笑,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在往下滑落,我拼命地 擦拭着眼角,很疼很疼。
我闭着眼睛,想起了安儿,觉得时间真的过的挺快,自己对别人许下的诺言似乎也随着这一年的时间渐渐磨损,变成了永恒的谎言。而我,也只能用笑来遮盖,以为可以得到慰籍,却不知道,刮风下雨的时候心中依然很寒冷;或许对于这种寒冷,本身早已麻木了。
多久以后的一天,我捧着自己和安儿的合影在窗前站了很久,楼下喧杂的街道里传出刺耳的声音。东来西去的人穿梭在拥挤的小路上,没有目的,只有方向,随着人流,徘徊。我会不知不觉地想起南飞的雁群。
我经常漫无目的地站在那儿,看着眼下的人,来来回回,觉得像是活在水中的蝌蚪;只是蝌蚪还会去找妈妈,而这些人,这些高级生物,在找什么呢?
也许每个人都该像溆赜那样有个梦才好,至少我以为自己应该那样。追逐梦想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比笑还会让人开心。
那张合影被我慢慢地撕碎,使劲抛向天空,在风中翻腾着飘啊飘啊,会落在哪儿,又会被谁捡起呢?
身后响起了微弱的铃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音符。我看着那一排熟悉的数字,知道是安儿;我握着听筒,很久,不敢举起靠在耳边。
铃声响了许久,终于断了。我茫然地抓起听筒,轻轻贴在耳边,听着嘟嘟的声响,一遍、两遍、三遍……又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没了。全世界仿佛都不闹了,像被按下了“静音键”一样,空荡荡的。
后来有一天,我梦见自己坐在初中的教室里,听着古板的老师讲很有趣的童话;看见安儿对我诡秘的笑容;还有那一群人,带着熟悉的面孔冲我张牙舞爪,感觉真幸福。我在梦中一遍遍地祷告,希望不只是一个梦境。
其实自己知道,离不开这些过去的快乐;我还依旧会笑,释然地笑出声,让溆赜、让所有的人羡慕,不会再一个人孤寂地过一辈子,不再骗自己。

此时花开,彼岸谁在(1)

我很长时间没有再去过大学的话剧社团,出走的原因是七个月前我和他们很凶猛的闹了一次,之后我向我的朋友承认,那天的确是我心情不好,说了许多让人不开心的话。
一直到大二开学后,编辑部的施琴发短信给我,告诉我话剧社开始招新了,问我愿不愿意去帮忙。我第一反应是很惊诧她还记得我的手机号码,之前我跟她的接触并不多,都是谈论一些关于话剧稿的事情。她比我高一级,在我的印象中她为人很可亲,尽此而已。
我说我很愿意去,再三叮嘱她到时候一定得捎上我。原本我是想问问那帮人还生不生我的气了,但转念之间又放弃了,我觉得自己跟她还不是特熟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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