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皇朝-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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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既是南宫春花,也是崔怜君。”
“就留在阳间?”
她笑咪咪地,轻轻蹭着他的颊面,在他耳上轻声道:
“这次,哥哥活多久我就留多久。现在我是货真价实的大兴皇朝百姓,你的姻缘线上牵的是我,你可不能耍赖了。”
“我自是不会要赖。你要再敢骗我一次……”
“不骗你,我绝不骗你。”她讨好地,陪着笑:“所以,哥哥抱我回房,要不,让我回亭里拿鞋吧?”
她任着南宫朗加重力道搂着。她明白他内心的激动,所以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笑着以掌心掬着阳光,又满足地掸着南宫朗在阳光下的发丝。
等了又等,她的双腿这样缠着这棵大树也很辛苦,遂道:
“哥哥,回亭里拿鞋?”
他没有任何动作。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依旧沙哑:
“春花?”
“是。”
“你道,你该怎么向我陪不是才好?”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明明自个儿看不出她回魂了,偏要把错赖给她,反正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幸亏,她在判官舅舅手下做事三年,早不是省油的灯。她哀叹道:
“想来哥哥是不在乎我千辛万苦的回魂,只计较谁看穿我回魂?刚才我老对哥哥暗示的眨眼,是你自个儿看不出的,再怪我,我真冤了。”
南宫朗徐徐望着她,微微一笑:
“你这口吻倒是像崔怜君了。”
春花咳了声,亲匿地挨近他,笑道:“哥哥可不能嫌了,我都说,我是南宫春花也是崔怜君,你不能赖了这帐。”
秋风煦暖,橘光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一个还在努力往上攀爬,一个有意无意要放她落地,就是不肯放过她。
“哎,哥哥身上真好闻,可别老让我蹭着,会沾上奴味的。”
南宫朗毫不介意道:
“我活着的一天,便会沾着你身上的奴味一天,也没什么好避开的。”
听起来很令人感动,但她完全感动不了。这根本是在恶整她,她的双腿都在发抖了,他却还是不动如山,一点也不介意身上负了个几十公斤的人……唯小人与恶夫难养,她没错也要认错,她实在撑不了,面色终于一垮,委屈道:
“我随便你罚就是。哥哥快放过我,给我鞋穿吧!”
卷四 皇朝
第一章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迷周城里,平常只有善男信女报到的大佛寺,一早人群聚集。
一辆小马车悄悄停在大佛寺转角的隐密处。小头自车窗采出来,秀眸期待
又渴望地直盯着大佛寺的正门。
“小姐……小姐,别这样探头……”
“哎,莺儿别担心,我头还不够大,不会撞着车窗的。”顿了下,春花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暗暗叹口气又缩了回来。她怎会不知莺儿跟红袖在害怕什么呢?
她们认定,她可以穿梭阴阳两界,那从车窗里咻的一声飞出去,就此不见也不是不可能。有没有太夸张呀,她现在是人,又不是鬼,更没练过缩骨功,她这么大个人要真能从车窗咻出去,别说哥哥会吓死,她自己也会两腿一伸,直接去见判官舅舅了。
想是这么想,春花却是鼓着腮,规矩坐在车里面对两尊门神。左边是黄莺门神,右边是红袖门神。
至于七焚?去招风引蝶了!
她多想适逢其会啊!她委屈地瞄瞄门神,一见到门神露出比她更委屈的表情,春花暗叫不妙,果然黄莺低声说道:
“小姐在地府里过得好吗?”
好,很好,好到乐不思蜀,至今还有点想念呢!但这话她讲出来还有命吗?黄莺根本是想清算旧帐吧?春花摇头晃脑道:
“哎,地府哪好了,乌漆抹黑的,连看本书都下不方便,又没莺儿这朵解语花,我简直闷到都快长香菇了。”她拉起莺儿的手,笑说道:“莺儿,这次还阳,我最高兴的,就是以后有莺儿相伴了。”
黄莺迟疑一下,慢慢抽回手。怀疑的眼神始终徘徊不去,现在复生的小姐怎么跟以前不大相同,反而跟那崔怜君说话有点像,有点轻浮,不,不只轻浮,如果要说淫也是可以……她真有种错觉,回到小姐身壳的是一个叫怜君的小鬼书生,而非以往那个脾气好又什么都看得极淡的小姐。
外头喧嚣不断,春花连忙又探出车窗,喜道:“求春哥哥他们要来了……喂,别挡住我啊!”她抗议。围在大佛寺正门的百姓愈来愈多,让她看不见将要抵达的八风马车。
她哀怨地又坐好,瞟瞟两尊不动门神,再回头看一眼那快被人海淹没的大佛寺。
“莺儿,红袖,你们喜欢七焚里的任何一个人吗?”她匆问。
黄莺跟红袖同时怔住。
“哎,”春花笑道:“我是说,以往我不能出门,接触的人太少,园里奴人怕主子是理所当然,所以我也轻忽了。你们,喜欢哥哥他们吗?”
黄莺迟疑一下,出乎意外的,红袖先答:“爷儿们若是喜欢小姐,那奴人自然喜欢各位主子。”
春花笑嘻嘻地:“看久了,生厌吗?”
黄莺与红袖又是一呆,彼此暗看一眼。对方眼底都在诉说:这个小姐复生后,怎么老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黄莺低声道:“怎……怎会生厌呢?主子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都是些让人容易喜欢上的主儿,大家喜欢都来不及呢。瞧,楚家庄的少爷不就对七小姐有那么点欣赏吗?”
“是吗?”春花含笑,看着车窗外的人潮。“欣赏也不见得是喜欢。如果人人都能长长久久喜欢他们那该多好?哎哎,马车到了吗?我也去看看再从后门进去吧!”
“等等,小姐!”哪有姑娘滑溜得像条蛇?黄莺跟红袖本要拉住她,但春花身体躺了三年多,还算虚弱瘦小,加上她袖子一扬,那藕臂上的伤疤完全不见,两人顿时一停。
小姐回来了,七焚主子认定崔怜君就是小姐,可是手上没有疤……而且,以往的小姐有这么滑溜吗?
春花笑着回头,向她们招招手。“快点快点。”
黄莺回神,连忙拉着红袖追了下去。
“哇,有没有搞错,连树上都有人爬,哥哥他们名声也太好了点吧。”春花秀眸闪闪发亮,忙碌的东张西望。
美美美,大美了!
阳光下的大兴皇朝哪是黑暗暗的地府比得上的?叽叽喳喳的人声如天籁,闪动的生活美景令她眼花撩乱。
匆地,她看见某个角落摊子上的一把书生素扇。她眼儿发亮,上前想伸手去摸。
摊主立即压住那把扇子,骂道:“这儿的东西不让你这种奴人碰的。”
春花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呢,闻言,只好摸摸鼻子缩回手。
跟上来的红袖闻言,轻声对春花道:
“小姐,这种小摊子的扇子不要也罢,改明儿个小姐请五爷专程订一把,肯定比这里的东西好上许多。”
春花又觑向那没好脸色的摊主。早在她返阳时,就知道这种事将会层出不穷,但又何妨呢?她是不喜欢皇朝制度,可是,既然回来了,她就有决心面对这样的事。
她笑容满面地看着那一脸不屑的摊主,和气道:
“老板是小头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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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摊主一愣,摸摸自己的头,对她斥道:“小头又怎么样?总比你这个奴人好!我、我绝不会卖东西给奴人的,要传出去了多丢脸!”
“小头人都是美人呢!老板你的头比我还小,可见年轻的时候一定是比哥……八风南宫朗还要美丽。”她还是笑脸迎人的。
“这是当然的啊!”摊主又摸摸自己的头,不由得搭腔道:“八风五爷岂有我当年的风采,等他到我这把岁数,怕是没有我现在这股俊气……”语气一顿,不太情愿瞄着始终笑容可掬的年轻姑娘。
这姑娘身有奴味,额有奴记,乍看确实是奴人,可又是一脸和气生财,久看后,竟不觉得她有…
谁会伸手打笑脸人?尤其这个笑脸看久真是清爽,他叹了一声了一声:“我也不是不卖你,只是,除非你家主子能证明你是代主子买的,不然卖给奴人……我会被瞧不起的。你忘了带你家主子的牌子吗?那请右边这位黄衣姑娘代买也好……”
终于挤到春花身旁的黄莺一听,不气也不恼,说道:
“老板,你大概不知道今儿个八风为什么来大佛寺吧?”
春花一双眼儿看向黄莺。
附近几个生意人被她好听的莺声给吸引,纷纷过来探个究竟。
最近不知谁放出的风声,说八风商人会在大佛寺上香。八风商人呢,一向难得聚集一堂,今天居然全部出现,令迷周城百姓很好奇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黄莺确定自己成为众所注目的,又道:
“其实今天八风除了来大佛寺上香外,主要就是为了离寺庙后门边不远的那个奴人池……”她故意停顿下来。
果然!有些商人认出黄莺是八风园的奴婢,也立时涌了过来。
奴人池是皇朝天然自成,没有皇令谁敢毁坏?偏偏迷周城的奴人池千年前被八风南宫朗一剑毁了,从此迷周城的奴人池成绝响。
八风前身是七焚,对朝廷有功,加上余桐生居中调解,这事就不了了之。迷周城的奴人池无法再涌奴泉,那座干池荒废至今,如今竟被八风打通关节,得到那块地。
无利生意,谁会做?那块地谁想去碰?就算奴人池被毁,但那里终年仍是飘散着奴味,谁想上楼?
难道,八风想独占奴人市场?
虽然奴人价比猪狗还不如,但也算是个庞大市场,有时还能无本得利,这样的市场谁不喜欢……八风掐住南北经济,要再吃下奴人市场,到时其他人还用得着混吗?
于是,各地商人差人过来探个究竟。八风想抢市场,他们无力抗争,但至少可以扯点后腿,陷害其他商家,能扯下一个是一个。
摊老板代众人问出心里想法。“那奴人池早就被五爷废了,不是吗?”
“正是如此。今天,那里将重新开始运作。”黄莺答道。
“开始运作?”有商人忍不住问道:“那种地方如何运作?就算八风二爷他们打算重建奴人池,但奴泉已被毁坏,十年不见冒泉过,怎么运作?”
“谁说一定要重现奴人池?”春花如此说着,可惜大伙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目光仍然停在黄莺脸上。
她摸摸鼻子。算了,反正她声音远不如莺儿,要论容貌,她虽是小头,但远不及蓝蓝,不,连摊老板都比她美……她到底比得过皇朝女子哪一项啊?哎,说起来,如果她是皇朝里的人,只怕哥哥他们一看她就把她踢到千里远吧?
黄莺笑道:“八风爷儿不开奴人池,是要开学堂。”
“开学堂。三爷不是在城里开了露天学堂吗?再说,那奴人池就算毁坏,但奴人气味终年不散,那里要开学堂,谁家小孩愿意去上?”一上楼便染上奴味,又不是疯子!
也有人接口着:“八风也不是慈善人家。四年前三爷开了学堂已经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今年又建义学……这不是……”有诈吗?
“我们确实要在大佛寺后门对面的那楼开学堂。教的却不是一般小孩,而是奴人孩子。”
众人惊叫出声。奴人读书?
不远处有正在工作的奴人,闻言,也悄悄靠近听个仔细。
“八风要集中想读书的奴人,培养他们,未来将他们送庄各地产业。现在的奴人,只适合劳力,不会算帐也几乎不识字,有些工作确实做不来,反而是多余,不如培养他们的长才,才能真正成为最佳帮手。”
“……只是个奴人而已啊……”有人嘀咕着。“让这些奴人识字读书的时间,还不如去工作呢!”
黄莺又笑道:
“八风决定的事从不更改。既然二爷、五爷他们有心要建奴人学堂,将来皇朝风向就往这头转……算了,这把扇子咱们不要买了,回头跟五爷说去!这大佛寺前的摊子,摆明瞧不起五爷他们的计划,存心打压你,走吧!”
“……”莺儿,三年多不见,你变得好坏啊!春花不得不承认,莺儿只长她两岁,但这几年莺儿在八风园里的历练实在长她太多。
固然是她无心跟人争长短,但也有部分原因是她在地府过得顺心,真有小鬼来跟她吵,她让让就是,从来没有与人争的实例。现在皇朝到处要吵要唬人才有糖吃……她想她得拜莺儿为师!
“等等!等等!”摊主连忙包好春花看中的折扇,讨好地交上。“既然是八风园的贵客,这扇是一定要卖,不,送……小姑娘是要送给谁啊?”问清楚了,将来才能当卖点。
“自然是我家……”黄莺顿了下,看向春花,试探地问:“小姐,你……用得着吗?”只有那个崔怜君才用得着吧!
春花打开扇子,哈哈一笑,故作书生潇洒状,瞄见自一叹。她的书生梦就这么飞了……她这个小头小矮小丑扇子。
“就送给求春哥哥吧。”她看见黄莺跟红袖也开始透着古怪的神情,连忙道:“哎,我送求春哥哥是他适合,你们想想,哥哥适合这种文雅的,无道适合吗?他会一把折了它当柴火烧吧……好了好了,一人一把,六个吧!别打小报告!”
真是!别以为她没发现,她复生这三个月,黄莺待她总是不同以前,每当她想与莺儿亲热亲热,莺儿五次里就有三次退避三舍。
也对,大兴皇朝人死复生的例子,她算是第一个。平常人早就吓坏,也亏得黄莺跟红袖能忍住恐惧。
“来了来了!八风来了!”这头人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