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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烟雨欧洲行-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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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逸夫心里烦,除去货的事,最叫他着急的是身份问题。今天都13号了,离他上个月21日入匈牙利就快一个月了,还得设法出境!怎么个出法?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全无食欲,好歹吃了一个面包,里边夹了点洋葱和黄油,拿从国内带来小米熬了点粥。晚上快9点了,姬逸夫一个人正躺在大沙发上遐想,孔老师提搂着他那只黑皮包回来了。孔老师进门换了鞋就叫姬逸夫起来,说快快,起来,叫我躺会,累坏了,累坏了。姬逸夫一屁股歪在旁边的小沙发里。孔老师脑袋枕在沙发扶手上,点着一棵万保路,问姬逸夫写好传真没。姬逸夫说想起生意和身份的事,就心烦意乱,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您干吗去了,这么半天才回来?孔老师说跑了好几家,包括甲西那儿,甲西还不错,又给了10万鞋款。说着,孔老师从旁边的皮包里拿出一摞钱,递给姬逸夫,说给我记好帐呵,别过两天算不清。姬逸夫笑了,说放心吧,跟我打交道一百个放心,严格按协议来,说着把钱拿进里屋藏了起来。出来问您吃了吗?孔老师说在甲西那吃的,不过你的小米粥闻着倒是蛮香的。姬逸夫给他盛了一碗。孔老师有滋有味地喝起来。姬逸夫就跟孔老师说起发货的事,两人商量半天。孔老师说怎么样,你回国组货时,我就跟你说过吧,不定哪个环节会出问题!应验了吧!姬逸夫摇摇头,就说您真料事如神。孔老师放下碗,点着烟道,不管怎么说,你今年要是发不出货,公司就算没运转,那就有麻烦了,连法院批文也下不来……

    说到身份问题,孔老师说早给你安排好了。原来在华商会上,那图浩跟孔老师说他的绿皮护照明天到期,问孔老师能不能给找个伴一起出关。孔老师就把姬逸夫的事跟他定了。孔老师说,跟着我你尽管放心——就等着享福吧……啊!对了,小岳给我打电话时说也要去,说他上次出关还是5月跟咱们去捷克那次呢!这小子!姬逸夫心想,小岳这小子真沉得住气,要叫我可不成。要碰见警察怎么办?还不给弄到集中营去?姬逸夫听别人说过,有的中国人就因为黑了被弄到集中营,受够罪,最后被递解出境。姬逸夫高兴的什么似的,嘴里一个劲谢谢谢谢的,还猛不丁地抱住孔老师在脸上亲了一下。孔老师紧躲慢躲,还是挨了一口,直说,瞎,瞎,这小子……

    姬逸夫心里如同一块石头落地,心里松快一大块。

    姬逸夫心里有了底儿,嘴上说您先歇会,就赶忙起身到圆桌旁给外贸写传真。

    在传真里他写道:“对此第一单同贵司合作货柜,敝司的确诚惶诚恐;如果厂家推至10月14日发货,实实不敢苟同此种拖延作法。如是,敝司宁可不做,否则铸成大错,无法及时销售、返款,无颜面对贵司薛总。鉴于以上情况,请贵司考虑可否9月28日,走中远的班轮,先发出一个20’柜,按最坏估计也会11月抵达布达佩斯;剩下的货争取10月14日发出行否?另外,原来计划9月底发的,想用自己筹措的资金搞的那柜40’衬衣,不知现在进展如何,请及时和允呈的王煎联系,通报情况。如果加工情况跟裤衩遇到的一样,敝司同样宁可发一个20’的柜子,以减少产期,保证交货、运输、销售期……”结尾,姬逸夫写道:“请及时与我保持联系,时不我待、没几天时间了。工厂为何拖至今日还在更改交货期?等您最快答复……”

    突然传来微鼾声,姬逸夫扭头看了看孔老师,见他微张着嘴,睡得正香,笑了笑,心想,说话就六十了,不由摇摇头。

    给廖晋生写完,又琢磨琢磨,又给弓复利写:

    “请弓经理注意下述事:将给巨方外贸廖晋生的传真抄报你……问问你那位外办的邻居张副主任,能否将我原来用过的普通公务护照启用,如行,您可即刻着手申报,不用等我回去再办,这样节省时间(姬逸夫听要锦狮他们用的是这种护照后,才产生这种想法的,也是有病乱投医——用私人护照太久远——还得回国重新签证!);我拟年底再回国——这里花消太大;请你盯住住廖晋生,如果今年发不出货,等于白搭:公司业务无运转,经济法院不给下批文,最次,9月28日也得发一个20’裤衩和20’的衬衣……”

    写好传真已然过了夜里12点,就把给廖晋生的发给巨方外贸;给弓复利的发给巨方大酒店转交。

    孔老师被传真的动静惊醒了。

    翻身坐起来,看看表,点着一枝烟。

    姬逸夫发完传真,坐到小沙发上,痴神地跟孔老师说:“咳,郭局长也不是怎么考虑的,局里也没个接应。只叫我有事通过弓复利跟他单线联系,说怕知道的人多于事不利。可我总有一种断线风筝的感觉——象个孤家寡人——没人搭理。您看,说匈牙利WB公司成立啦,给巨方商检公司的李大可发个传真吧,人家到如今都不理,要不都是巨方商检局的,合起来多好!”

    孔老师绷起脸道:“都这样!我们学院不也是?还不是为搞些什么‘名堂’方便?象我的事,他妈的,牛利跟他们公司合起来一做手脚,我就成他妈的反派人物了,哪个给你分是非曲直?你也一样,往后就明白了。反正国内的人都这么以为:只要你出国,肯定就发了。”

    姬逸夫听罢不禁有些心中打鼓,说:“这倒好,要真赔了呢?我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考察时听牛利说发一个集装箱能挣1万美金,郭局长就说,将来你过去赔挣自理,当时我心里就觉得不是滋味。您深入市场看看,赔得大有人在啊!”

    孔老师也呆呆地发愣,清癯的面孔,明显瘦了一圈,脖子的蔫皮成了绺儿,——一付老态。姬逸夫不禁心发怜悯。

    突然孔老师掐灭烟说:“睡觉睡觉,明天你还得出关呢!”

    凌晨5点多,廖晋生来了国际长途。

    “姬经理真对不起,接了你的传真就给关厂长打电话,关厂长说9月底不行——”

    “那他签协议时怎么签的?这不是说话不算数吗?”姬逸夫忍不住说。

    “您听我说,是嘛,我也是这样问他的。可他说,情况赶不上变化,反正我们对不住你。当时没考虑到那么多问题,确实加工不出来……最后我说,那你说什么时候?他说最早得10月14日——”

    姬逸夫火了,说:“那不黄瓜菜都凉了?我给你的传真你没看?匈牙利12月22号放圣诞假,一放就是14天;圣诞节是12月24日;最顺利你的货也得12月20号到,你叫我怎么卖?……”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姬逸夫一会儿声大,一会儿声小;孔老师也在叨唠叨叨地递招……最后,孔老师大声跟姬逸夫说:“10月14就14吧。叫他14号一个;10月底发一个,不能再拖啦!”

    廖晋生含混地答应了。

    等姬逸夫打完电话,两人就躺在床上、隔着屋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一阵话;6点30多,纷纷起床、盥洗,吃些东西。

    然后坐等小岳。

    孔老师靠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若有所思、慢腾腾地说:“嘿,没想到那图浩那山汉也拿的是绿皮护照!”孔老师摇摇头,“你说说呵!还说绿皮护照是发给处厅级干部的呢!”

    姬逸夫说:“哪儿的外办都一样。小岳、韦四方还有那两个厨师张亮和令红军还不都拿的是绿皮护照?”

    正说着,门铃响了。

    小岳夫妇来了。

    姬逸夫不信孔老师说的,寒暄过后叫小岳拿出护照查看。姬逸夫接过护照一看,嘿,还真是的,上次出关是5月26日——还是他们一块去捷克那次呢!小岳的老婆说,哼,他就这么个蔫大胆儿,要不我说呢,你也赶紧跟着去吧,要不老这么黑着,算怎么回事?小岳笑眯眯地说,唉,也不是胆大,不是没法子吗?心里可不塌实了。好!这回跟你们闯闯!兴许活了!

    他们稍适又聊了聊就从姬逸夫家出来,沿街走到那图浩家。那图浩请他们进来,落坐,招呼一番,嘻嘻哈哈地说,欢迎欢迎,看你们巨方的还挺抱团,孔老师真是心眼好,总惦记着你们。姬逸夫和小岳家的就都奉承孔老师,说那当然,孔老师是我们巨方帮的领路人、祖师爷。孔老师一手拿着烟卷,一手端着茶杯,鼻子一个劲哧哧说,咳,什么祖师爷?不过先来几天,大家出门在外,有事就得互相帮助。别胡扯了,快点研究研究,看从那儿出关好吧!姬逸夫和小岳他们就爬在墙上的地图上研究了一通。姬逸夫跟小岳上次去沛奇就留了心,都知道从沛奇往南不远就是南斯拉夫,就说往南去吧,北边中国人去的太多,边防都讨厌了,万一出麻烦就不好了。孔老师说可不,天津的李路上次去斯洛伐克——就咱们出关的那个关口——就被卡住了,不让进来。把李路急坏了,开车90多公里又跑到卡莫隆海关,好说歹说,给了200多美金黑钱,才让进来。姬逸夫听后心里一坠,好象坠了一块石头——心想老是这样可不是办法!

    那图浩说,行,你们说去哪就去哪,我只管开车呵,反正你俩平摊费用——按我们的规矩办,行不?没问题,没问题,那算啥呢?姬逸夫和小岳也学他的腔调说。

    说着说着,就要出发了,那图浩看看表说,刚9点30多,要不在我这吃完再走?姬逸夫他们都说得趁早,从布达佩斯到沛奇200公里,从沛奇到边境还有30多公里哩,还不知会碰上什么事呢,紧打紧今儿晚上12点前赶回来就不错。

    那图浩的车是标志的,也是弓背的。那图浩也是在布达佩斯学车上路的,能看出来,挺紧张的。

    布达佩斯不好出,他们开上5号国道时已然10点了。

    小岳和姬逸夫叫老那沿着上次他们走过的道开,路上也在那个有纪念碑的小村旁歇了会;进了沛奇,也在红绿灯处左拐,然后过了那个桥右拐。见了那棵被孔老师撞过的梧桐树和他们呆过的酒馆,小岳和姬逸就跟那图浩说起孔老师车撞梧桐树的故事,那图浩哈哈大笑。到皮亚子后左拐,过了红绿灯,他们就开上了通南斯拉夫的58号公路。

    他们一直开,远远看到一个匈牙利海关,姬逸夫就紧张起来。

    也是那套,先海关官员检查,后边防军人盘问。他们在车里一直盯着被匈牙利海关官员拿去的护照。那几个官员只挨个翻了翻三本护照,就放在桌子上砰砰砰地盖了出关章。小岳在车里就按捺不住地笑起来,说好了好了,我又活了!他们很顺利就出关了。出了关再走200多米,就上了德拉瓦界河上的铁桥。姬逸夫说,好,这就成功一半啦。但他们心里还是都忐忑不安起来。一到南岸,就到了南斯拉夫的海关。前面的车都是回南斯拉夫的,通关很快;等轮到了他们的车时,姬逸夫看到那些边防军人和海关官员的神情显得有些意外,接着收走他们的护照后,就叫他们把车停到海关右侧的停车场。

    他们都很紧张。

    下了车。坐在汽车里正出入关的老外、海关官员和边防警察都向他们投来奇异的目光;姬逸夫有意显的矜持些,小岳的外观也不错,但那图浩就差些:一付过多日照的黑脸膛,一头50年代蓬乱的发型……姬逸夫看到对过房子牌匾上的字母,才和小岳拼出来,——原来现在这是克罗地亚共和国,已经不叫南斯拉夫了。他们来到海关的办公室,房间不大,中间有道柜台。海关官员用英语问了他们一些问题:“从哪来?”“去哪”?“干什么?”……等等,他们支支唔唔不知怎么回答那个“干什么?”有个官员说,是不是旅游的?姬逸夫他们一看克罗地亚这儿对中国人挺友好,知道这边确实很少有中国人来,胆就大了,说就是旅游的。结果让他们每人填了一张表,又叫他们到对面的一个银行办事处里每人换了5马克算落地签证费,在他们每人的护照上贴了一张白色的,有效期为三个月的,漂亮的旅游签证,然后就让他们开路了。他们正要走,一个警察跑来,退回了那15马克的签证费,还解释说你们的护照不用交费。三人都乐了。

    路面不太好,也窄。

    两旁是高高的蒿草。

    姬逸夫翻开护照,翻来掉去地观看那个白色旅游签证;小岳也在看,还说,嘿,护照上要是盖满这玩意倒挺好看的。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大家都说要方便方便,那图浩就靠路边把车停下,三人分别找树后或草间行事。外边风不小,姬逸夫又兴奋又有些冷,直打哆嗦,操着京剧道白道,“哎呀,没想到今生此世,能来西方克罗地亚行了方便呵!”老那和小岳就符合着笑。

    上车又走了约9公里,来到一个边境小村,路变成T字形。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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