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欧洲行-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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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岳夫妇先来的。进门换了鞋就要干活。小岳的老婆叫贾荭俊，巨方民政局的干部，说话直爽，这次小岳把她弄来，也准备迁居匈牙利。
他们边干活边说笑，说着说着，孔老师问小岳：“要锦狮他们的公司还没办完？”
小岳警觉了，说：“前几天就办完了。”
“怎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孔老师难捱无事。
小岳知道要锦狮肯定背地里没少跟孔老师们说过他，觉得问的正好：“咳，原来说好的，说把荭俊也注册进去，省得再成立一个公司了；可是半截要锦狮变卦了，非不答应，拖了好几天。最后又叫律师重新作文件，把荭俊作出来，可不耽误时间？小要这家伙可油了，你们别尽听他的！”小岳慢条斯理地说。
孔老师忙说：“我是觉得时间不短了，没听说啥……”
贾荭俊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说：“要锦狮跟小丛可真逗。前天一大早小丛就敲门。进门我一瞅，小丛的眼睛红的跟桃似的——一看准是哭的。我就忙问怎么啦，眼睛这么红？这一问不打紧，她呜地就哭了。把我跟小岳吓一跳。我说怎么了？小丛就大骂要锦狮不是东西，说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还想沾老娘的便宜……把要锦狮骂了个狗血喷头……到底也没说因为什么。这两天天天到我这来，一呆就一天。咳，你看看……”
孔老师和姬逸夫听着纳闷。姬逸夫心说：“八成是要锦狮不规矩啦！”孔老师就蔫不声地笑。都想到孤男寡女的，出点动静也是自然的。——纸和火嘛。
小岳和贾荭俊也抿嘴乐……正笑着，门铃响——要锦狮、小丛和那图浩到。贾荭俊就赶紧正色道：“什么也别说啊！”
要锦狮、小丛在先，那图浩继后，进来了。
姬逸夫说不用换鞋了，鞋也不够，进来吧，进来吧。大家都聚到了客厅，一阵热闹。孔老师忙着给小岳夫妇和要锦狮、小丛介绍那图浩；大家相互握手致意自报家门。孔老师指着那图浩说：“那图浩先生，东北营口市郊的乡长呵，布达佩斯的大米大王。”
那图浩一边用眼睛踅摸小丛和小贾，一边装作有些不好意思地赶忙说：“乡巴佬，乡巴佬一个。哪能跟你们城里人比？惭愧惭愧！”
孔老师说：“乡巴佬？！乡巴佬还能出国？你是油泡的乡巴佬。”那图浩就一个劲呵呵地乐。
姬逸夫、贾荭俊和小丛把两只小沙发和两把椅子围着茶几布好，把孔老师的银丝朵、自己作的红烧猪蹄、香肠、凉拌黄瓜、酸辣白菜、匈牙利泡菜、肉片炒青椒……摆了一茶几，然后就招呼大家入坐。
要锦狮绷着脸，一言不发，跟贾荭俊、小丛坐在大沙发上；姬逸夫跟孔老师坐在他们对面；那图浩跟小岳把着茶几两端。姬逸夫给大家斟满白酒，小贾、小丛和孔老师都说不喝白酒；姬逸夫说不行不行，到什么地方了？再说了，女的酒量是天生的，抗酒精比男人强数倍——这可是最新科学发现，不是我瞎吹，今天都得喝。小贾们也就不言语了。斟完酒，端起杯子，冲大家说：“欢迎大家来WB公司作客，以往对诸位多有打扰，今日略备薄酒，以示欠意，并祝各位财源茂盛通四海，买卖兴隆达三江。请大家共进一杯，以示友情！”言毕，一饮而进。刚才大家都凝容静聆姬逸夫摆活，一看姬逸夫来了个底朝天，除去要锦狮跟贾荭俊外，大家都干了。但那图浩一瞧要锦狮没干就说话了：“哎！要经理这是咋整的？我们都喝了，就你耍耙子？连人家小丛都喝了嘛。这还象个大老爷们？见底，见底，快！”
听那图浩这样讲，小岳、姬逸夫和孔老师也都说要锦狮不够意思，都劝他快喝。
要锦狮本来因为跟小丛前两天闹意见，心里不高兴，虽说这两天两人有所缓和，但知道小丛跟外人抖搂了，就更不高兴了。本来没心思喝酒，碰到这样的场面也得设法应酬，只好哭笑不得地强作笑颜、仰脖干了。
因为是空腹，加之是玻璃杯，酒精在胃里一涮，大家就都有些面红耳赤了。
那图浩说：“唉，这还差不多。能坐到一块是缘分，姬总给做了这么多可口的菜，你再不喝，不是成心不给面子？你看人家小丛，多豪爽。象我们东北人。来来，小丛，咱们大家举杯，祝姬总、WB公司买卖兴旺，干！”说完，咕咚咕咚地把玻璃杯里的酒都倒进嘴里，还一直那么耗着，直到一滴不滴才放在桌上。大家都觉得他象条东北汉子。
姬逸夫、小岳、小丛和贾荭俊都干了；孔老师不好意思地直说不行了，跟要锦狮每人只喝了半杯。那图浩、姬逸夫和小岳都不答应了，连喊带叫地要他俩喝。双方僵持了半天，最后孔老师和要锦狮钉不住还是都喝了。
姬逸夫要大家多吃菜。孔老师又给大家满上上。那图浩坐在姬逸夫和小丛之间的椅子上，离小丛近，就非要跟小丛喝一杯。那图浩径直盯着小丛说：“这个小妹妹，我挺喜欢，为人豪爽，象我们东北人，不象你们经理似得妞妞捏捏的。来，大哥跟你再干一个。以后有用的着我的尽管说话。”
大家都注意那图浩跟小丛。贾荭俊和要锦狮都乜斜着眼看着小丛；小丛满脸通红，毫无怯意；姬逸夫觉得小丛肯定喝多了，就想起老父曾讲的话“有的男的可坏了，就想灌女的，好沾人家的便宜”，就在一旁问要锦狮：“小丛是这么能喝吗？是不是喝多了？”要锦狮挪挪屁股、把头摇摇，小声、不耐烦地说：“管毬她了！”
小丛仗着年轻，也因为年轻，加上自打准备来匈牙利考察这一向的风风雨雨，今天见这么多人一兴奋，情绪有些发作，就又举起酒杯说：“来，今天特别高兴，自打来匈牙利，给诸位添了不少麻烦，我也借花献佛，用姬经理的酒，祝诸位心想事成！”说完咕咚咕咚地都喝了。
大家未免有些惊诧。
那图浩一边看小丛喝，一边故弄玄虚地说：“哎呀！哎呀！真不含糊！”
小丛话多起来，问那图浩公司怎么样。那图浩就把自己弄大米的事吹了一番。那图浩问小丛公司怎么样，小丛说刚注册下来，但是现在发愁还得回国弄TM…5签证，没法在这呆，过两天还得走。其实主要因为跟要锦狮闹意见后，要锦狮就说以后不叫他来了，她心里正不高兴。那图浩接茬说人家有的人就是拿商务考察签证过来的，然后花点钱，就在布达佩斯变成了TM…5签证。还说，不信，问孔老师。孔老师说是有这种情况。小丛问那图浩说，那大哥，你有没有办法，帮我们转成TM…5。那图浩说那好办，改天咱们在说。那图浩就又提议跟小丛喝。姬逸夫怕小丛喝多了；又偷偷观察要锦狮无动于衷。心想：也不知道这俩到底啥关系？
那边那图浩跟小丛聊；这边几个人也断断续续边掺合他俩边自己聊；要锦狮一言不发，不时瞥一眼小丛。有兰茨的前科，姬逸夫恐怕那图浩出什么新招。
但见那图浩跟小丛又干了一次。那图浩还一个劲地说，干的好，干的好；你要成心办事咱俩再干一次。大家都听出那图浩的话有点儿发荤了，就不好意思插嘴。
那杯酒一落肚，几乎当下小丛就有些语无伦次了；接下来就坐不住了，直往下出溜；再接下来突然口中咕咕作响，作双手捂嘴状——姬逸夫他们慌忙往外拉她。那图浩顺势站起来、抱住她往茶几外移。姬逸夫怕那图浩不怀好意，就接过手儿，一转身用双手掺住小丛腋下、从身后推着她向里屋的厕所去。小丛的两条腿几乎不会挪步了，半推半就、费半天劲才挪到马桶边，及至来在马桶边，嘴里已然流出东西来。小丛就那样半瘫地跪在那里。那图浩也跟进来，显出关心的样子。姬逸夫说叫她一个人先呆会吧，就跟那图浩一块出来了。
大家有些尴尬。
要锦狮正生气地跟孔老师他们说小丛，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哪象个女的？将来可要吃亏哩。贾荭俊跟小岳笑不咭地没吭声，孔老师也笑麽咭地抽烟，那图浩听着也没说话。要锦狮还气臌臌地没完没了：“还想回国签TM…5呢，回去就不让她来！丢人败兴，泼得厉害！”
姬逸夫忙劝道：“来来，喝，吃菜；不喝的就吃大米饭。咱们可还有酸辣汤呐啊！”
大家又边吃边聊起来。那图浩还假装好奇地问起要锦狮和小丛的关系，说：“我寻思你俩也不是那种关系，要不我还敢那样跟小丛开玩笑？”
要锦狮就表白地把他是怎么帮小丛他们的话说了一便。说着说着，那图浩起身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大妹子，别出个差。”说着去了厕所。姬逸夫心说，这小子真好意思！还好，没几分钟那图浩就出来了，还口中念念有词：“吐了！吐了！”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9点多，那图浩说有事先行告辞走了。大家都把他送至门口，那图浩紫着脸，舌头有点短，说有空到他家去，大家都应允了。
那图浩走后，大家都说那图浩花心似锦，可了不得，说笑一会。
孔老师看要锦狮跟小岳的关系好象融洽多了，就举杯道：“你看看人家别的省的，都有个商会什么的，就咱巨方的这几个人，还不好好合作，合劲挣钱？来，来，愿巨方来的加强团结，共同发财，干！”
大家都喝了些。气氛更好了。孔老师突然又说：“你们星期天都干啥？”
大家都说没啥事做。孔老师就说：“要不咱们明天上沛奇吧！沛奇市可漂亮了。也有一个大市场，连去考察！我开上我的车，小要开上小姬的，怎么样？”
小岳是夫人新到，正想出游呢；要锦狮刚拿到公司文件，又没有机会出去，都乐不得呢。就决定明天一早远赴沛奇。
姬逸夫有些犹豫，也不好说什么。
看看时候不早，大家赶紧进厕所看小丛。小丛依然昏昏不醒，看来今晚是回不了家了。既然明天还要赶来同去沛奇，孔老师说干脆就叫小贾和小丛今晚同宿里间；姬逸夫独睡外屋。大家皆拍手称是。临别，孔老师还开玩笑说：“姬经理晚上可老实些啊！”小要说要不我开上姬经理的车吧，明天就手接上小岳，还节省时间。孔老师说行行。
姬逸夫觉得不快。
昱日姬逸夫早早就醒了。时间尚早，里屋的小贾和小丛悄然无声，就只好躺着想事。
每天这是干吗呢？可不这样又能干吗呢？唉，等来了货就好了，就忙了。去沛奇也为考察市场嘛，心里就塌实些了。
看看7点就起来了。推回沙发；刷牙洗脸；打火作饭。炸鸡蛋角，切面包，用剩大米开稀饭。
不一会小贾和小丛也起来了。梳洗完出来，小丛来到厨房里，只跟姬逸夫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姬逸夫说没事没事，大家在一起热闹。昨天你真行，女中豪杰。小丛就说别说了别说了。姬逸夫说以后喝得别太猛了，怕你喝出事来。小丛不好意思的没言语。迟迟又说，姬经理干脆我给你们公司做饭得了，省得您又做生意，又忙家里。姬逸夫心里一颤，忙说，哎，你们还不知道我们公司的情况，连自个儿的工资都没着落呐！怎么好耽误别人？以后，以后吧，等以后作大，准雇你。好歹塘塞了。心想，孔老师，金川，今天又加个小丛，都想奔我来；我还“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唉！看来客观世界远非象表面显现的那样呵！
他们刚吃完，孔老师就来了。孔老师穿着一身浅色西服，尤其光彩。问小丛好了没有，说以后可不敢那么喝，不过老那也不象话，怎么那样灌人？小丛没说话。说着小岳和要锦狮都来了。小岳的白汗衫扎在裤内，系一条大红领带，更显得潇洒。小要穿一身深灰色西装，跟孔老师形成反差。姬逸夫看他们都穿西服，就也穿了一件原来在加拿大出差买的二手淡色西装上衣，一条商检蓝裤。
要锦狮、孔老师和姬逸夫先出去，打开姬逸夫汽车前盖，检查检查机油是不是够；又给水箱里添足凉水……一切准备妥当后，他们就上路了。
孔老师在前拉着小岳夫妇唐突带路；要锦狮断后跟姬逸夫和小丛紧张相跟。
他们沿伏来帝大街至红葳茈红铁头、竖虎市场，然后到聿勒玉大街折向右行、沿四六路电车道西驶；横跨多瑙河、越过贝多芬桥，找到M6号国道后一直沿河向南走。
匈牙利的路标真清楚，布达佩斯的各个关键交通路口都清晰地标示着怎么走。
要锦狮一边开车一边告诉姬逸夫怎么开车。要锦狮说他原来在国内开过几年车，但姬逸夫见他还是很谨慎。要锦狮说关键是要经常检查机油是不是够，如果机油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