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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错吻星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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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复仇性格强烈,难缠得很。

    “他先惹我的。”维阴斯冷冷的回答。“难道要我夹着尾巴求饶?这我可做不到!”他唯一后悔的是没当场杀了他。

    “呵、呵,你还是一样没变啊。”哈克摇头大笑,彷佛又看见两年前那位愤怒的年轻人。

    “跟你一样,狗改不了吃屎。”维阴斯也微笑,这回真切许多。

    “说得好。”哈克先是赞许的微笑,而后话锋一转,口气认真。“说实在的,这阵子你真该避避风头,现在不只是霍金,我听说克伦威尔也发出通缉令要捉你。”

    “所以我才会来找你。”维阴斯顺势接口。“我打算洗手不干,从良去。”

    “洗手不干?”哈克愣住了,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打这主意。“我没听错吧?你是说你不干海盗了?”这未免太浪费。

    “你没听错,我正是这个意思。”维阴斯淡然的回答。

    “为什么?”想到将失去一位好顾客,就觉得可惜。

    “或许是因为厌倦,或许是觉得海盗游戏已经不再有趣,谁知道呢?总之我不想再继续这种海上生涯。”他随便搪塞个理由,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除了比尔之外。

    “我明白了。”哈克是个聪明人,深知进退之道。“我猜你来找我是因为手上的货,是不是霍金的东西?”传言那是霍金近半年来的战利品,足以买下半个罗伊尔岛。

    “知我者莫若哈克,我确实是因为这事而来。”也只有他才有办法吞下这么一大批货。

    闻言哈克思考了半晌,最后才决定接受这笔生意。

    “你想买多少?”

    “二十万镑。”维阴斯回答。

    “二十万镑!”哈克叫了起来。“你干脆去抢好了,国王也不过值四十万镑。”虽然在他个人的观念里认为查理一世根本不值得这个价钱。“十万镑,要不要随你。”他狠狠的杀价。

    “十五万镑,这是底线。”维阴斯淡淡的扬起嘴角,不把他的叫嚣当一回事。“我好象忘了告诉你那其中有一顶西班牙王冠的事。”他抬出最富价值的商品,等着哈克上钩。

    “西班牙王冠?”哈克果然上钓,心中的算盘拨弄得咯咯作响,眼珠子光灿不已。“好,成交。”他爽快答应,单单那顶王冠就不只十五万镑,难怪霍金会急于找到他。

    “海女号呢?”他想起另一项值钱的商品。“海女号你卖不卖?反正你都要洗手不干了,留着它也没有用,不如交给我帮你卖个好价钱。”

    “不卖。”维阴斯断然拒绝,天有不测风云,他不想万一哪天需要逃命时找不到工具。“好吧。”哈克遗憾的说。海女号是艘性能优异的船,可惜了。“这是清单,我已经叫人搬到你的仓库,你要不要前去清点一下?”

    已经搬去仓库了?这小子!

    “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接受这笔交易?”哈克一面摇头一面接下清单,起身和维阴斯一起出门点货。

    “那当然。”维阴斯拍拍他的肩,算是告别老友。“你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嘛!”他大笑,哈克也跟着大笑,两人有说有笑地朝仓库的方向走去。

    门外阳光普照,混乱的声音透过光线隐隐传来。

    这里正是罗伊尔港,传说中的邪恶之城。

    ※※※

    这里正是罗伊尔港,传说中的邪恶之城。

    走在街上的路耕竹东张西望,对于陌生的街景感到十分新奇。这儿的风景跟英国大大不同,典型的地中海式建筑简单而清凉,充分利用罗伊尔岛的所在位置。呈拱型的门檐点缀在每一栋建筑上,系于其上的彩带和门铃随着海风的吹拂飘荡于空中,清脆而响亮,光彩而炫目。

    这种宁静的假象迷惑住她的眼睛。原来罗伊尔港不过如此嘛!她还以为是多危险的地方。

    她安步当居地走着,不明白这么一个平静的小城为什么会被称之为“邪恶之城”,更不了解维阴斯为什么不许她下船。她或许没咏贤那么倔强,却也绝非那些动不动就昏倒的英国仕女。记忆中这个年代的英国女人最爱那一套,若不昏倒反而是一种羞愧,因此随身携带嗅盐,以防不时之需。

    浑然不察危险的路耕竹还以为罗伊尔港只是个普通的港口小镇,认为所有的传言不过是夸大其词。她边走边看继续她的探险,一点也不晓得自己正成为人口贩子的目标,还不要命的踏进一间酒馆,想买杯水喝。

    当她一脚踏进酒馆,酒馆里的酒保和客人彷佛电影中的停格个个定住不动,全瞪着一双大眼瞪她。

    “小鬼,你要酒吗?”过了一会儿酒保终于开口,人们也再度动了起来,不过目标依然放在她身上。

    “不,我只要水。”尽管浑身不自在,她仍装出一副勇敢的模样以配合外表的性别。“请给我一杯水。”

    三秒钟的沉默后按着是一阵响彻天际的狂笑声,甚至有人笑到流泪。

    这是怎么回事,她说了什么笑话了吗?

    “小鬼,你不知道罗伊尔城里没有水只有酒吗?你要找干净的水不如直接找上帝要去,或许上帝会因为你的虔诚祈祷而降下神迹。”这是个被上帝遗忘的地方,上哪儿去找纯净的水?

    连水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既然如此,那抱歉打扰了。”路耕竹连忙道歉,决定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一个粗壮的声音自酒馆内其中一个桌位响起,叫住即将离去的路耕竹。

    她一看见他那副壮硕到可媲美拳击选手的体格立刻明白麻烦大了,她应该听维阴斯的话留在船上的。

    “你从哪里来的,小鬼?”浊黄的眼睛散发出淫光,一看就知道是个变态的家伙。

    她不开口,怕给维阴斯惹麻烦。

    “不敢讲话,莫非你是潜逃的水手?”变态的家伙猜测道。

    原本等着看好戏的水手全都因这句话站了起来,因为这代表人人有份——如果谁比较幸运先捉住她的话。

    “我不是!”她大声否认,十分了解若承认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我们不信。”为首的大变态露出一口黄板牙,证明了这个时代的口腔卫生保健有待加强。“你苦不能说出你的船长的名字,那么依岛上的规定,谁捉到你就有权带走你。”

    众人一致点头。

    这是什么烂规矩,又不是圣诞节抓火鸡比赛。

    “我要是不说呢?”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目标也相准了。

    “怕是由不得你!”大变态双手一扑,像是在抓小鸡般伸手就要捉她。

    路耕竹毫不犹豫的回赠他一张板凳,顺手抽出他挂在腰际的佩剑,较他个措手不及。

    顷刻间口哨声四起,原本等着捉她的大汉全都决定不捉了,个个抱胸看戏。

    “臭小子,算你有种。”大变态踢掉横在眼前的障碍,恨恨地看着她手中的剑。

    “我不只有种,还很有胆量,你要不要试试看?”她虚张声势,真实已经怕得半死。她的力气恐怕不及人家的一半,玩起来准输。

    “试呀!你怕什么?”众人一阵喧哗,甚至有人免费把剑送到家,大变态直觉的接下它。

    “小鬼,你死定了。”大变态得意的吐了一声,一支长剑右手左手的换个不停,表情挣柠。

    “谁死还不知道,大话别说得太早。”路耕竹强硬的回嘴,现场立刻又热闹起来。

    “上啊,还犹豫什么?”

    一波接一波的口哨声不绝于耳,传遍整座罗伊尔城,刺破它宁静的假象。

    路耕竹知道她即将为她的任性付出代价,她除了打赢之外别无他法。她作梦也想不到在二十世纪的兴趣竟会成为救命的工具,幸好她的剑术还不错,只是对方看起来更强,她有办法赢他吗?

    很快地,她发现没有时间细想。这个时代的剑不仅是运动的工具,更是取人性命的利器。她反射性的格开对方一记致命的攻击,围着他绕圈。

    她干脆俐落的动作立刻引起满堂彩和不断的口哨声,大变态的脸也立即转红。

    “妈的!”他咒骂了一声,涨得过火的脸色让人误以为他极有可能脑溢血。

    在众人的调侃之下他终于发狠了,握紧剑柄以她从未经历过的强劲力道朝她直扑而来,路耕竹根本抵挡不住,被这力道震得手发麻,手中的剑也踩着飞出去。

    此时一道银光条然落下,她知道那是对方的剑,她完了。

    “你对我的小厮有何意见可以直接告诉我,犯不着动刀动枪,更用不着使剑。”

    维阴斯!

    路耕竹张开眼睛看着救命恩人的脸,冰冷的绿晖正呈现出前所未见的杀意,如同雕像般的侧脸满聚地狱的寒光,阴冷得教人害怕。

    在这瞬间她不确定自己是死在大变态的剑下好还是他的怒气,他看起来快气疯了。

    他的确快气昏了,要不是她的长相太特殊、太惹人侧目,酒棺的气氛又太喧哗,他根本不合注意到她。她居然敢违背他的命令私自下船?等会儿有她好受的!此刻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脱困。

    “鲁德尔?”众人发出惊讶的声音,眼睛的方向一致。

    “你还敢踏上这儿来,你不知道你的脑袋现在很值钱吗?”大变态首先发难。

    “我的脑袋一向都很值钱。但想拿它去换钱,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木事。”明显侮辱的语调激起了对方的志气,他虽没本事,但一样想拿赏金。

    “我或许没这本事,但兄弟们有。”他登高一呼,原本还凉凉看戏的水手们立即拔出腰际的剑,将他们俩包围起来。

    “杀了他!”大变态高喊。“霍金说过不论死活,只要能让他看见鲁德尔的头就发赏金五万镑。”

    五万镑?原来他只值这么多,他还以为自己应该更值钱哩。

    话才刚落下,霎时一阵混乱。在闪闪发亮、快速得教人眼花的银光中,她只看见维阴斯的剑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度,漂亮的击退敌人。

    但多如过江之卿的水手就像踩不死的蟑螂一样朝他们涌来,照这个情形打下去,他们得打到退潮才行。

    一手忙着退敌、另一手忙着保护路耕竹的维阴斯决定采速战速决的方式,他无法在必须保护她的情况下做出更有效的还击,何况他的体力有限,他还要留点力气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鬼。

    “趁着混乱的时候逃出去,懂吗?”他在她耳边低语。

    “那你呢?”他该不会想当烈士吧。

    “我会跟着离开,趁现在!”

    不给她回答的机会,他轻喝一声,银色的长剑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形成一个半圆,划开前方的包围。

    “走!”

    在维阴斯怒吼的同时,路耕竹低下身体趁着大伙愣成一团的当头火速离开,谁也没注意到她。

    她边跑边回头凝望,果然不久后就看见维阴斯的身影,气喘吁吁的跑来。

    “快走!”他干脆直接用拾的,后头那一大票只认钱的家伙可不好应付。

    “开船!”他朝早已有准备的比尔大叫,三两下便跳上海女号的甲板,指挥船只。

    “张帆!把所有帆打开,我们要尽快离开。”船满帆时的速度最快,海女号是艘双桅船只,没有理由逃不掉。

    瞬间,张满帆的海女号有如一只傲游的飞鸟,在水面上快速滑行。路耕竹着迷于它的优越性能,根本不知道已经大祸临头。

    “为什么下船?”阴寒的声音自她背后升起,冰绿色的眼睛满是不悦。

    “我……”她不晓得该怎么解释,她差点回不来是事实。

    “为什么违抗我的命令?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下船的吗?”

    严厉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情人间该有的语气,她也火了。没错,她是抗令下船,那又怎样?她是人,不是物品,也会觉得好奇,他凭什么依个人喜好决定她的去留?

    “我只是好奇,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尽管明知是她的错,她仍然选择倔强地回嘴。

    “好奇?”维阴斯气绝,冰绿色的眼眸猛然转灰。“只因为你的好奇,整船人差点被罗伊尔那群人渣踏平,而你居然如此理直气壮?”恐怕他是太疼她了,她才会忘记自己的身分小厮。

    “我只是……”一时间她也找不出足以支撑她抗令的理由,在她日渐贪婪的心底,她希望他对她的感情不只是欲望那么简单,而是更多。

    “反正……反正任何人都可以下船,为何唯独我不行?我不服!”她死不肯认错,昔日那个战战兢兢怕被拆穿真面目的小可怜正迅速脱离她的身体,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备受骄宠却得不到真心的女人,在她日渐不安的情绪中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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