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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与妳同在-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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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伤情消化于岑岚的内心,“妈妈一定去看!”她强忍悲痛。那还用说吗?岑岚肯定要到柯珂与英韵生长的家园去宣泄她一生的恸情,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在女儿离逝后将怎么去面对人生?
英韵见母亲愣神了,赶紧叫她,“妈……”
岑岚回过神,“嗨!你被阿奶接走后,我整天想你,你二舅妈见我这样不能自拔,便为我找了一条解脱的路子。”
英韵的睫毛一闪一闪,“我当时是一个从圣大提前辍学的学生,又是一个秘密生育的未婚母亲,这样的境况下,广和医院的外科医生严济生来到我身边……”
英韵感觉着母亲的辛酸,“严大夫,他看上去温和,宽厚,医术又高明,我两次住院都得到了他的照顾。”
“那年,你入住广和,我听他直夸你……”
英韵想让母亲高兴一点,“他夸我什么?他又不了解我。”
岑岚有点高兴,“他夸你长得俊呀!”
英韵倒不好意思了,“我长得俊,妈,那还不是因为我是你生的缘故嘛!要是我是哪个个丑陋的女人生育的,我还不知长什么鬼样呢!”英韵笑了起来。
岑岚也笑,“这儿还有你爸爸的一份功劳,他也长得很俊的呀!否则,我这个贵族小姐怎么会看上他?”
英韵听了却不吱声,她心里总觉得父亲把母亲害惨了。
岑岚感到了女儿的不快,她说别的了,“我第一次看见你,英韵,就是你从广和出院的那天中午,我和你二舅,躲在一旁的轿车里,看着你和梦卿他们一起出来……”
英韵听到母亲提到梦卿,不由默然,岑岚也噤了声。
好一会儿,英韵开口,“妈,梦卿在这几年里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我知道。”岑岚搂住女儿,梦卿是女儿的心头肉,这块心头肉被挖去后,英韵才无羁而为。
“每次想起她,想起她的不该死的死,我就……”英韵好像又气血攻心了。
“英韵!”岑岚抱着女儿,有一句话已到嘴边,“难道梦卿在你心里比我这个母亲还重要吗?”但这句话她永远也不能对可怜的女儿问,英韵的行为已向自己证明了一切,作为母亲的她只能被迫承受。
“妈妈看了你对梦卿的所有记述,我明白,她爱你,你更爱她!”
英韵的脸不知不觉红了,母亲的话在她心头催生出那股对梦卿的旧情,但随着这股旧情回旋的是对可怜母亲的永远歉疚,望着母亲投向自己的坦诚眼睛,英韵悲从中来,她难受地叫,“妈……我辜负了你……”
岑岚紧紧拥住钻入她怀里的英韵,“英韵,你永远是我心爱的女儿,有你这样聪俊的孩子,我已很满足了。”
英韵投在母亲的胸前,母亲的体热灼烫着她,这热像火炙痛了她永远罪过的心,面对难以挽回的惨局,她只能像个闯祸的孩子,无声地躺在母亲的怀里。
岑岚为英韵的痛苦而痛苦着,她的心是点燃女儿痛苦的火源,在她的母性之火的炙烤中,她听见英韵模糊地说了一句,“妈妈,我不知自己要去什么地方。”
在这个夜氛弥漫的高级政治犯的狱室,岑岚不知何时也随着女儿慢慢入睡。但她的母体似乎被层层水波不安地晃动,她忽地睁开了眼,满眼的黑暗,透过些微的夜光,她才弄清自己的确切方位。
“我这是在监狱里呀!囚禁英韵的狱室。”
她定睛一看,英韵正在她身边静静伏卧。她的肩、胳膊靠着她的前胸,她的身体正通过体温向她传送来女儿的感觉。她想起柯珂伏在她胸口的迷情状,当年的欢爱难道就是为了今天让她的母性胸怀紧紧搂住这个即将被杀的女儿?
岑岚望着微光下的黑夜,即使把它望穿,她的女儿也不可能获救了。她只能像个悲绝的圣母死死地抱住存生不久的孩子——是女儿,而不是什么万世不泯的圣子,圣子的灵光在这黑夜的氛围中黯淡无意,而女儿的体温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她亲切的思想。
她的耳畔又响起熊芯的嘲讽,那个意欲吸尽英韵血髓的毒辣女统治者毕竟履行了她的“女人的诺言”,她的女仇人已经表现了她的“女人的怜悯”,靠着她的怜悯,英韵才能依在自己的怀里安眠。
岑岚的人生根基就是这个年轻女孩的灵体,如果现在这个悲惨而光荣的位置是可桑占据?不!她的儿子没有那样夺人的天赋,英韵在她心头营造的感觉超越了一切。
“她的去向就像她的来历一样让我崩溃,只有英韵才能建立他人无法替代的宝座。”
岑岚波荡的灵魂在宗教般的情绪中慢慢安定下来,她轻轻地把英韵露在外面的右手放到自己胸前,“在你无觉的睡眠中,我的母性之手可以像夜空的星云到你的梦里悄悄闪亮,这能给你生命抚慰的母性之光……”
岑岚紧紧依傍这女儿安眠的躯身,在感受英韵的年轻幻境中再度入眠。她不知那是青色的峡谷还是澄蓝的云空,但女儿的世界永远是她这个母亲的幸福天堂。
七母与女——第二天
    当女儿的天堂还静静关闭着的时候,岑岚却已从迷昧中醒转。
她细细地端详睡着的英韵,女儿俊洁的面容交织着夜的梦和晨之清新,它形成一种令她喜慕的风情。她的手不由抚到英韵曾经伤肿的唇边,那纯净的红色是她亲尝过的女儿的鲜血的滋味,她怎能忘却?
过了良久,她才起身。
在相邻的卫生间,岑岚梳洗着自己。与英韵相处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她发现自己的眼睛像个蓄积悲伤的深水池,平波之下隐藏着巨浪惊涛。她需要这样的安静,她必须坚稳住自己去无畏地做英韵的依靠,否则她会被水底暗藏的巨谰掀得失去理智。
她打了盆凉水,白色的搪瓷脸盆底清晰地印着“西郊监狱”四个红字,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用这种脸盆洗脸。
她走出了卫生间,英韵还无声地躺着,她心里不免感到宽慰。
她抬头望向铁窗,“今天是十二号,英韵的生命又缩短了一昼夜,她还有多少个昼夜?天空依然晴朗宽广,世上只有它才能永存……”
忽然,岑岚的耳边飘来一种急切、模糊而低弱的声音,“妈……妈……”
岑岚飘忽的灵魂立时产生一阵刺痛,她回过神,转眼向床上望去。
未醒的英韵好像在寻找什么的用手在被枕间捏抓,颦蹙的眉眼间透散着迷乱,嘴里还在孩子般地呼着,“妈……”
岑岚一下子扑到尚未醒转的英韵身上,她一只手轻轻捏住英韵寻抓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抚到英韵不安的睡颜上,“英韵!英韵!妈妈在这儿!”
英韵被母亲的手心温暖着,她很快平息下来,慢慢的她睁开了眼睛,孩子般的寻觅眼光投向岑岚。
“英韵……”岑岚慈柔地俯视她,那眼神有着滋润女儿心田的无限母性,英韵迷失的,“妈,我好像忘记昨天了。”
英韵勉强笑笑,她明白,她迷乱的原因正是现实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她与母亲的头上,她的母亲已经永远失去了她,她在梦中疾呼“妈妈”不就是一种求救之心的反映?可她的恋母之心已被她自己用枪弹击穿。
看着英韵脸上掩抑不住的懊恨,岑岚心疼地拥住她,“英韵,妈妈不会离开你的。”
岑岚的内心深受刺激,英韵的这声“妈妈”已呼之太晚,声声啼血。想到女儿幼年的母爱缺失,她在军警残酷折磨她时无处乞援的可怜,她身上残留的那些虚淡的伤痕,她这个母亲最终无能拯救女儿即落九泉的薄命……
“英韵……”
英韵默然望着墙壁,被母亲拥抚的她在承受不可逃脱的惩罚,她抑制住自己的悲潮,“妈妈。”
女儿的回应使岑岚再也忍不住了,泪水盈出了眼眶,她得到的是什么呀?
母亲的泪水沾湿了刚刚苏醒的英韵的脸颊,英韵自悔无知的失态。母亲的泪水在她的脸上静静地闪光,她搂住了母亲,她知道母亲的悲泣已让她们一起沉入死之血海。
“这就是我献给母亲的爱吗?她的泪,我的血,我跟她究竟谁更可怜?”
早晨的悲情风暴不久就被明丽的秋日洗扫,面对不顾她们的悲痛照射入室的阳光,她们振作起精神,时光无论如何都在热诚地向她们传递生命的气息。
吃罢早餐的英韵还在回味刚刚下咽的精美早点,眼睛已向母亲投去温柔的光。她不能让悲痛任意流泄,否则她会无法迎视母亲。
岑岚坐到英韵的床边,英韵看着母亲翻阅自己的《帕拉斯》。岑岚知道英韵的年轻人的思想,她不是一般的孩子,她对过于平常的事物没有兴趣。
“如果梦卿活着,她肯定会扮演帕拉斯吧?”
“嗯。”
“上个月,我送可桑去圣大入学,遇到了巴克斯和李倩敏。”
“可桑也进圣大了?”英韵第一次听到弟弟的消息。
“是的,他进的是理学院,我们家的孩子都是才能出众的。”岑岚笑。
英韵也笑了,但她不想多提弟弟,因为他们是陌生人,“巴克斯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现在的圣大没人知道你我的母女关系。”
英韵低头,想着自己在圣大的岁岁月月,那些欢笑的日子,才子们的超拔与对她的提携,“妈,我在圣大留着的物品……”
“全被朱丹他们清理回家了,我听可森说的,嗨!他们很想你。”
一听母亲提到可森,英韵默然了。
“可森知道了你的身份,他很郁闷,但又不对任何人说。”
英韵终于坦白,“妈,我很对不起可森的,他对我这么好……你出去后,对他说,我实在是被马明玫逼得没有办法才跟他决裂的,实际上,我对他是很感激的,他在事业上给予我很大的帮助,你告诉他,他给我的印象是很不错的。”
岑岚想不到女儿会说这样的话,“英韵,我在你日记里倒没有看出,你……喜欢可森吗?”她看着女儿,她有些害怕了,她怕女儿爱自己的继子。
英韵坦诚地望着母亲,“妈,我并不是真正想爱可森,只是因为他对我好,我总不能一点都无动于衷吧!我感激他,仅此而已,我和他有没有发展感情的可能……不是已被马明玫一举截断了吗?”
岑岚松了口气,“英韵,可森也实在是无奈,他和明玫早已是夫妻关系了……”
英韵点点头,“我猜到了,不然,马明玫不会跑到学校里来骂我。我绝不会去跟一个女同胞抢同一个男人,马明玫不了解我,我即使对可森有什么好感,但我还是知道自己应该留有的分寸的。”
岑岚激动又欢喜,“英韵,你真是我的好孩子,有你这样的女儿……我真是太幸福了!”岑岚想这世上有多少女人为了男人搞得身败名裂、丑态百出,她的女儿才真正保持住了女孩子的尊严。
“他们的关系现在还好吗?”
“他们快要结婚了,可森已经被明玫缠死了,他也可怜呢!”岑岚知道可森心里其实是十分恋念纯净的英韵的,可惜他已是明玫的男人了。
“那就祝他们以后平平顺顺的,你替我跟他们说一声。”
“妈很高兴,你能这样处理这件事。”
可英韵总觉得可森与明玫对她无论如何也是个负性事件,男人对于女性的负面意义实在太大了,可森再怎么漂亮、聪明也没能成为她生命的甘泉,倒差点让她名誉扫地。
她不想再提可森,她叹息着,“妈,我心里一直放不下梦卿,你出去后,能不能替我去看看裴伯父和裴伯母?”
岑岚窝心的难受,“可以,英韵。”
“你可别让裴伯父知道我是为了梦卿才这样做!”
“你大舅去梦卿家拿你的皮箱时,裴伯父非常吃惊,我们没有告诉他,但他打电话问你的事……他很难过,他说梦卿不在了,他把你当他的孩子看待,没想到你也……”
“妈,我对梦卿的感情你是了解的。”英韵看向母亲,她想从母亲的眼里看出真正的意念。
“我知道……”
“我很愧对你,为了她,我背弃了你。”英韵抚抱住母亲。
岑岚说不出话,她的手仍捏着《帕拉斯》,女儿的书写风格,语境之柔绵,情感的激荡,英韵决不是那种不敢发声的弱女子,她所做的一般的女孩子是不敢做的。英韵的每一次道歉都让她无言以对。现在,一切的悔恨都是多余的,只要英韵的实体存在于自己的眼前,她岂不要抓紧这飞逝的分分秒秒,她搂住英韵。
英韵被母亲的搂抱麻醉了身体,真有点“此身不知在何处”了。
午后的日光围罩在她们四周,英韵静静地靠坐在母亲身边。岑岚看着女儿,她突然想到,现在是人类社会的哪个时段?自己是谁?英韵又是哪一个?她原本不是想与英韵一起在山今别墅共度相聚的欢时?她要让女儿坐着“兰鸟”兜游圣京?可是现在她却是和英韵坐在西郊监狱的狱室里。
“妈。”英韵轻轻的呼她。
岑岚拥抱着女儿,像这样的时辰对她与英韵还有多少?她的手抚触到英韵的眉毛,这完全是柯珂俊扬之眉的留印了,相书上说,有此眉者必逞大志。她的耳边又回响起熊芯的嘲讽,“你的女儿抵得上一百个懦夫,五十个庸人,十个勇士……”
“英韵,你的眉毛和你父亲长得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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