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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寒烟翠-第4章

小说: 寒烟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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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什么?一个逝去的故事吗?我脑中立即浮起一篇小说的资料:农场的小主人,爱上
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孩,发狂的恋情,溪边,草原,林中……到处是他们的足迹,然后,一

    我打开门,凌风微笑的脸孔出现在我面前。

    “起来了?”他多余的问。

    “你不是看见了吗?”我说。

    “那么,跟我来!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

    “远吗?”“别担心!跟我来就是了!”

    我抓起桌上那顶蓝绸的帽子,走出了房门,凌风拉著我的手臂,我们从后面穿出去。经
过厨房的时候,我弄了一盆水,胡乱的洗了洗手脸,凌风等我洗完了,也就著我洗剩的水,

    “也不怕脏!”“这儿不比台北,要节省用水!”他笑著说,带著满脸的水珠,擦也不
擦就向外跑,这儿的水都是从河边挑来,再用明矾澄清的。在厨房门口,我们碰到正在生火

    走出了幽篁小筑,穿过绿阴阴的竹林,眼前的草原上还浮著一层淡淡的薄雾,零星散布
的小树林在雾中隐隐约约的显映。东边有山,太阳还在山的背后,几道霞光已经透过了云层

    “干什么?”他抬抬眉毛,响响的吹了一声口哨。“你很漂亮。”他说:“清新得像早
上的云。”“我不喜欢你那声口哨,”我坦白的说:“你应该学凌霄,他总是那么稳重,你

    “每个人都叫我学凌霄,难道我不能做我自己?”他不愉快的说,语气里带著真正的恼
怒。“上帝造人,不是把每个人都造成一个模子的,不管凌霄有多么优秀,他是他,我是我

    我望望前面,我们正越过东边的那块实验地,章伯伯他们在这块地上尝试种当归和药
草。小心的不去踩著那些幼苗,我说:“动不动就生气的男人也是最讨厌的男人!”

    “我们似乎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吵架的地步!”他说。

    “我们见第一面的时候好像就不和平!”我说。

    他不说话了,我也不说话。草原上的雾消散得很快,那些树林越来越清晰了。太阳爬上
了对面的山脊,露出了一点点闪亮的红,像给山脊镶上了一段金边。只一忽儿,那段金边就

    “嗨!咏薇,别傻吧!”

    我望向他,他盯著我的眼珠在阳光下闪耀,那微笑的嘴角含著一丝羞惭。“我们商量一
下,咏薇,”他说:“整个暑假有四个月,我们都要在一起相处,我们讲和吧,以后不再吵

    “我并没有跟你吵架呀!”我笑著说。

    “好,别提了!”他说,望著前面:“来,咏薇,我们来赛跑,看谁先跑到那块大石头
那儿!”

    我们跑了,我的裙子在空中飞舞,迎面的风几乎掀掉了我的帽子,然后我们停下来,喘
著气,笑著。他浑身散发的活力影响了我,我不再是那个常常坐在窗前做白日梦的咏薇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为什么不从大路上走?这是到镇上的捷径吗?”“谁要
带你到镇上去?”他笑著说。

    “你不是说去镇上吗?”

    “镇上有什么可看的?可玩的?不过是个山地村落而已,有几十间茅草房子和石头砌的
房子,再有一个小小的学校,如此而已。你要去镇上干什么?难道你这一生看房子和人还没

    “那是骗秀枝的,”他指指前面的山。“我要带你到那个山上去!”看看四边,他说:
“记不记得这儿?再过去,靠溪边的那个树林,就是你第一天睡著的地方。”

    我记不得了,这儿的景致都那么类似。

    “那么,”我说:“这山就是你们所说的荒山?”

    “并不见得怎么荒!还是有山地的樵夫去砍柴,偶尔也有人去打打猎。”“有野兽?”
“有猴子和斑鸠。山地人常常活捉了猴子拿到台中或花莲去卖。来吧!我们走!”穿过那树

    “来坐坐吧!”我坐下去,解下了帽子,凌风接过去,用帽子帮我扇著。事实上,一休
息下来,就觉得风很大,树下相当阴凉。我望望山下,一片旷野绵延的伸展,林木疏疏落落

    “看那儿!幽篁小筑在那儿!”

    竹叶林小得像孩子们的玩具,一缕炊烟正从竹林中升起,袅袅的伸向云中。我想起古人
的句子:“轻云缈缈和著炊烟袅袅”,一时竟神为之往,目为之夺了。

    “我知道你会喜欢这儿,”凌风说:“可以帮你获得一些灵感,那么,‘幽篁小筑星星
点点’里也可增加一页了?”

    “嗨!”我瞪著他:“你偷看了我的东西。”

    “我用人格担保,”他说:“我只是听凌云提起,说你有这样一本小册子而已。”用手
支著树干,他站在那儿俯视著我:“提到我的时候,稍微包涵一点,怎样?”

    “那是我的日记。”我掩饰的说。

    “那么,今天必定会占一页了?”他笑得邪门。

    我跳了起来,系上帽子。

    “我们走吧!”我说。我们继续向山上走去,他对这山显然和自己的家一样熟悉,左弯
右绕,在树丛中穿来穿去,他走得很快,累得我喘息不已。然后,我们走进一大片密林,阳

    我面前碧波荡漾,是一个小小的湖。湖的四周全是树林,把这湖围在其中。湖水绿得像
一池透明的液体翡翠,在太阳下反射著诱人的绿光。周遭的树木在水中映出无数的倒影,摇

    “怎么不说话?”好一会儿,他问。

    “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说,深吸了口气:“你把我带到了一个神话世界里来了。”
“我了解你的感觉,”他说,脸上没有笑容,显得十分严肃。“我第一次发现这个湖的时
候,

    “我找到这个湖的时候是秋天,”凌风轻轻的说:“地上全是黄叶,我第一次了解了范
仲淹的词。”

    “范仲淹的词?”“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他低声的念,指著
湖:“没见到这个湖以前,我怎样也无法领略什么叫‘波上寒烟翠’。”我望著湖,有些神

    “别人不知道这湖吗?”我问。

    “都知道了,我是无法保持秘密的,而且,本来这湖就很有名。”他说:“我们叫它做
梦湖。”

    梦湖?我真怀疑现在是不是在梦里呢!摘下一朵小红花,我把它放进水里,它在水面飘
著荡著,越走越远,像一条小船。绿波中的一瓣轻红,我凝视著它,目不转睛的凝视著它,

    “认不认得这种花?”凌风问。

    “不认得。”我摇摇头。“山地人传说一个故事,”他望著湖水里飘浮的小花:“据说
许多年前,有个山地女孩爱上了一个平地青年,结果,那青年被女孩的父亲所杀死,那女孩

    “好了,”凌风唤醒了我:“别尽管呆呆的出神,我打赌你一定饿了。”他递过一只鸡
腿来,这把我从幻想中突然拉回到现实,嗅到鸡腿的香味,我才觉得是真正饿了。取出鸡蛋

    “最近有人来过,树林里有野餐的痕迹。”

    “是么?”他问,露出一种注意的神态。

    “怎么,很奇怪吗?”我说。

    “有些奇怪。”他想了想,到林边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他手中拿著一张揉绉的纸
团,打开纸团,上面是铅笔胡乱的写满了同一个字:“绿”。看样子那也是个雅人,也领略

    那朵红色的花还在水面飘,我躺了下来,仰视著树巅,有一只鸽子从树梢头掠过,凌云
的鸽子?又传来什么讯息?凌风在我身边低哼著一支歌:

    “曾有一位美丽的姑娘,

    在这湖边来来往往,白云悠悠,岁月如流,

    那姑娘已去向何方?去向何方?去向何方?

    只剩下花儿独自芬芳!”

    “你在唱什么?”我问。

    “有一阵这支歌很流行,村里的年轻人都会唱,原文是山地文,这是韦校长翻译出来的
词。”

    “韦校长?”“是的,韦白,一个神秘人物。”

    “神秘人物?”“噢,别胡思乱想,他是个最好的人,我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要待在山
地。”我躺著,不再说话,树荫密密的遮著我,阳光在树隙中闪烁。苦情花有一种淡淡的香


    “曾有一位美丽的姑娘,

    在这湖边来来往往,白云悠悠,岁月如流,

    那姑娘已去向何方?…………”我闭上眼睛,这一切一切都让我眩惑:山地女孩,苦情
花,梦湖,和凌风唱的歌。寒烟翠10/496

    黄昏的时候,邮差带来了两封妈妈的信,一封给我,一封给章伯母。我把信带回房间,
关上房门,细细的读完了。收起了信,我躺倒在床上,呆望著窗外的竹叶。他们的离婚无法

    “咏薇,希望你在章家能够习惯,我将在最短期内把问题解决,然后接你回家。”“回
家”!那时候的“家”是怎样的?另一个男人将取代爸爸的地位,或者是另一个女人将取代

    “成长是一件苦事,是不是?咏薇?”她轻声的说:“要你去了解许许多多的事是不容
易的,事实上,谁又能够了解呢?问题不在于了解,只在于如何去接受。咏薇,”她深深的

    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静静的点了点头。

    “我一直在接受我不了解的事实,”她说:“接受了四十三年了,而且还要继续接
受。”

    “为什么?”我望著她。

    “因为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你不能用解剖生物的办法去解剖人生,许多事情是毫无道理
的,但是你不能逃避。”她对我含蓄的笑笑。“所以,咏薇,别烦恼了,你迟早要面对这个

    “事实上他们不必抢我,你知不知道?”我说。

    “怎么讲?”“他们都会失去我。”我低声说。

    “这也不尽然,”章伯母微笑的说:“除非你安心要离开他们。别怪你的父母,人,都
会尽量去占有一样心爱的东西,那是一种本能,就像我们要吃饭要睡觉一样的自然。”她拍

    “别闷在这儿胡思乱想,出去走走吧,还有半小时才吃晚饭。”我听了她的话,戴上帽
子,我茫然的走出了幽篁小筑。穿过竹林,我毫无目的的向前走著。凌霄正在那块实验地上

    “嗨!”他说。“嗨。”我说。他又继续去工作了,翻开每一片叶子,他细心的查看著
什么。在他身边的地上,放著一块记录的牌子,他不时拿起来,用铅笔打著记号。“你在做

    “记录它们的生长情形。”

    “这是什么?”我指指面前的一棵植物。

    “是金银花,”他熟悉的说:“它们的花和叶子有利尿的作用。”“那个呢?”我又指
一样。

    “那是天门冬,根可以止血。”

    “你都记得它们的名字?”我好奇的问。“当然,”他笑笑,从身边的一棵指起,一样
样指下去说:“那是薏苡,那是益母草,那是枸杞,那是柴胡,那边是香薷,再过去是八角

    “我在试验,如果种植成功,这会是一项很好的收入,台湾每年消耗的中药量是很惊人
的。”

    “成功了吗?”我问。“目前还很难说,不过,它们生长的情形都还不坏,只是不够强
壮。”我望著他。“你这样天天和泥土为伍,不会觉得生活太单调吗?”我问。他抬起眼睛

    她哭得非常的伤心,满脸眼泪和鼻涕,连气都喘不过来。看到了我,她抽噎的说:
“羊……羊……”“羊怎么了?”我问,看了看羊群,那些羊都柔顺的走在一起。“羊撞了
你吗

    “羊少了一只?”我诧异的说:“你数过?”

    “我知道,是上个月才生的那只小山羊,”她哭著说:“我赶它们到溪边去,我在树底
下睡著了,醒过来小羊就不见了,它被偷走了,我知道,它被偷走了。”

    “你有没有找过?或者它跑远了,认不得路回家。”

    “我找了,到处都找了!”她哭丧著脸:“它不会离开母羊,它是被人偷走了。我不能
回去,章老爷要打死我!”

    她遍布泪痕的脸上充满了惊恐,仿佛她闯下了什么滔天大祸,看到她那股惶恐的样子,
让我感到非常的不忍心,拍拍她的肩膀,我说:“你先把羊赶到羊栏里去,我到河边去找那

    离开了她,我迅速的向河边跑去。黄昏的原野朦朦胧胧,到处都被夕阳抹上了一笔金
黄。我忘了妈妈那封信所带来的不快,忘了心底的那抹凄然,现在,我全心全意都在那迷途


    暮色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太阳早已沉落,晚风凉爽的吹拂,带来了夜的气息。天边的
晚霞已转为灰色,溪水凉凉的流下去,颜色已不再明亮,而带著暗灰。天快黑了,我应该回

    我搜索的范围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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