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虎风流纪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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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结论简直是耸人听闻！本公子定要证明——这尘世间的妙龄女子才是本公子今生的追求！
我绕着密院寻了半圈，手脚并用地爬上一颗贴墙老树。
月上树梢万星点缀，我上树梢摇摇欲坠。我颤颤地伸手巴上石墙顶端的琉璃瓦，“啪哒！”瓦片脱落一块。我再伸手巴上石墙顶端的琉璃瓦，“啪哒！”又一块瓦片脱落。我三伸手轻轻点上石墙顶端的琉璃瓦，“哗啦啦！”及手之处的瓦片瞬间纷纷脱落。
好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豆腐渣工程！
“谁！”院内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随即杀气横生，“嗖！嗖！嗖！”几声，我眼前的几根老枝闻声折断，我一个不稳坠下墙去。
墙太高，我太沉，地上假石太硬，我的臀部好疼。动了动四肢扭了扭脖子转了转腰揉了揉臀部，还好，没骨折，我这才从地上爬起。
一抬头，一把冷剑指于我眼前泛着寒光——这混江湖的怎么都爱以剑待人？
“说，你混入我的地盘做甚？”女子声音冷冽，宛如冰窖里的一滴凝晶。
“请问你可是这里的庄……”待我抬起头看清这位女子的玉容，我顿时喜上心头。
“素素！”
这女子竟是我在京城被父亲赶出去那日在溯河桥下遇到的那位令我赞不绝口爱慕之至情不自禁为之作画一幅的素素！裴素、素素，两者间的这层关系我怎早没想到？
“大胆！本姑娘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裴素一该当日淑女作风，骨子里的侠气借着剑锋直逼我喉部。
“素素，我是小虎啊！”我一手轻轻揭开人皮面具，将真实面容呈现在她眼前。天涯何处不相逢？有缘千里来相会！
“唐&；#8226；小&；#8226；虎！”她吃惊地收回利剑，一脸惊讶地望着我出神，重逢的激动与喜悦将这个女子的理智深深埋没。
“饿眼望将穿，馋口涎空咽，空着我透骨髓相思病染，怎当你临去秋波那一转！便是铁石人也意惹情牵……”我不禁念道，深情款款地迈出一部，令彼此间的距离缩短一格。
一滴冰泪顺着脸颊静静地流下，她哆嗦着双手捂住朱唇，白皙的肤色因激动而微微泛起潮红，颤动的身体宛如一只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羊羔等待有情人的安抚。
“小虎……你不该来……”她却呜咽地说道，整个精神濒临崩溃。
“素素姑娘有话慢慢说，莫激动！”我出言安抚，只道裴素这是经不住情绪如此悬殊的跌宕起伏。
花前月下美人泪，一滴一味，一心一醉，敢问天上孤月何时重圆，圆而不碎。
“小虎……你说怎样才能解一个人的相思之痛？”裴素突然低声问道。
“很简单，只要让她与所念之人重逢。”我答。
“若是她恋上了不该恋的仇人呢？”
“唐某以为情可感天动地，化乱世为安邦，点枝雀成凤凰，即便是三世宿敌也能结为连理情羡鸳鸯！”
“错，还有一个方法！”裴素徐徐地抬起头，满面泪痕道：“我可以杀了你！”
“啊？”我大惊失色，一手偷偷摸到腰间的赤霄宝剑，口上仍不放弃劝说：“阴阳两重天，生死两茫茫，素素姑娘你千万莫要一出手成千古恨啊！”
“我的恨天知地知你却不知，我的情天晓地晓你却不晓，这挠死人的孽缘怎不能斩了去！”
“慢！素素姑娘的心意唐某怎不知晓？若素素姑娘为难唐某离开便是，只是……”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对你的爱之深，恨之切！我那日去京城本是奉命杀你，却不知如今的你竟变得风情万种令我动心！这绝对是报应！先一个他，后一个你！为何你们两个偏偏与我纠缠到一起！我只愿今生能遇到一个爱我的男人，为何你们却要将我的心扯成两半！”
“我……我没扯啊！”
“闭嘴！本姑娘胸膛里就躺着一颗心，他拿一次你拿一次不就成两半了！”
“兴许他之前还了也难说……”
裴素闻言一吃痛，受伤念道：“是啊……还了……他根本就不稀罕我的心……”
“可是你！”裴素的脸忽然变得狰狞，好端端的一个亭亭玉立的窈窕淑女就这么被毁了形象。
“可是你……可是我亦舍不得将你交出去任你被斩首、被腰斩、被凌迟、被车裂、被鞭尸……那简直是太残忍了……不如我一剑仁慈地结果了你！”
我的姑奶奶喂，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横竖都是死哪论的着什么仁慈不仁慈的啊……
“慢！若素素姑娘致意要取唐某的贱命唐某也认了，只是唐某临死前还有一遗愿请素素姑娘成全！”一世风流孤心漂泊数载，能死在痴情人剑下也算我今生的福分。只愿来世上天能赐我一颗完整的心，省得本公子再到万花丛中苦苦寻觅辣手摧花负尽人心。
“有人曾给唐某一幅画。”我从袖中掏出卷轴，打开一看，这才发现被水浸泡过的画卷早已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裴素冷冷一哼，道：“若我没猜错的话，那画中应是三年前的我。”
我之前便有感慨，这美人出浴图中水气朦胧檀烟氤氲将画中女子的冰肤玉肌遮掩得若隐若现耐人寻味撩人情欲，唯独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女子有且仅有个背影，否则我又怎认不出画中之人便是萍水相逢的素素姑娘？
三年，又一个三年！三年之前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那么素素姑娘能否将你手中的第三幅画交予唐某？”
“那画被我撕了！”她笑，如同一朵带刺的茉莉在黑夜里绽放。
我的心“咯哒！”一沉，只觉不是那画被撕了，而是我即将被徐魔头给撕了——找不到画我又怎么好让邵按他们陪着徐魔头去找唐莫？
裴素一个身轻如燕展翅腾飞挥剑袭来，惊恐之下我拔剑相迎双手执剑挡下她一招。
不，确切地说是我前面的那个人替我挡下了她一招。
［素儿，你杀他做甚？］徐魔头夺过裴素手中的利剑朝地上狠狠一甩。
“多谢教主的救命之恩！教主真是神勇！”我喘息的谢道，在鬼门关前面转了一圈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你问我为何杀他？”裴素嗤笑着望着徐魔头，仿佛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叫他教主？”裴素又冲着我奸笑，喇叭开花也不如她此刻的笑容灿烂多姿。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唐莫啊唐莫，你可真是狠心啊！你这般为他呕心沥血不惜出卖挚友那人却偏偏不领情要将他们置于死地，怪不得这次逼得你狗急跳墙预成玉石俱焚！”裴素一个人在原地说着令人听不懂的胡话，表情似哭似笑令人好生心酸。
［素儿，你冷静点！］徐魔头俨然受不了眼前痴狂的裴素，一剑笔向她的喉咙。
［说，第三幅画上画的是什么！］
“唐公子，方才你可有说过你能接受我的情义？”裴素此刻却泰然地问道。
“当然能．．．．．．”徐魔头闻言莫名地侧过头冷冷一横，我咽了咽涎水，扯出后半句：“．．．．．．吧！”
不知为何，徐魔头顿时紧蹙眉头，一手捂着胸口瞪着我，眼中的不安与迷茫揪得我心如车碾。
“哈哈，徐子卿，你也有今天！当年你害他心碎，今日他空心相对！报应！这就是报应啊！告诉你，徐子卿！那画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身后的这位旧情人炎月！”
炎月？！！！
我脚上似乎有千万根细小木桩将我牢牢钉在地上不得动弹，一片乌云袭来遮住明月，远处几声乌鸣悠长空灵。
“嗜血盟教主炎月不应该是他么．．．．．．”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这你就要问你的那个拜把子的哥儿们，忘恩负义的师兄，我们敬爱的盟主大人唐莫了！不过，今次你恐怕是没有机会了！”裴素双掌轻轻一拍，屋内、墙上齐齐冒出数百名武林人士燃起火把拿着弓箭瞄准我和徐魔头。
什么时候设下的埋伏！
“今日来我鹤泣山庄的各派弟子不下千人，你们休想活着出去！”
第二十三回。
刺猬，这种浑身带刺用四只小脚在地上爬行碰到谁谁倒霉的小生灵本公子今生是吃过不少，却不曾想过我也会有即将变成刺猬的一天。
我仰头环视一圈只见四周绷紧的弦，一根根羽箭齐齐地指着我们。燃起的火把忽明忽暗，不停地发出噼啪声，地上摆晃着的重影宛如索命鬼吏的乱舞。
裴素慢慢地向后退去，轻轻地、颤颤地。我知道，当她走到身后石阶上的时候，她便会下令放箭将我和徐魔头射成一对刺猬。
看着她脸上那不忍的神情，眸中划过的凄凉，我越发疑惑——按理，痴情的裴素本不会急着杀我们，是谁在后面逼她？是谁！
裴素说过不想把我们交出去，而她说的那个欲置我们于死地杀之而后快地人到底是谁？
＇小虎……＇徐魔头忽然在我耳边低语，我惊愕地望着他，做梦也从未想过徐魔头会这般称呼我！
＇待会儿我护你冲出去，你只管沿着东边顺林道逃出去。＇他冷静地吩咐道，眸中没有一丝情绪。
我诧异地望着他，又念起方才裴素说的话，心中越发不安，不由地正色道：“我唐小虎岂是丢下魔……呃……子卿苟且偷生的贪生怕死之徒？”
他问言却是一笑，一手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昔日英姿雄风展露，一扬剑眉，道：＇我一人独挡兴许只是个半死，若加上你恐怕就会落得个全灭。＇
听了他这番话我顿时啼笑皆非——莫，莫非这才是徐子卿的本性？
“放——”
“姐~救命啊~~”裴素正挥手下令放箭，对面屋顶上忽然传来一声哀号，阻断了众人的攻击。
“焕之？！”裴素惊讶地发现裴焕之竟被一人用剑要挟着，七尺寒剑泛着冷冷银光，剑刃仿佛随时都能没入裴焕之的颈部削下他那颗举世无双的头颅。
“你怎么会落入他人手中！”裴素见亲弟弟受苦心中好生不舍，却也不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裴焕之的武功在江湖上鲜能遇到敌手，又怎会轻易被擒？
“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来我庄盗取秘宝被我追了两年未果诈死三年的那个江洋大盗！”
“什么秘宝？不就是一百两银子么，少在那里夸大！”邵安在后面将他后腿一踢，裴焕之吃痛“哎呦！”一叫，下面的裴素听在耳里痛在心里，她怎忍心看到亲弟弟在别人手中受苦？那可是她最后的亲人！
“你快放了焕之！”
“那你们就放了我少爷！”邵安喝道，目光坚定地仇视着裴素。
“邵安！”我这才发觉站在裴焕之身后的那抹黑影竟是曾与我朝夕相伴任劳任怨号称连马都不敢独骑的邵安！
这小子终于出息了！如今站得是比本公子还高！
“少爷！”邵安楚楚可怜地在上面唤着，憋忍了多时的各种情绪仿佛一下子便会爆发出来。
“喂喂！剑，剑松了！”裴焕之在一旁小声提醒着，邵安这才紧了紧手中的剑，强忍住心中的担忧与惆怅。
“我数三下，若你不放我家公子我就拿你们二庄主的人头来祭奠！”邵安狠下心来将剑又逼近几分，只见乌云过后孤寂地银月下一滴鲜血顺着剑身缓缓地流下，看得裴素心惊肉跳。
“一！二！三！”
“放！”
“唰！唰！唰！”几十根利箭顿时向我们齐齐射来，早已看准退路的徐子卿一手抱起我一个腾空躲过五成羽箭，一手持剑朝四周运气一挥又打掉五成羽箭。
“啊！少爷！”邵安在上面急得双眼泛红，剑身上趟下的鲜血霎那间又多上几滴。
“姐~~”裴焕之苍白着脸苦苦哀求，眼角流下一滴绝望地泪珠转瞬即逝。
“我是说叫你们放人，不是放箭！！！”裴素看得是心如刀绞，赶紧阻止第二批放箭的队伍。
此刻徐子卿已带着我在屋顶上与邵安会合。
邵安欣喜地看到我们脱险，正遇上前热泪相迎，却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站在原地踌躇片刻，“少爷，邵安不是有意骗你的！”
“没事，我能理解！”一瞬间发生了那么多稀奇古怪近乎荒谬的事情，本公子又有何看不开？无非就是添一个悬疑罢了，人生在世无非图的就是一个刺激。
“邵安你过来。”我道，邵安立即放开裴焕之来到我跟前。
我“啪！”地将他脑袋狠狠一拍，嚷道：“你说，当年本公子叫你去张小姐的府上帮我递情书时你是不是故意被那只老掉牙的母狗追得掉进池塘坏我好事？我要你约茜儿姐夜里出来与我幽会的时候是不是你故意让爹看到你手中的情信害本公子跪了一夜祠堂？还有上次险些拆我唐家府门的虹姑娘、青姑娘和恋恋姑娘是不是都是你给我叫来的？”
“少爷，这些都是大少爷临走前吩咐的……他说这都是为了你好啊……”邵安委屈地望着我，目光还时不时地透过我望着我身后的徐子卿。
＇小虎，莫要再提这些旧事，我们现在尚未安全。＇徐子卿一手牢牢搭上我的肩，手中的力道痛的我心颤——总觉得，在冥冥之中，有些事情已经开始变得不似以往。
见我们要逃走，裴焕之却一手捂着伤口，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