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万种-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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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的预见能力是非凡的,或者我的预见能力实在太低下。思前想后,脑袋里乱成一团,用手敲击着脑门,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是徒劳,始终也没想出该怎么办?后来我竟然睡着了。天蒙蒙亮时,我被一阵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惊醒,晨曦中,张岚跪在我的床头,两只眼睛红肿得像水蜜桃,显然是哭了整整一夜。见我睁开眼睛,张岚哽咽着说:“对不起,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我从床上坐起来,冷冷地说:“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原谅。”张岚哭得更厉害了,说:“你为什么不打我,骂我,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我长叹一声,说:“张岚,结婚这么年来,我没碰过你一下,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打女人的。”张岚泣不成声地说:“吴铮,你如果能原谅我这一次,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跟你过一辈子。”我说:“张岚,你别哭了,站起来,坐到椅子上,我有一些话要问你。”张岚顺从地站起来,坐到床边的电脑椅上,抹着止不住的眼泪,静静地等待我发问。“如果现在你还没有结婚,你会选择我,还是田波光?”我注视着张岚的眼睛,“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张岚从来就不会说谎话,有一次母亲节,我买了一双皮鞋送给我妈,说是媳妇给你买的,我妈高兴得不得了,直夸媳妇懂事。恰巧,张岚过来找我,她一进门,我妈就谢谢她给买的鞋,我直向她使眼神,哪知她竟然莫名其妙。我只好干脆地说张岚你忘了?今天是母亲节,你买了两双皮鞋,一双寄给你妈,一双叫我带来送给我妈。张岚毫不犹豫地回答你瞎说,我根本就没买过什么皮鞋。张岚就是这么个实心眼子,从来就不知道撒谎,对于这个习惯,有的人说她诚实可信,有的人说她不会做人,不讨喜。老话说,会做儿子的两头瞒。我当然不会像古文《焦仲卿妻》里的焦仲卿那样,在媳妇和老母之间两头挑拨,以至于最后婆媳关系终于崩溃,夫妇同赴黄泉。
结婚以来,虽然我替张岚在我妈那边“做了不少人”,但是张岚这边总是“穿帮”,结果适得其反,我妈就一直不太喜欢张岚。张岚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泪眼迷离,缓缓地说:“我会选田波光。”我点了点头,只觉鼻头发酸,但是还是微笑着说:“你会如愿的。”在张岚疑惑的眼神中,我出了门,打了辆的士,直奔田波光所在的管委会。走进田波光的办公室,里面有几个人正在汇报着什么,田波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面无表情地听着。看到我进来,我连忙向那几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开。那几个人收拾了东西,很快走了出去,田波光过来关门的时候,我明显感觉一夜不见,他突然苍老了许多,面色惨白,胡子拉杂,眼睛里布满血丝,脑后的头发有霜染的痕迹。田波光一声不吭地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翻出一把一尺来长的藏刀,“哗啦”一声,从雕花的精制刀鞘中拔出寒光闪闪的刀来,“咣啷”一声扔到办公桌上,说:“吴铮,今天不砍死我,你就不是男子汉!”我用鄙夷的眼光看着田波光说:“你他妈少跟我来这套!”田波光像个霜打过的茄子,瘫坐在老板椅上,有气无力地说:“吴铮,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都答应,你尽管说,千万别把我当人,就当我是个畜生好了。”“我——要――你――娶――张――岚!”我一字一顿地说。田波光猛然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我,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我又把原话清楚地重复了一遍。田波光还是疑惑地望着我,说:“吴铮,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他*的把张岚当*子啊?许个官职,花几个臭钱就哄她上床,不晓得负责任!”我像个发怒的狮子,冲上去一脚跺在田波光凸起的大肚子上,他连人带椅子滚出老远,疼得额头上冷汗直冒,捂着肚子哼哼。田波光突然抱着脑袋大哭,说:“吴铮,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想娶张岚。其实上学时我就暗恋张岚了,后来在宿舍上她的时候,我更觉得她是个非我莫属的尤物,以至于后来你上她的时候,我有一种想一刀劈死你的冲动。哪知那天晚上阴差阳错,张岚硬逼你娶她,你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你不知道我当时肠子都快悔青了,这种好事怎么轮到你头上,没我的份呢?你是我的兄弟,我又不好意思跟你抢老婆,只好把对张岚的爱深深埋在心里,你知道我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只能在梦里跟张岚相会,想着她的形象意淫,还怕梦里忍不住喊她的名字让你听见,因此常常整夜失眠。我一直盼望你们能分手,这样我还有机会追求张岚,哪知你们从恋爱到结婚一直顺风顺水,根本就没给我机会。你当时也许认为我抛弃任婕无情无义,其实你不知道我心中的偶像是张岚,其它女人根本不值得一提,我承认娶晓霞是为了找她爸当*山,不过还有一点,谁也不知道,我是在感情上自暴自弃,糟*自己。我在外面花天酒地,风流成性,都是在寻找张岚的影子,甚至扒在陌生女人身上的时候,想的都是张岚的形象。你和张岚结婚那天,我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醒来后,我告诫自己,田波光,你最喜欢的那个女人嫁给了你最好的朋友,你今后再也不能打她的主意,也不能再想她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这些年来,我本以为已经基本上淡忘了张岚,可是命运又跟我开了个玩笑,当张岚每天出现在我身边时,我那尘封已久的爱又死灰复燃了。以至于冲动之下,作出了对不起你的丑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让我娶张岚,这当然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只是这样太对不起你了,我心中有愧啊!”这么多年来,田波光伪装得很好,我从没有想到田波光竟然对张岚如此迷恋,痴情,也没发觉他对张岚有什么非分之想。我静静地听着田波光把话说完,问道:“田波光,你以为现在做出了这种事,就能对得起我们多年的友情,心中就没愧了吗?”田波光用颤抖的手点上一根烟,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田波光的错,我愿意为此承担一切责任。”“那好,我要你尽快离婚,并跟张岚结婚,我不希望她成为你包的二奶。”“这个没问题,我跟晓霞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离婚只不过损失一半财产而已。我会尽快办好这些事的。”“还有一点,张岚虽然今后不是我老婆了,但是我不允许你欺负她,如果我一旦知道她过得不开心,我一定找你算账!”我用手指着田波光,说完话我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听见田波光在背后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吴铮,今后我们俩的朋友还有得做吗?”我嘴角翘了一下,一脸苦笑,“你说呢?”
第二十五章
黎娟从上海回来了,我们相约在奥杰酒吧见面。黎娟看起来很兴奋,说:“我的签证拿到了,下个月就可以动身去加拿大了。”我说:“那恭喜你了。”“你好像遭受了什么打击,面容憔悴,双眼失神,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我到上海之前就感觉到你有点不对劲了。”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灵敏。我“咕嘟”灌了口啤酒,说:“我老婆跟别人了。”黎娟瞪大了眼睛望着我,说:“你别开玩笑了,尽胡说。”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是真的,我离婚了。”“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吧?”“怎么会呢?跟你没关系。”“那还好,不然在我临走之前拆散一对夫妻,罪就大了。”“如果你不出国,会不会考虑嫁给我?”“可能不会吧。”黎娟低着头,搅着面前的咖啡,“因为你这个假设不成立,事实是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两个月前,也是在这家酒吧,黎娟问我:“如果你没老婆,会不会想娶我?”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可能不会吧。”“没老婆也不想娶我?”黎娟又大声问了我一句,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说不会有这个可能,因为我有老婆。”我解释道。“可是我说的是如果……”“请不要说如果,这种假设不成立。”我打断黎娟的话头。如今情况正好相反,改由我问黎娟相似的问题,黎娟回答我的话也跟当时我回答她的话相似,都是假设不成立。
那天晚上,我喝了三罐啤酒,虽然不多,但是对于我来说已经有点过量了,我平时只能喝一罐啤酒。黎娟知道我的酒量,平时滴酒不沾的她不但没有阻止我多喝,还陪我喝了一罐,虽然呛得直咳嗽,还是捏着鼻子像喝茶似的,把最后一口酒喝光。走出酒吧时,我们俩都喝得面红耳赤,晕晕乎乎,互相搀扶着上了一辆的士。下了车,到了黎娟的家楼下,一阵带来寒意的秋风吹来,吹得人直起鸡皮疙瘩。肚子里的啤酒一股股往上翻,我顿时蹲在路边吐得一塌糊涂。黎娟赶忙上来,拍着我的背,掏出纸巾给我擦脸,她的酒劲好像过去了,费力地把我扶到家里,放到床上,手脚麻利的地拿来热毛巾给我擦脸,还泡了杯茶给我解酒。我感觉心里舒服了许多,很快就沉沉睡去,半夜里渴醒,下床喝水时,发现黎娟和衣趴在我身旁睡着了,月光下的她娇柔可爱,楚楚动人。我轻轻把她抱起,放到床上,盖上毛毯,黎娟睡得很沉,只是轻微动了一下,又甜甜睡去。喝完水,我的睡意全无,我突然有一种想回家的奇妙感觉,这是以前我住在黎娟这儿从来就不曾有过的感觉。虽然我知道现在家里已空无一人,张岚也许此刻正躺在田波光的怀里睡得正香。我摇了摇头,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蜡烛柸”,拥有的东西一点都不知道珍惜,一旦失去,又觉得弥足珍贵。老婆在家的时候,自己却想在外面风流快活;老婆睡到别人屋里的时候,却又对家无比眷恋。
我提出跟张岚离婚的时候,她似乎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纸巾抹着“扑簌簌”止不住的眼泪,说:“吴铮,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是的。”“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张岚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我到张岚的可怜样,我真想过去抱住她,告诉她其实我是可以原谅你的,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知道这样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张岚都不见得是件好事。我痛苦地摇了摇头,说:“对不起,张岚,我们的缘分已尽!”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张岚的手抖个不停,仿佛手上的笔有千斤重,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打在纸上,自己的两个字的名字花了五分多钟才写完,笔迹歪歪扭扭,像一团缠绕在一起的蚯蚓,全然不像往常签名的那般洒脱。张岚坚持把家里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她只拿走属于自己的衣服,别的什么也不要,如果我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不同意离婚。在一个雾霭沉沉,阴云密布的早晨,我拎着张岚昨晚收拾好的一个皮箱,走向田波光开来接张岚的“宝马”。田波光赶忙从车上下来接皮箱,被我一把推开,田波光打开行李箱,我把皮箱放进去,摆好,“砰”地一声关上。张岚走进车之前,扶着车门,抬起头来,用略显红肿的眼睛恋恋不舍地望着曾经住过的地方,又泪流满面。“张岚,我们走吧。”坐在驾驶室里的田波光轻声呼着,张岚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秋风吹散了她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张岚,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我说。张岚把头转向我说:“我也祝福你!”“宝马”缓缓地开出了小区大门,拐上了大路,风驰电掣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卷起的漫天烟尘。我和张岚的婚姻终于没能打破婚姻七年之痒的宿命论。
坐在星云茶馆里,徐容华咽了一口茶说:“我早就说过田波光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凭你,肯定玩不过他,怎么样,应验了吧?”我摇着头说:“真没想到七年的夫妻,十多年的朋友转眼就没了,像做梦一样。”徐容华激动地说:“你以前跟他好得穿一条裤子,我有些话不便对你说,田波光这种人在利益面前,自己的亲娘老子都能卖,何况你呢?现在你吃了他的亏,上了他的当,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不过代价好像大了点。”我说:“大师,我求求你,别说了,你一说,我心里就堵得慌。还是说点开心的事吧,你跟路云的事,什么时候办啊?”徐容华的神情突然黯淡下来,说:“我和路云的结婚证没领成。”“什么?!”我惊讶地坐直了身子,“你们不是挺好的吗?”“她也不是处女。”徐容华从牙根处挤出一句话来。“又是你问她的?”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徐容华摇摇头说:“在领结婚证的前夜,她自己告诉我的。你还记得路云写的那篇题目叫:《现代女大学生的性观念令人堪忧》的文章吗?”我点点头。“路云就是其中那个失身给中学老师的女生。”徐容华给我讲了路云的故事:路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