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祸-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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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心里明白得很,这是袁涣的哀兵之计,同时也是在逼他表态。再怎么说袁沛也是朝中重臣,又是阁老之一,除了权心重了些,对朱家还是一片忠心的。因此朱佑对赵家稍有偏袒,都会寒了一批忠良的心,可永安候赵家却是朱琰的最后助力,朱佑暂时还不想动。
朱佑早早下旨让禁军帮忙寻找,又以没找到袁涣尸首,不能确定他的生死为名将这官司一天天地往后拖。
程良辰见此好机会没有不利用的,程阁老几次当殿为赵文乐求情,让袁赵两家更加势如水火。
徐青叶倒是没功夫管这些,因为她顺利生下一名公主,除了朱佑有些失望外,几方人马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徐家。
朱佑已经有了两个成年的儿子,徐青叶若不小心生了个儿子,立刻便会招来两方人马的忌惮。就算徐青叶继续恩宠不减,顺利将儿子养大,十多年后,朱佑垂垂老去,朱琰与朱理却正当壮年,势力将更加雄厚,就算她的儿子不想争那皇位,恐怕两位兄长都不会容他。或者他想如陈留王一般不问权事,做个逍遥王,问题是又去哪里找一位仁厚的太后?至少目前的程良辰不可能是。
当曹芸为陈娴雅分析这其中的缘故之时,陈娴雅有些走神,徐青叶果然是个明白人,幸好她已经困在宫墙内,再厉害也不可能将手再伸回徐家,否则将来除掉徐成德可能会比除掉袁沛更难。
“你还打算将袁涣留着?”陈娴雅突然想起一事,邵行止已经回家,再将袁涣留在清风斋风险太大。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亲手为母兄报仇?”
陈娴雅摇头,她的仇人是袁沛,袁涣是自己找死撞上来的,“徐大少爷一直来信讨要袁涣,我想这也是个不错的处置方式!”
曹芸皱眉,“可此去燕山郡路程不近,你们打算如何将他送去?”
“这事自有阿银安排,他既然敢接手,说明他也是早做好了准备的,四舅母不必担心!”陈娴雅知道曹芸关心徐景达,怕他有麻烦。
“也罢,他们什么时候来接人?”L
☆、198劫数
可是让陈娴雅与曹芸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又发生了。阿银将袁涣易容成一具尸体装在棺材里运去燕山郡,结果刚出京城便被一群厉害的黑衣人围攻,袁涣被杀死,护送的十几人也只剩下重伤的阿银与两名手下,若不是他们见机不对立即逃跑,那绝对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陈娴雅与曹芸搞不懂是哪一方人马动的手,最蹊跷的是来人竟然不是救袁涣,而是直接置袁涣于死地。
“我问过福妃娘娘,不是她出的手。”曹芸失魂落魄地说道。
“如今的重点不是谁出手杀的袁涣,重点是我们自以为十分隐秘的事竟然被人知道了,那么离袁家与赵家知道真相还有多远?”陈娴雅也吓得不轻,她已经在想象袁赵两家同时向他们发难时的情形。
“幸好袁涣死在京城之外,算是死无对证,我倒觉得那伙黑衣人的主使者或许对我们并无太大恶意,在某种意义上还算帮了我们的忙,谁叫我们做事不够狠辣,早在你四舅舅回家之后,我们就应该直接送袁涣上路,永绝后患的。”曹芸露出后怕的神情,若是袁涣被人从清风斋里搜出来,整个邵家都有可能折在这件事上。
陈娴雅仔细一想也对,若是那人对他们怀有恶意,早就向袁家揭发此事,而不是将袁涣杀了后,连尸体都没有带走。
陈娴雅又将这件事的知情者找来,再次提醒他们将那件事尽快忘记。邵行止两夫妻自然不可能泄密,阿媚与阿银是徐景达的铁杆手下,忠诚度就不用说了,唯有紫霄与紫雀二人让人担心。
“我不会问你们从前替永乐候做了什么,更不会问你们将来会为永乐候做什么。因此我希望你们为我做的事也能三缄其口,尤其是对你们的旧主。”陈娴雅知道兄妹二人的性格憨直,说话须开门见山。
紫霄与紫雀两个沉吟一下。郑重地点头道:“除了对候爷不利之事,其他的事我们都只对大小姐负责!”
陈娴雅这才放下悬着的心。笑道:“如果我向候爷讨要你们,让你们永远跟着我,你们可愿意?”
紫霄沉默,紫雀不得不答道:“我们跟王爷之前便说好,十年之后我们回东瀛老家。”
“啊!”陈娴雅只好遗憾地息了将他们兄妹收为心腹的心思。
徐青叶生的六公主被赐名为太平公主,太后一高兴便下懿旨在慈宁宫为襁褓之中的小太平办满月宴,陈娴雅与曹芸二人有幸被宣召进宫赴宴。
待进了宫才知道,太后怕吵。原本只宣召了朱家的王妃公主及宫内几名位份高的妃嫔,至于曹芸及陈娴雅两个是徐福妃请示了太后加上的,理由是想见见未来的侄儿媳妇。
想来也是奇怪,陈娴雅与徐景达的破婚事是徐青叶一手促成的,曹芸一直都是她安插在陈娴雅身边的眼线,可陈娴雅却一次都没机会见着圣眷正隆的徐福妃。
当陈娴雅真正见到徐青叶时,终于明白她为何能抓住朱佑那样的中年男人的心。凭良心说徐青叶没有程良辰的端庄大气,更没有袁妩的艳光四射,长相也仅算得中上之姿,却偏偏让人过目不忘。
徐青叶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只随意地坐在那里,便能让人觉得她是和煦的风,温暖的阳光。十分自然地呈现在众人面前,给人十分舒服的感觉。
陈娴雅与曹芸见过太后之后便自动站到徐青叶身后,长公主怀里抱着太平公主,嘴里说了一大通吉祥话,惹得太后笑声连连。
袁妩因为被禁足,没有出席满月宴,皇后与徐青叶陪在太后身边闲话家常,一派和乐景象。皇后的目光突然落到陈娴雅身上,笑道:“这两位客人是徐妃亲自请来的。求母后开恩让她们一家子一旁说话去,免得徐妃在这儿心不在焉。”
徐青叶忙微微侧身。嘴里说不敢,太后则轻轻挥手道:“太平这会儿也该饿了。你带她们几个回去吧,有皇后在此陪哀家,这儿不用你了。”
“谢母后!”徐青叶起身抱了太平,带着陈娴雅与曹芸退出了慈宁宫。
“本宫一直想见你来着,无奈一直找不着机会,”徐青叶一边走,一边侧身打量身旁的陈娴雅,满意地说道:“个子又长了些,过两年就有达儿的肩膀高了。”
这话不好回,陈娴雅只得害羞地装着认真倾听的样子,徐青叶并不介意,让乳麽麽将太平抱回她的寝宫,自己则带着陈娴雅与曹芸来到皇宫的最高点桐台,在这里四面空旷,且能将整个皇宫尽收眼底。
“许久没上桐台,景色却与从前一般,仿佛时光在大顺宫中已经完全停止!”徐青叶背对着陈娴雅与曹芸,有感而发。
宫女们都留在了桐台下面,在这里连只老鼠都藏不住,的确是说话的好地方。
曹芸也感慨道:“娘娘一转眼已经进宫五年,容貌依旧娇美,圣宠仍然不断,如今六公主也顺利诞下,娘娘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阿芸,你果然如此认为?”徐青叶霍然转身,浑身突然散发一股凌厉之气,陈娴雅忍不住低头后退半步。
“娘娘,有些事虽然不容咱们左右,可娘娘福慧双全,去到哪里都能为自己开创一片天地,实在不必太为难自己。”曹芸身形不动,抬头悲悯地看着徐青叶。
徐青叶又看了眼陈娴雅,紧绷的肩膀渐渐垮下来,说道:“你很好,本宫很喜欢你,你应该比本宫有福气!希望将来你能看顾太平一二!”
这是什么话,堂堂六公主还需要她一介民女来看顾?陈娴雅不解地看向徐青叶。
徐青叶自嘲地笑笑,“本宫说不定哪天就死在这片宫墙里,太平便只能靠她的舅舅与表兄们。你也不必怨本宫将你们从前有婚约一事扯到皇上跟前,你这样的女子也只有景达配得上!”
“民女不敢怨怪娘娘,是民女配不上徐大少爷,”陈娴雅违心地说道。
“杀袁涣的人可有找到?”徐青叶的话题转换得也很快。
“没有。”曹芸摇头,“不过杀袁涣的人对我们应该没有恶意!”
徐青叶一时间也猜不透其中的谜底,便走过去抓住陈娴雅的手,又捏了捏她的脸,目露满意之色,“本宫挑中的人一定错不了,将来你要挑起整个徐家的担子,身子太差可不行,本宫将皇上赐的参荣丸赏你二人,若吃着好,再派人进宫来讨!”
二人谢了恩,徐青叶又回过头去看台下的风景,直到离开桐台也没听她说一句话。陈娴雅觉得莫名其妙到极点,徐青叶这么大阵仗带她们两个上桐台来就是为了说这几句废话?
徐青叶与曹芸去偏殿说话,陈娴雅一个人在外面坐等,抬头便看到院子的鱼池里竟然有蓝色的睡莲花盛开,一时好奇便走过去看。
陈娴雅原本带了阿媚进宫,结果被拦在了宫门处,当陈娴雅走向那座汉白玉石的小桥时,后面十步远的地方跟了两名宫女。
陈娴雅也不敢乱逛,便坐在桥栏杆上,怀里抱着一大把胭脂花,然后一朵一朵地往桥下扔,引得馋嘴的金鱼们蜂拥而至。
陈娴雅正玩得开心,突然觉得装着因果转运符的荷包烫得胸口发痛,心头一动,霍然起身,便听到破空声传来,一支黑乎乎的东西贴着她的手臂飞过,“当”的一声扎在桥栏杆上,溅起几点火星子。
“啊!”陈娴雅张口便尖叫,然后猛然倒向地面,这是阿媚与紫雀教她的遇到刺客时的逃生招数之一,果然又是两只袖箭贴着她的身子飞过。
陈娴雅的尖叫声起了作用,跟她的两名宫女立刻抱头蹲地高声狂叫,“来人,抓刺客!”
陈娴雅的手臂到底还是破了皮,袖箭上淬了毒,幸好那毒不是什么稀奇的毒物。
太医过来一阵洗,敷,再煎了两大碗黑乎乎的汤药让陈娴雅喝下,托因果转运符的福,陈娴雅再次拣回一条小命,第一箭原本就是冲陈娴雅的心脏部位来的,结果陈娴雅突然起身,便只划伤了她的手臂。
徐福妃宫里竟然会有刺客出现,朱佑龙颜大怒,因为他常常宠幸徐青叶,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也有可能被人刺杀?
汪直带人将宫里掀了底朝天,待找到那刺客时,却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经过辨认,那小太监是御膳房的,给徐青叶送了糕点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藏在了池塘边的花丛中。也不知他原本是要杀谁,总之最后是陈娴雅阴差阳错地跑到那桥上去,成了最佳的刺杀目标,于是陈娴雅就再经历一次劫难。
又是死无对证,这小太监生前也不见与什么人来往,汪直抓了与小太监同屋的小太监来拷问,最后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
陈娴雅被送出宫调养,太后命太医每天上陈府为陈娴雅看诊,还赏赐了一大堆补品给她。L
☆、199皇后之约
曹芸亲手给陈娴雅喂药,“方才妙姐儿派人送了旧年腌的梅子过来给你就药,快些喝了它!”
陈娴雅一口将药喝干,嘴里立刻含了一颗酸甜的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四舅母,那日我是棋子,还是倒霉蛋?”
曹芸脸色一凝,缓缓放下药碗,半晌才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鬼灵精,亏得你忍到现在才问!你是娘娘最中意的侄儿媳妇,娘娘怎么可能让你涉险?娘娘早就知道那贼子是西坤宫的人,但只以为他的目标是娘娘或者六公主,而且会选在娘娘最疏于防范的满月宴上动手,因此当时娘娘只叫了我一人进殿,诱那贼子动手,谁知那贼子的目标竟然是你。”
“这样说来还是我倒霉了?”陈娴雅挑起眉毛,眼睛里有笑意,谁都不愿意做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你放心,娘娘说了,将来你就会知道,她不会让你白挨那一箭的。”曹芸起身,将桌子上的匣子打开,“这些都是娘娘赏你的头面,宫内最新的样式,还有两幅秋意先生的画,是娘娘特意上御书房向皇上讨要来的,世上只余这两幅真迹,你可要收好了。”
陈娴雅大喜,面上则不显,“娘娘也太小气了,才给这么点东西!”
曹芸大惊,左右看了看,“如今你怎么啥话都往外说?你以为娘娘们在宫里都是随心所欲,想要什么便有什么的?宫里规矩多着呢,这些东西都不是赏赐之物,全是娘娘用自己的私房银子置下的,你还不满意?你看不上便将这些交给我,回头我再给娘娘送回去!”
陈娴雅忙抱住那匣子,“不过是随便说说。四舅母便当了真,也不知谁跟谁才是一家人!”
曹芸无奈地用手指轻戳陈娴雅的额头,“你这丫头的嘴也越来越欠了。你仔细些!诚哥儿吵着要学骑马,我得回去看着。啧,都是不省心的!”
陈娴雅看着曹芸离去的背影目光微微发沉,既然早就知道那人是西坤宫的,为何还要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