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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谁说我们不相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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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替我把这件毛衣送去给冉从皓,好不好?”我再从皮包抽出一张地址,递给她。浅晴姊的反应比阿姨还要夸张,不但瞪大眼睛盯了我半晌,还半天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你不愿意?”我试探着她。
“不、不……”不知怎地,浅晴姊的表情有些怪异“我只是没料到你竟然还、还……”“还对他念念不忘,是吧!”干脆我替她说了。
“小槿,依你现在的条件,追你的人不算少吧!”真奇怪,浅晴姊的思考模式和阿姨的几乎一样。“嗯!是不少。那又怎样?”我耸耸肩。
“那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哦不,是一枝草。”
“浅晴姊,这你可把我给问倒了,不过,这答案—;—;你留着回加拿大时,再去问冉从皓吧!”我向来对这位良师益友交付信任与感情,而这次,我连对冉从皓的心,也托给她带去。这件深蓝色的毛衣,每一针每一线我都加进了三个字—;—;“我爱你”的声音低吟。虽然他听不见,但,只要他把我的爱穿在身上,在千里之遥的我。亦能感受到他的温暖的味道。而我,把自己缩成毛衣左胸上的一朵玫瑰花,安安静静地贴在他的胸膛,数着他感动的心中跳,一下、二下……直到天荒,直到地老……
三个月后的一天,他终于回来了。
而我阴错阳差地和同学在澎湖度假,要不是阿姨的一通电话,我可能又失去他了。赶着飞机,我迫不及待地回到阳明山上的家—;—;“丫头?!你不是要大后天才回来吗””老爸西装笔挺正打算出门去。
“他呢?他回来了是不是?”
“他!?哦!你是说从皓啊?”老爸最爱逗我,明明知道,欲又爱装模样做样。“哎呀。不跟你说了,我直接去找他。”说罢,我便急忙地转身,欲行出门外。
“喂,他不在家啦!我才正要参加冉家企业的客户为他这位总经理办的接风宴呢!”“接风宴!?”我霎时停下脚步。
“没错!”阿姨自门外朝我走来,还笑提诡神秘,“慕槿,我帮你,也只能帮到这里了!”“什么事情啊?”老爸被阿姨的话及我的疑惑表情给弄糊涂了。
搪塞掉老爸,阿姨便催着我上二楼房间换衣。
“那种商业应酬的场合。我去合适吗?”望着衣厨里一排排的衣服,我不禁发愣起来。“你不是想再见冉从皓吗?”
“我等宴会结束后,再见他也行啊!”
“你不是要给他个惊喜吗?我可是替你打点好一切了。”阿姨翻了翻我那件衣。“阿姨,你是要我……”我这时才恍然她的用意。
“要你穿上最漂亮的一件礼服,并且准备一首你最拿手的钢琴曲,宣叔叔希望宴会中的高潮是因你而起。”“哇塞!那我不就比电影明星更抢眼了。哎呀!这么短的时间我、我、我要怎么办嘛!”我的紧张。不是因为将在大场面中演奏,而是在我的面前,我如何百分之百地展示我。“放心宴会还有一个半钟头。”阿姨竟然还讪笑我,仿佛这是她难得一次的报仇。
整理好情绪,我依然俐落地替丑小鸭的自己换上了天鹅的外衣。
这套礼服,是一年前我为了自己“苦修有成”而冲动买下的衣服。想不到,在厨子里冰冻了一年后,终于有机会可以展现它的万种风情了。这款纯白高腰的连身礼服,剪裁是采大方简单,欲又别出心裁的设计。除了腰前有一朵蕾丝纤成的玫瑰花之外,更在花下开出了一朵轻纱垂落的薄帘,使我在莲步轻移中,有着风动飘逸的婉约。腕上的袖口,是用银线缀饰成的大花袖,让我总幻想着在花香柔和的摇曳中,在阿姨和叔叔的张口瞠目中,坐进车里,再直上有皓叔叔的那场盛宴。
“小槿,你这样的打份跟你姑姑还有三分像哪!”宣叔叔的称赞,对我而言,像是颗定心丸。“可是,别忘了你了是夏慕槿,不是夏季珊。”阿姨又重复这句我最不爱听的话。但,我还来不及咀嚼阿姨的用心便让站在场中英气俊的他,占领了全部的思绪。他瘦了,却更神采奕奕。
那眉宇之间,尽是蕴含摄人的成熟与自信。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在裤袋里,在一系列名牌的灰色笔挺里,他似笑非的神情流露着他那不经意的落拓不羁。突然间,我的心跳没了声音,只有手脚的冰冷,提醒的冰冷,提醒着我,此刻的他仿佛离我有一个世纪的长久。久到他的容貌令我畏缩不前,久到他的笑容竟让我退却了。
“小槿,你的琴谱我先替你拿到钢琴上。”宣叔叔似乎迫不及待地要把我推进这片热闹里。“我、我……”我突然有逃回家的念头。
但,箭已上了弦,而我不是早就无后路可退?!
“让我们鼓掌欢迎,心脏权威夏季刚先生的千金,来为她的从皓叔叔弹奏一曲。”麦克风里宣判了我的去路。我腰一挺,再深吸一口气,以这一年多我搅镜练习过千回的含蓄笑容,缓缓地,悠雅地走人了四周赞叹的眼眸。我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刻他的回应,是惊喜?是失望?都已弘补不了这一年来,他刻意拉开的距离。德布西第一号华丽曲正在我的手指间浪漫流激光照排系统,而我的表情早已换上另一种不搭轧的外衣,我古典的弹奏表达不了这一年多来,我日夜蕴集的波涛汹涌的思念。是的,我想他。不只是朝朝暮暮。
而他呢?突然间,皓叔叔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光,就这么迎面前而来敲痛了我的心房。我指下的琴音愈来愈悲伤……
别问我夏慕槿的爱何时开始,因为没有你。一切都成空。在放纵感情过后,我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用眼光向我的皓叔叔表白了所有。他用众人盛赞我的笑容回答我,有喜悦,有亲切、却没有一丝我要的感动。“小槿,你今晚真美!”
“小槿,你的歌声与琴真是超水准备!”
“小槿……”
“我不再是年幼无知的小槿了,我今年已经二十一岁,大学二年级,你是冉从皓,而我叫夏慕槿。”我讨厌他客套又长辈似的语调。或话是失望,或许是沮丧,我丢下了一句话,便裹着一身黯然逃离他冷漠的心房。饭店外的风,冷得让我直打哆噎,但欲也比不上我心底已然结成的冰块。一辆又一辆的计程车呼啸而过,那阵阵凌的风似乎是掴着我身后响起。我转着头,无法置信。
“风大,披着吧!”他脱下了他灰色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我不敢出声,怕只是好梦一场。
“想不想看夜景?”他的神色出奇明亮。
“嗯!我点着头。笑得眼带泪光。
“走吧!”他说。
“可是,宴会怎么办?”我的理智一向坚强。
“有人会搞定的。”说罢,他自然地抛了下手中的车钥匙,再牵起了我冰冷的小手,朝着他那辆黑色别克轿车走去。这一切,来得出其不意,美得教我不忍眨一下眼睛。眼下的繁华夜景,每一盏都代表着我这些年来的心情,而回报,就是身上有他味道的温暖外衣,及身旁他那温柔的举止和充满感情的沉默不语。“你的毛衣—;—;手感很细。谢谢你!”他打破沉默。
“找一天,穿起它让我看看。”我侧过头,看着与我并肩坐在草地上的他。“找一天吧!”他想了一会儿才回了我的话,仿佛我的要求对他而言,太过沉重。“你在加拿大的日子,好不好?”索性,我转移了话题,以他能叙述的轻松来重新交融着彼此的感情与记忆。这一夜,我多么期望是个转机。
带着意独未尽的不舍。我和他在凌晨两点,在我家门前互道晚安。
在满天的星光下,我看见了他眼中久不见的烂灿。而这一晚,我抱着枕头喜极而泣,十几年来的等候,终于有了起头。
清晨,我在笑中醒来,迫不及待地又摘了一朵玫瑰花,奔向有他打鼾声的房间中。“小槿加油!”阿姨对我眨了个眼,笑得欣慰。
我意会地点个头。而玫瑰花的清香直扑鼻中。
推门而入,我以熟练的动作换上了新鲜的玫瑰,然后走到他的床前,蹲下身仔细凝视着他沉睡的脸。我看着,看着,恍惚了起来,害怕他在沉睡一场后,又把昨夜的一切全都忘怀。突然,他睁开了惺松的眼,愕然与狂热的火焰迅速地燃烧在他的眼瞳里面。而我还来不及会意,便让他强烈地搂在怀里,再滚至床边。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在这片愁云惨雾中,各自守着自己的哀愁。直到他走近我,轻轻的把我搂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我似乎听见了他的歉意。
“为什么这么说?”我也低声地问了这一句。
但,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神情望着我,说:“我的小槿真的长大了,或许下次我再回来,你已经结婚生子了。”“不、不会的,我会一直等你,等你,等你,而黄玫瑰就是证明!”我用坚定的语气,试图留住他脚步的离去。“以后不要再把玫瑰花拿进来了。”他背对着我,让我看不到他冷漠口气下表情。“我干嘛要听你的。”我握紧拳头,一副视死如归的坚持。
“你的脾气跟你姑姑一样拗。”
“除了这一样,在你的心里,我夏慕槿永远不及夏季珊。”丢下这句,我落寞地奔向门口。“……小槿”他喊住了我,并一个上前,又把我紧紧地抱在怀中。他激励地搓着我的发丝,吻着我的额头,“傻瓜、我的小傻瓜,我不值得啊!”但,十六年的岁月我都等了,值不值得已不在乎的事了。更何况此时此刻,冉从皓和夏慕槿的的确确在平行线中交会了,而在他屡屡按捺不住隐忍不了的感情中,我收到了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情愫。他可以闪避,但,我会主动出击!
这天起,我让自己像是上了前线的战士,全副武装、步步逼进。在每一回与他的相对中,我都是使出浑身解地挑逗着他故做严肃的神情,而不论他是如何地同我玩着躲迷藏的游戏。但,狡点如我欲也迅逮到他面具下的柔情。这几乎可以肯定,他的心中早已在季珊姑姑的阵营中转移了阵角。或许不多,但毕竟有路可寻。“夏慕槿去找你同学玩,别整天缠我,行不行””这算是他最“严厉”的拒绝了,但对我是毫无用处的。“你不要回加大,好不好?”这是我害怕的事,因为只要他逃走!我纵有再好的法术也都没用了。“什么你呀你的,叫皓叔叔。”他一再地用称呼来拉出我们早已突破防线的距离。“别想,冉从皓!”我拒绝得理直气壮。
“夏慕槿,你的礼貌到哪里去了?”
几次的交锋下来,我以为我已经胜券在握了。直到这天周围末下午,我和几位女同学约了上街逛逛走走。“慕槿,今年的送旧晚会你打算表演什么?”小文拿着冰淇淋,舔得津津有味。“还没想呢!”我随口回答。
“哎哟!你这位“淑女”还会表表演什么?为了维持你的形象,还不是一场正经八百的演奏!”汪汪摇着头说。“唉!那不就枯燥无味了吗?”小文说着。
“喂!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哪!”身为系上的高材生,我不得不抗议。“这不是面子问题,是热闹大事啊!”
“谁像你夏慕槿,整天抱着钢琴谱晃来晃去,连教室门口那一大串口水直流的男孩子们,你都当他们是空气,简直暴殓天物嘛!”汪汪是替那票男生抱委屈。“哎呀!我指的不是他啦!是店里面那位穿米衫的那一个。”
循着小文的眼光看去,有一刹那间,我以为我看花了眼睛,是冉从皓和薛浅晴!?这么巧,大家全碰在一起。
就当我正想上前打招呼之际,竟看见冉后皓拿起了店员置于玻璃面上的一只戒指,以专注而浓重的眼光,把它套进了薛浅睛的手指里。“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如雷轰顶。
“废话,不是表白心迹,就是试订婚或结婚戒指嘛!”景文脱口而出的话,更教我惊心。“不会吧!这一定是个误会,是个……”突然间,我无法将眼前的一切理解。这一切过于意外,使我久久都无力自混乱的思绪中抽离。直到,汪汪和景文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你不舒服吗?怎么苍白成这副德行?”
“我、我……”我半天吐不出一句。
而这时,我看到了她抱着他,幸福洋溢地自店里走出,我才惊觉到我的美梦。再一次醒了。不假思索,我仓皇地躲在一旁的墙角,按着心口,目送着他们的远去。而薛浅晴的面容还在我的脑中一闪而过。她那随风飘拨的长发欲放肆地讥笑着我。这算背叛!?我不敢我只是气她为何瞒我?如果爱情是无法掌握,那她至少该明白对我说,我夏慕槿再不堪,也不该被当成小丑来戏弄。而她竟然还说,我的痴情天下少有!?此时此刻,我的无知才是天下仅有。那些日子,他的温柔,难道只是因为可怜我?!他的施舍,教我情何以堪?!他的善心布施,更让我无地自容。
躲进了无人认识的咖啡馆中,我用一杯接着一杯的苦咖啡来残害自己的悲剧角色。我用了一整晚上,才稍稍止住了淌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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