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新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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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训了一顿吗?”丝琪问。
他耸耸肩,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才道:“你说呢?”他把问题丢回给她。
“我想──你是。”她无奈的看着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的神情,“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还不就是一些老生常谈。”他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对了!明天你不用再陪我来上班。”
她一愣,“为什么?”
“因为有你在场,我会分心!”凯文俏皮的对她眨了眨眼睛,“所以,只好这么决定了。对不起!”
她不知道该把他的话用什么样的心态看待,“你们辛家人真的很擅常不询问过他人的意见就替人作决定。你们叫我来陪你上班,我就得来;你们叫我不要上班,我就得听你们的,是吗?”
“没办法啊!”他只手撑着下巴,“谁教你嫁给了辛家讲话最没有分量的人呢!”
“你──”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反而一肚子的火气无法发泄,丝琪摇了摇头,“算了!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被你们家的人从上到下,搞得莫名其妙。”
“对不起!”他发自真心的表示。
“又不关你的事。”丝琪挥了挥手,要他放宽心。
“其实很多事早就注定了。”他叹道,“出世的时候就已经注定,纵使想改变,也改变不了宿命。”
“我没想到你是个宿命论者。”她耻笑他突如其来的悲观情怀。
凯文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对她的话不予置评。纵使再怎么天性乐观的人,偶尔也会有钻牛角尖的情况发生。
“人若要让自己活得好,似乎就得要去学会不要在乎太多的事情。”他开口说道,“而我总是学不乖。”
对于他的话,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所以只是轻扯了扯嘴角。
“明天我若不来公司,我看可有新鲜的事儿等着你了。”丝琪说道。
“或许。”他依然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
看着他,丝琪实在好奇,这世上到底有什么事物能让他的眼底、心底散发出欣喜!
“你真的很喜欢画画,对不对?”她想起了他所替她画的画像,于是大胆的假设。
凯文点点头,“没错。但是,一大堆人都在重复的对我说着同样的一句话,那就是──画匠是没有前途的。”
“但是人各有志……”
“在我父亲包括亚伯的眼里,所谓的人各有志。是指在他们能够认同的范围里。”他打断她的话说道,“我母亲热爱艺术,我的血液中流着她对艺术的渴望,她为了我父亲而放弃了一部分的自己,而现在,我跟她走同样的路,我也在我父亲的安排下,走他所要我走的路。”
“但你走得并不开心……”她想了一会儿,“而且心不甘情不愿的。”
“很明显对不对?”凯文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我已经尽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好儿子了,但似乎总不能成功。”
看出他自嘲外观底下的认真,她不由得默然,每个人似乎总是去做着他人眼中期望下的人,开不开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否成功了。
“你到底为什么逃婚?”她问,“你的朋友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你公然的去挑战辛家的权威?”
曾经,她认为再去追究这件事已经无济于事,但现在,她好奇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虽然他有叛逆的一面,但总还是遵照着辛家人的规矩做事,而他竟然敢在一年前,在众多人的面前丢下她,不仅令她受到屈辱,也令整个辛家蒙羞,这对他而言,一年前令他放下一切的事,可能真的十分重要。
“他很重要!”他的嘴角因为回忆而勾勒出一个笑容,“一个相识近二十年的朋友。我不了解我自己,但我想,我的朋友了解我。”
丝琪缓缓的坐在凯文的面前,她现在发现听他说话,有种轻松的感觉,虽然他的话题称不上轻松,但单纯的当个听众,却令她对他有更深一层的认识。重要的是,她觉得,他真的有心要跟她好好开始。
“每个人都有梦,我也不例外,”凯文忍不住的长叹了一口气,“只不过我的梦想是不被允许的。”
她仔细的在心中玩味着他的话,多年来,或许她真的就如同凯文所言,一直是被支配的娃娃。
她拥有大学的文凭,流利的口才,语文的天分,但这一切──还是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听从哥哥们的安排。
或许,总该改变,她想这一生,至少这一次,她想听从自己的心,好好的做自己的主人。
“若你真的有梦,”丝琪轻柔的开口,“我会支持你去寻梦!”
凯文有点吃惊听到传进脑海里的话语,“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他觉得怀疑的问。
“我当然知道!”她耸了耸肩,“反正嫁鸡随鸡,我已经嫁给你了,没道理不支持你,反正最差、最差的生活,也不过就是过得像苦行僧一般,得辛苦点就是了。”
他的手轻画过杯缘,“我不知道你说这话的真实性有多大,但对我而言。这十分具有震撼力,一直以来,除了我在台湾认识的朋友之外,我不认为还会有人支持我。”
“可以想见。”她认同,“可是,我得要老实的告诉你。若你永远不去主动跨出第一步,继续鸵鸟着听从安排,那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我到底会不会跟你去过苦行僧的日子!”
她说完便转身走向沙发上坐着,随意拿起一本杂志翻阅,她可以敏锐的察觉凯文投射在她身上的审视目光,但她强迫自己不予理会,反正她已经表达了她所想表达的事物,接下来的一切,就等着他自己作决定了。
“你很特别!”凯文看着她,久久才开口说道。“别反驳我的话,”丝琪的头才抬起,凯文立刻说道,“美丽、聪明、有胆量!”
“我得说,你真的很会哄女孩子开心。”丝琪淡淡一笑,“我好奇你以前的爱情史。”
翻到以前的旧帐,这可不是他所预期而且乐见的!
“我交过几个女友,”他大方的承认,“但,我没有娶她们任何一个。我娶了你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养情妇?”丝琪问。
这个问题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时代新女性口中,凯文摇摇头,“基本上。我不能说自己不近女色,但我对婚姻绝对忠诚。”
听到他的话,她并不知道真实性到底有多高,但至少他能说出这一番话,就代表他还不错!
丝琪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自己那两个双胞胎哥哥的身影,在他们的心目中,婚姻只是一种时候到了,所以才做的事。爱情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嗤之以鼻的名词。
三个兄妹的童年时光,绝大部分都待在西班牙马德里,西班牙的男人──由大到小鲜少是缺少自信的,有时她会想。自己的哥哥们在处理感情时会有股目中无人的霸气。主要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在西班牙长大,不过当然,这只是她自己的猜测。
“想什么?”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沉默。凯文觉得疑惑。
“没什么,”丝琪抬起头,冲着他一笑,“我在想。嫁给你或许不是一件很差的事。”
他的眼睛因听到她的话而闪过温柔的光芒。
04
不知道是什么惊醒了她!
丝琪慵懒的目光瞥了眼床头柜。电子钟正显示着现在刚过了午夜。而夜还长得很。
她翻了个身,想继续入睡,但真的有声音……
这次,丝琪机警的睁开眼睛,坐起身,在她的房间里,隐约可以听见从大厅传来的古老钟摆声,滴滴答答,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些别的,似乎来自于隔壁一间总是锁上门的房间。
她曾经好奇的想打开这间神秘的房间,但却被亚伯劝告不要轻易碰触,这似乎属于他们辛家的禁忌,而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从中传来的声响,令人觉得打自心底的发寒。
床头柜上的时间指着现在刚过午夜,在挪威的冬夜显得漫长而且寒冷,她轻声的下床,拿起一旁她拿来练身的哑铃,感到血液在血管中沸腾。
她已经打定主意,若对方是宵小,她会让他后悔进入了这栋大宅。
★★★
凯文深吸了口气。开启的窗户带来丝丝寒冷但清新的空气。这个房间很小,不到十坪,但却陪他度过无数寒暑。
待在这里,只要轻闭上眼睛。他几乎都能想像当年他母亲独自一人在这里作画的感觉。
她或许也如同他一般,有被折断翅膀,失去自由的感觉。但也或许在这失去自由的时光里,也只有在这里,她才算是找到一点点存在的意义。
他伸出手,缓缓的拉开眼前的白布。
他的血液流着来自于他母亲的艺术狂热,随着年龄渐增,他已经了解,总有一天,他得要放下手中的画笔。
他的手掌轻轻滑过画中的小木屋──环球船务的唯一继承人,他打从心里嘲笑这个名词。
她令他惊讶,他的眼睛流露出专注的神情,视而不见的看着眼前的画,当丝琪一句──若你有梦,我会跟你一起寻梦!她真的令他惊讶,也令他感动,他几乎忘了自己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他一直以为,在这个世上只剩下他的另外三个生死之交会顾忌他的感受而已,没想到现在……
她的话燃起了他心底的渴望,她是他的妻子,或许他真的能够带着她去追寻他的梦,而她真的能陪伴着自己!
“难道没人告诉你,这么无声无息出现是会吓死人的吗?”
丝琪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最后也因为认出站在黑暗中的人而松了口气。
“说我?那你自己呢?”她没好气的反驳,“三更半夜站在这里。你就不怕吓到人?”
关于这点,凯文不予置评,只是淡淡的扬起一个笑容。
丝琪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的侦探,或许她拥有高段数的柔道,但她身上所传来的小熊宝宝香味,可以让人轻而易举的发现她的存在。
丝琪弯腰将手中的哑铃给搁在地上,抬起头,这才注意到房内的摆设,她吃惊的微张大眼,“这个是……”
“我的画。”凯文随意的一指,若是以往,或许他会立刻用白布阻隔丝琪的视线,但今天──不行!他没有那个心情,心底深处其实是希望她能更加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他轻松的坐在窗台,将丝琪的表情如数的看在眼底。
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心目中的感觉。
“喜欢吗?”他问。
“嗯!”丝琪的身体穿过一幅又一幅的画作之间,她的眼睛透过月光,观察着眼前的画,“你──很有天分。”
“感谢我的母亲吧!”凯文俏皮的一个侧头回答。
丝琪将自己的目光从画中收回,投到他的身上,月光在他的身上投上一层光亮,照亮了他的头发和身体论廓。
“你不开心?!”她吃惊的发现自己可以感受到身上所环绕的可怕孤寂。
“有吗?”凯文一笑,颇然有点粉饰太平的耸耸肩。
“没有吗?”丝琪缓缓的走向他。
她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今晚有股忧郁、苍凉的气息困绕着他,这样的他,令她怎么也不愿意将他孤独的留下。
“我想一定很多人跟你说过你很聪明。”他出口夸赞。
“是很多,”她也不觉有何不妥的承认,“但我的哥哥们却认为聪明的女人是全世界最不可人的女人,所以他们厌恶我的聪明。”
听到她的话,令他忍不住轻笑出声。“知道吗?我愈来愈对你的哥哥们感到好奇了。”
“他们是很主观的人。”面对着窗台,她望向窗外,天气很冷,但天空却十分的清明,可以看到美丽夜里的繁星点点,“我想,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要不是他们强迫,我根本不会嫁给你。”
“这么说来,嫁我──你很委屈喽?”
“以前……或许,但现在,我不知道。”她老实的表示自己的茫然,“你似乎不是以前我所想的那个样子,你应该比较……单纯。但是,你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是吗?”凯文搔了搔头。对她的话不予置评。
“你是不是在想自己的去留问题?”她轻易的就猜出他心中的困惑。“想丢下一切一走了之。但又担心将来会如何?”
凯文闻言,丢给她一个激赏的眼神。点了点头。
“一辈子都为了别人活,难道你不想照着自己的心意活一次吗?”丝琪好奇的问。
“想,”他淡淡的回答,“但是,这将要付出许多代价”
“凡事都要付出代价的,”丝琪认同他的话,但也并非全然赞同,“毕竟你丢下的将是一大笔的财富。”
他一听,不由嘲笑的干笑了声。“你或许还不全然的了解我”
他的话并未冒犯她,她只是轻声的认同,“我本来就不认为我了解你。”
“财富对我……不能说不重要,”凯文考虑了一会说道“只是,我该怎么解释……”
她没有逼他,只是静静的等他开口。
“我母亲嫁给了我父亲,”最后他幽幽的诉说。“她应该算是拥有了全世界。只要她开口,她可以得到一切她所想要的东西。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