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爪雪泥-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ζ鹄戳耍傲置罚崮愕酶蚁词帧!�
“洗手,可以呀,还有要我洗的吗?”
“别的可不敢让你洗。”说完,我自己笑起来,我心里想,如果我说给我洗衣服,是不是说要让林梅给我当老婆?林梅其实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只是蓝色的工装包裹住了她青春的身体,以及工厂生活磨练了她男人一样的性格。这让很多男孩子误会了她,说他缺少女人味而不敢跟她谈恋爱。
另有几个女职工在工作区的另一边修理一台卷扬机,几个女人一边干活一边唧唧喳喳的,很是快活。林梅独自在修理风机,显得很是落寞。这样的重活,是需要有人搭把手的。我很高兴帮着林梅干活,没到车间办公室之前,我在钳工组干了两年,因此我对修理机械并不陌生。
我跟林梅挤在风机前,干着有条不紊的活,说着不闲不淡的话。偶尔我的手或身体的某个部位,会接触到林梅的身体。林梅的身体也是软软的,并不是硬得跟铁一样,身体的那个部位一接触上去,就跟摸到电一样,酥麻麻的。太阳无情地释放着它的热,热蒸干了空气里的每一丝风,汗就从毛孔里倾泄而出。
我们干活的地方,头顶上有厂房,太阳并不直接照到我们的身上,而是从厂房顶上传导过来。热似乎是飞进来的,缠在我们身上,没干多久的活,我们脸上的汗就如蚂蚁爬过,酥酥麻麻地从下巴、脖子,一直流到胸口,滑到腰上,内裤里一片汪洋。林梅的额上也有几颗大大的汗滴,沾在红彤彤的脸蛋上,有着不一样的美。
“你干什么?叫你来干活,不是叫你来傻傻地看我的。”
“其实你也很漂亮的,林梅,你怎么就找不到男朋友。我都奇怪这些男人的眼睛长到哪里去了。”
“别说废话了,我们要加快进度,不然下班前收不了工。”
风机很快就修好了。要把风机安装上去,我们俩人还不行。四处看了看,林梅她们组里的另外几个人收拾干净工作场地,人已经走了。
风机很重,就算那几个女人在,也帮不上忙。正巧就看见夏哥走了过来,我喊住他,“夏哥,来帮帮忙。”
夏哥身材魁梧,有一身的力气。他走过来,放下手中的工具,“要我干什么?”
“我们俩人把风机抬起来,林梅在下面的基座上找位置。”
我和夏哥把风机抬起来,林梅就躬了身,在安装风机的平台上寻找合适的位置。
我们俩各站在一边,扎了马步,脚一蹲,腰一沉,沉重的【文】风机抬高了。风机的重量压【人】在我们的手上,手臂酸酸【书】地疼痛。我们都迫不【屋】及待想要早点卸去这个重量,眼睛焦急地关注着蹲在地上忙活的林梅。头低下去,就从工作服的领口看见了林梅一段洁白的前胸。我不好意思起来,抬起头来,看见夏哥正贪婪地往下看。
我为了掩饰我的尴尬,就不停地说话,“好了吗,林梅,快点,我们的手累了。”
夏哥好一会才从迷醉里走出看,抬眼就看到我正看着他的眼,“江军,你抬不动了嘛,看来还是平常干活干得太少了。”
林梅干活也很麻利的,在基座上对好孔,她让我们慢慢把风机放下。林梅把螺栓套上,然后找了水平,风机很快就安好了。林梅站起来,我看到淡淡的汗濡湿了她身前的一团,她把垂到眼睛前面的一小绺头发拉起,卡到耳后。
“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今天这风机肯定修不好。”
夏哥拿起他的工具,继续去干他自己的工作了。我和林梅收拾了工具往回走,我们走到水池边去洗手。我就要林梅替我洗,林梅怎么也不肯替我洗。
从水管里出来的水冰冰凉,冲在手上,特别的舒畅。我借着同事间那模糊的男女界限的遮盖,发着疯劲,跟林梅在水池前学孩子打打闹闹。
一会我抓了她涂满肥皂泡的手,手上的肥皂泡化解了黑黑的油污,我在那黑色里夸张地搓揉了几下。林梅在肥皂掩饰下的手,有滑腻腻的软和。林梅有些发恼,但又不是真的恼,把手伸在哗哗流着的水下,冲去黑黑的被褪下来的油污,然后把满手的水朝我甩过来。
凉爽的水飞进到我的脖子里,沾到我的脸上,也溅湿了衬衣,衣服贴在了胸口上。林梅银铃一样欢笑着跑远了,在这一回合来,她胜利了。
一个小小玩笑中的失意,让我有些恼,我寻找机会能赢回来。我捧了一捧水在手里,朝林梅跑去的地方悄悄追过去。林梅去更衣室换工作服,我躲在门后,林梅换好衣服走出来,刚走到我藏身的地方,我突然现身,把手里的水全都泼到林梅身上。
按道理我应该大笑着跑远,既欣赏我的成功,又躲避林梅的报复。但我的水一出去,我就看见水往林梅的前胸而去,水湿了林梅那件米色的衬衣,衬衣里的肉色立即现出来。
林梅愣了一下,捂着脸跑了。我也愣住了,我的眼睛所看见的是什么呢?是我千百次想过,跟周玉晶在一起,做梦都想去触动的,又始终不敢真正去侵犯,总是压抑在我心里的那个东西。此时,在林梅身上,让水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了。
夏哥从外面走过来,林梅匆匆从他身边跑过。夏哥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我一下,“江军,晚上有事嘛,去我那里喝酒。”
我并没听清夏哥说的什么,只是唔了一声,算是回答。
下了班,我去吃了一碗牛肉粉,吃完我回宿舍去。刚走到我宿舍的门口,夏哥从门缝里看见了我,他就开了门,把我拉进了他的小屋。
屋内的小桌上,有一盘回锅肉,有一盘花生米,有一碗酸菜烩豆米。小夏坐在床边,专心地看动画片。
夏嫂手里的毛衣不停地翻飞着,看我走进去,她眼睛抬起来看了看我。她眼睛里温暖如水的光,照着我。
“夏哥,我吃过饭了。”
“喝杯酒。”
“我也不喝酒。上次在你这里喝酒,马上就来了个现场直播,太丢脸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喝了。”
“那次你是空肚子喝酒,喝得太急了,而且你被主任尅了,心情也不好,喝吐了很正常。如果你确实不想喝,吃点菜总行吧。”
我不好再推辞,坐下来,夏哥高兴了,端起他自己面前的酒杯,吱吱了两声,喝干了。
他伸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递进嘴去,有滋有味地嚼着。“来,江军,吃菜。”
我出于礼貌,象征性地拿筷子也夹了一颗花生米。夏哥把凳子拉得跟我近些,话也是低言细语地说。
他先从他的困难补助说起,我知道,他是想找一个发牢骚的对象。平常在车间里,我可以装听不见,可现在我们好得象朋友一样坐在一起,我就不能装听不见了。我很知心地听他说,还推心置腹地评论了小道消息中传出来的那些会场上的争论。
从困难补助上,慢慢就扯到他的为人上。他说他很直爽,好交朋友,喜好杯中那清亮的液体。我还引用了几句李白的诗,帮他印证“人生得意须尽欢”的乐趣,他听了那几句诗,很是高兴,接连地拍我的肩,说我是他的好兄弟。
从喝酒又说到打牌赌钱的事,他说他是如何的背运,如何的惨败。他一连喝了三杯,在酒的帮助下,他虚假的豪气被调动起来,他说他不相信命运,他总有一天会转运的。他把我当成了知心的朋友,私密地说着他的伤心,他的得意。我简直有些不知所措了,夏嫂替我倒了一杯茶,红红的茶水腾起乳白色的水雾。
我不想知道夏哥的任何事情。对我来说,他说的事情,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包袱,硬挂到我的脖子上,让我难受。
夏哥看我有些走神了,他把嘴贴到我的耳边,“你下午看见了林梅的奶子吗?”
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我慌张地抬起头,小夏在专心看动画片,夏嫂专心地织着毛衣。我的心很慌乱,似乎夏哥当着一屋的人,揭开了我内心那阴暗的秘密,我羞愧无比。
“你别不好意思,你瞒不住我。从衣领里看下去,虽然看不全,但白面馒头一样的白生生的一团还是很清晰的。我看了,你也看了。”
我心里简直要厌恶起来,我回应不了,只能脸色难看着坐在那里。
“说起来,林梅还是一个好女孩。特别是屁股圆圆的,胸脯高高的,要说除了性格男人化一点外,其它都挺好。”
夏哥厚颜无耻地继续说下去,我的脸已经非常的难看。我想站起来,对夏哥夏嫂说声对不起,回我的小屋,把自己关起来。我没有冲动,忍耐着,木雕一样坐在那里。
“江军,你别害羞。男人女人都要走那条路的,如果你先走了,说不定你就是胜利者。我总结了一下,周玉晶为什么让你痛苦不堪?你把她当成天仙一样来痛来爱,你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有情有欲的人来爱。你不仅要爱,更要占领,女人对强硬的男人更倾心。”
我想也走不了,夏哥一边说话,一边拽着我。我喝了一口茶,茶的微涩感觉让我有些宁静。
“女人!当哥的要教你该怎么认识她们。你别每天光是看书,还是要看看这个世界的诱惑,特别是来自女人的。”夏哥咬着我的耳朵,嗡嗡地说,“兄弟,你别急,只要按照当哥的计划来走,我会教会你怎么去生活,怎么去爱。兄弟,你有钱吗?借我两百块钱。你听,楼下的宋林喊我去打麻将了。”
我一下就明白了夏哥这一连串语言背后的真正目的,但我被他拽着,拒绝也拒绝不了。我急急的说,“有,有。”我摸出两百块钱,夏哥把钱抓在手中,拥着我一起走出门。在门边他用手弹了弹那两张钱,“我赢了钱,明天请你喝酒”,说完,他下楼去了。
我回屋时,眼光留意了一下夏哥的屋子,夏嫂已放下了她手中的毛衣,把吃剩的饭菜收到碗柜里,擦干净了桌子。然后她回到床边,继续织毛衣的工作。她的手在毛线间上下翻飞着,眼花缭乱地牵扯那些红红绿绿的毛线。
第十三节
十三
周玉晶回来了,但回来的周玉晶并没过来找我。我是从回到车间上班的黄玉升的影子里推测出的。黄玉升在车间里,走路的样子也是很高傲的,象一只小公鸡,头是高昂的,腰挺得很直直的。车间工作场上的那块不大的空间,似乎就是他的舞台,自信地迈着舞步。我远远看见黄玉升,我的心一下就慌了,我勾了头,从车间的墙边悄悄疾步走回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里,我心里很是懊恼。我十分痛恨自己的懦弱,不敢去面对在我心里所想过的那个结果。我心里被爱与恨的矛盾紧紧地纠缠着,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周玉晶。
思考了很久,我给周玉晶上班的地方打电话,周玉晶一听是我的声音,就把电话挂了。过了两天,她休班回来,她也不去舞厅里玩了,独自躲在家里。下了班,我去她家里找她,她母亲把我拦住了,“江军,你最好别来了。”
“为什么?难道她心里真的没有我,而有了别人。”
“不是。”周玉晶的母亲“噹”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到周末,我赶到小站去,终于看见了周玉晶,她冷冷地看着我,象不认识我似的。周玉晶瘦了,脸黄黄的。
我跟她说话,她不理我,她干活,我跟在她的后面。我们之间,不象两个人,象两根直直的冰棍。
“真讨厌,象条狗似的,跟在后面。”周玉晶一边干活一边嘟囔。
“我是狗,一条忠实的狗,一条只为周玉晶忠实的狗。”听到周玉晶讲话了,我的心一阵乱跳,说话就有冰消雪融的可能。
说完那句话,周玉晶闭了嘴,再也不跟我说话。任我磨破了嘴皮,也没有松动周玉晶脸上的冰霜,活干完的时候,往回走,她往灰白色的道咋上吐了几口痰。
回到她的小屋,周玉晶洗干净她的手,竟拿出她那从初学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进展的毛线衣。她的动作很笨拙,针穿插得也很慢。
“你不是说不喜欢打毛线衣的吗?如果不喜欢,干嘛非要打呢?”
周玉晶皱了眉头,转了个身子,脸对着墙,身子对着我。整个屋子里是一种肃杀的冷漠,这种冷漠要钻进骨头缝里去。
我走出屋来,屋外的阳光很烈,照得绿色的树叶起了卷。我抬头去看白灿灿的太阳,太阳把一阵阴冷传递过来,我的后背一阵发凉。
唐健正好干完活,看我站在阳光下,就朝我喊。
我走过去,唐健站在车站值班室外面,“怎么样?还是不理你?”
我点了点头,走到唐健身边,我们一下子似乎成了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我想唐健肯定追求过周玉晶,或者暗恋过她。他看见我的失败,脸上更多的不是同情而是幸灾乐祸。
“唐哥,今天的活干完了?我们去打牌吧。”
我们相约去打牌了,走进那间屋子里,烟雾弥漫,我感觉嗓子干痒,但我忍住了,找了一个玩牌的地方。
车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