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夫子的那些日子-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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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是唏嘘不已,感慨圣上仁德,乃万民之福。
苏骁骁呸得一声吐掉嘴里的瓜子壳,颇为鄙夷地看着楼下的那些个人,啧啧,竟是愚民啊愚民。
符晔此人虽不至于昏庸无道,但绝对是小心眼瑕疵必报之人,世平王犯下的事确实该死个十次八次,但让他去皇陵里头侍奉那让他憎恨了一辈子的先帝,恐怕比直接让他死还要恶毒千倍百倍。
至于让符暄继承王位……
不过是一个人质而已,还是好大一个。
苏骁骁伸了伸腰,搓了搓冰凉的手,抓起桌子上的热茶一饮而尽,然后看着一地的瓜子壳,漫不经心地迈脚,找了块没有被瓜子壳侵袭过的干净地儿,站稳了,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但还没走呢,就听到有人惊声道:“瞧,瞧,那不是萧暮么?”
“萧暮也是你我能叫的?得尊称‘萧先生’,听说这次的事萧先生立了大功,没准就是下一任的丞相。”
“……我国有丞相?”
从来没听说过啊,否则也不能一直都由世平王当权呐。
“有啊,据说病了□□年了,所以不上朝。”
苏骁骁忍不住腹诽,□□年不上朝不管事还没被辞退,这赫靖国公务员的福利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什么病啊?”
被问的人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抵不过苏骁骁八卦的耳朵。
“说是相思病,现任的这位冯丞相,年过而立才娶亲,结果成亲当天新娘跑了,然后就一病不起了。”
苏骁骁满头黑线,这都什么人啊!
她光顾着八卦了,全然没注意到方才还在楼下大街招摇过市的萧夫子已经不见了踪影,等她怀着满腹的吐槽之心下楼的时候,就正好瞅见萧夫子齐齐整整的白衣白氅以及白绒裹着的手炉,要多清俊骚包就有多清俊骚包。
他大约终于应承完了对于他的到来表现出极大热情的人民百姓,回首瞭望,正好看见苏骁骁,后者瞧自己一身农村妇女的花棉袄,还有因为太懒直接插了根钗子固定住的一头随意凌乱狂舞的碎发,恨不得立刻有个地洞让她消失一下,但是这毕竟是京城最好的酒楼,楼梯质量过关,堪称最佳。
目光已经对上,她想装没看见都不行,只得尴尬地笑了一笑,“哎哟,先生,好巧。”
对方的眼色里没有半点笑意,站在原地看她。
苏骁骁硬着头皮下楼,走到他面前,撇了撇嘴,“我爹让你来找我的?”
萧暮点头。
“我就知道。”苏骁骁叹气,然后道:“既然来了,帮我结账吧,我没带银子。”
“若我没来,你打算怎么办?”
苏骁骁佯装认真地想了一想,给了会让酒楼老板觉得这人一定是来砸场子的答案,“让他把我卖到青楼里去?”
萧暮表情未变。
苏骁骁:“不好笑哦?”
萧暮脸上依旧如戴了面具般僵硬。
苏骁骁觉得自己的脸也跟着僵硬了。
此刻酒楼外头阳光灿烂,但是空气还是冷冽刺骨,风一吹,只穿着一件花棉袄的苏骁骁立刻打了个寒颤。
萧暮将手中的暖炉递给她。
苏骁骁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她从家里头乔装溜出来的时候就预料到了会有人来逮她回去,或者是她那哭起来梨花带雨的美娘,或者是如今彻底被看管得跟她差不多严实的兄长苏晏,甚至是她爹本人,但是没想到他会来。
这让她连日来有意无意的躲躲藏藏都成了白用功。
人生啊,总是让人措不及防。
“老师也许严苛,但却总是为你好。”
苏骁骁耸肩,“我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做这些?”
苏骁骁听了就有些不高兴了,“我做什么了我?”她转头愤愤地瞪视着他。
她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跟他有关系,要不是他,她就不会跑到京城这个地方来,参合这些个破事儿。
“不服管教肆意妄为。”
苏骁骁:“……”
他竟然真的敢说!
苏骁骁很想跟他翻脸!
她这么想了,接下来也就这么做了。
“先生你钱袋呢?”
萧暮一怔,“做什么?”
苏骁骁笑眯眯道:“给我看看?”
大约是因为苏骁骁太久没这么灿烂地对他笑过了,萧暮有些狐疑,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把钱袋从拢着的袖子里掏出来给她。
简朴的藏青色钱袋,绿色的丝线纹着翠竹,针路很是细致,但并没有什么特别,像是手艺好的老字号作坊里头的产物。
苏骁骁拎着钱袋,放进自己怀里,才满意地走了,走的却是跟苏府完全不同的方向。
“你去哪里?”
苏骁骁的回答铿锵有力,“离家出走!”
萧暮微怔。
“先生你不是说我不服管教肆意妄为么?那我自然要不服管教肆意妄为到底,否则岂非辜负师恩?”
师恩?
自然,他萧暮毕竟是她的夫子先生,她的老师。
听到这个说法,萧暮虽然并没有反驳,但是却轻微地皱了皱眉头。
苏骁骁只当他是对她即将“不服管教肆意妄为”的行径而感到不满,这么一想,她立刻决定赶紧走,在他出手拦她之前。
出乎意料的是,萧暮并没有拦她,仿佛刚才那个受了苏越的师命前来带她回去的人不是她一般。
苏骁骁走了一半,突然停住了,“不走了。”
萧暮没有问她为什么,洁白的大氅被风微微地扶起一角,但他整个人还是静默的,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像是自始至终他都会站在哪里,等着她,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会给一个完全符合她心意的答复。
苏骁骁回望他,觉得她的感觉果然没错——他在纵容她。
从酒楼里出来开始,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没有拒绝,即使他给她一个“不服管教肆意妄为”的评价,却完全没有阻挠她准备离家出走的行径。
这跟以前逼迫她学这个练那个修身养性提高素质的严师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这是……”萧暮对于突然跑到他脸上唐突乱来的手感到诧异。
苏骁骁用力在萧暮这张总是让她犯花痴的俊脸上捏了捏,皮肤细致,触感温实,好吧,不是□□。
她讪讪地想收回爪子,本以为是宁睿先给谁易了容来哄骗她,毕竟有前车之鉴。
宁睿先为李参易容,让李参抱着一颗忠君之心成了符晔的替死鬼。
转念之间她又觉得她想太多了,她不过是个小人物,哪里值得别人这么大费周章。
然而她那只狼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重新塞回暖炉里,就被人拉住了。
苏骁骁冲握住自己手的主人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我道歉。”
“啊?”苏骁骁开始质疑她的耳朵。
萧暮拉着她的那只手放在自己胸前,又重复了一遍方才说的话:“我道歉。”
苏骁骁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盯着萧暮握住她的那只手,觉得自己冻得都结巴了:“道道道什么歉?”
这并非是他们第一次肌肤相亲,但苏骁骁可耻地超乎寻常地羞涩了一把。
萧暮握着她的手,将她拽近了一些,略略俯下脸低声道:“我为我之前的屡次试探和不信任道歉,我不该假惺惺地接近你不该在你身上用那么多的心机手段。”
苏骁骁:“……”
这人竟然还用了传说中所谓的心机手段!?
而且她迟钝地根本就没有发现!
她真的以为他只是比较不信任她,所以在不断地接触的时候观望一下而已!
她简直是□□裸的图样图森破了好么!
苏骁骁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在短促的时间内经历了上下高低的飞快起伏,思绪也如脱缰骏马不断奔驰,完全失控,其外在的表现就是她彻底愣在了原地,没及时做出任何反应。
看在萧暮眼里头,就是她还在生气。
他皱了皱眉:“没有用?”
苏骁骁听见了他的小声嘀咕,猛地抬头道:“先生你来之前是不是有人教了你什么奇怪的东西?”
萧暮闭口不言。
苏骁骁微微抬目,媚眼如丝,“若先生你直言不讳,学生便必当将心事坦白吐露。”
一心换一心,再公平不过。
她望着他,心里下了一个赌注。
但苏骁骁等了又等,他还是没有回答。
她失望地眼眶发酸,转身就走。
“苏晏。”
苏骁骁转过身,笑颜如花:“先生当真是孺子可教。”
所以苏晏什么的,就给她等着吧。
她义愤填膺,全然没有注意到萧先生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微微勾起了一抹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的男女主角永远都在暧昧、暧昧,然后似有若无的亲密互动,碰碰小手,楼楼小腰,摸摸小脸,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堪称道德典范。
天知道木头我多喜欢男主王霸之气侧漏地把女主一把压倒然后强吻强吻强吻再强吻,上床拉灯XXOO开始造人大业神马的……
☆、选择与决断(二)
太阳落山的太早,无法沐浴在阳光之下的赫靖国京城天气实在称得上是阴冷。
暖炉早就没了热气,但苏骁骁还是没有放手,冰凉的暖炉在手里,将她本就没有什么温度的手冰的更加凉了。
马车里头有人看不过去了,道:“你将这么个东西揣在手里,就算是本来不冷,也该冷了。”
苏骁骁恨恨地把手炉揣得更紧了。
萧暮来哄她,她也就象征性地使使性子,随后便打算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一番,眼看着关系渐入佳境了,她也正准备展示自己的风度告诉萧暮只有他不再有那些口是心非别有心思的歪歪肠子,她就原谅他,不生气了,结果话头都没起,就被眼前这个人堵住了,并且一鼓作气地拉她上了马车,去见某个她根本不稀得见的人。
最好玩的是,这人气度不凡,女作男装,还当她瞧不出来,兀自得意,装蒜到底。
这宫里的太监再怎么皮白肉嫩,她也不至于把一个大美女真认成公公吧?论起女扮男装,她可是行家。
思此苏骁骁对她也就没什么客客气气的道理,“冷不死人,再者说了,你这马车里头生着热气,我一会儿就该热了。”
这马车华贵非常,生着炉炭,烧着热茶,苏骁骁不怕真的冻出什么病来,由此可见,将她从大道上截来的这位大美人,并不是平常人。
萧暮瞧见这人时眼里头的意味深长,她可是看的明白。
苏骁骁近些日子老遇见一些尔虞我诈阴谋阳谋这类糟心的事,便也不剩下什么耐性,要不是这人打着皇帝的名头来请她,她没准这刻就直接跳下马车甩甩屁股走人了。
这美人察觉到了她的不耐烦和疏离,稍感诧异,只觉得她此刻的表现与旁人口中的苏骁骁不太一样,但只是道:“姑娘若是热了,倒可以脱件里褂。”
苏骁骁抬眼望她。
让她当着一个太监的面宽衣解带?
女扮男装的未免太不专业了一点。
“虽然公公您长得确实貌美如花像个女子,还是个极美的,但民女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恐怕不太好吧?”
这人闻言怔了怔,随后伸手抚上自己脸颊,顿了一下,然后笑道:“看来姑娘早已经知道了。”
苏骁骁耸耸肩,“倒也不是早知道,不过你身上的香粉味,实在是太明显了。”她说的是实话,之前她心里头因为萧暮乱的很,被请上马车的时候也没怎么在意,直到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再一瞧这如诗如画的相貌,便也就猜了个十成。
“苏姑娘冰雪聪明,不愧是太傅的女儿。”
“多谢夸奖。”
道谢是诚心实意的,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还真没人夸过她冰雪聪明,挖苦嘲弄倒是受了不少。
但这位大美人对她的恭维还不止于此。
“早听过姑娘的名字,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苏骁骁脸皮还没厚到能坦然接受的程度,只觉得这女人说话奇奇怪怪,尝过了各式各样的阴谋论,她情不自禁地朝深层次想了想,“敢问姑娘一句,确实是皇上召见我的么?”
“你叫我姑娘?”
“……”不叫姑娘叫什么,公公婆婆?
女子眼波流动,微微叹了一声,“多少年没人叫过我姑娘了。”
苏骁骁觉得这人实在是作的慌。
不过女子最终还是回答了她:“自然是圣上召见你,假传圣旨这个罪,我可担不起,我不过是听说木头开了花,故禀了皇上,特地来赏赏奇景。”
苏骁骁:“……”
“不过如今见了,便也觉得不过如此,想来感情这种事,终归不是谁与谁相比,谁比谁更胜一筹,只不过是缘分不在身上,再妄求就是自讨苦吃。”
是想说其实苏骁骁不如她么?
苏骁骁觉得她好像听懂了一些。
“只是我如今还是要劝你,有缘也不一定有分,若是最后得不到一个双宿双栖的好结果,也就早些释然吧,事事总不能尽如人意。”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马车进了宫,苏骁骁被请了下来,那女子却留在了马车上,苏骁骁被领走前,她掀起了帘子又招呼了一句。
“切记我方才说的话,万万不可随性而为,这世间什么事情都有个规矩方圆,若是乱了,就要承受后果。”
苏骁骁虽然不明所以,却应了她的话,目送马车离去。
她问给她领路的公公道:“刚才的马车是?”
“是贵妃娘娘的马车,姑娘好福分,贵妃娘娘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近日才见人。”
见一面就是她的福分了?
苏骁骁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