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夫子的那些日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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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苏骁骁在脸皮的厚度上甘拜下风,无语地抱起这坛酒,跟随他轻巧恣意的步伐往印月楼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夫子坑我也(三)
印月楼之所以称为印月楼,是因为此处赏月最好,更有一片山间天然湖泊,会映出明月皎洁身姿,和印月楼倒影一起,促成了个月在楼檐的佳景,如同一副画印在湖面上,叫人生情。
可如今天色还没有完全黑,这月也不见影儿,故而苏骁骁并没有感受到这里的妙处,但是她到了印月楼的院子里之后,却顿悟了刚才萧暮露出奇怪表情的原因。
原来这里是一尊大佛的住处。
而此刻这尊大佛正寒着脸,拿着剑,一副要削过来的模样。
所以萧暮之前露出的奇怪表情并不是真的觉得奇怪,也不是觉得这地儿赵厨娘选的不好,而恰恰是他觉得赵厨娘选得太好,好到足以让他幸灾乐祸地去嘲讽这位白日还偷了他的好酒的人。
“真是对不住要扰你清净了。”
若是他此刻脸上没有愉悦地笑着,恐怕苏骁骁还会相信他,但偏偏萧先生清俊好看的脸上笑意坦坦荡荡,一览无余,想忽视都不行。
朋渊自然也瞧见了,故而说话并不客气:“真觉得对不住,那你就哪儿来的给我回哪儿去。”
他布满皱纹而显得不怎么好看的脸上是浓浓的敌意,似乎若是萧暮不能自觉地用自己的双腿走出去,他就要动手帮他走出去的架势。
萧暮叹了叹气道:“可惜这是赵厨娘定的地方,我也没办法驳她心意。”
苏骁骁咋舌,太不要脸了,这种借口也敢说出来。
然而听了这话,朋渊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萧暮这话看似不真心的借口,却是十成十的最能让朋渊无法拒绝的理由。
赵厨娘看似和气好说话,但她掌的可不仅仅是整个书院的伙食问题,上至各种采办,下至牲畜拉撒,桩桩件件巨细无遗都是她一手包办,整个白马书院,除了不喘气的,没人敢得罪她。
不想混了?一根烧火棍抽死你丫都不带喘气的!
自然,抽完你也不就用喘气了。
所以苏骁骁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踩了多大的狗屎运才能一上来就把白马书院最大的BOSS哄得服服帖帖的啊,若她知道,就会觉得萧先生那点点夫子架子根本是不登大雅之堂,丝毫不值得她胆战心惊的。
然而事实却是她依旧不明白情况,故而眼看着朋渊突然就偃旗息鼓了,还纳闷得很。
但萧暮可不给她时间细想,招呼她把黄酒端到那边已经摆好碗筷的桌子上去。
苏骁骁一看,赵厨娘不知从哪儿搬来的大圆桌子,就置放在湖边,依水傍柳的意思,真是绝了。
感怀于赵厨娘的文艺气息,苏骁骁颤颤巍巍地把酒坛子抱了过去,趁那边萧暮和朋渊还在深情对视的时候,她掀开酒坛盖,偷偷地闻了一下,那叫一个香啊!
这个时候再给她一叠子香醋,她就能脑补出清蒸大闸蟹的味道了。
天色渐暗,说醋醋来,端着醋碗来的却是刘贺文莫无渔尚逍等人。
却不见符小侯爷身影。
阿宝和三福看到苏骁骁在围着一坛酒,连忙凑上来帮忙倒酒。
虽然说三福对苏骁骁一直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但鉴于她成了自家小侯爷的同窗,而自己又是“待罪之身”,故而从踏进白马书院的第一天起,他就立誓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争取在小侯爷面前戴罪立功。
苏骁骁得了闲,于是就去找莫无渔他们说话。
“啧,不见符暄?”
刘贺文答道:“我们走之前去找过他,只有三福,符公子不在房中。”
苏骁骁便也不管他,反正符小侯爷武艺高强,又不似莫无渔一样是个缺心眼,左右不会迷路和失踪的,她心里还琢磨着他要是一直不出现,是不是就少了个人分食了。
倒是莫无渔有些神色郁结地望着苏骁骁。
她就问他:“无渔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莫无渔摇摇头,表情十分挣扎。
苏骁骁真有些好奇了:“那到底怎么了。”
莫无渔委婉吞吐道:“我说了,苏兄你万万不要难过。”
苏骁骁觉得没有什么比萧暮更让她难过的存在了,故而就很坦然道:“你说吧。”
“尚逍说今日帮先生审卷的时候……看到你那份被先生特地克扣下来了,似乎十分不满意。”
……
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呢,这个啊……萧暮若是满意,那才是怪了,且不谈她那篇糟扯西扯、东拼西凑的破文章涵盖了如何超前以及新潮大胆的言论与思想,单是那一手销魂而朴素,朴素而简练的现代版简体字,就足以让萧暮一个头两个大了。
他萧暮只要不是个穿来的,就算有再强大的脑洞和自我修复能力也不能对她那篇莫名其妙的文章产生任何跟褒奖和好感之类的词有关的情绪。
所以莫无渔这话她是意料之中的,故而一点都没有露出难过的情绪来,倒是叫莫无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奇怪。
天色晚了,赵厨娘差人端了一盘盘的菜上来,又命人点灯,将这原本黑黢黢的四周一下子就照得透亮透亮的。
再看这湖面波光粼粼,天上弦月勾人,真真是个好景。
等大闸蟹都上了桌的时候,大家纷纷落座,而符暄此刻也姗姗来迟,神色匆匆,眉头紧蹙。
“符小侯爷做贼去了?这么晚?”
符暄人还没坐下,闻言立刻瞪她。
苏骁骁觉得这眼神……颇有些凶狠的味道……于是立刻闭了嘴。
这一看就是在外面受了气,回来才撒泼了,唉,迁怒是坏事,要不得,要不得,真要把莫无渔这么个柔软可欺的小受配给他,岂不是要受罪了?
苏骁骁第一次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开始为小受的幸福考虑。
不过她也没能胡思乱想很久,桌上的大闸蟹很快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桌上工具齐全,苏骁骁叫不上来名字,但看着都是熟悉的东西,用法应该也没有差别,就乐颠颠地凭感觉开始吃蟹。
蟹腿蟹爪先拔掉。
掀开蟹盖吃蟹黄。
配上香醋一口酒。
蟹身搞定来蟹爪。
剪刀一剪肉立现。
再吸再嘬无残羹。
一个蟹收拾完,苏骁骁满足地擦了擦手。
却见众人正瞠目结舌地望着自己。
她眨了眨眼,咋了?
刘贺文第一个出声:“苏兄食用这蟹……还真是熟练。”
苏骁骁谦虚道:“一般一般。”
莫无渔面前的一只蟹腿都没搞定,光张着嘴看苏骁骁了。
尚逍继续体贴地做好保姆的角色,帮他把蟹腿折了放他碗里。
符小侯爷的嘴角抽了抽,“你不是家境贫寒,对这稀罕物却这么熟悉?”
……
一个不小心忘记自己给自己的设定了怎么破!
尤其这符小侯爷今夜看起来心情很差!欲求不满的样子啊!
苏骁骁一心虚就语塞,一语塞就忍不住找借口,一旦找起借口了又是满嘴的胡说八道:“我父母打渔为生,堪够糊口,我常常要送些河鲜湖鲜道当地酒楼,常常看到那些达官贵人如何食用,自己便默默地在心中模拟,看得多了,想的多了,也就会了。”
又是一段惨绝人寰的心酸往事回忆被勾出来,苏骁骁应景地垂头抹眼睛。
跟苏骁骁感情交好的莫无渔第一个以谴责的目光看向符暄。
符小侯爷虽然质疑,但此情此景也容不得他提出任何质疑,于是只好把一切都委委屈屈地吞回了肚子里,然后把力气放在了应对蟹上,仿佛这不是一道美味佳肴而是杀父仇人,撕开尸体,吮其内脏,嚼烂肉骨,动作暴力,神情阴郁。
与一旁他同门所出的朋渊如出一辙。
此刻明月当空,湖水泛波,萧暮看着众人品蟹饮酒的其乐融融(……),嘴角上扬不少,举止斯文地食蟹,心情大好。
用餐完毕,苏骁骁当月思乡,忍不住一脚踏上椅子,手指苍天,开始骂人。
“我去你个娘娘的老天爷嘞,姐二十几岁年华正是一枝花!美好人生才走了个开始你他娘的就让姐姐事故撞车!姐不就当了个腐女嘛!姐也想谈恋爱好么!我就这么走了我家老头老太太得多伤心啊呜呜呜呜!”
不过苏骁骁本是滴酒不能沾的体质,为了食蟹她喝了不少黄酒,故而此刻面色酡红,站也站不稳当,嘴里说话也是含含糊糊,众人根本没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只觉得她这样满腔的义愤填膺指天骂地——一看就是醉糊涂了。
不过醉的显然不止苏骁骁一个,莫无渔也醉了,软绵绵得扒桌子上人事不知了。
尚逍板着脸放冷气。
明明都已经禁止他喝酒了,怎么离开一下子还是给他偷摸到了酒喝!
这边苏骁骁还在骂,又哭又骂,骂两句又哭了,总之是一副惨惨兮兮的样子,叫人望了都不忍心。
萧暮摸着下巴觉得奇怪。
这苏骁骁明明是苏晏宠着长大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怨气和委屈?难道她平日里的没心没肺都是装出来的,其实她在兄长的阴影下一直倍感压力?
苏骁骁要是知道此刻萧先生的想法,必然会感慨一番:
果然书看太多脑子会坏掉的!这种强大的脑补能力随便抓到文学网站都会有一番作为的啊!
但她并不能知道,不仅不知道,而且自身难保,警惕全无,骂完老天爷骂小屁神,小屁神也骂完就彻底被抽光了力气,自己团成一团缩在椅子上,可怜巴巴地喃喃自语。
目光涣散,看起来醉的不轻。
萧暮巡视一番,觉得似乎没有一个值得托付可以把苏骁骁这个女扮男装的麻烦送回去休息的人,便只好自己亲自上阵。
等一把抱起来,才觉得轻的很。
萧暮心下一叹,这毕竟还只是一个瘦弱的少女,年轻又单纯。
就算她不学无术口无遮拦麻烦一堆除了吃睡毫无可取之处……
但他与苏晏是知己好友,他的妹妹,他岂能不照顾?
既然要照顾,那么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等繁文缛节,就只好暂且弃诸脑后了。
想到这里,萧先生才心安理得地这般抱着苏骁骁,穿过或闹或醉的众人,往苏骁骁所住的院落里走。
作者有话要说:
☆、书院秘事多(一)
萧暮一脚刚迈进院子里,就忽起了一阵秋风,吹动树上无名花纷纷而落,些许盖在二人的肩头,些许落地,甚至有一朵飘在了苏骁骁的鼻尖。
她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却没能够拂落花瓣。
苏骁骁意识不清,窝在人家怀里暖融融地更加毫无自觉,一路走来睡得安安稳稳,此刻却被山花扰了睡眠,十分不爽,迷迷糊糊地皱起了眉头。
同时又怕凉,两只胳膊死死地挂在萧暮的脖子上就是不松手。
他无奈地嘴唇一掀,帮她吹落了鼻尖上的花。
苏骁骁眉头动了一下,似乎是觉得痒,但下一刻脑袋却一歪,踏踏实实地埋头到他胸前,双目紧闭着,不动了。
这么个柔柔弱弱、乖乖巧巧的样子——完全不像她。
平日里明明古古怪怪的。
如今却像个正常的。
萧暮一叹气,抱着她往屋里走。
屋里倒是跟空置似的没什么两样,尤其是她住的另一侧。
萧暮只往书桌上扫了两眼,就立刻分清了哪个是她的,哪个是莫无渔的。
他走到床边想放下她,却发现她的手实在是圈得太紧。
萧暮用了些力气才拽开她,孰料她睫毛扇了扇,似醒非醒,终是一瞪眼,醒了。
他正要松一口气,就陡然觉得这人得寸进尺地又把手伸了上来,他下意识往后一仰,于是这手没逮着他的脖子,却正好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她顺手一拽,再把头往前一磕,磕在他身上。
又不动弹了。
这是不让他走,还是没醒呢?
萧暮无奈,只好转着身子坐她床边,他这样一动,苏骁骁势必要跟着动,可是叫她把头往下边挪,可是十分不舒服的,故而她就抬了头,蹙眉望着他,半饷,嘴里嘟囔了一句。
“做梦呐……”
然后又道:“就说嘛,先生怎么这么温柔,太假了。”
萧暮好笑,感情他劳心劳力地带她回来,在她眼里,只不过是梦里才该有的。
他准备出声提醒她这不是个梦而已,也提醒她要记着他的这份长辈恩情,可冠冕堂皇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苏骁骁接下来的动作弄得一惊。
“既然是梦的话……”她颇为阴险地嘿嘿笑了一声,坐起来,跪在床上,爪子往萧暮身上一扑,抱了个满怀。
萧先生僵住了。
然而苏骁骁做完这个狼扑的动作之后却又不动了。
萧暮坐等右等都不见她有下一步动作,接着就听到她悠长的呼吸声——睡着了。
萧暮无言,只得轻手轻脚地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扒下来,放回床上,然后关门出去。
在门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才不动声色地真正离开。
萧暮再怎么绝顶聪明临乱不惊,面对苏骁骁这种没脸没皮的人也没办法,否则也不会被她搅得有些心慌意乱,更不会发现不了苏骁骁满是破绽的装睡大法。
他一走,苏骁骁立刻睁了眼,眸子里哪还有半毫的混沌不清。
她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脸颊,内心有种出了一口恶气的狂喜——她把萧暮调戏了调戏了调戏了!
果然身为被耽美大神选中的人,她还是有成为人生赢家的潜质的!
兴奋地躺在床上翻来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