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执娘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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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地,他发觉自己喜欢听她这幺说。
露出些许满意的表情,他接着问:「你是哪里人?」
苗春执怔住了,「啊?我不知道……」
望见他的瞳眸颜色又开始变深,她连忙在他开口之前抢先解释,「你先别生气,我会不知道,是因为你还没告诉我『她』是哪里人呀!」
「嗯,这倒也是。」他点点头,便换个方向问:「掉进河里那件事,你还记得多少?」
他本想告诉她,其实她并不需要那幺紧张,但是,她慌张的样子看起来挺有趣的,所以他也就不打算说了。
「掉进河里那件事……那件事……」苗春执迟疑着不敢回答,因为她正在心中斟酌着什么样的答案才不会触怒他。她偷偷地瞅了他一眼,又赶紧在他发现之前调开视线。
「说吧。」魏兢的音量仍是轻轻的,但语气中带着点命令的意味。
他知道她不停地偷瞄他。
苗春执只好开始回答,「呃,其实那天我不是掉进河里,而是我自己跳进河里去的。」
他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那天手里抱着纺好的纱,出了村子没多久,就顺着河旁的路走往市集的方向,好换取更多的棉花回家纺……」
苗春执忽然觉得,她的话是不是太琐碎了些呢?再度偷瞄魏兢一眼,认为他应该没有发火的迹象,她才放心地继续往下说。
「之后我看到一座花轿迎面而来,也不知道是怎幺一回事,忽然有人大声喊着『停轿』,花轿就突然停下,然后穿著大红衣裳的新娘子从花轿里走出来,没想到那新娘子二话不说的就往河边跑,扑通一声跳进河里……」
她吞吞唾沫顿了顿,接着说:「喜娘和轿夫们都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谁的脚都没移动半寸。我一时心急想救人,就扔下手里的纱,跳进河里救那个新娘子……可是我……我……」
因为很难为情,所以她话开始说得有些吞吞吐吐,「呃,我跳进河里后,才发现自个儿的泅水技巧实在有待加强……我被河水冲得老远……然后……我好象是被人给救起来的……」
「嗯。」热情直性,有勇无谋。他看了她一眼,在心中替她的性情作评断,也明白了她已记起过往的一切。
「啊!」
苗春执突然想到,抬手指指远方,「那个新娘子……」她再指指自己,「这个我……抬回这里……」然后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魏兢,「不对了、不对了!」她十分慌张,以至于说话毫无条理。
「不是弄错。」魏兢的回应不带一丝迟疑。
「耶?」苗春执大感讶异,「你怎么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会猜心吗?把她吓了一跳。
「救你上岸的人是你的村人。」魏兢漆黑的眼瞳流露出几近笑意的光芒,让苗春执傻愣愣的差点看呆了,「那位新娘子也是被你的村人捞上岸,当时你们的装扮一见分明,不会有人将两人错认。」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她的眼中充满疑惑。
「因为新娘子死了,而你,活了。」他一派优闲地道。
「呃?」
这算是什么回答?死了新娘子就拿她来充数吗?多奇怪呀!她完全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出口。
「我一得到消息,立刻赶至南隅村,那时的你们,一人一尸,两人的外貌有八、九分像。」魏兢走到窗边,伸手将窗子再推开些,他实在受够了满室呕吐物的酸臭味。
「啊?」
就算她们再怎么相像,他也不能硬要人家互换身分吧?苗春执心里头大声反问着,却不敢对魏兢出声,她没忘记过他前些日子冰冷的表情,那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看着他推窗的举动,她不禁因为自己的呕吐物导致室内一片恶臭而难为情。
「我需要一个『是董淓;绚』的新娘子。」他看着她的脸,眼神有些不同,像是见到许久未见,已感到有些陌生的友人一般。
他觉得,恢复记忆的她,是个纯真可爱的女子。
这人好讨厌,话不一口气说完就算了,还老是卖一些没人听得懂的关子!苗春执在肚子里咕哝着。
「我需要的『董淓;绚。,是一个不会坏我事的『董淓;绚』。」他发现,不再服药后,她的眼神灵活光灿,整张小脸较先前鲜明活泼。魏兢讶异她的转变,也为她变得瘦削的模样隐隐觉得不忍心。
他重申的口吻里满是警告,让她浑身发毛打了个寒颤。她乖巧的赶紧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听他的话,也一定不会怀他的事。
「可是……」稍稍踌躇,她仍是鼓起勇气提出问题,「不会有人认出我其实不是她吗?」
[当初是祖奶奶,也就是我的祖母,与董家指腹为婚订下的亲事,所以这宅子之中,包括我,没有人曾见过她。」魏兢淡淡地说着,「而她正是因为世上再无亲人,所以由当地的县令作主,让她提早一年家过来。」
「既然没人见过她,那你大可随便找个没人识得的姑娘……」为什么一定要她来扮,还对她下药?但苗春执不敢问得太过直接。
魏兢在脑海中飞快地思索,衡量着该让苗春执知道多少。最后,他决定还是让她了解大概的计画,往后她也较能配合,不易出岔子。
「祖奶奶与董家祖奶奶未出阁前曾是闺中手帕交,据说董淓;绚的长相与董家祖奶奶极为相像。」
「哦。」她懂是懂了,但也听得出他好象还有些什么话没说完。
魏兢又接着说:「原本,她进不进魏家门,我并不在意,但祖奶奶年事已高,什么时候寿终谁也说不得准,而我急需由祖奶奶手中得到一件东西,但那件东西祖奶奶只肯亲手交给嫁进魏家的她。再说,祖奶奶既已来日无多,让她老人家知道她的恶耗,岂不是徒增老人家伤心?」
然后,他看着她,问:「你大致了解了?」
「大概了解了。只是帮个忙,你应该直截了当同我商量。」苗春执点着头,只是她心中仍有困惑。
犹豫片刻之后,她先是咬了咬嘴唇,才再开口问:「还有,我……我能不能请问你,为什么要对我下药?」
真是无法无天,她好歹是个良家妇女,竟这么随随便便因为有事需要麻烦她,就将她掳来!
她心中埋怨归埋怨,却没胆子说出来。
「商量?」魏兢挑高眉,失笑着简单地回答,「麻烦。」
哼!果然是个任性又霸道的富家少爷!
她瞪视着他,心中不平,但受制于人,她又能如何?
「况且,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在商量之后会同意帮我这个忙?」魏兢的话位虽是询问,但口气是肯定的。
皱皱眉心,她知道出口己的确不会愿意。
「我向救你上岸的那位年轻村长询问,若是能立刻带走你,又能让你乖乖听话,可有方法?他表示依你的脾性,并不是个好商量的对象,所以最便捷的法子就是让你服药。」魏兢所谓的「好商量」,指的是以金钱买动。
什幺?她是让二柱子给卖了!
亏他还曾经在村人面前说过两年想向她求亲呢!
气死人了,真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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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春执不服气地嘟嘴,忍不住地将话含在嘴里闷闷的说:「那你现在不是正和我商量吗?」
她没想到他耳力极佳,听见了她的抱怨。
「不。」魏兢慢条斯理的说。
「不?」苗春执好奇他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
他的态度依旧一派云淡风清,「我是在威胁你。」
「坏人!」她气得低声嘟哝了一句。
「呵。」他没否认。
忽然有一股哀怨的情绪涌上苗春执心头,她好想问魏兢,他先前对她的温柔是不是假的?
可是,她又怕会得到她不想要的答案。她好气自己,他那么对她,但她好象还是喜欢着他……
第四章
「申屠妩,你躲在梁上做什么?」魏兢突然问。
苗春执棒着一大碗白米饭,为魏竞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觉得满头雾水,停下筷子望着他。
当申屠妩像阵风似的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先是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却为申屠妩的外表感到惊艳。
申屠妩身材修长,极为健美,清秀的脸蛋充满英气,作劲装打扮,不施胭脂,头发高高的梳成双髻,分别盘在头顶两边,与一般姑娘的装扮相比,别有一番奇特韵味。
「魏兢,你这假媳妇儿长得挺漂亮,也挺可爱的。」申屠妩巧笑倩兮地打量着苗春执,但话却是朝着魏兢说。
假媳妇儿?这姑娘知道她的其实身分,究竟她是魏兢的什么人?
苗春执发觉,当自己受到申屠妩这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称赞时,不知怎地心中并不真正感到雀跃,反倒觉得自己更显平凡。
「嗯。」
魏兢不置可否的冷淡态度,悄悄地伤了苗春执的心。
「反正你那真媳妇儿已经死了,那我的事情办完后,假媳妇儿干脆就留下吧?」申屠妩一脸兴味的瞥瞥魏兢,又瞅瞅苗春执。
魏兢没有回答。
申屠妩明白,魏兢没有立即回应,就是他脑中正认真考虑着,但是苗春执并不知道,所以她见他不说话,心情并不太好。
「老先生、老太太云游就快回来了,我没多少时间和你耗下去,快把我要的东西给我。」申屠妩朝魏兢伸出柔白如玉的手掌,语气、神态都很亲昵,显然与他极为熟识。
「师父、师娘是你亲生爹娘,成天老先生、老太太的唤,也不怕他们知道了又要生气?」魏兢扬起唇角微笑,纠正申屠妩不当的称谓,不过,他脸上毫无责备的神情。
瞧魏兢和申屠妩旁若无人的说着话,苗春执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但她自觉没有立场开口加入他们,只好闷不吭声。
寻爱浪漫一生 独家制作 不过从他们的对谈中,苗春执倒是明白了申屠妩和魏兢的关系,原来他们俩是师……师兄妹?还是师姊弟?因为她情不出申屠妩的真实年纪,所以不太能确定。瞧他们就像是对璧人似的,又如此亲昵,让她心中浮起淡淡的酸涩。
「哼!」娇声轻哼,申屠妩横了他一眼,「东西给我啦!」
「没有。」魏兢气定神闲地回答。
「什么没有?」申屠妩瞪大眼,活脱脱像个母夜叉似的一手擦腰,一手直指着魏兢的鼻子,「你还真当你新婚燕尔呀?就算你真的新婚,我的事情你敢不赶紧替我办?」
霸道!
苗春执心中偷偷地咕哝,但教她难过的是,魏兢似乎不介意申屠妩对他的霸道。
「祖奶奶身子欠安。」魏兢回答时的语气不轻不重。
他们到底在说什幺呀?苗春执随着他们的交谈左右转头望着两人,觉得自己的颈子都快扭伤了。
申屠妩忍不住跳脚,「老人家欠安,更得快去,免得迟了拿不到……」
魏兢拧眉瞪住申屠妩。
想起了魏兢与他的祖奶奶是祖孙,申屠妩知道自己失言,赶忙转移话锋,「哎呀,不管啦,我就是急着要那东西嘛!老先生、老太太一回来,一定会揪住我不放,那时我就溜不开身了。」
「我知道。」魏兢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是否敷衍。
「知道还不快点行动!」申屠妩重重的跺脚。
魏兢不再理会她,转头以指轻点桌面,吸引苗春执的注意力,对她说:「吃饭。」
「都什么时辰了,这吃的是哪一顿呀?」申屠妩看了一眼桌上精致的四菜一汤,再看了一眼苗春执左手捧碗、右手执筷的发呆样。
「你要吃吗?」魏兢问申屠妩。
她摇头,说:「我早就吃饱了。」
「那你可以走了。」魏兢淡淡地下逐客令。
「哎哟」申屠妩故意嚷嚷着,「有了媳妇儿就不要师姊啦!」
魏兢没有回答,苗春执偷偷瞥他一眼,发现他的耳朵和脸颊染上一抹可疑的红。
他会不会是一个很容易害羞的人呢?苗春执猜想着。
「我同你说……钦,你唤什么名呀?」申屠妩莲步一移,迳自坐上苗春执旁边的圆椅。
「春执……」察觉到魏兢的视线,苗春执连忙改口道:「淓;绚,董淓;绚。」
「春执就春执,你本来的名字听起来比较可爱。」申屠妩伸手拍拍她的肩,鼓励她抬头挺胸勇敢一些,「别理他,反正他瞪人又不痛。」
魏兢脸上不禁浮现出莫可奈何的表情。
「嘻!」原本紧张的情绪消失无踪,苗春执忍不住地笑了。
「春执,我同你说哦……」申屠妩拿起茶壶便替自己斟茶,打算打开话匣子。
魏兢再次以指尖轻点桌面,提醒着苗春执,「吃饭。」
苗春执只好将一小筷米饭扒进嘴里,边吃边听申屠妩说话。
他是看她瘦了,所以连着好几顿都来盯着她吃饭?他是不是有一点点关心她呢?苗春执情不自禁地想。
「他小时候好爱哭的。」申屠妩出语惊人。
「申屠妩!」魏兢低低的嗓音中充满警告。
「呃?」苗春执的小嘴忘了合上,还未开始咀嚼的米饭差点落在桌面上。
申屠妩无畏警告,笑嘻嘻地继续说:「边哭还边大声喊娘哟!」
苗春执想到,魏兢离家拜师时不过才五岁大,小孩子因为想家而哭着喊娘是正常的,如果五岁大的孩子离家却不哭,那才真是怪事哩。
「申屠妩!」不知是暴怒还是羞窘,魏兢的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