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爱情降临前-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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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这样好么？她可并一定愿意跟我做网友呢。”曲小扬见杭航疑惑地看自己，似乎有些心虚，竟别过脸去，尽管动作不是很自然，他又随意拿起一叠报纸翻着，说：“我是说，虽然钟晓她不知道我们设圈套，想让她逐渐对网络失去兴趣而回到现实这件事，但是，我总感觉这样不妥，你不觉得这样做对她不公平么？”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的话希奇古怪的。先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就是不想让她沉迷网络而帮她的呀，你可是我最最信赖的兄弟，我对钟晓的爱，难道你还不能了解？正因为我太爱她，所以，我不想让她接触那些可能会破坏我们感情的东西。你也算是网络大虾，怎么就不清楚网络上多的是骗人的玩意，像她这种刚学会上网的超级菜鸟，难保不会吃亏。这怎么是对她不公平，这是对她爱的另一种表达，而已。说了你也不明白呵呵。”
杭航一番透彻的掷地有声，让曲小扬本想再说点什么的嘴巴，只稍稍颤了颤，便默默地将无神的眼投向杭航手上那把吉他，问：“创编的新曲子？”
“不错，听觉蛮敏感嘛。这是我特意为钟晓作的新歌，还找人帮我写了歌词呢，你看看。”说着，杭航将一旁书桌上的文稿递给了曲小扬。
曲小扬浏览一下，没说什么，只说自己有事，便出了房间。
看曲小扬熟悉的转身背影，杭航突然感觉有一种陌生，转回头，他继续弹奏起为钟晓新作的曲子。
4
夜晚的风，吹在人的脸上，有些冰凉的感觉。
杭航从社团办公室出来，想直接去女生宿舍找钟晓谈谈自己的心事，当然，更多地是想对前天自己因为她没吃晚饭而责备她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事表示道歉，也是想把自己创作新作的喜悦同她一道分享。
走过小甬，杭航见花亭边的绿地上有不少校园情侣在打情骂俏，温细柔暖的笑声不时会扑进他的耳朵。
杭航没打手机，电话直接拨进了钟晓寝室。通了，接的不是钟晓，接的人也没说钟晓在寝室，只含糊地表示：“钟晓，呃，她好像说，她跟她男朋友吃宵夜去了。”
“什么，跟男朋友吃宵夜？”杭航简直不能相信瞬间跑进耳朵的话，挂断电话的那刻，有一股莫名的不安爬上他的心头。
杭航没去找寻，找寻他的女友，以及那所谓的男朋友，站在芭蕉叶下等候的他，心里面不断翻腾，缘何自己的女朋友一时间让自己觉得如此的陌生，心爱的人似乎成了陌生人。
陌生？杭航胡乱的想着，陌生的感觉今天晚上已经有过一次，那是自己见到曲小扬背影的那一刻，陌生的感觉不由得笼罩进心头，而这一次，又一次的陌生！杭航不想再去想这些拼凑的猜测，他努力摇摇头，将目光锁住在了校门进出往来的道口。
“怎么样，我说我对辣的东西敏感吧，你看，现在我的脸上已经开始有反应了，一定很难看。”杭航虽看不大清前方的黑影，却实实在在听出了声音。
“不会，不难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觉得你是最漂亮的。在我心里，你是女神。”“你说这话，未免也太恶心了点吧？”这一次，杭航确信自己听到的，那说话的女声就是自己女友钟晓的声音。刹那间，杭航觉着自己脑膜开始脱落，脑体好像被什么给塞住，整个大脑蒙掉了。
潜意识里，杭航反复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声音跟自己女友有些相像的女生而已，他试图让自己冷静，可他真的热血沸腾着，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裂开。
随手扒着墙壁，沿着边他缓步移动着自己沉重的步子。靠近了，杭航清楚那两个身影已经靠近自己，他果敢地从芭蕉叶的缝隙中探出头去，那一看，简直令杭航傻了眼，浑身细胞崩溃，他停顿着脑细胞，用一种近乎死亡的姿态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两个搂肩并行的背影。
那刻，杭航真的想冲上前，拦住，并将自己的愤怒敲出来打出来，缓缓地，他依旧退着步履挨到了墙边，毫无生气的缩下自己的身体，他真的不想看见这一幕，可他偏偏看到了这样一幕，这一幕事实让他无法接受，让他哑口无言，让他目瞪口呆。
已经走远的两个搂肩的背影，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女友钟晓，还有自己的好兄弟曲小扬。为什么？杭航想不出任何的理由，他更不明白，即使有千万种理由也不至于这样，女友抛弃自己，兄弟背叛自己，这一切，无疑令他的心瞬间成了死灰，心如死灰。
一下子，他仿佛真切体会到，什么是痛不欲生，什么叫锥心之痛。
杭航觉得，心好痛，被人活生生刺穿心脏一般的疼痛。
他想：钟晓，无论如何，我是深深爱着你的，真的很爱很爱你，今天这一幕我可以当作什么也没看见，但是，我必须知道你的理由，你必须告诉我，也许，应该说告诉我你的借口，残忍的借口！
残存的理智，让杭航控制住冲上前拦住两人的冲动，虽然他确实需要得到一个解释，但是，毕竟他怀有着对她无以言表的爱，他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后再去听她的说法，听她就此作出的回答。
他知道，其实自己很脆弱，蜷缩墙角的时候，他想大哭，可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啊，欲哭无泪的他，就此望着芭蕉叶缝隙里透射出来的光芒，他突然想起一个名字，咬着牙齿：“曲小扬！”
5
大力推开曲小扬寝室的门，杭航一眼便看到他聚在几个人中间说着什么。其中一个回头刚招呼了一声：“老大，什么大风，把你大架吹来了呵？”
话音刚落，杭航没吭声，只将右手迅疾地送了出去。
曲小扬未及清楚怎么一回事，自己脸上已是重重的挨了两拳头，整个左眼圈半边还被一个拳头变成淤黑。不及细想，抬头间，曲小扬似乎已然明白了一切。
他没说话，似乎在等待必然要面临的东西。倒是一旁的几个人自然地将杭航和他拉了开来。最先回头的那人机警地调和气氛：“怎么，老大你打架来了啊？我们迎接你的大架，可没欢迎你来打架哦，呵呵。”
一直紧绷着脸的杭航眼里充满不满与教训的意味，说道：“你们可以问这个混蛋，问问看他到底做了什么，挨我这两拳算是对他客气。枉我一直做着傻瓜，把他当推心置腹的好兄弟看待。这混蛋做出来的事根本就他妈不是人事！”
说着，杭航有点情绪激昂，似乎还想上前送曲小扬几拳。正对着他的曲小扬却出奇的平静，有种等待挨揍的感觉，并不向后退步倒向前走了几步，说：“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你打得好也骂得好。我真个不是人，我应该让你揍让你好好发泄，可是，我是真的，真的喜欢真的爱她。”
乍一听，一旁的人几乎全傻了眼，一下子似乎全部屏住了呼吸，听曲小扬的说辞。
“我知道你迟早是会知道我们的事，我不否认，我确实对不起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不全是我们的错。”
“什么？”杭航不能够相信犯错的一方竟然还有辩解自己正大光明的理由。
“且不说，我是真的爱她，早在先前，你们认识之前我们就已经熟识，只不过是你先跟她表白了爱意，不管这过程里的事她明不明白，但有一点，你、我、她，现在都应该很了解，我确实深爱着深爱着她。不可否认，你对她也是怀抱强烈感情的，但是，你知不知道，很多时候，你的爱，令她负担，让她感觉负累。也许你是太害怕失去她吧，可就是你这样一再过于强烈的保护，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甚至不愉快，有种被压抑被束缚的不适。前不久，你还要我帮你去‘保护’她，其实那不是保护，是戏弄，是一种自以为很爱对方却十足欺骗的行为。你知道吗？当你把她的QQ号码给我时，是你给了我可以继续追求她的机会。一开始我也照你说的去跟她闲聊，跟她做网络朋友，你认为这样就能让她免于沉迷网络，接触一些不好的东西，可是你不知道你也同时让她失去了她应有的自由与快乐。其实她并不关注网络，并不迷恋那个世界，她只是在寻求一种自我的快乐而已。当初，正因为她信任你，所以什么事都会跟你说，说她开始上网了，而你，却用自己的关爱辜负了她对你的信任。”
听曲小扬言辞恳切，杭航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甚至在潜意识里将自己相比面前的曲小扬，他竟然感到有些无地自容。不过，他的恨意终究无以复加，他说：“借口，借口，一切都是借口。谎言，谎言，你以为用这样自欺欺人的谎言会让我原谅你？”
“不期望你的原谅，我只希望，钟晓她能找到真正的爱和幸福。如果你还想打我揍我，悉听尊便。”
听到这里，旁边的几个室友对曲小扬的深情，不免一阵哗然。
揍，杭航倒真不是不想，只是，内心里他实在找不出合适恰当一点的理由，说服自己，他不想让旁观者觉得，是他在寻事滋事。他不想落下如此话柄，更不想自己的理直气壮在曲小扬的几句言真意切面前变得脆弱，变得渺小，于是他撂下一句：“好，就给大家一个公平的机会，让钟晓她自己去选择。选择她的爱和幸福。”说完，他便甩门而出。
毕竟，杭航心底始终都不相信，钟晓会真的爱上曲小扬，毕竟自己哪个方面都不比他差，都比他优秀。他想，也许真是自己一时疏忽，忘却了钟晓的真实想法与感受，就此她便用这样的方式来刺激自己，或许是在向自己抗议，向自己报复。
第二天，杭航放弃一节课的时间，跑去了大操场，他知道今天钟晓要在那儿上体育课。
看到钟晓时，杭航发现她正一个人坐在近游泳池边的草地上休息。她满额的细汗，湿润的发沿，一边还在望着那边做着运动的同学。杭航知道她刚运动完下来休息，便径自走了过去。
“方便的话，我想跟你谈谈！”
钟晓猛一回头，已经发现杭航不容置疑的坐在自己近处，那铁定不容否决的语气让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你不用上课么？有什么急事，非要在这个时间和我说。”
杭航看得很清楚，钟晓脸上并无任何表情，他的心有点抽搐。
“呵呵，也是，总感觉这样的谈话是这样的别扭。”杭航转头看着钟晓，近乎深情地说：“看到那个赛跑的了吗？”
钟晓不解地看了看杭航，因为她一直看着那边的赛跑者，他们正风驰电掣一般呼啸着冲过自己的终点。有人在呐喊，有人在雀跃，也有人倒地而睡，更有人在埋怨，十分不满意自己的表现。
“不知道，我们的赛跑是不是同样已接近终点线？”停顿一下后，杭航饱含深情的继续说道：“我希望我们的爱情长跑能够一直继续着继续着，直到我们相继老去。可是爱情跑是两个人共同的奋斗过程，你还有继续下去的准备吗？”
这一问，钟晓的脸唰地白成一团，那美丽的脸庞也一下子失去了神采，心里边似乎倏地涌进许多准备好和没准备好的想法。
“我……我们分手吧！”钟晓低着头看草坪，似乎不想看到一些自己不想看到的表情，心想，逃避问题，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真的应该及早面对现实。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我需要知道你的答案。”杭航已有些情绪难耐，双手也是不自觉地把住了钟晓的一侧肩膀和一侧手臂。
钟晓很平静，似乎早已经对这样的画面演练过好几回，有了很充分的心理准备。
“你知道，我一向最讨厌别人的欺骗，不管当时的欺骗有没有造成不堪的后果，只要是有欺骗，我觉得没有原谅的余地。不过，相信我们之间的问题已不止是欺骗而已，这牵扯到相爱双方的信任问题，你信任我吗？你有把我当作一个平等的爱情个体来看吗？也许我不该现在才说，可好几次我都已经话到嘴边，而你的独断独行和不容置疑……”
“信任？我当然信任你，当然会为了你做任何事的。”杭航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了解释的勇气，回想过往的种种，他只能用摇头来表示自己的无辜与无奈。
“只能说，你让我的容忍能力长进不少，渐渐地，我发现，我已经越来越没有了跟你说话的欲望和兴趣。真的，难道你没感觉出来我们之间的变化么？有时候，面对你我真的不想说一句话，没一句话可说！”
杭航一听，看着钟晓已有些潮湿的眼眶，不免有点不解和愤慨，说：“这一切，是因为那个家伙吗？是曲小扬让你改变了这一切，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