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经-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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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化妆打扮也已经这么像女孩了,这么想着,又是悲从心来。他紧紧盯住镜子里人的短发,努力想把记忆里自己的男孩模样印在现在的脸上,可还是失败。现在的这张脸,边缘柔和,皮肤光滑,下巴也尖了,突然变得好陌生。看着看着,苏雪觉得浑身发冷,接着心也凉凉的、灰灰的……
可是他突然又觉得好笑起来,而且“呵呵”地边笑边流泪,心想:
不好笑么?一直想当个真正的男人,突然有一天就被人把男性特征抹掉了;还不接受现实,遮遮掩掩不想让人知道,身体却背叛了自己,连例假都来了。
他的心开始绝望嘶喊:
苏雪,你还不接受现实吗?你是女人!你是个完完全全的女人!这辈子你别想当你的男人了!你是女人,当男人的梦想已经鲜血淋漓地破灭了,你快点清醒过来啊!
可是还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响起:
我只是想当个普普通通的男孩,这样又伤害谁了?我一直小心翼翼想当好男孩,这又错哪里了?为什么要一步步把我推向女孩,哪怕一点点假相也不给我留下!
哈哈,老天啊,哈哈,你也太狠了一点了吧……
在笑声里,满脸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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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葛元平他们等得着急时,苏雪终于从厕所里出来了。虽然洗过脸,他的眼睛还是肿肿的,不过神情看起来已经平静了。
“小……苏雪——”葛元平想打声招呼,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顿住。
“我没事了,肚子也不疼了。我去和医生说一下,等我一会儿,一起回寝室吧。”苏雪说话时的神情语调,平静自然得让葛元平他们觉得怪异。
然而他们也真能沉得住气,说了声“好的”,别的什么也没问。
十分钟后,苏雪和葛元平他们已经走在回宿舍楼的路上。期间,他们只说了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绝大多数时间都是默默地迈步,只是有意无意地三个人把苏雪护在中间。直到能看到宿舍楼的灯光,又经过一段林荫时,葛元平才把车停下,郑重叫了声“苏雪”。
苏雪跟着停下脚步,低着头轻轻说道:“有什么话,你说吧。”
“一会儿回去,别人问起,你就说自己是得了急性肠胃炎。我和张凌峰、魏伦已经统一了口径,不会说别的。”
“啊!”苏雪没有想到葛元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轻呼了声。他把头抬起来,目光从三个人脸上扫过。光线黯淡,看得不是很真切,不过苏雪能感受到他们的决心。他的心里涌过感动,忍不住说道:“我——”
“现在不用解释,”葛元平打断了他,“会要你把事情说清楚的,说实在的,真他妈的好奇!”他忍不住说了脏话,也表明他的内心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冷静。
“谢……谢谢。”苏雪本来准备好了面对一切质问,现实却比他想的要宽容,所以一下子有点哽咽。
“那回去吧。”
“嗯。”
从头到尾,张凌峰和魏伦一句话也没有说。
回到宿舍,已经是一点多了。楼道里没有人,韩耀睡着了,焦春邦更是呼噜声好响,不过这会儿听起来反而叫人安心,省却了许多解释的麻烦。
葛元平很细心,在苏雪去厕所隔间换内裤时,他背对着站在厕所大门外,怕突然有人睡醒了来方便。不过听到苏雪推开隔间门,他就装作是经过,走进了洗漱间。
很快,他们都躺到了床上。可惜,过了好长时间,还是无法入睡。听到焦春邦的呼噜声越来越响,又听到韩耀迷迷糊糊里说着梦话。葛元平刚有点睡意,突然又被一个念头弄清醒了——梦话,这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再也睡不着了,他忍不住倾听了一下苏雪的动静;过了会儿,觉得屋里好闷,就起床掇了条凳子坐在走廊里发呆。
是他勒令张凌峰和魏伦为苏雪守密的。在校医院里,等待苏雪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他和张、魏三个本来是想问个究竟的,然而苏雪迟迟不出来,接着隐隐听到了他哭泣的声音。
哭声惊动了他们,改变了他们的想法,想到苏雪瞒着他们一定有他的不便、有他的伤心处,所以即使心里多么急切想弄明白,也觉得为他保密是第一位的,所以葛元平就和张、魏两人有了约定。
“这件事,除非苏雪想要告诉大家,我们三个谁也不要多嘴!听到没有,张凌峰,先管管你的好奇心和大嘴巴。”葛元平语气严肃得接近冷酷。
难得地张凌峰没有多嘴,他点点头,也学葛元平一样深沉。魏伦微微点头,只是眉头皱着。
接着他们又商量了一下如何向同学们解释苏雪去医院和今后如何能做到不动声色。
“暂时先忘记这件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这是葛元平当时的建议。
可是谁又能真的做到想忘就忘。就在葛元平整理思绪的时候,张凌峰也悄悄开了宿舍门出来。
“睡不着啊,睡不着啊,”张凌峰一边挠头一边抱怨,贴到葛元平的近处悄声道,“要是万一我憋不住想告诉人怎么办?”
“不会有那一天的,在这之前我会把你塞到厕所下水管道里。”
这是葛元平看着张凌峰的眼睛,一字一字恶狠狠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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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猜疑
第七章猜疑
大清早,宿舍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到了倒数第二声时,韩耀猛地从床上起来,在最后一刻拿起话筒。“谁啊?”他说话时瞥了墙上挂钟一眼,才六点半,还没有睡醒,难怪心情不好。
“我是沈慧娟,苏雪回寝室了么?”电话那头传来焦急和带点嘶哑的声音,看来昨夜有不少人没有睡好。
韩耀振作了点精神:“不知道,我帮你看看。”说着要去揭苏雪床帘。
突然葛元平从床上一骨碌爬起:“别叫他,我来跟沈慧娟说。”原来他也被电话铃吵醒了,装睡却听着动静。
“人家找的是苏雪,你搅和什么呀?”韩耀笑了,把话筒收到身边,开始喊“苏雪”。
葛元平一把就把话筒抢了过来,另一只手推住韩耀身体,不让他靠近。
“喂,沈慧娟吗,苏雪在睡觉……我是葛元平……嗯,昨晚是去医院了,苏雪吃坏东西,急性肠胃炎,打吊瓶,后半夜才回来……你先别过来了,早上到男生寝室,除非你想看裸男……好的,待会儿上课时告诉你。”
葛元平一边说着话,一边和韩耀扭在一起,这会儿他把电话挂上了,韩耀也就停止动作。“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了,人家小夫妻相互关心,你插一脚干什么?”韩耀小声抱怨着。葛元平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不说一句话,躺回床上去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心血来潮。不过看到苏雪在床帘后没有任何动静,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也许是不想苏雪烦心应付沈慧娟吧,又或者,在潜意识里觉得她们这样的关系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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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这回是真的睡着了,睡得很沉。睡醒后看看手机屏幕,已经八点半,第一节课迟到了!
苏雪猛地坐起。他极少迟到,更不用说旷课,是个好学生。然而,刚坐起,突然觉得一股潮涌,身下湿湿的,揭开被子一看,卫生巾滑在一边,内裤和床单上已经沾了血迹。他一阵难过,隐约记起刚才梦里的情形,似乎是恢复正常的男身,和一帮同学在打篮球。唉,他叹了口气,第二节体育课也不能去上,看来从此以后不得不逃一些课了。
同学们都去上课了,宿舍楼的这一层很安静。苏雪把床帘揭开一点,四下看了看,确认宿舍里没有别人,就穿着内裤下来。他换上干净的内裤和卫生巾,把沾血的卫生巾和昨夜换下的包在一层层的塑料袋里,藏在自己的储物柜角落,沾了血的内裤、床单也团在一起,一会儿准备去洗。
然而换床单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一阵发黑,猛地栽在床上,好久才从眩晕里恢复过来。这很正常,第一次这样大量失血,没有吃早餐造成低血糖,再加上睡眠不够充分,一个理由就够了,何况冰上加雪、雪上加霜。
苏雪觉得身体虚虚的,浑身无力,冒起了冷汗,小腹又隐约疼起来。身体的难受带来心理的阵阵虚弱,昨夜在厕所里下的决心也动摇起来。在软弱得想哭的时候,他突然那么地想陈岑,那么地想,仿佛她的身影都能带来力量一般,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她的手机。
一听到陈岑的声音,他就像个无依靠的孩子找到亲人一样哭起来:“呜呜,姐姐,请你来我身边,姐姐我好害怕呀,呜呜……我来例假了,呜呜……”哭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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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苏雪电话的时候,陈岑正在去公司的路上,公共汽车里信号不是很好,可是苏雪的哭声一下子揪了她的心:“小雪,不哭不哭,姐姐马上来。”接着就听到了最后一句,像一道闪电从头打到脚,让她全身发麻,“啊!你在哪里?等着,姐姐一会儿就到!冷静些,小雪!”
她叫苏雪冷静些,自己却慌乱得很,公车靠站,她下车时绊了一下,左边鞋跟断了。她索性把凉鞋脱了拎在手里,现在也想不起狼狈不狼狈的,拦了出租车就往水木大学赶。
“师傅,能快点吗!我给你双份的钱,请你找条最快的路。”
出租车司机是个老北京,熟悉这一带,加上离开水木大学并不远,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把陈岑带到了苏雪的宿舍楼下。
陈岑就这么拎着鞋上到六楼,不顾别人诧异的注视。她敲开苏雪的宿舍门,看到苏雪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紧紧抱住他。“小雪,别哭,姐姐来了,你受委屈了。”到了这一会儿,她的眼泪才滑落面颊。
顾不得擦眼泪,她又急着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拍拍自己的脸颊,“看姐姐匆忙的,忘了给你买卫生用品,我现在就去。”
“姐姐,不用了,”苏雪也紧紧抱住陈岑,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求生的希望,不过陈岑的到来已经让他的情绪稳定许多,“昨天夜里就来的,已经买过卫生巾了。”
五分钟后,陈岑洗过脚躲进了苏雪的床帘内。
“小雪,觉得身体难受吗?对了,还没有吃早饭吧?姐姐包里有巧克力,拿给你。”看到苏雪情绪平静了,陈岑的思维也正常运转。她让苏雪靠在枕头上,自己侧着身子跪在他面前,把巧克力一块块送到苏雪嘴里,像个亲姐姐照顾亲弟弟,更像是温柔的妻子在照顾生病的丈夫。
床上的气氛渐渐有些古怪,两个人的目光慢慢地粘在一起。突然,陈岑的脸红了,头也低下去:天啊,陈岑你在想什么呢,她已经是真正的妹妹了……
为了掩饰羞窘,转移苏雪的注意力,她说道:“妹妹,可以让姐姐看一下么?姐姐教你怎么用卫生巾。”
这下轮到苏雪脸红透,他轻轻地叫了声姐姐,眼睛闭上,过了一会儿,慢慢地点了点头。
陈岑话说出口才觉得有些冒失,虽然苏雪没有拒绝,她自己却犹豫起来,又紧张起来,手指触到苏雪的腰间皮肤上时,两个人都有些颤抖。然后,陈岑把双手都贴在了苏雪腰间,轻轻地慢慢地褪下了她的内裤。
两个人都有些羞窘难当的感觉,不过内裤褪下卫生巾就掉了出来,让陈岑找到了解决尴尬局面的出路。她温柔地喊了声妹妹,不去看苏雪的身体,只是专心地撕下卫生巾背面不干胶上的贴纸,把侧翼打开来,再细心地粘到内裤底。“妹妹,知道怎么用了么?沾的血多了记得要及时换哦。”脸又红了,用更轻柔的声音道,“姐姐这两天也该来例假了,这是女人成熟的表现,妹妹现在已经是真正的女人了。每次例假一般是三到五天,身体会变得虚弱,所以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劳累……”
陈岑絮絮地叮嘱着,帮着苏雪把内裤穿回去,穿妥帖了,她的目光才不再闪躲。可是呢,她又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这样不敢面对苏雪的身体是种逃避,也许会给苏雪不好的影响,具体什么影响,又模糊得很,想不清楚。这么想着,在给苏雪盖上被子的时候,她终于不自觉地仔细打量苏雪的身体,心里突然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