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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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寝室里无聊的时候,曾美丽打电话叫我和她一起去学院里讨论保研的事情。
不知道是我喝醉了还是曾美丽和肖翎喝醉了,上次帮曾美丽送信给肖翎的事,就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肖翎和曾美丽好像都当没发生过一样,肖翎信誓旦旦地否认收到了这样一封信,曾美丽也信誓旦旦地否认叫我送过这样一封信,现在我都弄不清事情到底发生过没有!真是疯了。
《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六章2
我一边哼着〃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一边推开办公室的门,立刻察觉到浓浓的硝烟的味道,人都在,除了最具有保研资格的肖翎放弃保研,其余稍微认为自己有点保研资格的,一个也没少。张小敏,正在用辅导员的电脑上网,十个手指欢快地聊着QQ,我过去看了看她的网名,挥着翅膀的女孩,也不嫌长了点,还不如叫拍着马屁的小三八。
接下来,他念了一份学校关于保送研究生的文件,里面套话连篇,精华只有三点:一、各科成绩必须及格,不得有补考重修;二、四级上70分或者过六级;三、今年我们学院保送指标十二个,其中保送外校四个,百分之三十的比例。
办公室的气氛有些紧张,毕竟是关系到以后锦绣前程的事。我偷看了张小敏一眼,她脸上一副严肃的样子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教父以前分析过我和张小敏,他说我像天山童姥一样,永远长不大,什么事都放在脸上,憋不住三分钟,一个字,浮;而张小敏,则是那种能沉得很深的人。
最后,辅导员吩咐我们去原来的院系拿回大一大二的考试成绩,以便统计最终成绩的排名。过几天计算出排名后再开会讨论。
一出办公室我就给了曾美丽一个艰巨的任务,去窃取张小敏的成绩,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第二天的午后,我们约定见面后,曾美丽今天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太阳晒的还是怎么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不过我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我知道喜欢广播的人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你越不把他的秘密当回事,他就越急,越迫不及待想给你一吐为快。
果然过了一小会儿曾美丽小声告诉我,昨天晚上,她正好有点感冒,就借这个机会开张小敏的抽屉看看有没有感冒药,顺便看看有没有成绩单。然后突然她发现了一盒避孕药,顿时,五雷轰顶……
我打断她的话,说,喂,喂,没想到,你平时讲话那么粗,怎么看到一盒这个那个也这么大惊小怪啊?我每天看教父的一箱那个岂不早疯了。
曾美丽的脸更红了,说,我从来没想到过这个啊?我怕她知道了,赶紧就把抽屉关了,心猛地乱跳。
我大笑了两声,突然记起这是秘密会议,赶紧压低声音说,这有什么好害怕的,难道她还杀你灭口。
曾美丽又和我聊了半天,我突然开玩笑说,曾美丽,你还没初恋吧?她摇摇头。
我认真地说,你看我怎么样?
我才不要你这初恋七八次的男生呢!
我故意说,那肖翎怎么样?这是我的真正目的。
比你好多了。
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就给你说媒去。曾美丽急得忙拉着我,别去乱说,你这死媒婆。
我拍拍她的肩,说,曾美丽同志,你放心,哥哥会给你找一个好婆家的,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你上次那个美女同学介绍给我。我嬉皮笑脸地说。
不给,到处祸害妇女!
你是妇女?
你!
聊了一会儿,很快乐地回到寝室,坐了一会儿,我打电话告诉教父今天终于在除了幼儿园的地方发现一个处女,教父问我在哪儿发现的,我把今天曾美丽告诉我的事告诉了他,然后两个人一起在电话里大声坏笑。
《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六章3
真正的对决开始了,三天后,院里又紧急召开了一次会议。在会上辅导员直接宣布了成绩,我91.1第四,张小敏90.9第五,曾美丽89.3第七,我险胜。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想,张小敏,这回你死定了吧。心里狞笑了两声,等待着辅导员宣布保送外校的名单。等了半天,辅导员仍然忙着和张小敏聊天,我去问了问,他摆摆手,不耐烦地说,这个,还要讨论以后才能定。
还有几天就是中秋节,我把当前的形势给教父做了汇报,他批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须努力。
另外他怂恿我去参拜参拜几个院长之类的东东。得,参拜去!
我问他,我要不要送点脑白金之类的东西,或者汇仁肾宝他好我也好?
他说,Of Course啊,最近是中秋,你不如送些贵一点的月饼。
我说要不要放些人民币在里面。电视上常常这样演的。
他说那倒不用,你以为老师指望你那点钱?笨!只是你必须得和老师拉拢拉拢感情,差不多的条件老师把指标给谁不是给啊,你真以为你比张小敏高了零点几分就很保险了吗?
为了这个,我特意去沃尔玛家乐福几个大超市转了转,最后合计了一下,辅导员一盒,院长助理一盒,副院长一盒,院长没有,因为院长是我们学校乃至全国巨牛的人,常年在国外讲学,国内还有二十多个研究生跟他,据那些研究生说,有些跟他的人毕业了也没见他们的导师一眼,所以又可以省下来一笔了。
买下三盒以后,除了辅导员那盒便宜点,四百九十九元,那两盒都要六百九十九,放在寝室都觉得不安全,怕给那几匹狼偷吃了。
打电话给教父说了以后,又给他骂了一顿,他说辅导员那份完全可以省下来,说真正能起到决定作用的绝对不是辅导员,并要我加强对院长助理的感情投资,比如给他小孩买点东西更有用。
又省下来一份月饼,不过我舍不得吃,这东西做得真好看,不过好像就是为了好看才做的,谁舍得吃啊,听说一些老师收到后也是转送更大级别的老师。我凝视了那份月饼半天,最后决定把它送给教我大一英语精读的老师,大一大二那两年,只有他记得我的名字。
要知道,像我这种读中学时全校闻名做选择题像鸡啄米一样的好学生,在十八岁突然来到一个有着几万陌生人的地方时,是多么渴望老师能够记得我那张洋溢着革命热情的脸啊。
《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六章4
我上大学之前,在我印象中,大学是上古时代的建筑,长长昏暗的走道,无声的落日,白发的教授,苏果那样的美女,发黄的书本,传奇的故事,等等等等的组合。
组合起来就是,在无声的落日里,我和苏果那样的美女夹着发黄的书本,走过长长昏暗的走道,去上古时代的建筑里倾听白发的教授给我们讲授传奇的故事。
真正到了学校,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真实的情况是,在烈日下,我和据说已经失传的恐龙们夹着发黄的武侠,跑过车水马龙的大街,去到多媒体教室倾听年轻的讲师给我们讲授性教育。
只有那个教我英语精读的老师给了我关于大学学习最美好的感觉,至今我仍然记得,在夏日的微风中,他给我们讲精读课本上很经典的故事,给我们讲老橡树上的黄飘带;给我们讲马丁·路德金;给我们讲他去英国留学的经历;整个夏天的下午,在他的讲课中,一点也不觉得难熬,一点没有睡意,窗外是默默又迅速生长的花木和杂草,还有一些无名而好看的植物,我甚至能感觉我在和它们一起健康地成长。
何天,你给我念念第六十六页这段课文。
我站起来,吞吞吐吐地念完。他示意我坐下,然后语重心长地告诫我不要以为上学期英语考了九十分就放松学习,同时一定要注意口语的学习。
三年了,我仍然记得那尴尬的一刻,从大二精读课结束,四级一过,我就很少看到那位年轻英俊的老师了。从那以后,我仍然每次考试都力争高分,但没有一个老师像他一样叫出我的名字,叫我不要骄傲,叫我继续努力。
老师们倒是记住了那些拍马屁的人,拍马屁倒是一门学问,只是我怎么也学不会。我也有我新的老师,比如教父,他给了我很多启发,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这次我听了他的建议,把礼物送出去那天,我意外遇到了张小敏,她也提着一盒月饼,看见我后,脸红红的,我心里说,小样儿,你也知道脸红啊。反正当时我已经送出去了,我就盯着她看,好像我自己没有送过一样。
其实我在敲那个院长助理的门时也犹豫了半天,心想我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不过一年前那次竞争奖学金的惨痛教训告诉我,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不能反抗,就闭上眼睛享受。别人都送,我不送,死的就是我。
《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六章5
保送名单张榜出来是在9月30号,一共推荐十二名免试研究生,其中四名,都有某某、某某某、何天、张小敏属校际交流。
探花郎被张小敏挤掉了,看榜的时候,那个探花郎站在那儿,踮着脚看了半天,又把眼镜拿下来擦了擦,又看了半天,嘴里喃喃地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想起李宁的广告,一切皆有可能,心里突然想过去安慰安慰他,同时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拿到名额后,我火速和苏果取得联系让她帮我弄到计算机学院的导师名单并且问好了上一届研究生哪个导师最好最慈祥哪个导师给的钱最多,随后上网下载了武汉X大的保研申请表,寄回给了武汉X大计算机学院,然后就每天上网和教父锐哥胡聊,教父总要我过去,我说这边保研一搞定我就去。
10月15日,武汉X大计算机学院亲爱的老师发来了电子邮件,通知我去面试。
在火车站曾美丽和肖翎都来送我,我对肖翎施暴了一下,他疼得咬着牙说没考上就别回来了。我说,那是当然的了。曾美丽这次有点伤感,说,何天哥,你和肖翎哥都要出去了,长沙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你们以后要多回长沙来玩啊。我也和她拥抱了一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哥哥会常回来找你喝酒的。
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秘密,肖翎在的时候曾美丽特别淑女。
火车要开了,曾美丽和肖翎还舍不得走,我背过头去,不敢看这样煽情的场面,嘴里哼着任贤齐的《再见黄鹤楼》长沙的列车带着我离开了你一段段的越过却不留痕迹眼中藏着我欠你的泪滴望着你渐渐消失的身影……不过想想不对啊,应该说,见面吧黄鹤楼才对,于是我改口唱起:再见岳麓山再见张小敏再见段可仪。
《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六章6
2003年10月一趟北上的列车像一只美丽的飞鸟承载着我的梦想,穿过麦田,穿过原野,穿过城市的迷离灯火,穿过曾经成长的悸痛,到那个城市找到曾经熟悉的爱情。火车沿着湘江向北开去,左边是奔腾北去的江水,右边是不断后退的村庄、树木、田野。我心里突然涌起一些不能名状的悲壮,我自己也说不清,记得我刚来的时候,做梦都想要离开那里,可一旦真正要离开了,却又有点留恋。
拜托,为什么我一上火车就伤感。完了,我又开始回忆了。
小时候我家不远有条铁轨,我就特别喜欢在杨花飞舞的季节踏着铁轨,和伙伴一起向远处出发,那个时候,我总想知道,这长长的轨道有没有尽头。有一次,我和燕子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轨道的尽头,我们带上了水和面包,开始跋涉,走到累得走不动的时候,我们悲哀地发现,那像卧倒的梯子一样的轨道仍然伸向遥远的远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天快黑了,晚风把铁轨周围的草木吹得瑟瑟作响,好像在嘲笑我们幼稚的梦想。
从那以后,我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坐火车旅行,我依然执著地想看看这铁轨的尽头,是不是一直通到大海边,还是通到天山下,是不是那就是传说中天荒地老的地方。
初三毕业的时候,一个人坐火车去黄山,随身听里正好听着苏有朋的歌:
我那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我那驮着岁月的背包,我的青春梦里,落花知多少,寂寞旅途谁明了?曾经为你痴狂多少泪和笑,曾经无怨无悔的浪潮,我的流浪路上几多云和树,只有背包陪着我奔跑。
当时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反复地哼着那两句,我的青春梦里,落花知多少,寂寞旅途谁明了?曾经为你痴狂多少泪和笑,曾经无怨无悔的浪潮。心里想着,如果苏果和我一起去黄山该多好,我的旅途肯定不再寂寞,而是洒满一路的欢笑。
火车开过了洞庭湖,向长江开去,我打开我心爱的adidas的背包,拿出一本计算机网络开始看起来,据说还要笔试这门课。我要把伤感收起来,积蓄到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的那天。